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闹到了后半夜，直到季卿鸿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一根，懒洋洋地窝在苏玖怀中温存，“九老板要说话算话。”他面上魇足，虽然眼睛早就半阖，却还一副得意的样子，“这下我可是有名分的了。”
“不是说只是戏中，怎么当了真？”她捻着对方乱糟糟头顶的一缕发丝玩着，比起腰腿都软下来的人不知精神上多少，此刻还有闲心逗他。
季卿鸿就算气她不承认，可也没了斗嘴的念头，只不满地勾着不知何时落在床边的红盖头，攥到手里后轻轻拂在她面上，“聘礼都下了，容不得你反悔。”
苏玖看他就算已经困得不行，但仍是撑着嘟囔了些什么才睡着，原本落在自己鼻梁上的布料也缓缓垂落，重新盖在了那光洁的额前。
倒是真像新婚洞房般，除了没共饮合卺酒，其余花烛之类却是齐全的。
系统终于从小黑屋里被放了出来，此刻颇有怨气。
“系统空间的小黑屋实在太可怕了，宿主怎么舍得把我关在里面那么久。”
想到这的确是它苏醒后第一次跟自己体会夜生活，苏玖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界那么危险，你怎么舍得放你宿主我一个人完成任务？”
这话实在太扎心，系统无言以对，支支吾吾半天，选择窝囊地转移话题，“哎呀，原来宿主大人已经完成任务啦，怪不得我感觉能量好像又充盈了一些。”
懒得跟这个小笨蛋追究，苏玖听到它的回答后，好像有了新的发现，“你的能量除了带我穿梭不同世界，还有别的用处吗？”
在系统空间的小人参猛地打了个寒战，总感觉被什么盯上了似的，不过它还是不想让自家宿主觉得自己太过没用，又挺起胸脯道，“当然有别的用处啦！”它用小须子拍了拍自己，“比如我可以用能量兑换些东西，前提是这个世界会出现的，不能超过文明发展的小东西。”
苏玖点头，“嗯，意思就是，我现在让你给我手搓个原子弹肯定是不行的，对吧。”
“没错没错。”小系统学着她的动作，却突然敏锐地发现了不对，“宿主大人怎么会用原子弹举例子，这多吓人呀，就算到了现代世界，我也是不能给您手搓出来的哦。”
它抖了抖须子，“宿主大人思想好危险。”
女人不语，只是笑着看它。
“不可以的。”111弱了声音，又用更小的气音拒绝，“不可以。”
弱小无助的系统此刻好像才发现，自己到底找到了个什么样的人做宿主。
“逗你的，我怎么会想要原子弹。”苏玖终于开口，只是在说完前半句后画风一转，“不过普通的炸弹肯定是可以搞出来的吧。”
原子弹不行，但炸弹它是真的可以给她换一个，不过——
“宿主大人要炸弹做什么啊。”111有点崩溃了，抱着头开始假哭，“我们现在已经完成任务了，就差找个机会离开世界，你怎么还要用炸弹作妖嘛。”
“可我就是在计划离开世界的事啊。”苏玖淡淡道，完全没觉得自己说出的话有多吓人，“不出意外，按照时间来看，我今晚就可以离开世界了。”
毕竟自己和季卿鸿结束已经是后半夜，也就是新一天的凌晨，而她与上面约好的时间也就是今晚。
“我把手里的东西送出，那一刻就是最好的时机。”
虽然不知道在她的计划里炸弹究竟起到什么作用，不过111听到她如此冷静，以至于冷酷地讲述着要怎么离开还是有些不解，“宿主不觉得舍不得吗？”
在它的员工手册里有一条标红的字体：若是宿主对世界或攻略对象产生感情，不愿离开，可以使用强制手段。
这是前辈留下的忠告。
曾经就有这样的例子，小系统虽然无法理解这样的情感，却可以概括为不舍两字，“毕竟你那么宠攻略对象，这样难道不是你们口中的喜欢？”
它的话并没有让苏玖动一下眉毛，她垂眸看着还保持着乖顺模样睡在自己怀中的男人，“喜欢吗？大概有一点。”
“那宿主怎么……”
“不过只有一点罢了。”
轻轻撩开季卿鸿额上的红盖头，对方似是有所知觉地用脸颊蹭了蹭她，苏玖继续道，“重要的还是任务，我会做到完美，所以连离开的方式也要算计进去。”
