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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情伤再现

作者:日有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师妹,你还未答应陪我待半日。”余故笑。


    在那最后一步,他明明将脚收了回来,又为何会答应,消失的那段画面究竟是什么?迟惘所求为何呢?


    茯意问:“余故,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按照迟惘所说,余故身死后并未转世投胎,反而是魂存于世间,眼睁睁看着她与景韫心动沉沦。


    他……


    若是当真对她情根深种,她也弄清楚了为何余故会入魔成鬼。


    只是迟惘卷进此事的目的为何呢?


    余故笑了笑,手心当中出现一笛子,那是骨笛。可与先前她所拿的骨笛不同,眼前的骨笛通体黑褐色,与先前翠绿的纯净形成鲜明对比。


    他并未回答,而是转了视线将手中骨笛轻轻摇晃了两下,寒风吹来将其奏响。空旷乐声响起,凄凉婉转。


    一曲终了。


    “师妹想知道他说了什么才致使我回心转意的吗?”低笑过后他才回答:“他说助我勘破世道人心。”


    “迟惘道他受情伤,他愿助遍天下不得心者。”余故眨了眨眼,添上了几分灵动,却还是那般温润模样。


    那笛声异常婉转,以至于茯意尚未反应过来。她轻闭了下眼,前尘镜被她递给余故。不知怎地,她竟觉得喉间沙哑得要命,甚至连句完整的话都要说不出了。


    千年前她不知余故对她情根深种,若非是此阵,若非是余故还存于世间,她什么也不知。


    像个傻子一般。


    她哽咽了下,许久才恢复之前那般冷清似仙子模样,“余故,那时我不知你那心思,我……”我只当你我二人为师兄妹情谊。


    剩下半句她没有说出口。


    余故丧命三日后入葬是她一手操持,也是她为其守了三年孝期。他无父无母无幼无家,没有小辈为其守孝。因而门派派她下山送他一程,同时也需历练五年,同她大师兄一般悬壶济世。


    在那三年当中她从未忘记守孝之任,与景韫暗生的情愫被隐藏在责任之下,她未与景韫无礼一丝一毫。


    孝期过了才开口诉爱,她二人最是尊礼守法。情愫无法抵挡,可行为可以克制。


    “师妹当然不知。”他似是还要说些什么,张了张口,最终无言。几丝落寞划过他的脸庞,发丝黏在他的脸庞,为其增添几分凌乱。


    方才前尘镜中所放画面不长,距今只过了一刻钟。


    他方才所言为半日,茯意守信,说是半日就是半日。


    走至他们一行人歇脚的地方坐下,眼前燃烧着的火堆给她带来唯一温暖,暖透了她方才已然凉透了的心。


    见她将要提步,余故喉结滚了滚,似是在紧张。在看见她转向棚中方向时,才终是松了口气,道:“小湘,你还未问我千年时光我去了哪。”他主动提起此事。


    茯意沉默,示意他接着说。


    “茯意。”景韫的声音自风雪当中传来,打断了此对话。


    茯意转身去瞧的一瞬间,鬼身余故隐藏了自身。景韫的神色融进风雪当中,毫无异样。她觉着景韫应是看出来了。


    “修者怎来了?”她忍着没回头去看余故的动向,将目光与景韫相接,“他呢?”她没直接点明,其中含义不言而喻,景韫与余故同行,又岂会分开而行?


    景韫微微瞥了一眼她身后,那是方才鬼身余故所立之地。他看到了,虽不知是何情况,但也并未说出口。


    淡淡一眼略过去。


    回答她:“他说要去深山密林当中采药,与我分开行动,我稍一思索,便来寻你了。”他寻了个空处坐下,火堆噼里啪啦着将他身上风寒驱散。


    他并未问起茯意当时提的借口——忘了一重要物什。他清楚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借口罢了,真实意图不在此。


    又不知从何处捡了根木棍挑着火堆,将方才落下的熟番薯挑出来,小心剥开递给她,“分开也好,与他一起总不方便。”他语气盛满不在意,并不好奇余故将他支开的意图。


    他的意图在何处,景韫来的途中已然领教了。


    *


    方才半山之上,茯意转身离开后。


    余故本就不喜景韫,自然是与他无话可说。一路上冷冷淡淡,失去了面对茯意时的耐心温柔,只剩疏离陌生。


    景韫倒不怎么在意。


    千年前他与余故并无交集,只知晓余故是个悬壶济世的修者,当年他奉门派之命来为其送葬,他二人之间唯一的联系便是茯意。


    沉默无言了一路,经一密林时,忽传来几声狼啸。


    他注意到余故愣了一下,只那三四秒后便恢复了正常,走出一两里地才开口冲景韫道:“我须进深山当中寻一味药材,修者可自便。深山危险,修者不熟悉,可在外等候也可先上山。”他先前一直弯着的唇角此刻趋于平直。


    衬着毫无起伏的腔调。


    “修者请便,我无碍。”景韫不动声色地借药灵方才输给他的法力,在他身上下了道法术。


    那术法为追踪术。


    余故抬步走进眼前新一片的密林当中,背影如竹,清瘦高挑。待他走远了,景韫转身下了山。他思来想去,不若去寻茯意。


    他料的到他想做什么。


    果然,在行至半途时,一几尺高的凶猛山狼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景韫将骨笛召唤了出来,他并未选择与其周旋打斗,以笛声制它。


