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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摆烂的第十天

作者:都来吃甜品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今天的供销社迎来了大客户,不仅买了半边鸡,两条排骨,半斤白糖糕,还有腊肠瑶柱之类的,而且还买了一斤筒骨!


    出手这么豪爽,简直连空气中都能嗅到金钱的味道。


    要知道筒骨这种骨头没啥肉,只能拿来煲汤,又废柴火又费力气,平时没什么人买,远不如五花肉和半肥瘦受人欢迎。


    售货员看到有人解决了老大难问题,态度马上和蔼起来,还额外送了两颗水果糖。


    顾年年剥开糖果纸,吃了一颗,觉得挺香挺甜的。


    水岭村离公社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她背着竹篓,戴着草帽,沿着公路走回来。


    这个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田间地头有村民在辛勤劳作,偶尔一阵凉风吹来,吹得人神清气爽的。


    突然,从灌木丛里钻出一个垂头丧气的男青年,看到顾年年后两只眼睛猛的一亮。


    好一个青靓白净的姑娘啊!


    “你到我们村里做什么,走亲戚还是找朋友?”男人跟在她身后嬉皮笑脸地问。


    “我就住在村里。”顾年年脚步没有停下来。


    男人笑嘻嘻的,“胡说,我就是这条村的,我叫华超,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姑娘面生,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城里来的,他知道城里人眼界高肯定看不上自己,但就是想嘴巴占占便宜。


    顾年年说:“关你屁事。”


    听君一席话,浪费五分钟。


    她重来一次的生命很宝贵,不是不能浪费,而是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脾气真不好,”华超才不怕她一个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的小姑娘,趿着拖鞋跟上去,张开双臂拦路,“还是说你看不上我们这些乡下人,要不你考虑一下我呗?”


    这时候两人已经来到田边的水沟边上,蒲苇比人还高,青绿色的草叶迎风摇曳着,还有几只小鹅在旁边自由自在地游着,水面波纹粼粼。


    “人不分贵贱,但人的素质分高低。”


    说着顾年年冷不防地往他小腿处来一脚,华超没想到她说动手就动手,毫无防备地摔到水沟里。


    说是水沟其实挺深的,差不多到膝盖,华超一屁股坐下去,溅起的水花夹着沟底的臭泥,劈头盖脸浇了个遍。


    只有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臭。


    臭不可闻。


    顾年年摊摊手,“我都说了,你就是不听。”


    能动手不废话,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上升,至少她心里舒坦了。


    “你这个死八婆,今天阿爷我一定好好教训你!”华超气坏了,挣扎着要爬起来打人。


    “华超你要不要脸了,居然还敢打人!”


    顾年年转身一看,陆魏居然就站在不远处,扶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眼神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相反他身边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怒火,扔下自行车抄起地上的竹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水沟边上。


    他和陆医生从公社开会回来,老远看见华超跟在姑娘身后,他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幸亏来得及时,要不就得出大事!


    他眼里燃烧熊熊烈火,“给我上来!”


    “队、队长,三叔公……”华超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下从阿爷秒变孙子,“你听我解释,一场误会……”


    整个水岭村里华姓人家最多,而华水生是华姓中辈分最高的,放在以前那叫做长房长子,地位崇高,祭祀祖先的时候,华水生不到场就不能开始。


    虽然说现在新社会了,但村里还保留着一些老传统,华水生要揍他的话,他只能乖乖挨打,如果敢跑了,明天他爸妈就亲自捆了他送到华水生家。


    顾年年一听,原来是能做主的来了,“对对对,其实是一场误会,他没有在这里赌三公。”


    华超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我命休矣!


    今天倒霉透了,手气不好输了个精光,这事还被捅到队长面前。


    下次他得看过通胜才出门!


    “好哇,你不去上工,还跑到这里赌钱?”华水生气得笑了起来,“我记得你家是超支户吧,去年借的粮食还了吗?”


    胆子肥了,好吃懒做欠了一屁股债,居然还赌钱!


    华超一上岸,华水生就舞得竹棍呼呼作响,往他身上招呼,棍棍到肉,打得他哭爹喊娘,两行英雄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顾年年捂着脸,从手指缝看出去,然后评价:


    太凶残啦,这比春节联欢晚会好看!


    陆魏:……


    华水生身体健壮,教训一个不成器的晚辈毫不费力,等差不多了,才停下来,问顾年年:“你是哪条村的?”


