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微微偏头,重新启动了手里的通讯器。
“抱歉,我先去趟宿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好像有东西忘在那了。”
“别太久了,克拉克。”戴安娜也笑着回应,嗓音在门后和扬声器中同时扬起,“等你回来,我再去教哈尔怎么写检讨。”
一切都无比正常。
于是克拉克转身离开,步幅标准,节奏平稳,标准的“超人正常行走”的模样。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但他已不再留意听觉——
世界陡然变色。
红外频谱视觉展开,温度的波流在空气中扩散,以色彩铺展:墙壁与地面浸染着暗红的流光,隐藏的能量管纵横交错如血管——
冷的是深蓝,温热的是明黄,炽热的是刺目的白。而会议室的墙壁,是均匀的深蓝——23度。
走廊的地板,蓝,23度。
天花板,管道,通风口,控制面板——
全都锁死在23度。没有泄露的热量,没有漂浮的冷区,更没有微弱的空气涡流。每一块合金板、每一道管线的热辐射都稳定在同一个区间,空气呈现出绝对均温,如同一幅被程序渲染出来的模型。
克拉克缓缓吐出一口气。正常情况下,它将在红外视野中呈现为一团明亮的橙光,可在离开唇齿的瞬间,那溢散的暖意便融入了同样的蓝。
温度正在吞噬他。
但会议室的大门后,声音依然清晰——他的朋友们,仍在里面交谈。
“哈尔不可能主动攻击克拉克,”巴里一如既往地语速飞快,单词撵着单词,“他肯定是被控制了——或者那根本不是他。”
“我们得抓紧时间确认。”火星猎人也开了口,“如果克拉克发现的情况属实,我们就必须考虑……他是否还保有‘意志’。”
“够了,约翰。”戴安娜截断他,语气坚定,“不论哈尔变成什么,他都不会独自面对这一切。布鲁斯,你得通知奥利弗——”
“唔。”蝙蝠侠应了一声,“奥利弗不会喜欢这个消息。”
“没人喜欢。”海王的声音低沉,“无论如何,我们都得先找到他。”
“正在同步数据。”钢骨,联盟最年轻的成员随后加入,“但……我得说,这次通缉指令,好像是有点太快了。”
每一个音节都准确无误,每一种语气、每一次呼吸的停顿都被完美复刻。如同一出精心排练的广播剧,克拉克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共鸣。
他们在等。
等他走进会议室,等他看到所有人都在而放松警惕,等他坐下,加入关于哈尔的讨论,然后——
会是氪石辐射场吗?还是红太阳?魔法?抑或干脆让“队友们”直接撕下伪装,露出獠牙?
克拉克在自己的门前停下。
门锁轻响,房间的空气迎面而来。他的小小空间尽收眼底:床、书架、桌椅,一切都在,一切如常。
马克杯压在稿纸上,联盟的任务档案放在被子上。这里是“超人”的驻地,也是“克拉克·肯特”的容身之所。如果真要带走什么——
克拉克解锁抽屉,取出一只挂着《星球日报》坠子的U盘。里面存着他写过、删掉、又改写的那些文章。
他握紧U盘,静立片刻,然后闭上了眼。
感知展开。
不是听力,也不是视觉。是更深层的——对电磁的感知。
每个活着的大脑,都是一座微型发电站。神经元放电会留下脉冲的涟漪,而那涟漪的韵律,便是思维的形状。
清醒时,它们跳跃、闪烁,像海上的金波;放松时,是平整的湖面;睡眠时,是静默的冰川与山峦;做梦时,则化作暴风雨里的炽烈闪电。
此刻,克拉克感知着这间卧室,以及卧室之外瞭望塔的一切。
寂静。
绝对的电磁寂静。
没有闪烁,没有山峦与海水,没有人在沉睡,也没有人在做梦。每一间舱室,都是完美的虚无。
莫名地,克拉克想起很多年前,在堪萨斯的农场。那时他还在学习控制超级听力,时常被世界的喧嚣淹没。那个傍晚,他沮丧地坐在谷仓顶上,赌气地捂着耳朵,但什么用都没有。
“那就别听那些吵闹的,”乔纳森蹲下来,与他平视,“去听那些安静的。”
“什么安静的?”
“听你妈妈在厨房哼的歌。听玉米和麦子生长的声音——对,它们生长是有声音的,像水流过细管。听狗做梦。”
“狗做梦也有声音?”
