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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夜探

作者:新琴不及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周晚桥关上门,反锁,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门边,静静看着床上的傅为义。


    然后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傅为义的侧脸朝着他,睡梦中,那份锋利的眉眼并未变得柔和,反而因毫无防备而显得更加真实。


    唇瓣微张,呼吸平稳而温热,领口敞开着,能清晰地看到他锁骨的线条,以及腹部那条从肋侧延伸至腰际的、不甚明显的旧伤痕。


    他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心轻轻蹙起,不耐地翻了个身,恰好正面朝向了周晚桥。


    睡裤的腰线随之滑落了些,一线紧实优美的腰骨在昏暗中若隐若现。


    周晚桥的指节绷紧了几秒,才缓慢地抬手,落在傅为义的脸上。


    指腹冰凉,傅为义的皮肤却温热柔软。


    他从脸颊一路下滑,穿过喉结、锁骨,顺着衣襟探进去。他的指尖在胸膛一侧停了一瞬,掌心稳稳贴着心跳的位置。


    傅为义没有醒,但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先是落在傅为义的耳后,随即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沿着他修长的颈线一路向下亲吻,最后在敞开的衣领下,含住那截精致的锁骨,不轻不重地吮咬,烙下一道淡红色的、暧昧的印记。


    傅为义发出一声带着不情愿的喘息,身体无意识地弓起。


    周晚桥迷恋地吻了吻那块属于自己的红痕,然后拉高他的睡衣,将他的胸口完全袒露出来。他撑起身体,手掌支在傅为义身侧,垂下眼,用目光细细描摹。


    骨架薄削,皮肤是健康的冷白色,锁骨下的那颗细痣在暗影中若隐若现。修长的腹线没入更深邃的阴影里,睡裤滑得更低,露出骨盆边界那道清晰的、性感的凹陷。


    那是一具近乎完美的身体。


    周晚桥的视线缓缓上移,重新落回那张脸上。他的傅为义,高傲、锋利、睥睨一切。


    即使睡着,嘴角仍带着一点轻慢的弧度,像是连梦里都在不耐烦地命令整个世界。


    和十五岁的时候没有差别。


    让周晚桥既想处心积虑地碾碎,又想怀抱虔诚地占有。


    手指拂过傅为义的眉尾,他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眼尾微翘的弧线。


    他的食指抵住傅为义下腹那道淡淡的骨线,缓慢地、带着亵渎的意味往下滑。


    傅为义的身体立刻紧绷,腿微微蜷起,却不知为什么,始终没能醒来。


    于是周晚桥的动作更加肆无忌惮,傅为义的呼吸陡然加重,喉咙里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身体正直白地做出了最诚实的反应。


    周晚桥俯身,在他颤抖的眼睑上落下一个安抚的吻,像在哄一个易怒的小王子,手上的动作却不紧不慢,充满了恶意的玩弄。


    “傅为义。”他在傅为义耳边说,“十五岁开始你就不乖。”


    他含住傅为义的耳垂。


    傅为义的身体微微颤着,喘息变得断断续续,却还是没有睁眼。


    “只有现在你才会乖。”


    “为什么非要和孟尧订婚?真会给我找麻烦,不喜欢他就处理掉,为什么还要分散你的注意力。和他订婚简直是在奖励他。”


    “还回家这么晚。”周晚桥埋怨似的说,“真的让我给你看家吗?”


    离开房间时仍然几乎没有声音,周晚桥仍旧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白色的狮子猫在空荡的走廊上无声夜行,停在周晚桥面前,很轻地喵了一声,回望走廊拐角处。


    “茯苓。”周晚桥把猫抱起来,轻声问,“抓到谁了?”


    他大步走到拐角处,和穿着睡衣无声站立的孟尧对上了视线。


    孟尧脸上笑容恬淡,说:“周先生,这么晚了,你怎么从我未婚夫房间里出来啊?”


