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暑没到,八中就迎来了开学季。
祝苑昨晚太兴奋了,凌晨两点把头埋在背窝里,才渐渐有了困意。
今早,被外婆早早的叫醒,这会儿坐在饭桌上,时不时的打着哈欠,顺带眼角挤出了几滴泪。
外婆从厨房出来,手上端着一壶热气腾腾的豆浆,看祝苑懒散没睡够的样子,忍不住多问:“乖乖,今天开学,被褥、盆、洗漱用品都收拾好了没。”
“外婆,被褥学校有,洗漱用品那些,我去学校了再买。”说完,祝苑拿起一个冒着热气菜包,没吹气就直接往嘴里塞,嘴唇刚碰到包子皮:“烫,烫,好烫。”
菜包在祝苑的手上,像抛绣球一样,来回翻转。
外婆刚准备倒豆浆,看祝苑烫得不行,就迅速从桌子上拿了一个空碗,递到她的面前,刀子嘴豆腐心的说:“你这丫头,是有谁跟你抢吗?这么急,慢慢吃咯,这包子很烫。”
吸取教训的祝苑,在吃第二包子时,先把包子放一边晾凉了再夹起来吃的。
——咔嚓
祝苑的牙被坚硬的东西蹦到。
吐出来一看,是一个一元硬币。
硬币的正面,被她咬出了几个很浅的牙印。
祝苑边用纸把硬币上的油渍擦干净,边说:“外婆,硬币不是包在饺子里的吗?怎么还能包在包子里?”
外婆咬了口包子说:“忘买饺子皮了,用包子将就一下。”
祝苑没有拆除外婆,她知道外婆不会包饺子,连买哪种饺子皮来包饺子最薄最好吃都不知道。
外公在的时候,每逢过年,包饺子的任务就落在了她和外公的身上。
外婆则坐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春晚。
吃好早餐,祝苑原本计划着,先去学校把名报了,生活用品放到宿舍,床铺铺好了再回家。
尾随的那次,给祝苑身体心理都带了严重创伤,连续半个月都会做噩梦,房间里要留一盏灯才能睡着。
现在她的状态好多了,不过还是不敢太晚回家。
八中离她家,要转两趟公交车,考虑到她住校外婆就一个人,没人陪她,开学前,她就和外婆商量着,要办个走读,不过中午,时间太短了,她就留在学校的宿舍里,睡午觉。
祝苑刚把剩下的包子豆浆用保鲜膜封好,就听到厨房里,外婆在说:“乖乖,等下我陪你一起去学校报道。”
“外婆,不用你陪我去,我自己找得到。”祝苑把封好的盘子,端进厨房,放在了冰箱最上层。
放好,她犹豫了下,又说:“外婆,等下次,天放晴了,我好好带你参观我们学校,行吗?”
外婆有类风湿关节炎,一到下雨天,膝盖就疼得走不得路,祝苑不是不想带外婆去,而是不想让外婆受苦。
在祝苑的劝说下,外婆不去了,不过她想在来年开春,温暖的时候去参观八中。
祝苑从小区一路出来,看到了好多挂在树上的横幅。
估计是家长,太想把他们的好消息分享给街坊邻居了,才会特意订上几个横幅,挂在显眼的地方,够人们观看。
祝苑还在想:“他们蛮幸福的。”下一秒,祝苑就在横幅中,精准的找到了属于她的红色横幅。
横幅上写着:“热烈祝贺东区五栋五号的祝苑,在中考中,取得全市第一百名的好成绩。”
祝苑一眼就猜出是谁贴的了。
难怪成绩出来后的那几天,外婆整天不落家,早出晚归的。
原来是想给她一个惊喜。
青春期的小孩,总是很敏感。
祝苑也不例外。
祝苑看着一排的横幅,就她的颜色最鲜艳,字也最大,最突出。
细心点的,还能发现,众多横幅间,就只有她这一个中考生,剩下的,全部是清一色考名校的分数,她的总分,比高考生的还差个三十分。
祝苑想偷偷把横幅摘下来,卷起悄悄藏到房间的床下。
她身高一直都是个硬伤,再怎么跳,都够不到挂最低的那个横幅。
急得祝苑在树下打转。
等了大概几分钟,蹲在树下,双手撑脸的她,看到了朝她的方向走过来的男生。
男生上身穿着简单的纯白T恤,下身穿着浅色牛仔裤,鞋子是白色板鞋,左肩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头上的帽子是棕色,被他压得很低。
祝苑对他的第一印象是干净。
起先祝苑并不打算麻烦这个干净的男生,四周看了下没人,而她又忙着收好去八中报道,不得不把援助之手伸向男孩。
“你好,能麻烦一下你,帮我摘一下上面的那个横幅吗?”祝苑快速站起来,笑着脸,朝男生挥了挥手,确定男生看向了她,她才把手往头顶上指。
说完,一阵寂静。
祝苑以为他没听清楚,刚想重复一遍。
只见男生,握着帽檐,把它又往下拉低了,估计是手上的动作,把右耳塞着的耳机弄松了,他又顺势塞紧了耳机。
祝苑看他塞着耳机,这才明白,他不是没听清楚,而是没听见。
祝苑刚从花坛上跳下去,想着走到男生面前,请他帮一下。
才走几步路,祝苑就听到有嘻嘻哈哈的声音。
转身一看,是徐莹莹的妈妈,和一个她不认识的女人。
她们从男生身边走过,等男生走远了些,祝苑清楚听到,她们在议论那个男生。
“哎!刚才从你身边走过去的那个男生,你知道是谁吗?”女人手上嗑着瓜子,一脸看戏的样子,拍着徐莹莹妈妈的肩膀说。
徐莹莹的妈妈对她保持神秘的话很好奇,往她凑近了些说:“谁啊!你侄子?”