“它们还打呼噜、流口水呢。”走出门廊的玛莎笑了,“儿子,生命不是只有在大喊大叫时才算数。如果你只听得见尖叫,你会以为世界充满危险与痛苦。”
“但如果你学会聆听安静——你会发现,大多数时候,世界只是在活着。平静地活着。”
克拉克若有所思。
那天晚上,他第一次听到整个农场的协奏:狗在门廊上打鼾,牛在牛棚里反刍,猫在谷仓里演属于老鼠的惊悚片,玉米在月光下窸窣吮吸露水——
现在,他听到真空。
克拉克睁开眼。一次呼吸之间,透视过整座瞭望塔——
巴里的门虚掩着,里头乱得像遭了龙卷风:披萨盒、零食袋、五个没洗的杯子。三双跑鞋歪在门后,用海王教了好几遍才学会的水手结系在一起。
戴安娜的雕刻刀斜倚在枕边,桌上一个造型不明的木雕半成品,压着一本古希腊语诗集;海王的柜子里躺着一枚大得夸张的海螺;火星猎人的抽屉里,一盒奥利奥还没吃完……
在不扩展视野的情况下,这里满是痕迹。真实的、杂乱的、生活过的痕迹。
克拉克顿了顿。
【对不起。】
这个词无声地浮现在脑海。他并不确定是为了什么。也许是怀疑朋友,也许是未能保护他们,也或许,是为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投影可以模拟物质,”克拉克平静地对着空气说,“可以模拟声音,可以模拟温度。”
他抬起头。热视线在虹膜深处汇聚,像有人在他眼底燃起两枚微缩的恒星。
“但你没法模拟熵。”
能量轰然爆裂。
……
天空的一隅,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那光源来自五百公里之外——真空被撕扯,大气被电离。而那里,也是正义联盟瞭望塔的所在。某种强大的能量源在其核心爆发,以每秒数十兆焦的功率释放。
最先崩解的是金属。紧接着,连锁反应展开:固态晶格结构崩解,原子键断裂,物质从秩序坠入混沌。金属、陶瓷、复合装甲——一切都被撕裂、溶解。
被瞬间汽化的稀薄空气加入其中,卷成一团数万度的等离子云,形成一颗注定坠灭的星。
下一瞬,整座城市的灯光同时暗下。
空气被撕开,能量顺着大气层的曲率扩散。光芒自云层深处溢出,成千上万的碎片拖着炽焰坠落,化作漫天银白的雨。
这颗曾名为瞭望塔的新星,这个英雄的驻地,正义的堡垒,绽作数千块燃烧的残骸,化作一道道划破夜空的火痕。
林登吹了声口哨。
“哇哦。”他抬起眼,真心实意地感叹,“好大的烟花。”
“——烟花?”
在他的对面,玛姬·索耶,大都会警局超能事件组的负责人,皱起眉,顺着他的视线望去——
墙壁灰白,灯光冷白,单向玻璃被含铅窗帘封死,空气被过滤得一尘不染,金属桌椅被螺栓固定在地上,一丝自然光都进不来。
“兰尼斯特先生。”玛姬冷静地说,“1号审讯室是内室。”
“可外面真的有烟花,队长。”林登无辜地说,“每一块都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我真心推荐你出去看看。反正,咱们不急。”
玛姬盯着他。
“但我很急,兰尼斯特先生。”她身体前倾,语气更冷,“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请你来这里吗?”
“当然。”林登一副理所应当的神色,“莱克斯·卢瑟死在他的单人间。”
他神色温和,像在帮她回忆似的:“而我说了——那和我无关。”
“但你出现在那里!”
玛姬恶狠狠地拍了下桌面——“你不是看守,不是律师,也没有探监记录!那间囚室是红级警戒区,任何外部人员都要经过三重身份验证。”
“当我们的人进去时,卢瑟已经死了,而你在里面!你他*是怎么进到那个单间里的?!”
“被邀请的。”林登说,“我的病人委托我做一次医学评估。”
“评估什么?”玛姬冷笑,“他的神经?还是良心?”
“生理状况。”林登礼貌地说,“他觉得自己出了点问题。”
“卢瑟觉得自己出了点问题?”玛姬嗤出一声,“现在他确实没问题了——”
她忽然顿了一下,目光重新锁定在林登身上。
“所以,是谁邀请你进去的?”
“抱歉,无可奉告。”林登依旧是那副客套的微笑,“你懂的,医患关系,隐私保护。”
嗡——
手机振动,是最高优先级别的紧急通讯。玛姬维持着逼视林登的姿态,不耐烦地单手接通:“说!”
“老大!老天!”另一头的副手几乎是在吼,“快看监控!瞭望塔掉下来了!整个天空都在烧!”
