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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初霁

作者:晴礼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梁子樹家离茶园更近,所以他直接载着她回了他家,今天是周三,周煜安在学校上课,而正巧梁母又带着小侄女去堂叔家了,此刻楼房里就只有她们两人。


    林茶夕早在刚到梁子樹家时,就被他拉着处理好了手上和脚上的伤口,她嫌头发和身上脏脏的,还有冰冷刺骨的雨气过了身体,想要洗个热水澡。


    梁子樹没多说什么,帮她准备好了干净的毛巾和他的外穿衣物,然后叮嘱她注意脚伤,因为浴室的地板遇水很滑。


    她洗完澡,贴身衣物自然没办法换,穿上了梁子樹准备的白衬衫,领口有些大了,扣上纽扣也还是松垮,她往上提了提,至于裤子,裤腿更是长得及地了。


    她弯腰,用手往上卷了几圈,露出了白皙可见蓝青色血管的踝骨,另一只脚上还绑着绷带,不过洗澡时打湿了。


    她踩着梁子樹这双不知道比她的脚大了多少码的拖鞋,打开浴室门,深一脚浅一脚的出去了,发现梁子樹不在卧室,她也不知道吹风机放在哪里,用手里的毛巾继续擦着头发。


    雨滴砸在窗户上发出嗒嗒声,她偏头看过去,窗户的结构是木头镶嵌玻璃,衔接处的木头可能有些松动,被强劲的风一吹,还时不时的发出不规律的砰砰声。


    窗外的天色也灰蒙蒙的,窗户一半被灰白色窗帘掩盖住了,另一半能清晰的看见雨滴自上而下流下,拉出一道长长的水痕,莫名透出一股阴冷,诡谲。


    她突然冒出一个念头,梁子樹小时候在夜晚听到这样的声响会害怕吗?


    她小时候的胆子特别小,一切的缘由还要归结到贺岩和岑允斯身上,七岁那年,也才刚小学一年级,他们两人说找到了好看的电影,拉着她和郑屿宁一起看。


    结果谁知道那是恐怖片,还是中式恐怖,她当时是直接吓傻在原地,按照现在的说法来说就是魂都吓没了。


    后面还是贺岩他们察觉到不对,联系了她妈妈,霓澜急慌过来接的她,看见她的模样,心疼又着急,但是面对贺岩他们也说不出重话,只得摸着她的头把她抱回去,嘴里不停说着乖宝不怕不怕,都是假的。


    回家后,她的状态依旧浑浑噩噩的,一向不迷信的林父,都花了大价钱请了人来帮她驱邪收魂,后面她也并非驱邪好起来的,只是那一阵的恐惧过去了。


    但是在那之后她的胆子就变得特别小,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另她大惊失色,所以会在房间里点一盏小灯,长大后这个习惯也还保持着。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现在梁子樹给她安排的房间里也有一盏小灯,还是可爱的兔子模型,可能上一任居住者留下来的,她想,对方或者是一个很有少女心的女生。


    厨房里,正拿着勺子搅拌汤水的梁子樹突然打了一个喷嚏,他抬头看着窗外黑压压的天空和势头不减的大雨,微微皱眉,收回目光调整一下火候。


    林茶夕敛神,开始仔细打量梁子樹的卧室,房间里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的,确实像他的作风,当时在两人在校外租房时,出租屋也是梁子樹负责打扫,当然那时候他们两人只是同居不同房。


    林茶夕环视一圈,屋里的摆设单调却意外和谐,一张两米长的床、成套的书桌和木椅,还有悬在墙壁上的木质的书架,看书架简易的模样应当是他自己手工做的,里面放着种类多样的书。


    她拖着腿缓步挪过去,等走近书架,她伸出手在上面一一划过,里面多是一些政治方面的书籍,突然,指尖停顿,书封处赫然标明《TheLadyoftheCamellias》——《茶花女》。


    她眼眸轻闪,脑海里立刻跳出她和他那场芭蕾舞剧,本来当时梁子樹受伤蛮严重的,除了腿部的伤,颧骨、眉骨还有唇上都是伤口,泛紫的淤青,看着骇人得很,可他当时硬是让化妆师用厚重的粉底给遮掩住了。


    最后跟她一起登台完美演绎他们排练了无数次,彼此配合默契的《茶花女》芭蕾舞剧。


    结束后,两人牵着手弯腰谢幕,在热烈的掌声和尖叫声中看向彼此,起伏的胸膛,额间的汗水,互通的心跳声,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眼神相交那一刻,都读懂了对方眼底的隐喻,而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不仅是为了这场完美结束的演出而高兴,更是为了一个小时前,演播厅后台那场男主角浑身狼狈却异常坚定的告白,女主角那句笑着回答的“给机会”。


