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结束,翠琳率先松下一口气来,整个人泄气似地微驼着背。
“怎么啦?”
苏褚楚看着面前三人如出一辙的垂头丧气,以为是自己的教学出了问题。
翠琳抿着嘴唇,露出犯难的表情,“姑娘,好多字啊,真的要全部学会吗?”
苏褚楚肯定地点了点头,“当然啊,得先学会拼音才能更好地认字啊,而且就算遇到了不认识的字也可以靠拼读知道。这样,大家就会进步得如有神助。”
她嘴上虽然说得很轻松,但心里清楚。对于苏褚楚自己来说,从拼音开始教,无异于从幼师一路干到高中老师。横跨范围之广,教育难度之大。
不然以她现在最丰富的知识储备来讲,应该教她们细胞、孟德尔还有内环境稳态这些高中生物必备知识点。
但无奈眼前三人连字都认不全,她要是真想以这些知识点为主进行试讲,那几乎等同于对牛弹琴啊。
慢慢来吧,苏褚楚安慰自己。也用这种心态安慰她们,“慢慢学嘛,实在认不全也没关系,尽全力而为即可。”
“嗯!”翠琳坚定地点头,看向苏褚楚的眼中充满尊敬与崇拜,“姑娘以前也总说要我念书,想送我去学堂。但我觉得学堂太贵,老是推辞。如今姑娘愿意教我,婢子一定好好学。”
“以前?”
苏褚楚轻声重复,难道在她穿越来之前,这个与她同名姓的人也喜欢上课?
那还真是与她有缘。
“小花跟花生有没有什么不懂的啊?”苏褚楚转头看向两人。
“除了要学的太多,好像就没有了……”小花尴尬一笑,表现出跟翠琳同样的困境。
坐在最右边的花生听了这话也跟着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这样的话……“苏褚楚沉思片刻,”那就先只记二十三个声母,怎么样?”
“好。”三人齐声回答,显然是对这个决策很满意。
“那大家自行安排读记。我呢,出去转转。”苏褚楚背着手准备朝外走。
“不用婢子陪你吗,姑娘。”翠琳站起身来跟上前去。
“不用不用。”苏褚楚摆手示意翠琳坐下,“我就在府中走走,不去哪。你继续学。”
“哦。”翠琳怏怏地转头坐下。
苏褚楚想要出门,其实是因为方才授课时耳边隐隐有异响。动静虽然不大,但却总觉得震得脚底发麻。她观察过屋内的摆件,没有左□□斜、轻微挪动的痕迹,眼前也不会晃动,想来不是地震。
所以她想,是不是有人在府中吵闹。她很想去凑个热闹。
苏褚楚走到这庭院正中才发现这座宅子占地庞大,前院开阔,道路宽敞,左右两道还有花团锦簇。朝西的阁楼临水而建,周围有翠绿枝桠环绕。朝东的木亭飞檐翘角,四面通风,下设围栏,可一览院中景。
但她只沉醉其中不到半刻,还是怀揣着好奇心绕过小桥流水,循着声音一直走到后院,脚步停下时被眼前场景震撼得瞠目结舌。
昨夜来时,天色已晚,加上自己面前有所遮挡,所以没来得及看清,这后院……原来是一片空旷的习武场。
这跟把操场建在自己家里有什么区别啊!
习武场内,人均持一柄银色长刃,表情坚毅正直。刺、插、挥、挡,动作挥洒自如、一气呵成。
浩浩荡荡一堆人却也行列清楚,排列规整,连动作都整齐划一,犹如一体。
苏褚楚立在一旁看得是叹为观止。
而顺着人群看去,单策竦立在点兵台上,身姿挺拔。神色冷峻,眉眼压下,整个人宛如一只雄狮,窥伺纵观着全局。
苏褚楚站得较远,但看到单策之时,整个人如被冬日寒冰冻住,吓得背后一凉,在这样排山倒海突袭而来的气势之下让人不得不心生畏惧与退却之心。
所以苏褚楚不敢久留,像是上学时害怕被班主任抓住偷玩,没有认真学习一样。
然而等她刚一迈开步子,就觉得身后磁场有变,习武之声也戛然而止。
苏褚楚感觉顿时有亿万双眼睛向自己袭来,死死盯着自己。
她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缓解紧张,没敢擅动,既没有转身也没有回头,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楚楚。”
单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苏褚楚只好硬着头皮转身与他搭话。
“侯爷?”
