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气符，成！而且品质似乎比玉简中描述的普通敛气符还要好上一丝，那剑意似乎无形中提升了符箓的某种“韧性”。
秦昭看着这张成功的敛气符，若有所思。看来，自身的剑意，不仅能用于战斗，在某些辅助技艺上，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秦昭白天偶尔去丹鼎峰接取任务，积累材料和贡献，大部分时间则沉浸在制符之中。
清心符的成功率稳步提升到了四成左右，敛气符则维持在两成到三成之间。她绘制出的敛气符，因为蕴含一丝极淡的剑意，效果比市面上的同类产品略胜一筹。
十天后，她带着二十张清心符和十张敛气符，再次来到了坊市。
她没有选择摆摊——那太耗时，且容易引人注目。而是找到了一家专门收购低阶修士制品的杂货铺“百物阁”。
掌柜是个精明的中年人，验看了秦昭的符箓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尤其是对那十张敛气符，反复感知了几次。
“清心符，市面收购价通常一块灵石两张。道友这些品质尚可，算你一块灵石一张。”
“敛气符……嗯，效果似乎比寻常的好些，两块灵石一张，如何？”
这个价格比秦昭预想的略低，但也在合理范围内。她知道自己没有议价资本，点了点头。
“可。”
最终，二十张清心符卖了十块灵石，十张敛气符卖了二十块灵石。扣除材料成本，净赚约十五块灵石。
虽然不多，但这是一个开始。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一条相对稳定、且能锻炼灵力操控和心神力量的赚取灵石途径。
拿着这三十块灵石，秦昭去百锻坊取回了定制的新剑。
剑长三尺二寸，剑身比寻常铁剑宽厚，通体呈现一种暗沉的黑色，夹杂着细密的银色斑点，剑脊明显加厚，入手沉重，剑刃并未开锋，显得古朴无华，甚至有些笨拙。
正是她要求的样式——守拙。
她握住剑柄，灵力缓缓注入。剑身传来一阵轻微的嗡鸣，那丝寒星铁自带的煞气与她的灵力、乃至丹田内的剑意种子都产生了一丝共鸣。挥舞几下，风声沉浑，势大力沉，虽然不如轻灵长剑迅捷，却自有一股不动如山的沉稳气势。
“好剑。”秦昭轻声赞道。这柄剑，完美契合了她当前的道路。
她为其命名——【墨渊】。
手持墨渊，怀揣着刚刚赚取的灵石和继续制符的计划，秦昭走出了百锻坊。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虽然依旧资源匮乏，前路漫漫，但她心中却充满了踏实感。
依靠自身技艺，一步步开拓前路，这种感觉，远比侥幸获得机缘更令人心安。
就在她准备返回外门时，街角一道有些眼熟的身影一闪而过，似乎刻意避开了她的视线。
是那个之前在百战谷中，被她用蚀灵鬼菇粉末阴过的、眼神阴冷的高瘦弟子。
秦昭目光微凝。看来，外门的平静，只是表象。
手握墨渊，感受着剑柄传来的沉实触感与体内剑意种子的隐隐共鸣，秦昭心中安定不少。她没有立刻返回外门，而是转向了坊市中较为偏僻、专门面向低阶散修和宗门底层弟子的区域。这里鱼龙混杂，消息也更为灵通。
她在一个售卖低阶符纸和灵墨的摊位前驻足，一边挑选着品质更次但价格低廉的符纸，一边看似随意地与摊主，一个面容愁苦的中年修士搭话。
“道友，近日可有什么新鲜事？整日闭关，都快与世隔绝了。”
中年修士见有生意，倒也健谈，一边给秦昭打包符纸，一边低声道：“嗨，能有什么新鲜事？还不是老样子。不过听说黑风矿脉那边不太平，前几日有几个挖矿的散修小队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邪门得很。”
黑风矿脉？正是她购买寒星铁的那个矿脉。秦昭心中微动，面上不动声色：“哦？可是遇到了厉害的妖兽？”
“说不准。”中年修士摇摇头，声音压得更低，“有人说是矿脉深处挖出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来了邪祟。也有人猜测是……‘那些人’又开始活动了。”
“那些人？”
“就是之前秘境里袭击你们青岚宗弟子的那伙邪修啊！”中年修士一副“你连这都不知道”的表情，“听说他们的余孽还没清干净，一直在周边流窜，专挑落单的或者小队伍的修士下手。”
豢狼邪君的麾下？秦昭眼神一凝。这倒是个重要消息。看来宗门外围，远非看上去那么平静。
付了灵石，收起符纸，秦昭又道了声谢，转身离开。她没有再打听更多，言多必失。
回到外门住所，夜色已深。
秦昭没有立刻开始制符或修炼，而是将新得的墨渊剑横于膝上，双手轻抚剑身，闭目凝神。她没有注入灵力，只是单纯地以心神去感受这柄剑的“存在”，去熟悉它的每一分重量，每一处纹理。
《守拙剑意札记》中强调“人剑合一”，并非指形态上的融合，而是心神与意志的契合。剑是手臂的延伸，是意志的载体。她需要时间与这柄新伙伴“沟通”。
与此同时，她分出一缕心神，关注着储物戒中的两件异宝——黑色碎片与那截新得的焦黑木棍。自从将木棍与碎片放在一起，两者之间的那种同源共鸣感就持续不断，但依旧没有任何主动的变化或信息流露。
她尝试过多种方法，包括用精血滴认、用不同属性的灵力刺激、甚至再次引动剑意探入木棍，都如石沉大海。这木棍的“封印”或者沉寂状态，似乎远超她的能力范围。
“看来，机缘未到。”秦昭并不气馁，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
