因为水岭村两大恶人打起架来粪尿横飞,周围看热闹的村民不幸中奖,衣服上、头上沾上不少肥水,要不是华队长及时阻止,说不定会变成一场群殴。
听说陈小红用了三四桶水才洗干净披头盖脸泼过来的猪粪,这一点从她老公跑井头挑了四五次水可以看得出来。
胡秀英一边手速很快地切猪草,一边说,“你没在那,不知道那场面有多混乱,元良莲也真是的,吵架就吵架,糟蹋肥水干什么?”
华妙云暗暗庆幸自己跑得快,要不新做的衣服就遭殃了。
幸亏有小姑婆!
听小姑婆的话,能趋吉避凶!
换下新衣服后,她拉了张小竹凳,在灶台前坐下烧火,“妈,媒婆太不靠谱了……”
撅着嘴巴把今天相亲的遭遇叭叭了一次,重点在:麻烦高抬贵手,别让她再去相亲了!
怀孕的大儿媳丁玉兰也皱着眉头,“这跟媒婆说的不一样啊……”
胡秀英点头说:“媒婆不都这样吗?媒婆的嘴,骗人的鬼,这个媒婆不靠谱,我们以后别找她了。”
华妙云心里大喜。
却又听胡秀英话风一转:“不是还有别的媒婆吗,以后别找镇上的了,还是附近的人知根知底比较好,——你这什么表情?”
“没有没有,我只是觉得你执着的精神让我钦佩。”
华妙云:好好好,真不愧是胡秀英同志。
今天顾华章回来得比以往要早,回到水岭村时,太阳还高高地挂在天上。
他擦一擦额头上的细密汗珠,问顾年年,“上次买的白糖糕还有吗?”
顾年年说:“还有的。”
“你提醒我明天热几块白糖糕,我带出门。”
“是吃不饱吗?”顾年年问。
如果吃不饱的话,她早上就煮饭吃,吃饭饿的慢。
顾华章笑了笑,“是带给曾老大的孙子吃的,他儿子儿媳在船队,十天半个月回不来,他一个人带着孙子挺不容易的,这几天小孩生病,我想着能帮点就帮点。”
顾年年听他说过,曾老大是个老船工,跟其他的疍家人不一样,他以前在港城船王的船队干活,后来年纪大了,才回到白沙市。
曾老大大半辈子在海上讨生活,经验非常丰富,只不过脾气比较倔,顾华章的工作是研究珍珠养殖,有时候也会向他请教问题。
顾予辉趁顾华章回房整理资料,小声跟顾年年说:“曾老大的那个孙子调皮得很,不过我看爸爸挺喜欢他的,还夸他伶俐。”
顾年年轻轻拧起秀气的眉,“不一定,说不定爸爸觉得曾老大带着个孩子,又当爸又当妈的,比较身同感受。”
顾予辉摸了摸鼻子,笑嘻嘻地说:“也对。”
他看天色还早,便整了整衣角,拿本书准备出门。
“你去哪里?”顾华章正好端着搪瓷杯子出来倒水喝。
“我……我出去转一下,回来这么久都没有好好逛逛村里。”这么简单的问题,顾予辉却眼珠溜溜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好一会儿想才出一个答案。
顾年年抿嘴笑了起来。
她早就看到他手里拿着的字典,那他要去哪里很容易就猜出来了。
顾予辉心里有鬼,见顾年年双眼亮晶晶的似乎看破了他的谎言,于是小声找补说,“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
说完急匆匆地走了。
顾年年的反骨蠢蠢欲动:幸亏这是她亲哥,要不她就拿着大喇叭到处喊了。
辣手摧了那点爱情的火花。
井边郑冬梅家门口。
郑冬梅欢喜得差点压不住嘴角,“这本字典真的要送给我吗?”
她这么开心,让顾予辉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想要学字,有本字典比较方便,等下我教你怎么查字典,很快你就能认识很多字了。”
郑冬梅珍而重之地捧着字典,“会不会太贵重了,太让你破费了,要不这样,等我学完了再还给你吧。”
顾予辉不敢跟她直视,摸了摸鼻子,“其实这本字典是我以前读书时买的,不是全新的,我现在拿着也没用,在你手上还能发挥它的作用,希望你不要嫌弃。”
“我开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郑冬梅连忙摇头,满眼都是感激和恋慕,“我因为家里穷,读到二年级就没有再读书了,不知道多羡慕那些能读书的人呢。”
说着失落不已。
顾予辉安慰几句,又教她怎么查字典,怎么拼读。
郑冬梅打起精神听他讲解,时不时以点头表示,等他讲完了以后,她翻开字典,指着上面一个字问,“顾大哥,这是什么字?”