    顾年年听华超喊他队长,看他眉眼间又跟华妙云相似,心想他应该是华妙云的父亲了,“我是顾华章的女儿,昨天刚到水岭村。”


    华水生目光带着审视,似乎在打量她有没有如妻子所说的这么玄乎,和她客套两句以后就押华超去田里干活了,自行车也骑走了。


    这时候顾年年才醒起旁边还有个陆魏,“好巧啊陆医生。”


    陆魏点点头,“真巧。”


    顾年年和他不熟,估计以后也不会有交集,打算背着竹篓走人,没想到陆魏推着自行车追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华超在里面赌钱,而且玩的还是赌三公?”陆魏冷不防地开口。


    他跟华水生从公社开会回来,骑车经过石桥便远远地看到了顾年年,按理来说,灌木丛非常茂密,有人躲在里面的话很难被察觉。


    更别说凭肉眼分辨出来。


    她被问得措手不及,按了按头上的草帽免得被风吹飞,帽檐压低看不见她的眼睛,“我听到他们吆喝的声音。”


    别问,问就是她的耳朵灵敏。


    两人并肩走着。


    陆魏说,“上次那么大的雨,隔着车窗你怎么能看到山泥倾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我眼神好呀,当然能看得清楚。”她说。


    陆魏笑容有些意味深长,“这样吗?”


    “要不然呢?”


    顾年年非常坦然,不管他信不信,反正她当他信了,要论装,她也挺能装的,要不当年也唬不了厂里几个倚老卖老的家伙。


    只不过陆医生这么闲,不用做事吗?


    她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停下脚步,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各种画面。


    ——灯光摇晃,谷场的高高的稻秆垛子边上,他将女孩逼到墙角,神情隐忍,轻轻地摩挲她的脸蛋,下一刻就要亲上。


    只能看到女孩睫毛轻颤,下一刻给了他一耳光。


    他反而笑了,“打也打过了,那你不能再生气了。”


    “你给我滚!”


    ——


    刺激!


    更刺激的是,和他说话的人居然是她!


    “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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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陆魏停下来等她,却发现她眼神古怪地看着他。


    顾年年按着太阳穴,“没什么,吹了点风,头有点痛。”


    陆医生外表俊朗,家里也不一般,无疑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她来水岭村是为了爸爸和哥哥,没想过要招惹麻烦。


    陆魏说:“如果不舒服可以到卫生所,那边的药材比较齐全,我一般都在。”


    顾年年:“……谢谢谢谢,下次一定。”


    两人就这么水灵灵地从田间干活的村民眼前经过,很难让人忽视。


    郑婶连忙提醒郑冬梅,“看,我说的就是她,怎么又跟陆医生走在一起了?”


    郑冬梅远远看去,只看见小姑娘草帽下的眉眼灵动,肤白貌美很抢眼,“这是刚来的知青吗?”


    长得也太好看了。


    “这小姑娘也太不检点了吧,”郑冬梅的堂婶陈小红插话说,她盘着头发,眉毛间有三道深深的竖纹,看得出是一个不好惹的女人,“我早上才看到她从顾技术员家出来呢,现在的年轻人啊,啧啧啧……”


    郑婶说:“对呀,有些人没点自觉,以为自己有张漂亮的脸蛋,就到处去勾佬,这么下去,我们村的名声都得臭。”


    “可不是吗,”陈小红叹了一口气,“其他村那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的风气不好,以后村里的大姐怎么嫁得出去?”


    说着两人哈哈笑起来。


    旁边穿着洗得发白了的对襟小竖领上衣的女人双肩抖瑟,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所有人都别注意到她。


    “你们两个八婆说够了吗?”华妙云忍不住了,叉着腰说,“做事不见你们这么落力,说人坏话倒挺起劲的。”


    小姑婆什么人啊,居然敢说她的坏话,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陈小红不服气,“别以为你是队长女儿就能对长辈指手画脚,我哪里说错了吗?”


    “那个姑娘是顾技术员的女儿,论辈分还是你的姑姑呢,你就是这样对长辈的?”华妙云说。


    郑冬梅放下心来,原来是顾予辉的妹妹,不是什么半路跑出来的女人。


    “她又不姓陈,又不姓郑,哪能算得上我亲戚?”


    “你也不姓华,凭什么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华妙云可不怕她。


    忍这些大婶很久了,做工时磨磨蹭蹭,说人是非时积极得不得了,还爱摆长辈姿态来说教。


    陈小红说:“你这种坏脾气,将来肯定嫁不出去,等着做老姑娘住姑婆屋吧你!”


    “这就不用你关心啦,你关心自己更好。”华妙云小嘴巴如机关一顿扫射。


    “有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旁边的人连忙把陈小红拉开,“你们一人少一句,快去干活吧。”


    陈小红骂骂咧咧地走了。


    华妙云也准备回去,经过刘大嫂身边时,刘大嫂像鹌鹑一样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华妙云顿时觉得没意思。


    郑婶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小声跟郑冬梅说,“吓死人了,刚才真怕把我也骂了,她也是多管闲事,你千万别学。”


    郑冬梅很无奈:“知道了,就是想学也得我也这个本事。”


    人家华妙云爸爸是生产队队长,两个哥哥又有能耐,华妙云属于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她能跟华妙云比吗,怎么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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