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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吻之深切

作者:日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看到了吗?”茯意蹲下身子用银簪在地上划出一道深痕,力道之大,可银簪却是毫发无损。


    她维持着蹲下的姿势,瞧着地上又多出的痕迹。片刻后,伸出手去触摸那道痕迹,是剑痕,盛凌剑削铁如泥,划出的痕迹要粗上许多。


    两道深痕整齐划一摆在一起,可她二人却是互相见不着。


    景韫轻轻抚了下地面那道细上些的痕迹,心下思量了会儿,他明白了。


    启唇道:“他将你我二人困在了不同时空。”景韫席地而坐,心头没有异样。既然是不同时空,那便将其斩断,他二人总会见面。


    只是不知她二人究竟是谁被困在那异时空。


    茯意也坐下,身后没有依靠。


    可从不同时空来看,景韫与她背对背坐着,只是他们谁也不知晓。


    “修者可有法子解决?”她问着,像是将希望寄予在他身上,可实则不然。她看着眼前的时空,抬起手试图用银簪去划开一道裂缝,若是平常时空,那道裂缝早便被打开了。


    可魔身余故似是早就想到了,他没有选择用魔力筑成这道屏障,而是选择用了药修之力,同宗相克,生生不息。


    茯意的银簪毫无作用。


    景韫将盛凌剑紧握在手,他试了,那道裂缝被他轻松打开,并呈现在他面前,他顿了顿,捏了个小泥人丢进去试探,却是听见了一阵落水声,接着哗啦哗啦的瀑布声传来。


    “你那边可有水声?”景韫心下应是知晓的,她那边大概率是不会有水的,可他想立刻见到她,确保她安然无恙,确保她万无一失。


    可听到她的那句:“并无。”景韫还是颤了下,这异时空只能由身处之前时空的茯意来打开,这是她的专场,余故留给她的专场。


    他插不了手。


    他抵住嗓间的痒意,先是气音,后才声音大了起来,“只能你回来,你身存过去,我无法进去。”


    茯意被困之前,景韫被困现今。


    方才他一路走来,路上不断传来茯意的声音,有媚意横生的、憨态可掬的,清冷绝情的。景韫知道,这些都不是她。


    茯意轻轻拨了下银簪的铃铛,同药灵传音:“药灵,你可还能回得到盛凌剑当中?”拨动铃铛的同时也是在轻抚药灵圆润的身子。


    药灵听见她的话,在灵识里头乖巧回应了句:“我试一下,小湘且等上一等。”药灵按照往日那般,感知着盛凌剑的力量,想回到盛凌剑内。


    可无论怎样,她都只感知到一股陌生的力量,这力量是盛凌剑没错,可又不是。


    “我只感知到了陌生的盛凌剑,小湘我过不去盛凌那。”药灵回。


    异时空的力量难免相撞,茯意稍稍抚着她肉嘟嘟的身子,作了安慰。


    她就那样隔着异时空和景韫背靠背坐着。


    既然无法见着面,她忽然开口与他闲聊着:“不如修者来猜猜逢家内幕?”方才魔身余故的话对她并非全无影响,她想弄明白逢渡究竟是如何涅槃而归的。


    “逢家不过是个乌鸦小妖,如何能同那凤凰一般涅槃而生。”景韫淡淡道。


    “你是说,他们……”茯意愣着,似是不可置信,脑海中闪过了个荒唐的念头,怪不得近百年凤凰一族再不出世,怪不得啊。


    怪不得逢恕要永葆青春,原来他可以涅槃重生,怪不得逢家众人见家主杀少主却毫无异色,怪不得。


    他们逢家将凤凰拆吃入腹,竟是如此残忍啊。


    景韫看着她不可置信的样子,轻点了头,后又开口:“不止如此,若要获得涅槃之力,还需无数精魂。”他所说的那些精魂想必就是亡怨城内无辜染上疫病的百姓了。


    毕竟禽类可是疫病的源头。


    逢恕与逢渡那两只乌鸦绝非善类,她可以判定。


    景韫“嗯。”了一声,接着道:“余町被害之时怕就是他们行动之时,而如今他们已然得手,该叫余町醒来,这才委托了门派。”


    茯意眨了眨眼,“那修者觉得逢恕对余町是否还有爱?”她转换话题如此之快,景韫险些没跟上她的思路,听了后手指摩挲了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下意识地微微摇头。


    他不知道。


    他觉得爱与不爱不是旁人说得清的,就像他与茯意,他恨茯意吗、是恨的,他爱茯意吗、也是爱的,爱与恨交织,无法辨清。


    他开口却与自己想的不一样,“你以为呢?”


