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阵阵,将少年郎身上独有的木兰香吹拂至少女的鼻尖。
宁楹泠怔怔地望向燕陵潇,少年郎灼灼的目光正看着少女皓腕中的红痕,细密的鸦睫在月光的辉映下留下一层淡淡的云翳。
只见燕陵潇不知何时从怀中掏出一瓶白瓷,紧接着从中取出一点药膏涂在少女的红痕上。
皓腕处传来一阵清凉,先前因着少年郎的用力而产生的疼痛被这一股清凉所抚平。
不知是月色朦胧,亦或者是水榭迷人,在这一瞬的燕陵潇格外温柔。
与素日板着张脸,清冷自持的少年不同,这一刻的燕陵潇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宁楹泠愣在原地,直至悬在半空的手传来一阵酸楚,宁楹泠这才回过神来。
再一看,燕陵潇亦如同无事人一般,坐在长椅上,伴随清幽蝉鸣,阵阵花香,与月光为邻,翻阅书籍。
少女将手收了回来,刚欲坐下便听到少年边翻阅书籍便解释道,“我并非有意,只是因着习惯了!所以出手重了些,还望宁二小姐莫要怪罪!”
宁楹泠顿了顿,点了点头,“我无事,只是没有想到你力气这般大!”
皓月当空,月光恰如糖霜一般,被嫦娥洒落了一地。水光与月光交织,辉映出耀眼的光芒。
想起在江南巷买下的礼物,宁楹泠犹豫再三。可看到少年郎宛若白玉的指尖捧着的那一本《唐律疏议》,还是将藏在怀中的青花瓷缠枝笔拿了出来。
“古人曾说,宝剑赠英雄,粉黛衬佳人!我今儿在江南巷中的文墨坊看到这青花瓷缠枝笔,我想,它与你甚是相配!”宁楹泠将笔缓缓推到燕陵潇的面前。
燕陵潇闻言,望向那被月光笼罩的霜色青花瓷缠枝笔。上头雕刻的青花瓷在月色的照映下栩栩如生,宛若在初春绽放。
“青花瓷缠枝笔寓意极好,若是用了以后,定然妙笔生花,下笔如有神!”宁楹泠继续说道,希望燕陵潇收下。
燕陵潇笑了笑,“看来文墨坊掌柜口才依旧,怪不得文墨坊常年客似云来!”
他将摆放在面前崭新的青花瓷缠枝笔推回宁楹泠面前,旋即开口道,“就算其寓意再好,可无功不受禄。宁二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
明明上一刻,燕陵潇还因着自己误伤宁楹泠而亲手为她涂抹伤口。
可在这一刻,两人的距离又宛若九尺银河一般,变得这般遥远。
宁楹泠抿了抿唇,小声说道,“你误会了!我是想着用这青花瓷缠枝笔作为报酬!”
燕陵潇抬眸,直视宁楹泠。
少女脸上的两朵绯云再起,双手停留在青花瓷缠枝笔上,仔细摩挲上头的青花。
“我知道,自己过去着实任性妄为。以至于,乌云踏雪也因着我而伤了心!万物皆有灵性,我不该这般对它。”少女的星眸逐渐染上了一层寒意,仿佛世间的霜雪都落在上面。
她想要讨好燕陵潇是真,想要修复与乌云踏雪破碎的感情亦是真。
“如今,乌云踏雪只与你交好!我想用这支青花瓷缠枝笔作为报酬,请你帮我拉进与乌云踏雪的关系!”
燕陵潇凝视着面前玉容仙姿的少女,随后轻拾那微凉的青花瓷缠枝笔,脸上逐渐浮现一抹笑意。
……
三日后,烈阳似火,万里无云。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大地,满山青草犹如蔫了的茄子一般,低垂着头颅。
宁楹泠身着桃红色水仙轻纱,身披水色针织软纱。微风阵阵,少女绣着如意的裙摆轻轻扬起。
迎面的清风未能消减半分暑意,宁楹泠半眯着眼,看着跟在燕陵潇身后的乌云踏雪,眸中一亮。
阳光明媚,久久未回草场的乌云踏雪低头轻嗅草场的新鲜气息。
宁楹泠缓缓走了上前,许是因着看到草场的兴奋,乌云踏雪并未像从前那般抗拒宁楹泠。
少女伸出宛若白瓷的双手,轻轻在乌云踏雪的鬃毛上抚摸。
“乌云踏雪甚是有灵性,从前若是心情不好,便是十个人拉也不肯挪动。今儿倒是稀奇,竟肯主动跟着来郊外。”燕陵潇解释道。
物似主人,宁楹泠何尝不是与乌云踏雪一般脾性?遇到不喜欢的人或者事物,自然不愿过多交涉。
“只是,乌云踏雪到底是被宁二小姐伤了心!能否挽回乌云踏雪的心,还得看二小姐了!”
