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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一无所知

作者:一杯雾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盛屹白这么大大方方承认,反倒是路柯愣住了。


    他把身子坐正,回答:“我跟他就是一起旅游的朋友。”


    见盛屹白看了自己一眼,路柯继续说:“他上个月刚回国,准备去西北旅游,但在国内好像没什么熟人,段暄就联系我拜托我跟他一起去。”


    盛屹白皱眉:“段暄是谁?”


    “噢,我一个在国外的医生朋友,他跟靳越寒好像也认识挺多年的。”


    “医生朋友?”


    盛屹白第一反应是靳越寒生什么病了吗,不然怎么会认识医生。


    路柯摇摇头,“我一开始也这样以为,但没听说靳越寒生病,而且他看起来挺健康的,再说了,又不是所有和医生认识的都是病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盛屹白沉思片刻,才问:“所以你们只是朋友?”


    “对啊,前后认识不超过一星期。”


    路柯说得坦荡,盛屹白反而觉得自己可笑了。


    原来他们单纯只是朋友,他还以为路柯对靳越寒这么关心,是出于别的什么。


    盛屹白的表情没有一开始那么冷淡,此刻缓和了许多,路柯以为这是破冰成功了。


    见盛屹白也不像平日里看起来对靳越寒那么冷淡、满不在乎,反而主动好奇他的事,他又问:


    “你和靳越寒呢,真的只是发小吗,是不是以前发生过什么?”


    直觉告诉他,他们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靳越寒不会对他们的关系这么在意,盛屹白也绝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随意。


    当局者迷,他这个旁观者看得清。


    盛屹白很快又变成了那副冷淡的模样,轻描淡写:“没什么。”


    原本以为热络的气氛又冷下来,就连车窗内投射进的阳光都显得苍白。


    见他不想说,路柯也不多问,只是自顾自说:“发小也挺好的,我还怕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朋友,那样也太孤单了。”


    回忆起刚开始接触靳越寒时的模样,路柯垂着眼,“我不知道他以前发生了什么,见到他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不爱说话,整个人看起来很不好。”


    “当时段暄问我能不能跟他一起去旅游,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就觉得自己应该跟着一起去。”


    明明是前段时间的事,不知道为什么路柯总觉得过了很久一样。


    他看向盛屹白,声音诚恳:“如果你们曾经关系很好,我希望你可以帮帮他,至少让他看起来开心乐观一点。”


    “你看得出来吧,靳越寒他很在乎你。”


    “他一个来旅游,连风景都不在乎的人,却那么在乎你。”


    盛屹白怎么会看不出来,不管是在日月山,还是青海湖,靳越寒的视线一直停留在他身上。


    只是他说了不好听的话,让靳越寒和他保持距离。


    到了酒店,路柯下车后,盛屹白一直在车里没下去,徐澈来喊他时他只是摇摇头,说自己等会儿再走,却在车里坐了一早上。


    朝阳一点点从熔金渐褪成温煦浅黄,泼洒的光愈发炽烈。


    盛屹白好几次打开烟盒,又颓丧地扔在一旁。


    他总自信的以为自己很了解靳越寒,能从他的表情动作察觉到他想做什么,但其实那么多年了,什么都变了,他就算看得出来又怎么样,他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靳越寒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一副把自己封闭起来的样子,也不知道这几年他过得究竟好不好。


    他对现在的靳越寒一无所知。


    他甚至不敢去想,这几年靳越寒是不是过得不好。


    要是靳越寒过得不好……


    那他们那么多年的分开还有什么意义。


    -


    “他问了你跟我的事?”


    靳越寒急忙起身,有些难以置信。


    路柯省去一些不能说的,“对,问我们什么关系,我说我们就是正常的朋友。”


    “还问了什么吗?”


    “没了,他这个人话特别少。”


    靳越寒说了声好吧,重新坐回床边,不懂盛屹白为什么要问这些。


    原本都已经拉上窗帘准备睡觉了,路柯一转身,发现靳越寒还在抱着手机,不知道看什么这么投入。


    他喊了靳越寒一声,问他:“看什么看这么久?”


    靳越寒眼睛亮亮的,像盛了满天银河,说:“在看今天早上拍的日出。”


    “就盛屹白给你拍的那几张?”


    靳越寒点头,路柯伸过手,“给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看完后他把手机还回去,说:“拍得挺好的,想不到盛屹白连这个都会。”


    靳越寒的嘴角弯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心想当然了,盛屹白就是什么都会,做什么都很好。


    “你想不想看我拍的?”