顾予辉一看,居然是个“爱”字。
他猛然一惊,好像被这个字灼伤了似的,目光连忙从字典处移开。
郑冬梅趁胜追击,吃吃地笑,“我看见很多墙上都刷着这个字,这个字该怎么念呢?”
顾予辉只觉得大脑几乎嘭嘭嘭的爆炸出现一朵巨大蘑菇云,他满脸通红,假装很镇定然而却磕磕巴巴地解释了一通,然后找借口离开了。
郑冬梅满意地合上书,这才转身回家,随手把书放在木橱柜上。
郑婶着急上了,“不是说要识字吗,怎么放在一边不管了呢?”
换做她,拿回家肯定马上学起来。
“你懂什么,”郑冬梅镇定得很,“我都懂了,要他做什么?”
当然得不时过去请教他才行。
要不怎么显得出她的诚心呢?
又过了几天,为了感谢顾华章送的白糖糕,曾老大送了几条红杉鱼,顾年年处理干净以后撒上粗盐在瓮里腌了一晚,第二天搭起竹竿来晾晒。
这几天倒春寒,天气冷了些,有太阳,还吹北风,正好可以晒咸鱼,如果到了清明左右,雨天多起来,还会有雾,那个时候就没法晒了。
这时候华妙云找来了。
顾年年有些诧异,“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不用去赚工分吗?”
“别提了,我现在烦死了,”华妙云焦躁得不行,“梁业成来了,正在我家喝茶呢。”
她以为他说说而已,没想到人真的来了,还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老人不是常说一句话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完了,家里现在只有她妈一个人,万一被他三言两语骗了怎么办?
不行她得回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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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妙云坐不住了。
顾年年只好洗干净双手,跟她一起去了华家。
厅堂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麻绳捆着的纸包,这是梁业成带来的酥饼,胡秀英正在喂猪。
谷溪县这边因为山多平地少,房子挨着建在一起,一些地不多的人家会在天井处围起栏杆做猪圈,养起猪来也比较方便。
“妈,那人呢?”华妙云问。
“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家里来客人也不帮忙招呼,一下不见人影了,”胡秀英气不打一处来,手中的活儿没有停下来头也不抬,“他说帮我去柴房拿柴火。”
家里的母猪刚下了一窝猪崽,胡秀英忙得不可开交,人都看起来憔悴了不少。
虽然怀孕的大儿媳承担起搂猪草的活儿,可她也得洗猪圈和喂猪,还得煮全家伙食,哪里有时间应付梁业成?
况且她对梁业成没什么好感,虽然她想华妙云早点结婚成家,但前提是对方得靠谱,而梁业成这人给她的印象并不好,不诚实、浮夸,怪不得女儿没看上他。
所以猪圈里的猪崽嗷嗷叫的时候,胡秀英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尬聊了。
聊什么华家祖先,什么神仙,他还想看族谱,这些话听得胡秀英脑子嗡嗡作响。
什么神仙什么族谱?
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不懂!
如果不是勉强维持淳朴热情的良好品质,胡秀英真想赶他走人了。
没想到梁业成挺热心的,看到她忙还主动帮忙搬柴火,没等她拒绝就一头钻进柴房里了。
听到梁业成人还在家里,华妙云马上紧张起来,“怎么还没出来,我去找他。”
这时候梁业成不得不从柴房旁边的居室出来,脸上挂着尴尬的笑,“不用找了,我在这里。”
众人沉默了。
“你不是说要去拿柴火吗,怎么从我大哥大嫂房间露出来了?”华妙云怎么看都觉得他可疑。
梁业成:“我说我走错房间了,你信吗?”
顾年年:别问我们信不信,就问你,你信吗?
“我信你个大头鬼!”华妙云叉着腰,“鬼鬼祟祟的,你该不会想偷东西吧?”
真可笑,住人的房间和不住人的柴房,他还分不清楚吗?
他眼瞎吗?
胡秀英一听马上紧张起来,随手抓起扫猪粪的扫帚,堵着在他面前,生怕一个不小心人跑了。
“有话好好说!”面对脏兮兮的扫帚,梁业成打从心里畏惧,不由得虎躯一颤,连说话声音也差点劈叉了,“我绝对不是小偷!”
胡秀英将信将疑。
梁业成主动翻出口袋表示自己什么也没拿,老实说,就现在华家这些破铜烂铁,他还真看不上眼,“怎么样,相信了吧?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找人来搜身。”
一副非常自信的样子。
顾年年笑了一下,“是你不想找,还是你找不到?”
他勉强笑了两声,眼神乱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华妙云这下明白了,于是噔噔噔来到八仙桌前,抄起装着酥饼的纸包扔在他身上,“带着你的东西走!以后别来我家,我们这儿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