    而见证这一切的,是女主角手腕上在舞台吊灯照射下更加耀眼的银手镯,纯洁又真挚。


    林茶夕伸手将《茶花女》这本书从书架上抽出来,打开时,一张纸从里面掉下来,漂落在地上。


    她弯腰正准备捡起,却在看见上面的内容时,伸出去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纸上赫然是那副银手镯的草稿线图,头发上没擦干的一滴水顺着发丝滴在了草稿纸,林茶夕指尖微蜷缩,继续弯腰捡起,用手轻轻揩去上面的那滴水。


    看着手里这张草稿图,她又看了一眼此刻空荡荡的手腕,心底似乎也跟着空寂起来。


    她快速调整好情绪,面色如常的将那张草稿图放回到书页当中,随后将书重新放回书架。


    下一秒偏开目光,被另一面墙上的世界地图吸引了目光,单单是地图倒是不至于让她侧目,主要是上面做满了标记。


    她走近一看,标签上的字迹笔锋刚劲,“武夷岩茶”、“南京雨花茶”……甚至还有国外的“阿根廷马黛茶”、“摩洛哥薄荷绿茶”。


    这些茶叶生产地很多她都去过,所以很熟悉,但是她不知道梁子樹这么标记是为了干什么,难道是因为汀溪村产茶,其他地方的茶叶作为竞争对手,他要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


    梁子樹一进门就看见女生穿着他不合身的衣物,站在那副世界地图跟前打量,他握着碗的手不自觉的收紧,见她没有异常,才开口:“夕夕,喝姜汤了。”


    林茶夕再次听到他亲昵的称呼,收起心底的疑惑偏过头,看见了手里端着碗的男人,原来他刚刚是去熬姜汤了,她刚要抬脚走过去,男人却将姜汤放在木桌上,走过来打横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沿边。


    等她坐好,梁子樹把盛着姜汤的碗递过来,说:“慢点喝,有点烫。”


    她伸手接过,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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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他身上还应该是在她洗澡的时候换了衣服裤子,但是估计忙着煮姜汤还没来得及洗澡,因为他早先头发被雨淋湿了,现在却是半干状态,她开口:“麻烦你了,你先去洗个澡吧,别感冒了。”


    梁子樹站在床边,闻言低头看她,却意外窥见了松垮领口下的圆雪,他喉结上下一压,偏开眼,开口:“好。”


    林茶夕见梁子樹嘴里说着好,反而是拿过木桌上的云南白药喷雾和绷带蹲下身,轻轻握住她的受伤的那只脚。


    他说:“打湿了,再换一下药,待会儿手上的一起重新换。”


    林茶夕嘴巴凑在碗口,抿了一口姜汤应下,碗口挡着嘴巴,发出的声音显得闷闷的,姜汤的辛辣顷刻袭击味蕾,可是她硬是从里面尝出了一丝樱桃甜。


    重新换好药,梁子樹直起身,林茶夕看见他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轻车熟路的帮她吹头发,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


    他的手掌宽大,手指修长,张开手时甚至能够盖住她的整个头盖骨,他的手上明显的茧,成熟,干燥,却带着温厚的温度,就这么来回穿梭在她的发间。


    林茶夕手里端着姜汤,时不时的抬手递到嘴边喝一口,等梁子樹把她的头发吹干,姜汤也见底了。


    梁子樹放下吹风机,接过她手里的空碗拿去厨房,随后才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等梁子樹洗完澡打开浴室门出来,她正巧挂断联系律师的电话。


    她看过去,男人手里拿着毛巾,偏头擦着湿发。


    林茶夕收起手机,跟他说:“梁子樹,我这边已经联系好律师了,黎律师的业务能力很强,目前为止都无败诉,”说着继续追问,“对了,叔叔以前的工作地在哪个城市呀?还有那个黑心公司叫什么名字?我们什么时候去收集证据?”


    毕竟时间过去这么久,光是重新采集相应的证据就很麻烦,这场翻案肯定持久又艰难。


    梁子樹听到她一连串的询问,停止了擦头发的动作,拿下毛巾,看着她,语气平静:“是我去,不是我们。”


    林茶夕没想到梁子樹不准备带着她一起去,她都打算好了把每日的茶叶观察任务交付给村办公室另一个做事干净利落的同志,到时候她给他列一个清单,他照着上面的要求记录数据就行了。


    林茶夕闻言不自觉的扣了扣手机壳上diy的立体茶叶滴胶贴纸,看着他,不解反问:“为什么?”


    梁子樹朝她走近,低头看着她,回答,“你留在这里,继续你的茶叶考察,更何况你的脚还受伤了。”


    林茶夕微微仰头看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立刻道:“我跟杨茂说了,这段时间的数据他记录。”


    还不等梁子樹回应,她立刻站起身,忍痛如常的走了几步,佯装一脸轻松:“至于你说的脚伤,你看,不打紧的,也就刚开始痛点。”刚走完她身体就没忍住晃了晃。


    梁子樹见状脸色一变,上前扶住她,语气微沉:“逞什么强?”


    梁子樹下达最后通牒:“这件事没得商量,你好好做你应该做的事情,而不是整天想着和你毫无关系的人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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