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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非空

作者:越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道笑意盈盈的男声传来,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冲散了些许原有的沉闷。


    文靖循声望去。


    来人一袭藏青色金丝云绸长袍,长发高束,用一支润白玉簪别住,天庭饱满,鼻梁高挺,嘴角微勾,眉眼带笑,一言一举皆风度翩翩。


    “许大人,”楚唯低声问好,低声回道:“少爷在处理府上的生意。”


    许大人?文靖看向男人身后,他身后跟着俩个带刀的官兵,身份不凡。


    视线落在男人脸上,既熟悉又陌生,自己并不认识他。


    文靖站在一旁,以为并不关自己的事。


    没想到男人走近后,看到了楚唯旁边的文靖,面露意外,朝她拱手行礼:“林小姐,啊不,瞧我这记性,现在应该要喊你陈夫人了,难怪今天越舟没来,原来是夫人代劳了,哈哈——”


    越舟,陈思吟的表字。


    林小姐?


    文靖听着男人熟捻的语气,心中疑惑他认识原主,面上却不露声色地微笑致意,福身问好。


    “许大人安。”


    “刚才来就听周围人说有贵人派食,现在看到弟妹,想来那贵人一定是弟妹了。”许行微微一笑,嗓音舒朗。


    啊?弟妹??


    这人到底是谁?


    与陈思吟是何关系?


    原主为何没有关于这个许大人的记忆?!


    文靖满脸茫然,只觉天要亡她!!


    这位许大人熟识的表情也不似作假,所以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文靖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锦心和妙玉,发现她们两人在问安后就默默退到了一旁,表情平常,并无异色。


    所以敢情只有自己不记得面前这位许大人了?


    “许大人莫要打趣我了,只是尽了一点微薄之力,不及大人与夫君日夜匆忙。”文靖稳住表情,浅笑婉转。


    “哎,说来惭愧,这些日子多亏了越舟了,为流民问题忙前忙后的,辛苦他了。”许大人面露愧意。


    不等文靖询问,接着说道:“饥年一出,灾民四处,宁城这片犹为严重,朝廷派我回城赈灾勘察,本应快马加鞭前天就到,却半路遇了流匪,耽搁了一天,昨夜才匆匆赶到。”


    流匪,顾名思义,由流民组成的劫匪。饥饿当头,不少人开始为匪为患,打劫抢掠。


    文靖眼眸一动。


    昨夜?所以陈思吟一夜未归是去见这位许大人,文靖扫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楚唯,思索,那为何陈思吟要避着自己,不让她知道?


    “难怪昨夜夫君匆匆出府,如此一听,想必是去见许大人了。”文靖顺着话说。


    “本不欲劳烦,没想到越舟还是来了……属实是我不知趣了,削了他陪弟妹的时间。”许大人打趣。


    文靖浅笑:“许大人回城勘情,是宁城之福,妾身有失远迎,失礼了。”


    “哪儿会,弟妹不知也正常,此次朝廷委派,并未宣扬,越舟也是昨儿才知晓的。”许大人解释。


    昨天白天楚唯还神色凝重的说朝廷没有回复,晚上朝廷的人就到城,看来是微服出行,连陈思吟也没有听到消息。


    如此的话,朝廷是重视这些灾民的,并没有放弃他们。


    文靖扫过那些模样凄惨的流民,心下稍稍安定。


    文靖:“夫君也是尽自己所能。”


    “大人,这些流民可安排了去处安置?”


    “宁城的流民情况比预期严重,昨夜越舟也将实情告诉我了,虽一开始已为流民安排了临时住处,但是流民太多,一茬一茬的,各地都往宁城赶,却也是安置不来......”


    许大人看着那些临时搭建的简易木棚,轻轻叹气。


    “哎,不提这个了,今年冬天漫漫,虽是春天也是暖得慢,听越舟说你病了三天?”许大人话题一转。


    “是,夜里染了风寒,体弱——”话还未尽,文靖便觉被人撞了一下,整个都跌在了地上。


    事发突然,谁都没有注意。


    撞人的是一位妇人,头发零散,神情痴狂,似哭似笑。她撞了人后也没停留,踉踉跄跄,脚步虚浮地就往前边走,嘴中喃喃:“小宝,我的小宝——”


    “......前几天刚来的流民,丈夫死在了路上,就剩她和儿子了,昨夜里孩子也去了。”


    “孩子没了,人也疯了。”


    “可不疯么——”


    周围人声唏嘘,哀人命运,哀己命运。


    “少奶奶——”


    锦心和妙玉赶忙扶起了文靖,神情关切,楚十本想去截住那撞人的妇人,被文靖制止了:“算了,不用追了。”


    “诶,你的手——”许大人惊讶。


    听到他的话,文靖才感觉有阵阵赤痛传来,刚才没注意,跌落时用手撑了一下地,现在掌心有一道半长的口子,许是被地上的利石划到了,渗出丝丝红色。


    “没事,就小口子......”


    文靖不在乎的话还没说完,一方素白帕子就引入眼帘,许大人动作轻柔地为她擦拭伤口,拂去手心里的碎石,接着在文靖伤口上打了一个结。


    “好了,虽是小口子,也不可轻视,不然越舟可要找我麻烦了。”许大人勾唇浅笑。


    “啊,怎么会,还是谢谢许大人帮我包扎了。”文靖缩回手,也跟着笑了一下。


    “大人......”一名侍卫凑近许行,附耳说着什么,只见男人眉心微蹙,面色略微凝重,接着匆匆与文靖告别后,便带着官兵离开了。


    文靖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静默片刻,轻声说了一句:“回府吧。”


    ……


    香炉上的轻烟冉冉升起,浮木雕花的精致床榻上,帷幕重重,女子坐在床上看不清面容。


    “痛不痛?”陈思吟握着文靖的手,看着她手心的口子,缓声道。


    文靖偷偷觑了一眼他的神情,依旧平和,看不出有没有生气,缩了缩手,没抽回来,悻悻道:“哎,不痛,就小伤口,我不小心蹭到了......”


