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二妮”有谁在叫我。
好像,好像是建明叔的声音。
我睁开眼,却不知何时流的泪,睫毛都湿了。
我又梦见了什么?
好像是弟弟,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坐起身子。
见我起身,建明叔对我摇了摇手中的户口本。
“走吧,趁现在还算早,早点是去把事办了,省的再出什么岔子。”他对我说到。
“嗯。”我沉默的点了点头。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就准备和建明叔一起上路。
天才微微刚亮,但也不算早。
从我们家到镇里并不近,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中午到,那时候办完再回来,一天也就过去了。
走出堂屋,我才发现全家都静悄悄的,好像在假装这件事不存在。
院子远处隐隐呼呼站者个人影,离进一看。
我才发现正是弟弟。
只见他眼下一片青黑,一副几乎没有睡觉的样子。
一见到我,本还算平和的情绪瞬间不可控制,眼泪哗哗直流,想要过来触碰我,但似乎又知道自己理亏,畏畏缩缩的不敢上前。
简直和我梦中的样子如出一辙。
等等,原来我梦中的弟弟也哭了?
“姐,姐你不要去好不好……”
终于眼前的弟弟还是说话了。
只是还没等我开口建明叔就替我答道。
“不好,就是不好,”
建明叔的继续输出。
“李承业,你要没断奶就去找你爷李建德,不要在这儿装巨婴,当然也不排除你本来就是李建德安排的,真是,小算盘打的真多呀。”
最后一句简直称得上是有点看热闹的味道。
“才不是!”弟弟赶忙反驳,“是我自己要来的,是我自己!”
说到这里他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这天底下能治好我的人肯定还有,我才不要你来做,我要我姐——”
“是我自己要走的。”这次弟弟被我打断了。
听见我说话,他张了张嘴半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我自己决定要走的,即使没有建明叔,也是早晚的事。”
我语气很平淡的说道。
只是越是平淡的态度就越将弟弟的情绪击得粉碎。
他哇——的一声就彻底的哭了出来,其实弟弟很少哭。
李家长孙的位置以及男性的身份,就注定被不断的被教导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之类的谆嘱,而弟弟也是坚定的执行者。
只是不知为何,这段时间来,弟弟在我面前哭的次数真不算少,而且一次比一次夸张。
“不要!不要!”他哭喊着扑倒我身上,却又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只是紧紧的攥着我的衣角,就像小时候那样。
“不要!不要!哇——呜呜——不要……姐姐,姐姐不要走!……不要走!”
但,我依旧态度的平和的,
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掰开。
他的力气本来就没有我的大,再加上只是试探我的态度,自然轻而易举的,就被我甩开。
而看到我如此,弟弟彻底的崩溃了。
他不吵了也不闹了,只是跪在原地崩溃大哭。
声音哇哇得,好不难听,嘴里还不停的喃喃着,“我不要——我不要——”
我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向前走。
只是身后的建明叔却是忍不住了,他停下脚步,转回去。
一把揪起弟弟的头发,一直揪到弟弟忍不住的半跪坐着,才说话。
“我说你是巨婴,你能不能就不要真学婴儿哭啊,你在这家生存这么多年你姐什么待遇你不清楚吗?
得了便宜还卖乖,别装傻了好吧,你留着你姐干什么,永远跟你屁股后面吃灰?”
弟弟却没有理会建明叔,依旧抽抽噎噎的向我喊话,
“我改!我改!我全都改……呜呜——我听姐姐的话,我听姐姐的话……我听话,留下来,留下来,姐……姐”
其实弟弟小时候真的很听我的话。
我们家穷,不是现在才穷,而是一直以来都很穷。
因此小时候大人们都忙没人会陪我们,除了彼此我们也没有太多的玩伴。
那时候我们天天在一起,小孩子就喜欢和大孩子玩,弟弟真的很听话。
当然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样的时光也就一去不复返了……
建明叔的声音还在继续,“行了,你姐自己分个户又不是死了,你在这哭什么坟,
真想做点什么,以后有的是机会,何必现在在这装模作样……”
这次建明叔的话无疑又给了弟弟一些希望,他一骨碌站起身,忙的连眼泪都来不及擦。
只是朝已经走远的我喊道,“姐——姐——等我,等我—”
我没有理会,朝建明叔喊了句。
“快走了,建明叔。”
见我转了身,弟弟才停止哭泣,不再像刚才那样死乞白赖。
一路上我们都有些沉默,我是没有想到弟弟会搞这样一出。
“他还只是一个高中生……”许久我说出一句自己都觉得变扭的话。
换来建明叔啧的一声。
“你呢?”我转头问道,“你又是为什么一定要帮我分户?”
我直视着建明叔的眼睛,对于这个建明叔我实在有些看不懂。
他就是那种突如其来的强势,无法预料其究竟有什么目的。
建明叔没有理会我的话,而是自顾自的说道,
“我啊年轻的时候就想拜师了,但当时的教我的人却怎么也不同意,他一直说我有师傅,等到时候就知道了,
我原来并不明白为什么,但在你一岁的时候,见过你,我就知道你是我师父。”
“所以你只是为了认一个师傅,”我不能接受他的答案,
“即使是,那也是以前,起码现在的我,不是你的师傅。”我有些冷酷的说道。
“不是,我可是……”显然建明叔没有料想到我会用如此生疏的话语来回应他。
“算啦,”又是一阵沉默,建明叔却又好像想通了什么。
凑到我面前,“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不管你是不是我师傅都管不着~”
我一时语塞,要是这样一个答案,我也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
这是建明叔的自我意愿,只是恰好和我的打算重合了而已。
我默默的想着给自己不断的找着理由。
一直以来独自一人的我,不敢欠人情也不愿意欠人情,可面对建明叔这样的,我也没什么法子。
来到镇上,本以为我们会直奔派出所,但却稀里糊涂的被建明叔带到了房产中介?
