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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第 45 章

作者:梦春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约摸半柱香后,宁楹泠服用泉清丹没有任何副作用,她心生欢喜,连忙将剩下的半颗药喂给燕陵潇。


    大夫见她如此执着,为其感动,“姑娘心诚,若能如愿自然最好!只是……”


    “只是什么?”宁楹泠脸上浮现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心中的欢喜因着大夫的话又渐渐沉了下去。


    厢房内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就连夹杂风霜的寒风也难以驱逐。病榻上那沉睡的少年,更是虚弱不堪,衣裳上布满了凝固的血珠。


    大夫语重心长,看向宁楹泠,脸色神情严肃,“郎君体内不止中过一次毒!甚至,是多种毒素并存,老夫只怕,梦仙乐会成为导火索,引爆他体内的毒素……”


    “能否挺过去,便看他今夜能否苏醒了!”大夫留下此话以后,随即大步离去。


    宁楹泠守在床榻上,一言不发。直至两行清泪砸到手背,滚烫且焦灼。


    燕陵潇,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月华浓浓,月光笼罩着大地,透过窗牖悉数落在明黄色的羊毛地毯上。


    宁楹泠守在病榻前,心犹如沉重的泰山。望着少年那细密的鸦睫,落在眼睑处淡淡的阴翳,宁楹泠心如刀割。


    原来,一切都是因着她。


    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便不会入赘安国公府。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在安国公府便不会遭受许多磨难。如若不是因着她,燕陵潇又怎么会让姑母算计?


    思及此,少女看着呼吸微弱的少年,心愈发急。


    困意像是饥饿的野兽,将娇小的少女一点一点吞噬。眼皮重如千斤,意识逐渐模糊,少女握着少年的手,闻着熟悉的木兰香,悄然入睡。


    鸡鸣赫然响起,燕陵潇缓缓睁开眼皮。刚一睁开眼,便看到睡在床沿的少女。手心出汗了传来一阵温热,只见他们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望着少女熟悉的模样,燕陵潇唇上不禁浮现出淡淡的笑意。


    梦仙乐入侵体内,像是一把锐利的剑刃,朝着五脏六腑深深剜去。即便如今清醒过来,燕陵潇体内依旧是有着不可磨灭的痛楚。


    窗牖微敞,酣睡中的少女打了个哆嗦。燕陵潇想要为其增添衣物,可四肢却是酸痛难耐,使不上力气。


    他缓缓挪动着身躯,直至越发靠近宁楹泠,希望能用身躯为之驱逐严寒。


    这一番动静倒是惊醒了宁楹泠,星眸微睁,映入眼帘的便是少年那一双漆黑如寒夜的眸中正在打量她。


    眸子闪烁着亮眼的光芒,燕陵潇唇上微微上扬。


    两两相望,尽是渴望!


    宁楹泠握着少年宽大的手掌,两行清泪滑落,直至落在彼此的掌心。她咬了咬唇,努力将少年的手背放在脸颊处,后怕不已,


    “大夫说,若是你醒不来。日后,我们便是天人永隔了!”


    昨夜她做了一场噩梦,梦中看到燕陵潇颀长的身影。他望着一座不知名的墓碑,愁容满面。


    无数个日夜都守在那墓碑前,她渴望看见那座墓碑的主人。但在梦中,却是于事无补。


    可最让她害怕的,却是梦魇中挣扎过无数回,到头来却是什么也补救不了。


    她亲眼看着燕陵潇每年摘下一朵鲜花,随后将其放至河流中。梦中十年皆如此,再一年,却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画面一转,确实看到他手执匕首,对着那座墓碑不知说些什么。脸上带着解脱的消息,利刃出鞘,脖颈热血喷涌而出,那变得沧桑的少年遽然倒下,脸上还带着满意的笑容。


    幸好,那只是一场噩梦!


    手心一片湿漉漉,燕陵潇望着哭得梨花带泪的少女,一时间不知所措。


    他忍着疼痛,从床榻上坐了起来。良久才用另一只手为宁楹泠擦拭眼角的泪珠,“小姐莫要哭了!清淮无事,经历此事,清淮终于明白了一些事情!”


    宁楹泠知晓,他不喜欢自己哭。


    于是,少女将泪花擦拭干净。从脸上挤出一抹笑颜,望向宁楹泠,不解问道,


    “何事?”


    只见燕陵潇温柔遣倦,将她通红的眼尾上残余的泪珠擦干净,语气柔和,


    “清淮何其有幸?能与小姐两情相悦!”


    愿做繁星,永伴望舒!殊不知,望舒永耀,惟逐星芒!


    ……


    苏府。


    自与苏老夫人撕破脸皮后,宁云倾便不再和从前一般晨昏定省。如今闲暇时刻,她总是站在窗牖前,望着那紧紧闭上的书房,宁云倾时常望得出神。


    云织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看到书房那雕刻着菩提纹的门扉。看着她炯炯的目光,云织不解问道,


    “小姐可是想要与大人和解?”