    路柯边问,边把相机包打开。靳越寒一说好,他就飞快坐到他旁边,献宝似的一张张滑给他看。


    昨天在青海湖时,靳越寒只看了一两张,现在陆陆续续把路柯觉得拍得好的都看完,他才意识到,路柯的摄影技术这么好。


    比他以前工作时,见到的那些扛相机的人拍的都好。路柯在摄影这方面,是真的很有天赋。


    听到他说这些,路柯不好意思地笑笑。


    “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坦多了。”


    靳越寒不是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眨了下眼,就这么看着路柯。


    路柯笑着叹了口气:“我爸妈一直不同意我干摄影,觉得我这个人想一出是一出,没个定性,不够稳重,认为我做什么都不会成功。”


    “前段时间还一直说我不是干这行的料,劝我趁早改行,也不知道是他们故意这样说的,还是我真的不适合干这行,导致我一度自我怀疑过。”


    “但是现在听你说这些,有个人夸我,我就觉得很有信心,自己也没那么糟嘛。”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拍的很好,也很有天赋,他们说的都不对。”


    靳越寒想起之前在书里看到的话,又说:“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找准自己的人生定位,总要不断尝试,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说完,他不知道自己说的究竟对不对,对路柯有没有帮助,很担心自己说错了话。


    路柯愣了会儿神,“我发现,你其实是个挺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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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温暖?


    靳越寒瞳孔微微一颤,“温暖吗?”


    “是啊。”路柯笑了笑。


    在靳越寒还在想自己哪里温暖时,路柯一边收起相机,一边归纳总结:“你说的对,总要不断尝试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稳重就不稳重吧,起码我在做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他们不支持不信任我,那我就越要证明给他们看,我是可以做成功一件事的。”


    年少气盛,总有无限的精力去做那些自己认为值得的事。


    往后回头看时,才会不留遗憾,毕竟曾经真的为此努力过。


    有些热情和坚持就像向日葵,需要自己先朝着光生长,才能吸引他人驻足欣赏。


    靳越寒突然庆幸,路柯是这样一个热情开朗的人,像个小太阳,总会拨开云层散发自己的光和热。


    在路柯睡着以后,靳越寒睡不着,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


    旅程是短暂的,总要回归现实生活。


    可他一点对未来的打算都没有,不知道将来该做什么,该去哪里。


    路柯有自己热爱和想要坚持去做的事,那他呢,他有吗。


    曾经是有的,但肯定不能做了,让他去做别的,他也没有信心能够做好。


    姑姑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不用非要跟别人一样,可他想像一个正常人一样,有自己的生活和工作。


    不想像一个脱离社会的边缘人,总是那么格格不入,那么的迷茫和不安。


    人生的起伏太大,许多个午夜梦醒时分,他总是难以接受这样的落差,不敢相信他现在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好像失去爱人和朋友还不够,最后还要失去梦想。


    四年前在美国发生那件事以后,大家都说他可怜,平白丢了前途,还把名声搞这么难听。


    可除了可怜,他更觉得自己可恨。


    这么多年他总在自责内疚,要是当初自己没有说那些话,自己早一点察觉,是不是就可以挽救,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


    但这种假设,连在梦里都不曾成立过。


    所以他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咎由自取,他做不到原谅这样的自己。


    所谓的温暖,也只是一种错觉。


    半梦半醒间,他像是看见了那个短暂相处过几个月的人,可连名字都没能喊出口,就被路柯的声音叫醒。


    “靳越寒!靳越寒!”


    路柯推着他的肩膀,“你怎么睡这么熟,闹钟响了好久都没醒,快点收拾一下,准备下去吃饭了。”


    靳越寒胡乱点着头,坐在床上好一会儿才起来收拾。


    午饭定在酒店附近的一家餐馆,中午的人最是多,他们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搜索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先来点餐的徐澈。


    “这里这里!”徐澈朝他们挥着手,脸上洋溢着笑容。


    这一幕定格,恍惚间靳越寒感到莫名的熟悉感,透过徐澈看到了某个身影,清醒过来又发现不是。


    他用力拍了下额头,让自己不要犯迷糊。


    “盛屹白呢?”路柯问。


    “他啊,”徐澈啧了一声,摇摇头:“一早上没回房间,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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