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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第 49 章

作者:梦春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鸟兽惊走,黑雾飘香天空,遮掩温润的天光,空气弥漫着一股火药的气息,熏得人直流泪。


    宁楹泠看向那将自己护在怀中的燕陵潇,一股温热油然而生。


    再望向那黑雾前方,一辆宽敞昂贵的马车赫然立在那处,马车上方写着大大的顾字。


    事发突然,宁楹泠脑海中一片空白。


    还是燕陵潇将其带回安国公府。想起那宛若惊雷的爆炸声,宁楹泠惊魂未定。


    辰砂从外头打听完消息,风风火火地赶了回来,


    “小姐,奴婢打听到了!听闻是顾家那位失踪许久的大公子回府途中,遭遇不测。听闻,此事乃顾家人所为!”


    宁楹泠望向辰砂,甚是不解。这些时日,外头时不时有风声,顾家找寻下落不明的顾家大公子。


    可如此大费周章找寻他的下落,如今找到了,却又使用这些腌臜手段?


    辰砂解释道,“听闻当年顾家大公子与如今的顾家主母并不和睦。如今外头皆传闻,此事乃顾家主母所为!”


    黑雾滚滚,微风吹拂着马车的帘子,隐约看见马车中坐着的公子。


    数年后归来,竟是如此凶险。


    宁楹泠听着辰砂的话,心如死灰。这世间便是如此,不能事事如人愿!


    身为父母,亦是不能全心全意爱子女。


    顾家大公子回府遭遇不测的事情很快便传遍京城。顾相恒消息灵通,自是第一时间知晓。


    望着黄花梨木案几上那一叠厚厚的公文,他愈发头疼。


    下人通传马氏的到来,见到顾相恒之时,马氏甚是心虚,甚至不敢看向顾相恒的眼睛。


    书房一片沉默,只听得到炭盆烧得通红的声响。


    顾相恒一言不发,那双阴鸷的眸子像是鹰爪,狠狠剜向马氏。


    马氏被盯得发毛,连忙走了上前,颤抖问道,“老爷,眼下该如何?外头的传闻,对妾不利啊……”


    京城贵妇时常聚会,顾相恒身为阁老,跟在陛下身边多年,可谓权倾朝野!


    马氏身为继室,这些年来自是受到不少吹捧与赞美,近些年马氏更是活在云端之上。


    眼见这事会损害她的利益,马氏这才后怕。


    顾相恒看着她欲哭无泪的模样,忽而冷哼一声。他站了起身,当着马氏的面将那摞公文放进炭盆之中。


    “国库空虚,陛下下令年后便在江南种植桑树,发展蚕丝业。此事艰难险苦,若是处理不好,轻则丢乌纱帽,重则掉脑袋。


    若是他能回来,劝容氏一族致力此事,届时出了差错,亦是有人替罪!老夫好好的计划,就这般被你搅黄!你告诉我,该如何做?”


    马氏闻言,热流从眼眶喷涌而出。


    她未曾想到,顾相恒千方百计找寻顾淮序竟是为了他身后的表亲——容氏一族!


    可看着顾相恒那宛若锋利刀刃的眼神,马氏战战兢兢,“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她扯了扯顾相恒的衣角,梨花带泪,“老爷,当真不是我做的!不是我……”


    顾相恒听着甚是熟悉的话,不发一言。他用力将马氏的手甩开,随后走到窗牖前,寒冽的风迎面袭来,唤醒了深藏多年的记忆。


    二十年前,马氏扑倒在他怀中,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大夫人,泪如雨下,“老爷,真的不是我做的。”


    那时候顾相恒望着美艳的妾室,自是选择站在她的身后。


    十年前,马氏跟在他身后,东院传来顾淮序失足落水的噩耗,马氏只是红着眼,用手抚摸他的胡青,柔声道,“老爷,真的不是我做的。”


    眼见她为他诞下麟儿,加之顾淮序不得他宠爱,顾相恒又一次站在马氏旁边。


    如今,马氏再一次用娇弱的模样示弱,口口声声证明自己是清白无辜的。


    这一回,顾相恒彻底厌倦了。


    “你自己惹得祸,你自己去处理!只是,今日事,明日果。若顾淮序不能平安归来,你今后的荣华富贵,亦是会随风消散!”


    顾相恒言毕,大步离去,只留下马氏那悔恨且不敢置信的眼神。


    望着顾相恒离去的身影,马氏终于明白,年少时因着容貌而留在顾相恒心中的情分,终于因着岁月的蹉跎而彻底消失!


    ……


    入夜,马厩中一片静寂。马棚中的乌云踏雪已然酣睡,宁楹泠看着置身风雪中的小屋亮着的明灯,敲响了门扉。


    见到燕陵潇之时,少年身上那件黑色的暗纹绣金长衫布满火星子蚕食的痕迹。


    心生感动之余,且带了满腹疑惑。


    燕陵潇,为何会这般凑巧在青灯寺那处。


    衣裳上的残缺,刺痛了宁楹泠的眼。她伸出手,指尖停留在那一处。


    良久,才问道,“燕陵潇,你为何会去青灯寺?”


    少女炯炯的目光亮如繁星,她眸中闪过心疼,闪过震惊,亦是闪过讶异!


