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的梧桐道,光线格外暗沉,季舒阳就这么站在原地,失去光彩的眼睛,毫无征兆落下眼泪。
一瞬间,李再星完全慌了,不知所措。
怎么、怎么会突然哭了?
难道是她的告白太冒犯了?
“抱歉,我能先走吗?”
季舒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狼狈撇开眼睛。
他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伞,抓着她的手让她自己撑着,没等她回应,就转身往相反的方向离开。
李再星大脑短了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等她回过神时,季舒阳已经不见身影。
李再星呆呆撑伞楞在原地,望着季舒阳离开的方向,除了六神无主,还是六神无主。
妈妈,栀子,502的姐妹们,我的恋爱,好像完蛋了。
“哈哈哈哈哈呕——”
远在一千多公里外的韩栀子,得知这事的第一反应,是笑到干呕。
李再星实在是懵逼又郁闷,晚饭也顾不上吃,直接回宿舍,这会儿还在回宿舍的路上,就给韩栀子打了这个电话哭诉。
损友的幸灾乐祸成功让她把郁闷变成迁怒,“你再笑一声,信不信我明天就飞去江都揍你。”
“行啊,咱们也几个月没见了,你来呗,要不要我给你报销机票?”
她的威胁对韩栀子完全不起作用,不过韩栀子也没有只是嘲笑,稍微正经了点,说:“你不是说你们最近气氛很好吗,这时候告白也算顺理成章。他哭是他的问题,估计以前受过什么情伤吧,对告白PTSD。”
李再星:“他以前不是在明礼吗,都在明礼了怎么会谈恋爱?”
韩栀子:“明礼只是管得严又不是断了情根,肯定有偷摸着谈的,要不要我帮你打听打听?”
李再星太知道韩栀子高中是什么德行,两耳不闻窗外事这形容都算保守,韩栀子只关注她那个稳坐年级第一的班长,至于其他人,连脸和名字都对不上号。
她不相信韩栀子有这种人脉,“你打听得到?”
韩栀子不以为然,“八卦这种东西最好打听了,别说情史,他家住哪家里几号人都能给你问出来,只要钱给到位就行。对了,地铁男叫什么名字来着?”
平时总是地铁男地铁男的称呼,就算李再星跟她说过名字,也转头就忘了。
李再星越发觉得不靠谱:“还要花钱?”
韩栀子:“当然是你请我吃饭的钱。”
李再星:“……”
真正的损友,不仅在你受难时幸灾乐祸,还要乘人之危搞敲诈。
李再星最终还是没让韩栀子去打听,倒不是舍不得请韩栀子吃饭,只是觉得这么打听人家不太好,得尊重人家的隐私。
她高中因为父亲出轨父母离婚,被人说过不少闲话,所以很清楚被说闲话的难受。
如果明礼真有什么关于季行月的情史八卦,说明他曾经的痛苦被人当作闲话家常,那就更不该去触碰了。
不过,就这么坐以待毙,也不是李再星的风格。
思前想后,李再星还是点开了季行月的微信。
……
季行月在返校的地铁上收到张皓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你小子可以啊,这些天怎么喊你都喊不出来,原来是背着我去追妹子了!
-藏得这么严实,这可真不够意思的。
-今天出了这么大一风头,可得请兄弟吃顿好的,带上弟妹啊。
什么弟妹?这傻逼讲什么屁话?