    自打那件事以后,无论苏承桉如何示好,宁云倾总是找寻借口推辞他。苏承桉自知无趣,不是歇息在韩菱那处,便是歇息在书房那处。


    但对于宁云倾,他还是颇有愧疚的。


    宁云倾并没有回话,书房乃苏承桉的重地。从前她想要送上一杯热茶,但苏承桉很快便带着她一起出了书房。


    久而久之,两人便心照不宣,书房乃苏承桉才能进去。这些年来,皆是如此。


    宁云倾看向云织,忽而问道,


    “听闻,苏承桉近来还是和小阁老顾乘渊走得很近?”


    云织不喜欢苏承桉,本不愿意关心他的事。可到底是苏府一等一的丫鬟,她亦是有听苏府的其他下人说,苏承桉醉酒后有时候会念叨着与顾乘渊去喝酒的事情。


    她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正此时,便看到韩菱身边伺候的丫头绿芜与府中的何姥姥相撞。


    绿芜手中的东西洒落一地,也不顾何姥姥是苏承桉的乳娘,便骂道,“你可知姨娘要喝的血燕多么金贵?若是这血燕被你撞坏了,便是卖了你也赔不起!”


    何姥姥看着丫头片子也敢教训自己,敢怒不敢言。毕竟,韩夫人如今可是苏承桉的宠妾。


    绿芜不依不饶,将血燕收拾好以后,嘴上还骂骂咧咧。待过瘾以后,才扬长而去。


    何姥姥在苏府伺候了大半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但也清楚大势已去,只能打碎牙自己吞。


    宁云倾朝云织示意,云织很快明白,随即推开门将何姥姥请了进来。


    何姥姥惶恐,当即跪了下来。


    云织当即将何姥姥扶了起身,夸赞道,“您老是大人的乳娘!大人便是喝着您的奶,这才有今日。可不曾想,绿芜竟然这般嚣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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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这一番话,倒是熨帖。何姥姥不自觉忆往昔,当年她在苏府地位算高。苏承桉敬重她,下人们见状也不敢对她如何。


    只是如今,到底是老了。


    苏承桉也不再念着她的恩情,人情凉薄,何姥姥也心寒。


    宁云倾走了上前,拍了拍何姥姥的肩头,小声说道,“我也知晓嬷嬷受委屈了!不若我同大人说,让大人为嬷嬷安置宅子,颐养天年?”


    何姥姥感激滴零,当即磕了磕头。


    可宁云倾想起什么,面露难色,“不过大人为人清廉,一时半会怕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何姥姥反驳道,“老奴瞧不见得!毕竟,前些时日,大人才为韩夫人大笔一挥,花了许多银钱。韩夫人持宠而娇,首饰、吃穿、衣裳样样都要最好!”


    宁云倾笑了笑,“是吗?”


    ……


    安国公府。


    周氏待在书房中,听着宁盛意的话,心中一紧。她担忧地看向银发茫茫的宁盛意,宁盛意不过四十出头,可却是变得这般沧桑。


    想起他从前说的话,周氏难掩失落。


    “老爷,当真要如此吗?”周氏走了上前,扯着宁盛意的衣袖。


    “若是被有心人知晓,日后只怕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呀!”


    宁盛意转过身,看着眼尾通红的周氏。这些时日,跟在他身边,周氏可谓是心绪不宁。


    他将周氏搂入怀中,望着阴沉的天空,眸中闪烁,“在其位谋其职!既然食君俸禄,那便是要为君分忧!更何况,我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天下百姓受苦而弃之不顾?”


    宁盛意便是如此,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基本上便没有回旋的余地。


    周氏很清楚,自己也是劝不动他的。


    “我只是担心,如若是有人拿此事大作文章!到时候为咱们安国公府扣一顶帽子,说不定会给咱们判上通敌叛国的罪名!”


    周氏说的,宁盛意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些年,安国公府树敌颇多,不少人等着机会弄垮安国公府。


    宁盛意想过种种后果,但到底还是过不了心中的那关。


    他看着周氏紧张的神情,笑着道,“夫人,很多事情咱们都是身不由已。当年咱们与桑南质子那段往事,旁人避之不及,但我却是无怨无悔!”


    “更何况,这些东西本就是桑南质子的!咱们本就亏欠了他。只是,如若能造福百姓,为百姓谋福祉,那于我而言,倒是无所畏惧!”


    周氏想起了少年的宁盛意,亦是和今日一般,一根筋雷打不动。可就是这样一个固执的人,周氏偏偏爱了他多年。


    她笑了笑,点了点头,“老爷所言甚是!如今只愿能顺顺利利,莫要出差错才好。”


    “可如今,我却是放不下你和岁岁枝枝!”宁盛意愁眉紧锁,“从前,我甚是不解皇后娘娘的用意!可如今,我却是明白了!”


    周氏道,“老爷指的是皇后娘娘定下的家规?”


    宁家女两不入:不入寒门之家,不入皇家。


    宁盛意点了点头,“原以为枝枝能入苏府,日后也怕无忧,只是苏承桉也并非良人,不能托付!”


    “至于岁岁,望只望,她的身世能让她免受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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