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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怒火为她

作者:日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不,不。”茯意睁不开眼,拼命挣扎,终是喃喃出了声。


    老桃树温柔地看着她,身体慢慢消散着,她那双手依旧在抚摸着她,目光柔似水,母性光辉尽显,在她消亡的最后一刻,茯意获得了一股妖力,这股妖力使得她再生。


    可老桃树却……


    茯意终于睁开了眸子,她来不及看清老桃树的面容,也来不及抓住她的双手。


    只来得及听见她的一声嘱托:“把我送到该去的地方吧,好孩子。”随后茯意便眼睁睁看着她消散于天地之间。


    她想喊出声去答应的,可千年不曾出声讲话了,她的声音卡在嗓间,待老桃树彻底消散,她才流着泪应了声:“好。”


    只是她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她该去的地方。


    她僵硬的转了转眼珠,试着用力翻身坐起,却是做不到,平躺着瞧见一旁的桃树还在,她松了口气。


    老桃树的本体还在说明她留下了一丝自己的魂灵,是可以扎根重生的。


    妖力与魂灵尚未完全融合,她此时还是有些虚弱,不待她想清楚,便沉沉昏了过去。


    再醒来便是遇着景韫那时候了。


    回忆终止,茯意道尽了。


    景韫看着她,他似是觉得应有来有往,因而待她说尽便讲起了自己的从前,“我刚出世时,盛凌剑爆发了强烈的剑意,门派长老心下了然,视我为盛凌之主,门派希望。”


    “幼时,母亲因病故去,父亲折在除妖道上,我双亲皆亡,由师父抚养成人;年少时,我从未出过门派,师父待我严苛,总要我做到最好,我不问缘由而照做。”景韫一面走着一面说着。


    他瞧起来没有丝毫难过,反倒带着对人生百态的了然。


    茯意便也将眼底的难过掩去了。


    不知不觉说话间功夫,身旁的雾散尽了,鸡鸣声响起。茯意远远瞧见一个人影,那人站在远处雾里,身量修长却单薄,总觉得带着阵忧郁。


    她认得,那是余故,只是不知是人是鬼或是魔。


    “一大清早的,师妹怎得来了?”现今已然鸡鸣了,是为五更天,因而余故并未感到诧异,只是寻常问着缘由。


    他一袭青衣,立于檐下。


    似玉,枯死的玉。


    茯意装作无事,道:“师兄近些日子情绪不佳,我想多来陪伴,可夜黑风高,我怕得慌,特叫了修者一同前来。”她的脸上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担忧很真,骗得了人。


    也只是骗得了人。


    “进屋吧,师妹。”余故迎着寒风,一身单薄的衣衫在月光下透光,越发衬得他清瘦高挑,“咳咳。”许是受了寒风,他轻咳了两下。


    景韫走在了她前头,茯意跟在后面瞧见他发上别着的盛凌剑,不由笑了声,歪歪扭扭的,跟之前倒是一模一样。


    屋内暖融融的,足以看出余故一夜没有熄了碳火,也足以看出他究竟究竟如何怕冷。


    余故现如今的状态很差,面色蜡黄,嘴唇枯煞白,他应是失了眠才会醒的如此之早,方才茯意听他讲话都带着浓浓的疲倦。


    他扶额打量着景韫,景韫淡淡与他对上视线。


    “修者可是景家剑修?发上的盛凌剑来头不小。”余故以手背抵住唇边,说完便用力咳着,再抬手就见手背上血迹遍布了。


    茯意蹙眉,上前掐住他的脉,一掐脉,她的眉心皱的更狠了,出于医者心态压着怒:“师兄怎如此不把自身放在心上?”一袭单衣便敢在寒冬腊月的天出门,不常用食,导致脾胃虚弱。


    一身痨病,这该如何是好。


    思及此,她将自身药力推送进他身。


    余故原想阻拦的,只是他力不从心罢了,“师妹不必忧心,我顾及自身太久了,如今叫我放任下吧。这世间我还是十分留恋的。”


    许是见他脸色好些,景韫这才开口:“此前多闻修者善举仁心,特随茯意前来拜见。”他说得客气。


    余故没有问景韫是如何与其师妹相识的,他似是懒得问也似是看透了。


    “师妹,我无大碍了,你们可自行作打算。”余故昏昏沉沉的嗓音传来。


    屋内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等得久了,余故竟是撑着头阖上了眼眸,他睡过去了,只是不知是否睡熟了。


    来这儿的真实目的已经达到了,那赝品已然被灭掉,他又昏睡过去,茯意悄悄起身,与景韫出了房门。


    待走远了些,茯意道:“当作一场梦吧。”


    殊不知,她踏出房门的后一秒,余故睁开了双眼,看着她与他出双入对离开的身影,心里头堵塞着,痛的厉害。


    若不是有人告知,他还不知自己那小师妹竟从千年后而来。


    若非方才他出现引得二人进屋,他们怕是走一天也走不出那迷雾了。


    他无声叹气,又阖上了双眼,沉沉睡去。


    茯意没有选择回到原先那驿站,反倒是跟余故去了城中早市。早市很冷清,不似先前那般热闹,也是,人都死光了,还怎么热闹。


    此处人影寂寥,唯有的几个影子个个面上带着些丧。


    可没办法,他们为了生计只得五更天迎着寒意与惧意站在外头开始买卖,道路一旁的糕点、布衣、首饰、面点铺子也都开了张,唯独落了药材。


    奇怪,整条街道走来,竟是没有一家药材铺子。


    茯意寻了个首饰铺子走进去,拿起了个金钗,状似无意询问:“老板,我想买点儿药材,可一路走来却不见一家药材铺子开张,这是为何?”