而且一开口就要给我买房?!
吓得我赶紧拉着他就往外走。
“我不要你的房子!”
在街道上,我对建明叔执拗的说道。
“我的姑奶奶啊,”建明叔明显有些无奈,对着我解释道,
“分户是要有具体的住址的,你要是没有房子怎么分出来?”
“那,那,我就不分了。”
对于建明叔说的情况我并不了解,分户居然是要有房子的吗?
这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为给自己的态度找理由,我还对建明叔解释。
“你给我买房子,会,会打水漂的,我还不起你的房子……”
说道最后我语气已经变得很是生硬,这个人情太大了,我还不起。
只是听见我的话,建明叔显然更无奈了,
“怎么他李承业靠全家娶媳妇生孩子买房子就是独立自主,你拿我点东西,还是我自愿给的,就成欠债啦?”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建明叔还在输出,
“再说,不提咋们的师徒情分,你就当我无儿无女,晚年要靠你养老的份上,难道不行吗?”
时间在流逝,即使我不说话,建明叔也依旧在等我。
最终沉默了半宿,捏着手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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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口薄我还是扭扭捏捏的点了头。
“以前是以前,我们不论师徒,我不占你便宜,只说现在,我会给你养老的!”
我一脸认真的对建明叔说道。
“哈哈哈哈——”他听了只是哈哈大笑,顺手拧了拧我的脸。
“二妮啊,二妮,不愧是你,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不变。”
说道最后,建明叔眼神多了几分我看不懂的东西。
最后建明叔在弟弟上的重点高中旁给我买了间两居室的二手房,房东直接到场,一起去银行办了手续,没有任何贷款全款结账。
之后又去派出所,顺利的把我的名字落在了刚出炉的住址上。
看着手里红彤彤的户口簿,这次我是户主,上面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房子,你以后不管是出租,还是转手,都很方便,只要有那所学校在,房子就不会跌价……”建明叔还在对我嘱咐。
一时之间我实在有些说不出自己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
办完所有的手续,和建明叔一起回村。
一路上我只觉的,自己的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回到家中天色已暗,建明叔做好了安排,明天一早全家都要去镇上采买东西,而建明叔则要自己准备点什么。
时间就定到明天晚上,而地点则是刘大丫的坟前……
第二天一整天,弟弟都几乎寸步不离的待在我身旁。
我们都知道,这件事结束后,我就要跟着建明叔离开,这将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光。
按照建明叔的要求,我们要准备五色五谷各一把,鸡血一碗,鸡蛋三颗,红棉线七尺,还有柏树枝以及粗盐一包,最后还要一些儿童玩具。
柏树枝建明叔去弄了,而剩下的则要我们自己去镇上采买。
临走的时候爷爷还问了建明叔一句,
“建明啊,那鸡蛋,是买公鸡蛋还是母鸡蛋啊,”
这话建明叔听得直翻白眼,怼了一句,“你家公鸡会下蛋!”
爷爷尴尬的挠挠头,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嗨,我这不是听说什么公鸡蛋能辟邪嘛,”说罢爷爷又问道,
“那鸡血是不是一定要雄鸡血,我都听村里人说那雄鸡最是破煞了,我还经常弄新鲜的给承业喝,那家伙身体好的不得了……”
说着说着爷爷还有些洋洋得意。
我看了看弟弟的肚子,忍了半天还是没有开口。
建明叔就没这么多的顾虑了,一把打断爷爷,
“来来,李建德,你和我说说,这刘大丫是男的还是女的?”
爷爷看建明叔的脸色有些犹疑,半天才说道,
“女——的啊,我不至于这也分不清啊,”
看爷爷的表情他是真的被建明叔的话搞糊涂了,一时之间连刘大丫的性别都要犹豫。
“很好,”建明叔秒回,
“人家是女的,你买雄鸡血干什么?”
面对建明叔的提问,爷爷显得更冤枉了
“那人都说啊,雄鸡血是阳啊,阳精能破煞啊,不是吗,那是阳精啊,阳精……”
爷爷只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被颠覆了,一连说了好几句阳精破煞。
建明叔却毫不客气的回到,
“男女有别知道不,我要抓一只母鸡在你头顶拉屎你愿意不?”
建明叔对着爷爷张口就来。
“不是,”爷爷更加的迷惑了,
“这不一样啊,我是我,刘大丫这不是已经……”
爷爷还在辩解。
“怎么,人家死了就不能钻出来抗议?
母鸡往大了说好歹也是一位母亲,你公鸡是什么玩意?还和她那死老公一个性别?”
说道最后建明叔简直满脸嘲讽。
“不是……”爷爷彻底想不通了,留在原地喃喃,还是母亲说了句时间来不及了,父亲才赶忙搀着爷爷出发。
晚上等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后,我们一起朝刘大丫的坟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