    骨笛当真是良器。


    笛音一出,山狼面上凶恶之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神。待那山狼失去攻击力后,景韫抚了抚它的脑袋,为其解除了控制法咒。


    “去吧,去你该去的地方,莫要再受他人操控了。”他爱的人拥有悲悯之心,因而他也悲悯万物,山狼无罪。


    有罪的是幕后之人。


    操控法咒的气息无魔气鬼息,如此看来并非是操纵阵法的余故搞的鬼,而是阵中千年前的余故,他心存恶意。


    余故痴心茯意,他岂会察觉不出。


    只是他不能说,这一世茯意依旧是神女,身兼济世之任,他怎能阻止呢?又怎能再让自己痛心一次,碎尸万段一次。


    他不能。


    他也不愿成仙。


    这一路走来,他将先前未遇过的险阻遇了个遍。样样不落,层层欲出。景韫觉得好笑,这余故当真是想置他于死地,只是他不知晓骨笛在他手中。


    他所做之事皆无效了。


    *


    茯意静静听着,心里对鬼身余故所产生的悲悯之心荡然无存,余故本就存恶,鬼身与魔身合二为一便是真正的、极恶的余故。


    他并非无欲无求,反而恶意盛存。


    若是说鬼身善念仍在,那魔身便是罪无可恕了。


    看来将骨笛留给景韫是极其正确的决定,她心头隐隐发胀,一种莫名情绪涌上心头。


    千年前她对景韫心怀愧疚,千年后她师兄来为她的愧疚再添一笔。


    “修者,他竟恨你至此,我…我代他道上一歉。”她想问问景韫,想问问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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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记得千年前的那种痛,可又何必呢?他不记得了,他恨死她了。


    他不会再爱她了。


    此话一出,景韫剥番薯的动作一顿,手中那根烧的焦黑的木棍被扔在火堆里当做柴火,“你不需替他道歉,庇佑天下、悬壶济世,神女之责被你做得很好。”他仔细着将番薯外衣上的碳黑抹去。


    茯意手中也捧着方才他递过来的烤番薯,手上沾上点儿碳黑。将其往嘴里送去,番薯心儿里的蜜甜在她口中炸开,勉强压下了那一丝丝酸涩。


    “修者可否有过被她人对不起的经历?”她吞咽下绵密的番薯,清了清嗓音问道。


    景韫蓦然听见这问题,蹉跎了下才回答,心下觉着茯意应是认不出他的,答着:“未曾有过。”手指蹭了下一旁石堆,将手上沾上的番薯蹭掉。


    后又摩挲了下手指。


    神色平静。


    “我却有过对不起他人的经历,我有口难言。”她垂下眼睑,复又抬起头来,唇角原带着的笑意渐渐消失。


    微微抿了下唇。


    她欲言又止,没想得到景韫的回答,闭了闭眼结束了此对话。


    未曾想,景韫的声音传了过来,“若是为了天下人,对不起一人,成全了天下,只是那一人恨你罢了。”他说的极轻极淡,事不关己的模样。


    茯意哑然。


    终是未曾开口了。


    余故隐藏起来的气息突然显现,整个人现身坐在茯意身边,一声不吭的注视着她的侧颜。


    景韫目光一凛,他看到了。


    余故?


    他皱起眉头向着茯意看去。


    “他与先前我二人所见余故不是一人,他为鬼身,另一人为魔身,鬼身所求与魔身所求不同,一人求善一人求恶。”茯意将手伸出,手心朝向火堆,静静烤着火解释着。


    话即出口,余故便笑。


    他轻敲了两下手中虚虚拿着的黑褐色骨笛,应和道:“小湘所言不虚。”他是知晓景韫身份的,眉眼里流露出些许意味深长的笑,再度开口,言语中满是戏谑:“你们景家人当真阴魂不散。”


    这话在影射什么?


    茯意捏了捏手心,明明景家修者他二人面貌、姓名、性格全然不同,他是如何认出来的?好在她稳住了心神,万一只是……


    她镇定了下。


    听余故继续道:“千年前是你先祖,如今又是你,你们景家当真与我师妹孽缘不浅。”


    是了,他怎会容得下与她有一丝瓜葛的男子存于世呢?


    他对她向来是存有私心的。


    “景家千年大家,流传至今,修者若是好奇景家,可去自行了解。”景韫语气冷淡,甚至没有给他一个眼神,只是盯着火堆瞧。


    这话惹来余故的轻嗤。


    他二人针锋相对,茯意静静瞧着,也不发一言。她在想若是余故知晓景韫就是千年前的修者,会是如何反应。


    淡然?恼羞成怒?恨或者怨?


    或许呢?


    三人围在火堆旁,没有一人出声。


    忽然间天崩地裂,整个阵法都在晃动,乱石滚落,寒风呼啸着向他们袭来,脚下大地裂开几大道裂缝,那堆火直直落进了地底下。


    茯意迅速站了起来。


    余故紧随其后站了起来,勾着唇角:“我该离开了,小湘,日后再见,勿要忘了我。”说罢,他的身影一晃,便消失在了原地,不留丝毫鬼气。


    只有景韫气定神闲坐在那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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