    陈思吟没说话,拿着药膏轻涂伤口,清清凉凉的伤药敷在伤口处,缓解了那灼热的刺痛。


    文靖怕他生气怪罪楚唯和锦心妙玉没有保护好自己,也怕以后他不让自己出门了,接着说:“夫君,真的不痛,啊嘶——”


    伤口处涂药的手一重,文靖被痛得止住话头,眼尾都红了。


    陈思吟微微抬眸:“不痛了?”


    “不痛,不不不,有一点疼吧,微疼,微疼,呵呵......”文靖怕他下手,敢怒不敢言,她看出来了,陈思吟就是故意的。


    陈思吟细致地为文靖涂好了药,再拿绷带帮文靖缠上,嘱托她不要碰水。


    文靖讷讷应好,不敢造次。


    今天从城外回来,一进房间便看见陈思吟,文靖没想到他回来得这么早,受伤的手都来不及藏。


    毕竟自己出府本来就是难,现在还受伤了,陈思吟怕是更有借口让自己待在府里了。


    果不其然,陈思吟下一句便是:“最近城里人员嘈杂,不太安全,阿静就先不要出门了。”


    文靖能怎么样,心里恨恨,面上却一副温柔小意:“嗯,好的,我会好好待在府里的,夫君放心。”


    饭厅里,文靖坐在陈思吟旁边,饭桌上菜肴精致。


    文靖看着那冒着香气的菜,又看看自己受伤包扎的右手,心里叹了一口气。


    没错,文靖伤在了右手,吃饭真是有苦难言。


    锦心布完菜,便站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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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候,文靖看了看她,想示意锦心过来帮她夹菜,一块鱼肉就放在了她的碗上。


    她望去,陈思吟低头吃饭,姿态优雅。文靖也不矫情,用左手拿着勺子就吃了,一顿饭下来,都是陈思吟为文靖夹菜,后头文靖看他也没怎么吃,也不好意思麻烦他了,想叫锦心帮忙,可那丫头却一直低着头,没接收到她的信号,耳朵红红的不好意思看他们的夫妻情趣。


    文靖:......


    晚上,屋子里只有文靖一人,陈思吟陪她一会儿,就去书房处理公务了,看白天许大人那带着侍卫匆匆离开身影,可能有什么急事吧。


    陈思吟不在屋里,也方便文靖询问白天的事情,不用处处顾忌。


    文靖说道:“今天乍一见到许大人,还颇为意外,希望有了许大人帮助,宁城灾民可以得到安置……”


    妙玉回道:“当年许大人中了榜,考上了功名,回城时可风光了,后来便入京做官……现在他回了宁城,肯定会帮助灾民度过难关的。”


    许大人,单字行,与陈思吟是多年旧友,只是后来入京为官后,联系才渐渐少了。


    自己是陈思吟青梅竹马,成婚三年的妻子,而许行是陈思吟多年好友,两人之前肯定是见过面的,这也是为什么白天的许行会对自己颇为熟识,他喊自己弟妹也确实没错,他比陈思吟要年长一岁。


    怪不得自己会觉得许行的脸熟悉又陌生,原来是原主认识他,自己陌生他,可是为何原主林知静的记忆却毫无许行的相关信息呢?


    文靖蹙眉思忖。


    这不应该啊,就算记忆模糊,也不应该是空空白白,毫无印象吧?


    锦心为文靖倒了一杯温水,轻轻放在文靖左手处。


    文靖小心用左手拿起,慢慢喝水。


    “我之前与这许大人关系如何?”


    “少奶奶未出阁时,性子文婉喜静,不时常出府,许大人虽是少爷好友,但与少奶奶也仅是面熟。少奶奶与少爷成婚时,许大人已经入京,所以没能出席,就派人送了礼。”锦心回复。


    仅仅面熟?


    “锦心,你确定吗?”文靖半信半疑。


    “唔,确实是如此,少奶奶与许大人并不常见面。”锦心沉吟。


    锦心表情沉静,不似作假,可是许行今天的语气行为透露出来的可不像只是面熟。


    文靖不置可否。


    “当初少爷与许大人进惊赶考,要不是路上突然生病,笔都拿不动,不然早有好功名了,恐怕现在还说不准谁是大人呢……”妙玉唏嘘道,话未完,便被锦心出声制止了。


    “妙玉,你不要胡说八道。”


    妙玉咬咬嘴唇,小声辩解:“锦心,我没乱说,我们都知道的,当时少爷的学问在整个宁城可是顶顶有名的,只是因为生病才错过了考试,当时少奶奶可担心了,天天以泪洗面......还好老天保佑,少爷平安无事。”


    锦心眉头慢慢舒展,但是声音依旧有些严肃:“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妙玉,你自己心里要清楚。”


    妙玉看见锦心严肃的表情,自认理亏,也悻悻不讲话了。


    妙玉性子大大咧咧,活泼跳脱,但是有时候确实会单线条,而锦心虽比她小两岁,却是处处稳重的性子。


    文靖看着垂头丧气的妙玉,轻轻摸了摸妙玉的头发,轻声道:“妙玉,锦心说的也有道理,许大人毕竟是来帮助灾民的。”


    妙玉默默点点头。


    文靖看看她们俩个,想到时辰也不早了,便摆摆手示意她累了,想歇息,让她们退下了。


    这俩个小冤家的事,就让她们自己解决吧,自己就不插手了。


    “陈思吟,许行......”文靖伏在案头,轻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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