接下来的日子，她维持着规律的作息。清晨以墨渊剑进行基础的劈、刺、撩、抹，感受“拙”的韵律；上午打坐修炼，温养剑意，巩固炼气五层修为；下午则绘制符箓，清心符的成功率稳步提升至五成，敛气符也接近三成半；晚上则研读阵法与五行典籍，并持续以温和灵力温养镇煞钟。
每隔几日，她便去一趟坊市，出售积攒的符箓，换取灵石和必要的材料。她刻意控制着出售的数量和频率，避免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偶尔，也会去“百物阁”或者类似的店铺，打听些消息。
关于黑风矿脉的流言渐渐多了起来，甚至有几个小修仙家族联合发布了探查任务，报酬颇丰，但接取的修士寥寥。失踪事件似乎并未停止，反而有向矿脉外围扩散的趋势。
这一日，秦昭刚在“百物阁”出售完一批符箓，正准备离开，却在门口与一人迎面相遇。
来人一身锦袍，手持羽扇，正是当初在百战谷中，与黑衣青年、壮汉一同围住她，最后被裂地山魈追得狼狈不堪的那位炼气六层弟子。
他看到秦昭，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有忌惮，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怼。当初他可是在秦昭手上吃了瘪，还丢了面子。
“哟，这不是秦师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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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袍弟子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听说师妹在外门大比上大放异彩，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啊。”
秦昭神色平静，微微颔首：“师兄过誉。”不欲与他多言，侧身便欲离开。
“师妹且慢。”锦袍弟子却横移一步，挡住了去路，羽扇轻摇，压低声音道，“师妹如今名声在外，想必资源也不再像以往那般拮据了吧？为兄这里有个发财的门路，不知师妹可有兴趣？”
秦昭脚步一顿，看向他：“师兄何意？”
“黑风矿脉的事，师妹听说了吧？”锦袍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精明，“那里虽然凶险，但机遇也多。最近有人在矿脉外围发现了一条废弃的伴生小矿道，里面似乎残留着不少高品质的寒星铁，甚至……可能还有更稀有的‘墨晶玉’！”
墨晶玉？秦昭心中一动。那是比墨晶铁更高阶的炼器材料，蕴含的灵力更为精纯，是炼制中高阶法器的辅料之一，价值不菲。
“既然有此等好事，师兄为何不独自前往，或者与相熟之人分享，反而来找我？”秦昭语气依旧平淡。
锦袍弟子脸上露出一丝“你有所不知”的表情：“那矿道入口隐蔽，且被一种奇怪的力场笼罩，修为超过炼气六层便难以进入，强行闯入会引发坍塌。而且里面岔路众多，似乎还有残留的禁制，需要懂阵法之人探路。为兄认识的人里，就属师妹你……嗯，手段多样，尤其听闻师妹在阵法上颇有造诣。”
他顿了顿，继续诱惑道：“如何？我们合作，所得按出力多少分配。有我为兄这炼气六层的修为开路，再加上师妹的阵法和……嗯，那些神出鬼没的手段，定然能有所收获！总比师妹你辛苦制符，赚这点辛苦钱强吧？”
秦昭沉默不语，心中快速权衡。
风险显而易见。黑风矿脉本就不太平，还有邪修流窜的传闻。这锦袍弟子与她有过节，其心难测。那矿道内的力场和禁制也透着古怪。
但机遇同样存在。寒星铁和可能存在的墨晶玉对她确实有吸引力，无论是用于未来升级墨渊剑，还是出售换取资源。而且，实战和探索，永远是提升实力最快的方式。
更重要的是，她需要更多的战斗来磨砺新得的墨渊剑和日益成长的剑意。
“何时出发？有几人？”秦昭抬眼，看向锦袍弟子。
锦袍弟子见她意动，脸上笑容真切了几分：“就知道师妹是明白人！三日后清晨，坊市北门外集合。除了你我，我还找了一位精通土遁之术的朋友，便于在矿道内行动和应对突发情况。就我们三人，人少好办事。”
“可以。”秦昭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出发前，需立下心魔誓言，在合作期间不得互相加害，所得分配需公平。”
锦袍弟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去，笑道：“理应如此！那就这么说定了！”
约定好细节，两人分开。
走在回外门的路上，秦昭目光沉静。
她知道这很可能是一个陷阱，至少也藏着对方的一些小心思。但她无所畏惧。
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与人斗。若因惧怕风险而裹足不前，又如何能攀登更高峰？
正好，可以用这次探索，来检验她这数月潜修的成果，也为墨渊剑，开一开锋。
她摸了摸储物戒，里面安静地躺着墨渊剑、各种符箓、丹药，以及那两件神秘的异宝。
三日后，黑风矿脉。她倒要看看，那里究竟藏着什么龙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