    茯意听他反问自己,挑了下眉,回答:“怎么会是爱呢?逢恕如此伤害她,叫她心灰意冷,这不是爱。”


    这绝不是爱。


    她忽然想起自己与景韫了,千年前她也伤害了他,若是景韫还有记忆,又是否会觉着她不爱他呢?


    这是两回事。


    再者说他如今没记忆。


    景韫静静听着,“嗯,他不爱她。”


    他没有妄自菲薄,他知晓,茯意爱他是无疑的,可茯意却更爱世人。


    “想想看怎么破开异时空罢,这样等下去不是办法。”他又言。


    可异时空难开,须得施法之人前来,更何况那施法之人临走前说下次见面绝不手下留情,他们少不了一场淋漓大战。


    施法之人若是那鬼身余故还好说些,可却偏偏是那魔身,他十分难缠,叫人头疼。


    “他用了药修之力,我与他同源相克,就算是换了妖力,却也掺杂着药力,无法划破裂缝。”茯意仰起头去看天。


    这次抬头她才发现原来天上是有星星的,只是被半空中的雾遮了个大概,只模模糊糊能看得清,可她看见了,那颗天玑星,此星象征着转机出现。


    转机将要出现。


    她忽然想到幼时师父所言,她师父是个药修却沉迷于卦象当中,其中最多提起的便是这天玑星,师父像是很喜欢天玑星,她总手持烈酒一壶,躺在屋顶看星星,有时候还会揽着茯意一起。


    那时候,茯意才仅十岁。


    可她忘不了师父的那句:“记着,不论何时,只要见着天玑星,它定能救你,切记要将希望全部倾注于它。”女人喝的大醉,可她的眼神是清明的,不是胡话。


    茯意将她的话记了千年。


    转机在哪?在天玑星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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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无比信任师父的,茯意将自身藏匿于天玑星当中,利用师父曾计算出的自传时间,从这个时空跨越至另一时空。


    “景韫,你抬头看天。”茯意想好后先是喊了声景韫,又道:“可看到那颗天玑星了?”


    景韫闻言抬头去看,天玑星映在他眸中,“嗯,看到了。”他忽然知晓了她将要做些什么,她是想借助星空。


    茯意不再言语。


    景韫听见几声铃铛妙响后便站起身。


    远远的,茯意看见景韫立于雾中,双眸紧紧盯着她,似要将她烙印在眼底。见她回来了,景韫才松了口气。


    抬手将即将坠落的她揽住。


    距离不算太远,更何况茯意自身还用了法术来稳住自己,因而景韫接的很稳。


    待她在地上站稳后,景韫才开口:“受伤了吗?”


    “没,没有。”茯意还在想天玑星的事,转机该是什么时候出现。


    二人沉默不言的往前走着去探路,茯意比往日更加沉默些,方才穿过时空时她竟从一处时空里瞧见了景韫。


    他一袭白衣立于彼岸花旁,奈何桥畔。


    那一幕叫她看了个正着,又一次,上一次在前尘镜当中瞧见的定然非虚,他死后在奈何桥畔究竟等候了多久,她无从知晓。


    可她想知晓。


    可他已然饮了孟婆汤。


    她有些想掉眼泪,可又想起来景韫千年前同她说过的,“掉眼泪可不是个好习惯,茯湘,把眼泪收回去,听我的话。”说罢,景韫低下头去吻她,将其吻的把眼泪憋回去。


    茯意那时候硬生生边喘气边把眼泪憋了回去,想到这她不再有想落泪的冲动,反而是眼尾微微泛着红,唇角勾起。


    每每想起那时候她都感到幸福。


    无与伦比的幸福。


    她的睫毛轻轻翕动了下,出声:“景韫,你,你可想知晓千年前的盛况?”她想,既然他不记得了,那自己再讲给他听,叫他记得就可以。


    可景韫道:“已略有耳闻,便不麻烦了。”他拒绝了。


    茯意想到了,既然他不愿意,那她替他记着就好。


    “好。”她住了嘴,心口却是难受的厉害。


    许是看出她的失落,景韫主动搭话:“不若讲一讲千年时光你与老桃树之间。”他也想了解她离开后经历了什么。


    又是一声“好。”


    茯意缓缓道:“大战后我本该魂飞魄散的,可我命不该绝,一丝魂灵尚存于世,千年沉睡。百年前在我梦中,老桃树沙哑的嗓音将我唤醒。”


    那道苍老如枯树的声音呼喊着她的名字,“茯意,茯意,该醒了。”


    茯意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只得出声回她,可太久不开口说话,她发不出声音。


    老桃树继续说:“我到时候了,你却并未,娃娃,我看顾了你千年,如今临了想将自身魂灵散给你。”


    “你可愿意?”她一下又一下轻柔抚摸着她的头,随即叹口气。


    茯意仿佛闻见了生命消逝的味道。


    是沉重的、腐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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