宁楹泠点了点头,如今乌云踏雪肯让她抚摸,已然是慢慢接受回她了。
她自然不能奢求,乌云踏雪重回与她当年的情谊。
乌云踏雪挥动着马蹄,望着广袤无垠的草场,发出沉闷的低吼声。
一时间,宁楹泠想起当初,她时常与乌云踏雪在郊外奔跑的时候。
大魏乃草原部落起家,京城皇亲贵胄最是推崇马技。想当年,在宴会时,宁楹泠一身红衣,鲜衣怒马出现在众人面前,让无数人惊艳。
她记得,当年姜庭屹望向她的眸光时,自是有着难以掩盖的惊艳。那是认识姜庭屹这么多年来,宁楹泠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对自己的欣赏。
只可惜,与燕陵潇成亲以后。宁楹泠再未踏足马厩,再未与乌云踏雪一起驰骋在草原中。
如今,物是人非!她俨然放下心中的执念,看着乖顺的乌云踏雪,少女心中的愧疚之情犹如滔滔江水,水满自溢。
她轻手轻脚踏上马背,唯恐惊扰乌云踏雪。重回故地,乌云踏雪并没有抗拒宁楹泠,只是乖巧地让她坐到自己的马背上。
少女惊喜无比,脸上浮现处浅浅的梨涡,她朝着一旁看向一人一马的燕陵潇挥舞着双手,笑着说道,“乌云踏雪接受我了!”
少年郎站在树影下,斑驳的光影落在他身上。望着面前难掩喜悦的少女,燕陵潇竟不自禁被其感染,素来幽沉如古井的眸中中竟多了几分波澜。
宁楹泠重拾当年的感觉,她低声在乌云踏雪的耳畔旁边轻声低喃说些什么,只见乌云踏雪昂首挺胸,望着无边无际的草原,如同弦上的弓箭一般,飞快地射了出去。
少女桃粉色的身影,在绿得滴油的草原中格外惹眼。在这一瞬,宁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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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难掩笑意。
奔驰的烈马,清凉的微风,淙淙的流水,在这一瞬,将心中所有的云翳一扫而光。
夏末的燥热在这一刻逐渐消失,宁楹泠也在此时回到了无忧无虑的时刻,回到了她备受宠爱的豆蔻年华。
奔驰的烈马在广阔的草原中找回自己的天性,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在偌大的草原时刻不停地奔波。
下坡之时,乌云踏雪依旧难掩兴奋,似是忘却背上还有着宁楹泠,飞快地奔跑而过。
恰逢,下坡路途正有一小丛低矮的植被。乌云踏雪忘乎所以,飞驰而过。枝桠锋利,不过片刻,便将少女的裙摆刺得粉碎。
破碎的裙摆上赫然出现鲜红色的血迹,宁楹泠吃痛,全心扑在钻心的痛楚中,一时间忘却正在马上。
重心不稳,少女在马上跌落。就在以为要重重摔倒在地面之时,千钧万发之际,一个结实的臂弯将宁楹泠接住。
清幽的木兰香霎时间钻入鼻尖,少女惊魂未定,直至发现未曾与大地接触,这才睁开布满水雾的星眸。
映入眼帘的正是燕陵潇那丰朗俊貌的脸,灼灼烈阳,为少年郎身上镀了一层浅黄色的光芒。
少女跌落在少年郎的怀中,只见燕陵潇神情严肃,额角的汗珠顺延而下,直落在喉结上。
“燕陵潇……”宁楹泠脸上的两朵绯云再起,她怔地望向燕陵潇,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成亲那一刻,她三申五令告知燕陵潇,她与燕陵潇绝无可能。时机成熟,两人便会和离。
当年误会燕陵潇算计她落水一事,宁楹泠耿耿于怀。更是时不时刁难他,想要他知难而退,趁早和离。
可最后,宁楹泠才发现,那场落水根本不是燕陵潇设计。只是因着燕陵潇心善,众目睽睽救下了她,这才让太后有机可趁,当众为二人赐婚。
如今仔细想来,燕陵潇何尝不是受害者?宁楹泠经常顾影自怜,自己遭燕陵潇算计,生生断了姻缘。
可却未曾想到,燕陵潇也因着救了她,也是被她耽误了姻缘。
只可惜,她知晓得太晚!安国公遭受劫难后,她才明白,那场乌龙的落水事件。
方才从乌云踏雪身上落了下来,本就是意外,可她不曾想到,燕陵潇竟然不计前嫌,特意跑来接住她,以至于她没有落在地面上。
心中犹如奔波的长江水一般,折腾了几番。
直至燕陵潇将其放了下来,宁楹泠这才看清燕陵潇。方才过来之时,燕陵潇罔顾锐利的枝桠,俊美的脸上出现浅浅的红痕。
宁楹泠微微一怔,却听见燕陵潇宛若无事人一般,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乌云踏雪天性使然,宁二小姐莫要怪罪于它!”
这时一旁的乌云踏雪像是做了错事的孩童一般,低垂着头颅小跑过来。看着宁楹泠,还忍不住凑上去蹭她的身子。
宁楹泠摇了摇头,指着燕陵潇脸上的伤痕,小声说道,“你受伤了!”
燕陵潇意识到什么,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宁二小姐欠我一个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