    收拾铺子老板闻言叹了口气,无奈道:“这几年,药材都被抢空了,大家都盼着结界打开,好去山上采些药材。”


    二人视线交错开,她向店家道了谢打算离开。


    可景韫垂眼看着手中金蝴蝶钗迟迟未动,接着去了柜台那处结算,连带着茯意手中那圆钗一起结算,茯意悄悄扯了下他的衣角,她并非真的想买下此钗。


    景韫看了眼她扯自己衣角那处,复又抬起头与其对视,他眼神中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就只是看着她。


    眼睁睁看着景韫从怀中锦囊中拿出银钱递给店家,茯意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收回了手,蜷了蜷手指,手心有些发痒。


    结过账后,景韫将包好的两件金饰递给她,待她接了过去便收回手。


    出了店铺,茯意才问:“修者为何赠我金钗?”


    景韫应是想了挺久,在茯意当他不会出言解释,打算放弃得到答案时,他开了口:“金钗配你。”只此一眼。


    前世他赠银簪时道:“银簪为你量身定做。”银簪被递了过来,她踮脚凑了过去,只是那时还在丧期,她到底是没做什么,只是凑近几分看着他眼底的不自然,笑着,发丝飘扬,有几丝落在他脸上。


    那时候她回以:“我欢喜得紧。”她不喜佩戴首饰,可这是他所赠,她喜爱的。


    景韫抿唇应了声,隐隐约约能瞧见他勾起的唇角和一丝笑意,那时候他暖如玉;如今也是玉,却冷玉寒玉。


    一句金钗配你,叫她心口一颤。


    实在是,太遥远了。


    水汽侵占了双眸,将金钗小心放好后,一滴泪落在包装上头,擦也擦不净,她极力掩饰着,不想叫人瞧出来。抬起眸子后,泪才汹涌开。


    她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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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要想起这份千年前的过往在今世瞧不见了,她痛得厉害,今生今世再无人知晓。


    景韫注意到了,语带无奈,问:“怎的哭了?”


    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道:“忽然想到赠我发饰的另一人了。”恢复了平静后,她轻轻翕动了下鼻翼。


    补充道:“不重要了,修者不必在意。”


    周身气压冷了下去。


    忽而周遭惊叫声四起,那惊叫声里掺杂着兴奋、恐惧,甚至还有解脱。


    盛凌剑立刻出现在景韫手中,肃杀之气尽显,一场厮杀开始了。茯意幻化出银簪握住,上面的治愈气息散发着,安慰着四周陷入惊慌的人们。


    此为神女职责所在罢了。


    风雪加大力度,魔气偷溜进逐渐抵抗不住的结界,肆意嬉戏着人群,有些钻进活人身体房中取代他们,有些吸食人气。


    景韫轻点地面,飞身而起,衣角颤动不止。落地结界旁后白衣沾上魔气,尽显荒唐。


    他嫌恶地看了眼,随即提剑斩断沾满魔气的衣袍。


    冷眼瞧着结界外那一团魔气,剑首直指着他,开口:“何人胆敢作乱?”他面色比先前更冷几分,他最看不得天下混沌。


    魔气混声笑道:“不过小娃娃一个,竟想阻我?”他笑得放肆,却措不及防被银簪发出声响化成的杀意划伤,他捂了下脸颊,现了原身。


    “药修?”他面色恐怖得寒人,察觉到什么后又染上玩味:“不,是妖,妖成药修?当真可笑。”那魔物原身同余故一般,在面上戴上了面具,脸上魔气缭绕。


    “如今妖也能成为药修了?他们人族如此痛恨妖族,竟还不出手驱赶你们吗?”魔物玩味笑了笑,伸手指了指瑟瑟躲在后面的凡人们,抬高音量道。


    后面那些凡人听了,果然变了脸色,他们当眼前几人是救世主,可突然知道其中一人为妖,妖族……是个不详的存在!妖物,就该降下天罚,永世不得踏入亡怨城!


    人群忽然激烈议论了起来,冲突点皆指向她。


    她听力灵敏,岂会听不到。


    左一句:“她是妖,妖真的会保护我们吗?”


    右一句:“妖都是恶妖!”


    “不能相信她,杀了她!她身边的修者可以救我们!”


    茯意皆听见了,可她不在意,直面魔物开口:“妖又如何?妖亦能悬壶济世!而你残忍掠杀,夺他人性命,又算什么好物?”她冷眉瞧着他,句句为实。


    可奈何身后凡人昏了头,竟有一人站起来,话锋指向茯意:“剑修,请先杀了眼前此妖,妖物该死!”那人拜托景韫。


    景韫周身突然散发了阵剑意,将那凡人震倒在地,拧眉冷眼对他,道:“你也配请求我杀了她?她济世之时你们看到了吗?”他将剑首换了方向,指向凡人。


    茯意抬手,两指并拢夹住剑首,将其扭转,重新对向魔物,开口:“修者不必在意他们,先解决眼前这魔物。”


    那人族满眼不可置信,跌在地上没有爬起。


    景韫握紧手中盛凌剑,心中怒火压不下去,他们怎敢如此欺辱她。


    那魔物拍了拍手,道:“身为正道,却与一妖女混在一起,莫非修者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真是,虚伪至极。”他是故意说给那些凡人听的。


    茯意知晓。


    景韫压下心头怒火,与魔物露出的猩红双眼对视,道:“你才最该死。”


    他不再多言,以剑刃直面魔物。


    盛凌剑的来头不小,魔物哼笑了声,以魔攻以抵,他却是低估了盛凌剑的满血状态,被直直击中,唇角鲜血泛着诡谲的黑褐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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