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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第 32 章

作者:梦春华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凤銮殿,摆放在屋檐下的蟹爪菊绽放得明艳,寒风凌冽,让花瓣随风摇曳。


    窗牖被关得严严实实,屋外阴沉的天光也难以渗透。


    皇后手中执着一朵硕大的蟹爪菊,低头轻轻嗅了嗅,听着崔嬷嬷在一旁说些什么。


    “娘娘,宁王殿下如今甚是殷勤,听闻时常对陛下嘘寒问暖。且内阁那边,宁王殿下也安插的许多人。”


    宁家是乾清帝的皇弟,近些年来,乾清帝不理朝政,将公务多数都推给内阁。而内阁中,宁王亦是有许多同党。


    大魏开国以来,并不是没有皇帝传位给皇弟的案例。


    眼下国库空虚,宁王在内阁中安排人,想要改稻为桑,为得便是促进纺织业发展,从而加增税收,增盈国库。


    与之相比,魏鹤之倒是庸庸碌碌。宁王早早便安排了党羽,可魏鹤之却没有丝毫行动,一点儿也不着急。


    思及此,皇后只觉得头越发疼了。


    她将手中的蟹爪菊揉捏得粉碎。


    崔嬷嬷见她动怒,为她递上一杯雨前龙井,“二小姐如今已然平安回府。依着老奴看来,姜大人为二小姐的事,可是出了不少力。”


    安国公府的事情,皇后最是清楚。只是不曾想到,此秋多事,先前宁楹泠还因着萧妩的陷害而失踪。


    如今又因着苏承桉的外室,被倒打一耙。


    皇后的眸渐渐升起蓄谋,她沉声道,“苏承桉当真会阳奉阴违!既如此,那本宫也不必派人在户部关照他。传令下去,让苏承桉在户部自生自灭!”


    提起苏承桉,皇后恨得牙痒痒。当年是如何应允,如今又是如何背叛枝枝。


    皇后如今只怕,枝枝这是选错了路。


    见皇后想东想西,崔嬷嬷为其身上披上了一层白狐锦裘,笑着道,“老奴听闻,姜大人在二小姐入府这几日,宵衣旰食。就连镇国公夫人也是有些担忧,连声抱怨!难不成,这是因着姜大人对二小姐有意?”


    思及此,皇后的眸渐渐有了笑意。镇国公家世显赫,与安国公府门当户对。


    况且,姜庭屹与宁楹泠也算是知根知底,称得上是青梅竹马。如此一来,自然是安国公府佳婿。


    “若是如此,那自是最好不过!只不过,岁岁如今已然成亲!而姜庭屹,亦是要在下月成亲。”皇后很是惋惜。


    崔嬷嬷笑了笑,缓缓道,“那如若二小姐成功与燕陵潇和离。或许,事情可会有转机?”


    主仆二人相视一眼,心中已然明了。


    ……


    宁楹泠奉皇后之命,来到凤銮殿之时,便看到魏鹤之很是为难的模样。


    听宫人说,因着功课的问题,皇后正在责罚魏鹤之。


    寒风料峭,吹打着光秃秃的枝丫,发出犹如鬼魅的声响。魏鹤之跪在红墙绿瓦前,看着朱红色的宫墙,显然已然习惯。


    宁楹泠见状,心中不忍。待见到坐在凤椅上的皇后时,她行了行礼,随即在皇后的示意下,坐在她身边,


    “姑母!鹤之哥哥已然长大了,您要责罚他,也不应在宫人的面前。”


    皇后见侄女一来便为魏鹤之求情,心中很是触动。可想起魏鹤之那不争气的模样,皇后低声道,“人心肉做,姑母又怎么想惩罚他?奈何他着实不争气,姑母才出此下策,意图激发他的狼性。”


    在凤銮殿外头时,宁楹泠走来之时,便看到宫婢们望着魏鹤之那高大的身影,捂着嘴偷笑的神情。


    甚至还有些讥讽。


    魏鹤之如今已然双十,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稚嫩的幼童。哪怕皇后对魏鹤之寄予厚望,可到头来,坐在皇位上的,依旧不是魏鹤之。


    这不仅仅伤了姑母与鹤之哥哥的母子情,更是让鹤之哥哥那为数不多的欢愉时光愈发少。


    宁楹泠想起魏鹤之麻木的身影,宽慰道,“姑母,您与鹤之哥哥相处十载有余,难不成还不清楚鹤之哥哥?何必又苦苦执着于天子之位,若是做个王爷,想来也是极好的。”


    皇后没有回应她的话,她仔细打量宁楹泠,生怕她这段时日因过多事情而变得憔悴。


    见皇后并没有松口的意思,宁楹泠还是不忍心,“姑母如果还是不肯放手,那责罚鹤之哥哥的时候,还望能顾及他几分脸面。”


    透过虚掩的门扉,魏鹤之那身深紫色蟒蛇长衫的身影刺痛了皇后的眼。


    到底不忍心,她还是让宫人免去对魏鹤之的责罚。


    良久,皇后才娓娓说道,“岁岁,或许在你眼中,姑母对你鹤之哥哥着实严厉。但每个人身上都有责任,他是皇子,是本宫亲自抚养长大的皇子。他身上肩负着江山社稷以及帮扶安国公府的责任!”