估计是徐莹莹妈妈的这个“侄子”惹怒了女人,女人先是说她眼神不好,然后往后看了眼,确定男生走远了些,故意拉大声音说:“他就是西区,最顶层那家,爸爸不管,妈妈跑了的野孩子,程铮呗!”
“他是程铮?”徐莹莹妈妈一脸惊讶的问。
“啊呸!”女人把瓜子壳吐了出来,又接着说:“不然呢,还说是我侄子,我可没有当野孩子的侄子。”
“都长这么高了。”徐莹莹的妈妈唉声叹气完,刚扭头,准备和女人分路,就看到花坛下站着的祝苑。
“苑苑。”徐莹莹的妈妈惊讶的喊了她一声,然后又接着说:“今早,莹莹的舅舅来接她去八中报道了,这会儿估计已经报完名了,她昨晚没有告诉你吗?这孩子,吃的是丁点都不忘……”
祝苑知道徐莹莹妈妈爱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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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随便应付几句,就以去学校要晚了为由,溜了。
徐莹莹,自打从读幼儿园开始,她们一直一起上下学,起先是相互看不顺眼,见面必互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们的关系渐渐缓和,再后来,她们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就连上厕所,课间接水都黏在一起。
而她的妈妈,被她们称为江女士,爱念叨,刀子嘴豆腐心,曾经有把一句话反反复复说了不下十次的战绩。
江女士有个特点,不爱带手机在身上,每次出门买菜,只用现金支付,还有,她没时间观念。
这也是祝苑能够顺利从她手上走的原因。
公交站台,是设在出小区门口再往左走一百米的路边。
祝苑差点没有赶上公交车。
还好公交车师师傅心善,特意停下来等她。
上了公交车,放了早上吃到的一块钱硬币,就往后走了。
今天八中开学,坐公交车的人比较多。
祝苑往后看了下,都坐满了,只有近贴着公交车师傅的那侧,还剩下一个空位。
祝苑还在犹豫要不要坐,因为那个空位的旁边,坐着江女士她们口中的“野孩子”。
最后,祝苑还是坐了。
屁股还没坐热,就碰到了一个急转弯,幅度很大,祝苑没坐稳,身体直接往右颠簸。
这一颠簸,她难免会碰到右侧的人。
等车渐渐平稳了,祝苑想给程铮说句对不起的。
话到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让她哑了口。
做了好久的心理建设,好不容易说出了“对不起”三个字了,却迟迟没有听到程铮的回答。
祝苑扭头一看,给她气得干跺脚。
程铮戴着耳机,用帽子盖住脸,头靠在座椅上,很疲惫的样子。
祝苑没有打搅他,安安静静坐正了。
公交车停了。
上来了一个孕妇,看她肚子,估计有七个月大了。
祝苑是想等她上来站稳了,再扶着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想到,坐旁边的程铮,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比她快一步,让开了座。
祝苑一脸茫然看着背对她站着的程铮。
让她很难不怀疑,程铮是在假睡,不然怎么会就前前后后两分钟醒来,还给孕妇让坐。
“亏我还道歉呢!”祝苑死死盯着程铮的后背,小声道。
祝苑要转第二趟公交车,就得在思孟路站下车。
从公交车上下来,就碰到了太阳雨。
她倒幸运,前脚刚下,后脚就碰到了205这趟公交车。
205这趟公交车,要在八中校门口停。
公交车在幻水镇,一直有独立的路道,而八中校门口前的那一截路,每逢开学季,都很堵,闲堵浪费时间的家长,都会优先考虑,乘坐205。
祝苑她上车晚,挤不上去,只能站在投币箱那。
投币箱周围没有能握的杆,祝苑想退一步,去握收缩门那的杆,左脚一后退,就踩到了别人。
祝苑转身一看,是有点冤的冤家,程铮。
程铮比她高两个头,祝苑往上看,只能看到程铮的下颚和喉结,他的眼睛藏在帽子下,祝苑看得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