    周晚桥没有丝毫被抓包的慌张,没有表情地看着孟尧,语气倒是带点浮于表面的关心:“这么晚还在走廊,怎么还不休息?”


    “今天为了接为义,喝得太多了,胃不舒服,睡不着。”孟尧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以为是茯苓,想出来陪她玩一会儿。”


    走廊上通铺着厚厚的地毯,放轻步子的时候脚步声微不可闻,一只猫踩过去更是悄无声息。


    周晚桥低头摸了摸狮子猫的背,猫没什么反应,只哼了一声,目光懒洋洋地看着孟尧。


    “茯苓会挠人。”不再想和孟尧虚与委蛇,他直接说:“打算和傅为义说什么?”


    “说我晚上担心他,所以去他房间看了看他有没有休息好?”


    孟尧指出:“看了快四十分钟吗?还要锁门?”


    周晚桥歪歪头:“你在走廊上看了四十分钟?”


    “孟尧,要是想孟家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想你母亲安全,你晚上最好按时休息,不要再走廊里乱晃。”


    “会撞鬼的。”


    孟尧低着头,和狮子猫的一双鸳鸯眼对视,脸上仍然挂着恬淡的笑意,“谢谢周先生提醒。”


    “不过我命格特殊,一般的鬼见到我,应该都会绕道走,不劳周先生担心了。”


    真要说起来,见到孟尧这种命格已绝的活人,鬼恐怕都得躲着。


    周晚桥显然是没听进去,神色还是透着轻蔑,“真睡不着,就让仆人给你拿安眠药,明天不要出岔子。”


    *


    订婚宴在傅家旗下最大的酒店举办。


    不管背后有什么恩怨纠葛,这场订婚宴仍然保留着无懈可击的外表。


    渊城有头有脸的家族几乎都到了现场,觥筹交错之间,灯火辉煌,傅为义始终是人群中最醒目的那个。


    他穿着一套比平日更华丽的定制西装,黑底绣着银丝暗纹,腰身利落收紧,将他本就优越的肩背线条衬得愈发挺拔。造型师将他的黑发悉数梳起,露出清晰的额角与深刻的眉眼,俊美得不近人情。


    身上的配饰都仿佛隐形,远不及本人引人注目。


    任谁都只能承认,就算傅为义冷酷,残忍,行事狠辣,随心所欲,他出挑的皮相也会让你在见到他的时候,忽略他傲慢的神情,轻慢的眼神,以及那种藏在眉宇间的压迫感,轻易地被吸引。


    孟尧走在他的身边,亲昵地挽着他的手臂,穿着一身和他配套的白色西装,和他一起一桌一桌地敬酒。


    二人身高相仿,这时站在一起,一个锋利一个柔和,左手中指带着成对的戒指,倒是像一对相配的恩爱情侣了。


    “白首偕老,百年好合”,诸如此类的祝福被一遍遍重复,堪称荒谬。


    直到敬到虞家的一桌时,傅为义看着空缺的主位,笑了一下。


    他扫视众人,问:“你们虞总呢?”


    有人向他解释:“虞总好像有事,刚去接电话了。”


    傅为义握杯的手指骨节微微泛白,唇角弧度不变:“虞总架子真大,连我敬的酒都要躲。”


    “不必了,”他放下酒杯,阻止了旁人代酒的意图,“之后,我再单独去敬他。”


    做完表面功夫以后,傅为义随手拍了拍孟尧的脸颊,像在安抚一只宠物说:“你先待着,我去找点乐子。”


    在周晚桥不赞同的目光中,他非但没有收敛,脸上甚至还挂着一丝近乎愉悦的笑意,不紧不慢地走向厅外。


    对傅为义来说,这场订婚宴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剩下的时间,他需要找点真正能让他提起兴致的事情来做。


    而虞清慈的缺席,恰好给了他一个完美的理由。


    他穿过人群,走向通往休息区的长廊,修长的身影带着一种无形的屏障,所过之处,喧闹的人声都轻下来,众人为他让开道路,目光或敬畏,或爱慕,或谄媚。


    “傅总,傅总,恭喜恭喜啊!”一位脑满肠肥的中年男人端着酒杯,硬是挤上前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我是宏远集团的王瑞,之前在西区的项目上,多亏了您的提携......”