    殿外传来宫人的声响,皇后看着被宫人搀扶的魏鹤之,眸中闪过几分后悔,“世人皆称安国公府显赫。可无人看到,树高千丈,内里虚空!”


    皇后乌黑细密的发丝中竟有几根白的刺眼的发丝。


    她抿了口茶,语重心长,“你父亲膝下有你和枝枝二女。这便注定了,安国公府随着你父亲年岁渐长,逐渐败落。前朝无人,后宫本应塞人。但本宫身在宫中,着实不愿你和枝枝再入泥潭!”


    宁楹泠点了点头,明白了皇后的苦心。


    皇后看着侄女,揉了揉她乌黑的秀发柔声问道,“岁岁,还记得宁家女子的家训?”


    宁楹泠轻声回道,“自是清楚!宁家女有两不入!不入皇家,不入寒门之家!”


    皇后满意地笑了笑,“因着太后赐婚,所以你与燕陵潇不得不成亲。可出身寒门的他,又如何能配得上我宁家的女儿?”


    宁楹泠心中的焰火,因着皇后的话,一点一滴被阴冷刺骨的冰水给浇灭。


    一直以来,姑母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她能同燕陵潇和离。她从前亦是这么想的,但不知为何,渐渐地和离的念头逐渐消了下去。


    燕陵潇,日后会成为大魏的首辅。安国公府通敌叛国的事,若他肯出手,定然能将安国公挽回狂澜之中。


    “可……”宁楹泠还望辩驳,便看到姑母红唇微启,“罢了!姑母会为岁岁做主,岁岁只管等着姑母的好结果吧!”


    ……


    宫道上,寒霜飘零,将红墙绿瓦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雪白。整个皇宫,被霜雪包裹,像是置身于冰天雪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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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宁楹泠与魏鹤之迎着黯淡的天光,缓缓走到宫道之中。


    看着魏鹤之眼睑处那淡淡的青色,宁楹泠心中五味杂陈。想来定是为了不辜负姑母所望,魏鹤之时常挑灯苦读。


    她笑了笑,扶着走路颤颤巍巍的魏鹤之,“鹤之哥哥,姑母心还是疼你的!只是她脸皮薄,便让我把太医院开的药膏交给你!”


    少女梨涡绽放,笑意盈盈,犹如皎月洒下的糖霜,甜蜜至极。


    魏鹤之收下宁楹泠递过来的白瓷瓶,苦笑道,“是我无用,让母后失望了!当年母后抚养我之时,或许都不曾想到,我天资愚钝,故母后如今这般失望,想来也是应该的!”


    当年魏鹤之的生母薨逝后,无人肯收留魏鹤之。他生母低贱,不过是一个宫婢罢了。但只有皇后肯将他带在身边。


    可谁知,魏鹤之竟是这皇宫中唯一的皇子。陛下年岁渐长,必然要将立太子一事重提。


    但大魏立贤不立长,魏鹤之虽是皇帝膝下唯一的皇子,但却过于平庸。


    故宗室们亦是生了夺嫡之心。


    走到转角之时,宫灯被宫人点亮。宁楹泠站在光影之处,霜雪落在她的发簪中,映衬得少女愈发美艳,她停了下来,郑重地看向魏鹤之,


    “术业有专攻!鹤之哥哥或许在课业方面天赋不高。但必然会找到自己的长处。鹤之哥哥莫要认为,自己当真天资平平。切记,莫要妄自菲薄。”


    魏鹤之忽而觉得手中的白瓷瓶犹如千斤重,从小到大,他只看到母后的失望眼神以及那无奈的神情。


    就连皇祖母和父皇,亦是因着他愚钝,而对其不寄予厚望。哪怕他是宫中唯一的皇子,亦是不在乎他。


    可唯有宁楹泠安慰他,宽慰他,让他切莫妄自菲薄。须知,终有一日,他亦是能找寻到自己的光!


    “我明白了!”魏鹤之笑着回应。


    少女渐渐远去,直至身影被黑暗吞噬。魏鹤之站在原地,迎着寒风,望着那瓶白瓷瓶,却是有着足够抵御严寒的暖意。


    甬道上,一抹艳红色的身影大步走着,在看到魏鹤之之时,忽而停下了脚步。


    而他身后那身着深黑色鹤氅,腰间别着暖玉的少年见他停下,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顾乘渊见到魏鹤之形单影只的身影,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殿下可还是担忧?世人皆知,大皇子只不过是一块朽木,难继大统!”


    宁王暼向顾乘渊,问道,“如今身在皇宫,小阁老口不遮掩,当真不怕隔墙有耳?”


    顾乘渊笑意更甚,他看向四周,甬道上除了他与宁王,再无旁人。


    且若是有旁人有如何?难不成,他们当真敢将此事宣扬?


    顾乘渊看向衣袍被吹得猎猎的宁王,为他整理好衣冠,“宁王殿下去了一趟桑南,怎么变得这般畏畏缩缩?”


    宁王看着被宠坏的顾乘渊,“若是要成就一番大事,必然要谋定而后动!桑南一程,收获良多,或许能重创安国公府!”


    顾乘渊听到宁王的话,当即来了兴趣,“宁王殿下所言可真?如若能牵扯安国公府,那必然重创大皇子!岂不是,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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