玛姬愣了一下。
瞭望塔。
——烟花。
对面那个古里古怪的男人,刚才说的“烟花”。
她握着电话,缓缓地抬起头。林登依旧好整以暇地靠在椅背上,微微歪着脑袋,像是在等她反应。
“我不是说了吗?”他体贴地用口型说,“真的有烟花。”
有那么一瞬间,房间的冷白灯光似乎也变得不那么稳定。玛姬喉咙发紧,她深吸一口气,但还没来得及掐灭的手机屏幕上,又连续亮起新的来电。
韦恩集团法务。市长办公室。检察官办公室。CIA。军方。
一个又一个。像是一张无形的网,从屏幕上蔓延到她的手指,再蔓延到这间审讯室。
玛姬通通没接,只是盯着林登。
“莱克斯·卢瑟死了。瞭望塔爆炸。两起事件,你在现场,或是知情。”她笑了一下,随手反了下手机屏,“还有这些电话。”
“而你的档案干净得不正常。没有前科,没有异常记录,连一张违章停车罚单都没有。你就像凭空出现的。”
玛姬往前倾身。
“所以,兰尼斯特先生——你到底是谁?”
林登叹口气。
“索耶队长,”他的语气依然平淡,“我理解你的职责。真的。但你问错问题了。”
“什么?”
“你不该问‘我是谁’。”林登说,“你该问——”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灯光无声一闪。
很轻微,像电压不稳,审讯室内的阴影却齐齐一晃。
……有哪里不对!玛姬本能地伸手去掏枪,动作却慢得像在水底挣扎。她的手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黏住了,连呼吸都莫名变得迟缓。
“很晚了,女士。”林登歪头,借着那只翻过的手机确认了一眼时间。屏幕光反射在他眼底,像冰面下燃着的火。
“大家都是上班族,”他懒洋洋地说,“没必要互相为难。借过一下吧。”
他的话音落下,整栋建筑都随之一震。某种热浪似的波纹自空气中弥开,灯光也抖了抖,重新柔和下来。
玛姬的手机嗡地亮起,浮在两人之间,继而,通知、来电、短信,一条接一条地自动展开,挨个跳出屏幕——
【韦恩集团法务部】
“我们已经派律师团队前往。”
【国防部医疗研究部门】
“兰尼斯特医生持有TS/SCI级别承包商资格,其行踪属于国家安全事务。我们会通过正式渠道联系你的上级”
【ARGUS】
“立即中止审讯。相关档案已标注最高机密。”
【未知号码】
“索耶队长,兰尼斯特受到特别协议保护。释放他,删除相关记录。这不是请求。”
五花八门的名字与缩写噼啪闪烁,林登微微扬眉,被逗乐似的一笑:“看来大家都挺关心我。”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那么,挑一个你顺眼的吧。”他说,“答应它。如果有人问起——就说我很配合,态度良好,还夸了你们的咖啡。”
“……什么?”
玛姬困惑地眨了眨眼,又用力眨了一次。视线有些许模糊。可能是灯光太刺眼了。
她低头。手机上的名字和缩写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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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晃动——每一个都是能让她的上司立正站好的级别。
这不稀奇。
大都会是超人的城市,大家都讲规矩。有背景的嫌疑人一进来,上面就施压放人,豪华律师团火速捞人,关键证据刚好丢失……这类戏码她见得多了。这儿总不像隔壁哥谭那样,乱得毫无章法。
她再拉过桌边的档案袋,重新抬起头。
对面站着个黑发青年。
那双灰眼睛很罕见,像是银子,像冬天的冰面,像月光照上冷铁,就是不大像自然长出来的……不过话说回来,大都会的街上有戴七彩炫光美瞳的青少年,天上飞着两眼冒红光的外星人。就在上周,她还亲手抓过一个眼睛会随心情变色的贼。
资料显示,这人职业是医生,医疗顾问,似乎还是业内顶尖的那种。这倒是奇了怪了。哪个正经医生不秃头?这人这头黑色露额发,一根白的都没有;这容光焕发的气色,既没黑眼圈,又没熬夜出的油……
怪模怪样的眼珠子,反正就是让人不敢信任的发际线,好得反常的皮肤与气色,不可能符合资历的年纪,总之就是让人不敢随便放掉。
“喂。”林登不乐意了,“怀疑就怀疑,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的?”
“我这是合理的怀疑,‘医生’先生。”玛姬呵地冷笑,“可别让我真去查你的执照是哪来的——但愿不是哥谭发的。”
“反正我的病人都认可我的技术。”
“是吗?”玛姬沉吟着翻过一页档案,“那你交税吗?”