苏褚楚转身时,心中无奈道:怎么他走路又没有声音啊,总是这样神出鬼没,一个不留神就闪现到人背后,很吓人的。
苏褚楚说时,感觉黏在自己身上那些目光还没挪开,于是歪头朝那边的人群望了一眼。
人群中随即就有人移开眼神,低下头,手肘戳抵着同伴嘟囔着,“练剑练剑。”
单策也顺着苏褚楚的眼神侧身看去。原本温和的目光在看到自己将士的那一瞬立刻转换为冷漠压迫。
有人不幸地与单策对视上,登时背过身去,手足无措。
只一眼,人群中再没人敢偷偷转过来瞧,只专注着自己手里的剑了。
“是他们训练吵到你了吗?我下次让他们小声些。”单策柔声道。
苏褚楚虽然在心里点着头,但却不好在明面上这样说,所以摇头否认,“侯爷每日都要在此练兵吗?”
“他们都是我的亲兵,跟了我很久。往日在边关的时候就已经习惯了卯时练兵。所以此次进京,也带上了他们。京中地域虽不像边境那么宽阔,但对于他们而言还是足够的。”
苏褚楚侧头去看,大致数了数,少说也有百人吧。怪不得差点把屋顶吵翻,脚底震麻了。
她看着那一大堆人,暗暗腹诽:卯时练兵,看来以后是一点懒觉都睡不了了。天天一百多个活体闹钟,谁还能睡得着啊。
苏褚楚轻叹了口气,“那我就不打扰侯爷练兵了。”
她说完就走,没有多余的话。
“等等。”单策追了上来,与她同行。
“你之前说想要教那个男孩读书写字,是有更长远的打算吗?”
苏褚楚抬眼看他,面露诧异,心想此人怎么知她心中所想。
“对。”
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苏褚楚的话匣子就打开了,滔滔不绝。
“我方才从房中出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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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闲逛了一圈。去过了膳房,看见厨子写的菜谱,又顺道望了眼旁边搁置的采买清单。其中错字不少,大多都是以一些简单的谐音替代。我想侯爷虽然对行军打仗颇有心得,但却忽视了对身边人的教导和栽培。他们虽是奴籍,但在我看来仍该拥有学习的机会。武功虽然要练,但知识不可少学,每个人都应有平等接受教育的权利。”
单策嘴角微抬,眉目含情地盯着她,称叹道:“有理。此前是我疏忽了。只是你我初搬来此处,他们身上的担子繁重,等过几天安定下来,你再询问过他们的意愿后,教他们读书吧。”
“好。”
苏褚楚应答过后才想起刚刚见到花生的时候,他母亲在背后喊他干活。自己却凭空一句就将他带走,属实有些不妥。
她当时只能看到八岁孩童不会写字,心中高呼着手慢无,扭头就要把他带去上课。一时间竟忘记考虑他身处环境和自身地位。
是她太过心急。
“那你……教过他们写自己的名字了吗?”单策低头试探性地问道。
“名字?还不曾。”
单策听此眉眼弯弯,嘴角笑意难掩,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那能不能只教我写,不教他们。”
“为什么?”
苏褚楚直截了当地问出这句,并未觉得教人写自己名字有哪里不好。
单策顿住脚步,转身看她时目光缱绻,拉起她的右手道:“你亲手教过我,写我自己的名字。不记得了吗,就像这样……握住我的手,一笔一划写的。”
单策粗砺带茧的手指顺着苏褚楚光滑细腻的手背一点点抚上,像是毒蛇绕颈,带着让人骨头酥麻的慌张与忐忑。他的手指极长,轻而易举地就能完全包裹住她的手,从手背游走到她的四指,朝内一卷,将她的手尽数掌控在自己手心。拇指还无意识地在她指尖来回蹭磨。
苏褚楚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她仰头看着单策以为他会说出个所以然,没想到径直上手。
她脸颊飞上红润之色,旋即避开单策的眼神,低下头想要退后两步,将手从他掌中抽离出来。
但单策没给她这个机会,她刚要往后退就被单策往他那边轻拽了一下,手抓握得更紧,两人的距离也拉得更紧。
“楚楚?”单策看出她的逃避,反倒低头将脸庞凑到她眼前,“为什么不回答我?”
单策半弯下腰与她平视,苏褚楚不得以与他对上眼神。看见他额边一撮碎发随风飘起,那双如墨般的眼眸方才在习武场时明明带着骇人威压和洞察秋毫的冷酷,如今靠近她时竟显出几分让人心软的委屈。
苏褚楚耳朵发烫,呼吸急促,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想不出要回答些什么。她似乎全然沉溺进了那双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眸中了。
“我……的确有些记不太清了。”苏褚楚努力将理智拉了回来,“不过亲手教他们写字。我应该…应该不会。我只是负责教授学识,不负责书法。”
“真的吗?”单策尾音上挑。
“真的。”苏褚楚斩钉截铁地答道,眼神坚定到就差高举右手发誓了。
单策闷声一笑,“楚楚待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