    燕陵潇笑了笑,“我与小姐之间,仿佛连接一条桃花丝线!小姐有危险之时,我正好能感应到!所以,才会出现得那般及时。”


    这半真半假的话,倒是让宁楹泠梨涡绽放。


    燕陵潇反问,“小姐前去青灯寺,所为何事?”


    宁楹泠吸了一口气,她抿了抿唇,难掩落寞,“我是为故人祈福!只望,故人能一切安好。”


    一时间,小屋沉静不已。


    看着烛台上那被烧得漆黑的灯芯,宁楹泠忽而想起苏婉儿。她在农庄,可是也如这即将燃尽的灯芯一般,只是苟延残喘。


    心中酸涩蔓延至四肢五骸。


    宁楹泠又往烛台中加了一把火,希望烛火能燃得再久一些,


    “燕陵潇,倘若有一天,我不是我那该如何?”


    这般云里雾里的话,她也不指望燕陵潇会说出称心如意的答案。


    宁楹泠用掌心挡住四面来的风,生怕将那岌岌可危的烛火吹灭,


    “如若,我现在做的只是一场梦!若是梦醒了,发现一切都是假象,这世间再无我的容身之地,我该如何?”


    烛火到底熄灭,哪怕再加一把火亦是无能为力。少女的眸被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阴翳,如何也挥之不去。


    “只要清淮还在,那永远便有小姐的一席之地!”燕陵潇斩钉截铁回道。


    宁楹泠松开手,手心被炙烤得发红。蓦然间,她想起了前世留在燕府的日子。


    原来,那时候的燕陵潇,亦是给了她一处容身之所。


    ……


    鹤鸣殿。


    宁王身着艳红色麒麟纹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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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长袍,手上拿着一瓶巴掌大的女儿红,大摇大摆地走进宫殿深处。


    盛九玉见到宁王之时,很是讶异。


    魏鹤之与皇后有了隔阂,宫人们见风使舵,皇亲贵胄们亦是如此。


    可未曾想到,宁王竟会在风口浪尖之时走了过来。


    见到盛九玉,宁王问道,“鹤儿呢?”


    盛九玉轻叹一口气,指着屏风遮掩着的模糊人影,“殿下正在里头呢!”


    宁王忽而笑了笑,随手一边走一边抛着手中的女儿红。


    盛九玉心想,宁王必然是宽解魏鹤之。当即走到小厨房,亲手为他们两人做下酒菜。


    内殿昏暗,魏鹤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再无往日那雍容华贵的模样。他整个人藏于黑暗之中,一张脸处于光影之中,晦暗不明。


    宁王将酒放在案几上,“啪”一声,这才将魏鹤之从沉思中拉拢回来。


    见到宁王,魏鹤之不喜不悲,“皇叔今儿怎么这般有空?”


    宁王很快便取来觥筹,将醇厚的女儿红倒了一杯,放在魏鹤之跟前。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鹤儿终于长大了,本王亦是想与鹤儿喝上一杯!”


    女儿红热辣之余还带有一丝甜味,魏鹤之一饮而尽,随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宁王在旁边,见他一杯又一杯,不发一言。


    几杯酒下肚,魏鹤之终于放下酒杯,带着几分醉意,他看向宁王,鼻子酸涩,


    “得皇叔指点以后,我找寻宫中年长的宫人,同他们打听明贵人的事情!果不其然,一切都如皇兄所言——因着我与明贵人长得相似,所以这些年来,才过得这般不如意!”


    无论寒冬,亦或者是酷暑!魏鹤之总会因着课业问题而被皇后惩罚。


    年幼之时,迎着烈日炎炎,汗如雨下,多次站在红墙前面,来来往往的宫人见到,都忍不住偷笑。


    这些年,哪怕他已然不是孩童,可皇后却不曾顾及他的脸面,依旧罚他在冰天雪地中,跪着鹅卵石,迎着漫天雪花,被宫人耻笑。


    久而久之,宗室们亦是把魏鹤之当做笑柄。可那时候的魏鹤之并不以为然,他想,母后必然是因为忧思其课业才会如此苛责他。


    就如太傅所言,爱之深责之切。


    这都是因为母后渴望他能成就一番霸业,才会出此下策!


    可事实却如同一盆冰凉的雨水,在其最猝不及防之时往魏鹤之头上浇去。


    他终于明白,那些希望不过是泡影罢了。由始至终,只因皇后想要大权在握,这才不得不抚养魏鹤之——陛下唯一的皇子!


    但是又因着与明贵人积怨已深,便时常折磨魏鹤之!


    宁王深表同情,拍着魏鹤之的肩头,眸中却是带着极深的笑意。他藏于黑影之中,伪装成关心小辈的长辈,语重心长,


    “如今知晓,为时未晚!相信明贵人在天之灵,见鹤儿幡然醒悟,必定心安。听闻宸妃也曾诞下一子,只是流落民间!皇后似乎已经有所行动,找寻宸妃之子。”


    “若当真找寻到的话,皇后必定着重培养。或许,那时候便清算鹤儿之时。”


    魏鹤之捏着茶盏的手,青筋凸显。


    “既如此,鹤儿不若先下手为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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