她将视线移走，“想到这些，就没有什么舍不得了。”
她原本就是带着目的与任务来到这个世界，给予给季卿鸿的东西也从来没有半点纯粹。
并且，自己这样的人，哪配谈论什么爱之类的，那些傻的天真的事物。
“难道这样你不开心？”
作为系统，它自然是不想因为宿主的私人感情而影响任务的。
“自然不是。”111回应，“宿主能有这样的想法很好。”
小人参虽是这么说，可总觉得她的反应太过冷血无情，就算它没带过其他宿主，却也知道，这白月光任务并非必须这样完成。
就拿员工手册里那个例子来说，那个任务者就是体验派，每次都要跟攻略对象爱的要死要活，最后被系统强制带走，并且要使用系统空间里的感情抹除机器，才能继续下个世界。
这样的才是常态。
潜意识在告诉它不对。
不过小系统还是不敢说的，只是又重新跟她确认了一遍，“宿主确定要兑换炸弹吗？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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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世界可以兑换的次数不同，并且每种物品会按照危险等级划分，这个世界如果换了炸弹，您就不能兑换其他的了。”
“就换这个了。”苏玖肯定道，“兑换之后可以放在你这里，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吧。”
“可以的，您到时候告诉我就好。”它补充，“不出意外的话，我会一直在的。”
……
季卿鸿再次醒来，太阳已经高悬在空中了。
床头的蜡烛也被熄灭，但瞧着长度，定是一直烧到了天亮。
意识到这点，再加上身体这次意外的清爽，让他心情雀跃的不行。
某个坏女人这次总算在事后做了点好事。
不过想到她一定是把自己扒光了仔细地擦干净，季卿鸿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变成烧红的大虾，脑袋迅速发热，羞得他整个人重新埋回了床铺里。
“怎么还赖床了？”苏玖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香喷喷热乎乎的饭菜味钻进男人鼻子里，把他重新唤了回来。
做了个眯着眼嗅的动作，季卿鸿撑着柔软的被褥起身，“好香。”
他飘飘然地凑了过去，“今天是什么日子，吃的真好。”
其实只是碗热汤面，被这人说的跟什么饕餮盛宴似的，苏玖歪头冲他笑，“是长寿面。”
闻言季卿鸿睁大眼，“今天是你生日？”见到她点头，他像是得了肉骨头的小狗般开心道，“太好了，今天双喜临门。”
说完就跟在苏玖屁股后面，看着她将碗放下，“吃碗长寿面，祝我们长长久久。”
一根面条沉在白瓷碗底，上面卧了个荷包蛋，点缀着葱花，热气腾腾。
苏玖将筷子递给他，道，“吃吧。”
接过筷子，季卿鸿才反应过来，“你是寿星，为什么把长寿面给我吃？”他抿着唇，有些不敢动筷。
“我吃过了，这是特意给你做的。”女人轻笑，“还不是你睡得太熟，我可等不得你，饿得不行，就先吃了。”
她轻轻敲了敲桌子，“你吃这个肯定吃不饱，我还熬了甜汤，过会一起吃了吧。”
甜汤一出，他耳根又漫上红晕，也顾不上怀疑了，拿着筷子挑起那根面条，慢条斯理地送到嘴里，没有咬断，嗦着吃完的。
然后就眼巴巴地看苏玖，像只等待奖励的小狗。
苏玖起身去盛，他也乐颠颠地跟着到了厨房。
她拿着碗，递给季卿鸿，又给他舀满甜汤，待他一饮而尽，自己也慢慢喝掉一碗。
两个用过的碗被重新放回空荡荡的水池。
男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便也没注意到厨房全然没有多出的，另个盛过面的碗被清洗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