    傅为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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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脚步顿了顿,他甚至没有正眼看对方,只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下,那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王总,”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的音乐声,“我订婚,不是来听你汇报工作的。”


    王瑞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举着酒杯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周围的宾客们目睹了这一幕,立刻像受惊的鱼群般散开,生怕下一个被迁怒的就是自己。


    好在傅为义有目标,看都懒得再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他大步穿过豪华的走廊,停在了宾客休息室门口。


    没有立刻推门,傅为义反而饶有兴致地抬起手,用指关节在门板上不轻不重地、富有节奏地敲了三下。


    “咚、咚、咚。”


    如同一种宣告。


    不等里面的人回应,他按下门把,推开了门。


    门内仿佛与宴会厅的喧闹隔绝成两个世界。


    休息室里弥漫着一股清冷的、混合着皮革与雪松的淡香,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酒店静谧的空中花园。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只拉开了一半,将室内的光线切割得明暗分明。


    里面只有一个人。


    他背对着门口,正在讲电话,声音沉冷低醇,背影颀长。西装外套挂在门边的衣架,灰色衬衫外套着马甲,带着一双黑色的手套,浑身上下几乎没有露出一寸皮肤,唯有低头时偶然露出的后颈肤色白得几乎透明。


    傅为义轻易地认出了他,叫出他的名字。


    “虞清慈。”


    那人没有立刻回头,又说了几句话,挂断电话之后,才侧过身来。


    “什么事?”他的目光落在傅为义脸上,鸦黑的睫羽压下,透露出淡淡的倦怠。


    和傅为义的锋芒毕露的傲慢不同,他的优越冷淡自足,是大多数人不会讨厌的理所当然。


    但让傅为义厌恶至极。


    唇角勾起一个完美的、挑不出错的社交弧度,傅为义的语气里却带着一丝故作委屈的熟稔,“虞总,我订婚,你连杯酒都不肯赏脸,真是让我伤心。”


    他故意将“伤心”两个字咬得很轻,听起来像某种调情与抱怨。


    “怎么,不想喝我敬的酒还是不想祝我订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虞清慈淡色的唇开合,对傅为义说:“订婚快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祝你。”


    他没有什么表情,浅茶色的眼睛像两颗打磨精细但没有温度的玻璃珠,脸上的颜色浅淡,线条却浓郁,如同是一尊精致的人偶。


    傅为义一步一步靠近他,皮鞋踩过木质地板,发出轻微的声响,虞清慈站在原地,好整以暇似的,等着傅为义的下一步反应。


    真令人恼火,虞清慈连身高都超出傅为义一些,让傅为义只能掀起眼看他。


    “太不真诚了。”傅为义在他面前很近的位置站定,脸上挂着戏谑的笑,“认识这么多年,就这么客套地祝福我,虞清慈,你真不够意思。”


    “那我应该怎么祝福你?”虞清慈一派虚心求教的架势,语气和表情又都居高临下。


    仿佛拨冗来参加傅为义的订婚宴已经是仁至义尽,再多的面子一点也不会给。


    “我知道你想祝我什么。”


    傅为义扯住虞清慈的手腕,摸到丝质的手套,不让虞清慈退开,凑到他眼前,低声说。


    “你肯定只想祝我婚姻不幸。”


    虞清慈把手抽出来,理了理被傅为义抓皱的袖口,把略微错位的袖扣重新对齐,扯了扯手套,向前倾了一些。


    距离再一次被缩短,近乎暧昧,傅为义能嗅到虞清慈身上略微苦涩的气味。


    谁再进一步都能变成接吻的前奏,但是气氛只有针锋相对。


    “如你所愿。”


    虞清慈吐字清晰。


    “祝你婚姻不幸,怨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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