“……”林登抬起一只手,“翻篇。”
“凭什么?”玛姬两眼腾地亮起,手指也重重点在档案上,“税务问题是重点,兰尼斯特先生。卡彭栽在这,很多聪明人也栽在这。听说连隔壁那个疯子小丑都按时报税。”
“你只是听说。”林登笑了笑,声音却沉下来:“行了,放我走。”
“……哦。”
玛姬顺从地拉开抽屉,取出一张释放表格。林登注视着她的动作,随口道:“写理由。”
笔尖落在纸上,不受控制地一勾——
【释放类型:√无指控释放】
【释放理由:自愿协助完成,无合理拘留依据】
副本被撕下,林登正要去接,空气忽然再度一震。
有什么东西,以极高的速度,自高空直坠。下一秒,审讯室的门连带着半面墙壁一起,被硬生生撕开。
铅板和钢筋此刻如纸。金属卷曲,螺栓崩断,碎片炸成火星。刺耳的金属扭曲声里,蓝与红的残影穿过烟尘。
林登抬起眉:“……超人?”
超人没有回答。
他从裂口中迈进,披风残边烧焦,胸口的盾徽却亮得刺眼,如一块发光的伤口。那双蓝眼睛亮得过分,红光在那汪纯蓝中氤氲,像还没冷却的恒星心核。
呼吸之间,他径自越过整个房间,带起的风压让桌上的文件哗哗作响。继而,林登肩头一沉。
“等会。”林登皱眉,“你是在……闻我?不,玛姬,你也等会——”
他只晚了一秒。那张刚签完字的释放副本,在玛姬手里被干净利落地撕碎。
被破开的门洞外,警报红光急促闪烁;室内,被气浪掀起的纸屑与尘埃未落。
玛姬·索耶,大都会特殊犯罪科的队长,站在光影的间隙中,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闯进来的男人,那个世界上最有名的外星人,跟确认某种同类气息般,极其认真地在嫌疑人身上嗅来嗅去。
……有什么不太对劲。
但此时最好的应对,就是装作不知。
事情总是这样。你按规矩办事,流程走到一半,总有人从天而降。他们要么手握特权,要么身披斗篷,还自有一套逻辑。而你,只有表格、签名,和一杯早就凉透的咖啡。
甚至还有更性急的,连这点短短的流程都不肯等完。
于是她弯腰,从抽屉里重新抽出一张新的表格。
之前的“无合理拘留依据”显然已经不适用了,毕竟,现在有了一个更标准的理由——
【释放类型:√个人具结释放】
【担保人:超人】
【关系:
】
她抬头,看向那两个——一个嫌疑人,一个外星人——似乎有点诡异,又似乎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平静地问:
“确认?”
超人在百忙之中抬起头,瞳孔里似有微光掠过,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速读。接着,他点头。
玛姬愣了半秒。
她看看嫌疑人——那人依旧一脸淡定,好像被一个一米九一的外星人闻很正常。
再看看外星人……好吧,应该没有哪个直男会这么闻另一个男人。
她的目光落回手机屏幕。那些施压电话,一个接一个,时间戳几乎都落在同一刻。这阵仗,不像是在保护一个普通医生。
——这是在保护超人身边的人。
某个齿轮在她脑海里“咔哒”一声对上了。
档案太干净,电话太整齐,超人来得太快——从太空直坠,披风都烧焦了,却还不忘……确认气息。
心底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像一首熟悉的老歌忽然走了调。但,流程已合规,责任已到人。
……是真的。
是对的。
而且,签完这个字,就能下班。完美。
玛姬·索耶重新拿起笔,在那空出来的一栏上,用一种处理日常公文的、毫无感情的笔触,冷静地写下一个词——
【配偶。】
——如此,一切就能说通。
只有超人的配偶,才会引起这么多机构同时施压。手里的档案并不是“干净得可疑”,而是“被保护得很好”。
她几乎能想象,当她把人带进审讯室的那一刻,所有警报同时响起,电话一齐打进来,连超人都着急忙慌地从太空冲过来。
就是这种……闻来闻去的仪式怪了点。
不过超人是个外星人,也不是不能理解——当然,这不代表她想看他俩在这接吻什么的。
玛姬公事公办地清了清嗓子。
“超人,”她招呼这位熟人,“签字。作为配偶,你有法律义务监管你的丈夫。”
接着,她转向嫌疑人。
“大家都是上班族,”她催促,不知为何,这句隐约耳熟。“没必要互相为难。借过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