季行月今天在老爷子那当了一天的孙子,原本就憋屈得慌,看到这几条消息只觉莫名其妙,没一丁点想搭理他的心情。
正要把手机关了,张皓又发来一条表白墙的投稿链接,赫然是李再星今天和季舒阳上台表演的视频。
季行月按在息屏键的拇指一顿,戴上耳机点进去。
黑漆漆的舞台,冷白的追光先打在季舒阳身上。
他抱着吉他坐在那,黑发被灯光镀了层金色,显得蓬松柔软。
鼻挺唇薄,目如朗星,绀色制服完美勾勒颀长身形,斯文又帅气。
季舒阳微微低头,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晴天的前奏自他指尖飞出,流畅动听的旋律,让人难以相信一个多月前,他还是个从没摸过吉他的外行。
季行月并不意外地扯了扯嘴角,弹得还不赖嘛,果然是季舒阳,做什么都能成功。
伴随着前奏的结束,另一束追光落在旁边坐着的李再星身上。
她穿着和季舒阳相搭配的西式制服,乌发披肩,唇红齿白,绀色裙摆下的两条腿纤细笔直,皮肤在冷色的追光下白得几近透明。
季行月挑了挑眉,一定是舞台灯光的缘故,他竟然觉得小土豆今天还挺漂亮的。
抛开穿得太少被冻着的原因,李再星应该是有些紧张,刚出声唱时的声线有些抖,肢体和表情也都僵硬,比起平时的她,倒是显得多了几分乖巧。
就在她发挥不佳时,季舒阳在副歌合唱之前突然加入。
虽然是计划之外,但他处理得很自然,就连练习过的季行月也看不出突兀。
而李再星,一闪而过的惊讶后,意识到季舒阳是在帮她消解紧张,她的表情渐渐缓和,声线也渐渐恢复平稳。
“从前从前
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
风渐渐
把距离吹得好远。”
唱至副歌,季舒阳偏头看向李再星,眸光流转。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李再星蓦然一笑,明眸皓齿,双颊笑纹浅浅浮现。
就像黑白影画一瞬染上缤纷颜色,也像阴沉的天骤然云开雾散,流光溢彩。
分明是季行月很熟悉的傻笑,这一瞬间,他却挪不开目光。
耳机里传来视频拍摄者激动的尖叫,聒噪地叫嚣着什么情侣什么好甜。
季行月紧盯着舞台上相视而笑的两人,原本看热闹的心情忽然沉重起来,内心深处,某种情绪像发酵过度,酸胀梗塞。
他实在难以形容这种感觉,也不知缘由。
视频播放不到一半,季行月突然看不下去,以最快的退出方式,直接清掉q|q的后台,关掉手机。
漂亮个屁!
季行月臭着脸摘下耳机,小声嘀咕:“笑得真傻。”
怀着郁闷的心情回到出租屋时,季行月的手机又响了两声。
这次是李再星发来的微信:
-是我说的话太唐突了吗?
-如果冒犯到你了,我先道歉QAQ
季行月一头雾水。
这话肯定不是对他说的,可李再星为什么突然对季舒阳道歉?她说什么冒犯人的话了?
李再星只是道歉,请求再见一面,却没说具体事情,季行月也不好在微信里直接问她,不然要泄露身份。
他走到季舒阳房间门前,敲了敲门,“回来了吗?”
里面没人回应。
季行月在微信里给季舒阳发了个1,房间里立刻传来手机消息提示音。
丝毫不意外,但还是生气。季行月一把打开门,“靠,你明明在家还不应我!”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还拉着,光线昏暗,只模糊看见蜷缩在床上的人影,背对着房门。
季行月一愣,“睡这么早?”
季舒阳没吭声,不知是没睡还是刚被吵醒,季行月眼看着他把被子扯过头顶,一副神鬼不理的模样。
季行月管他睡没睡,站在门口问:“你和李再星发生什么了?”
季舒阳依旧没吭声。
这两人一个打哑谜一个当哑巴,季行月失了耐心,有些生气道:“说好的配合呢,不然我明天直接见她,要是露馅了我可不管啊!”
蜷在被子里当乌龟的人终于有了动静,不过也只是把头从被子里露出来,“你们明天要见面?”
他的声音沙哑至极,带着浓重的鼻音,让季行月都有些惊讶,“你今天上台穿太少,感冒了?”
季舒阳没回他这问题,固执地继续问:“你们约在哪见面?”
“还没定呢,正聊着。”
季行月一边回答,一边在脑子里盘算哪家店还没和李再星吃过,忽听季舒阳说,“请她到家里来吧,我会把饭做好。”
季行月有些意外,之前在KTV练歌,还警惕他会对李再星做什么坏事,现在倒放心让他跟李再星孤男寡女待在家里。
还又要下厨做饭,估计是实现了和李再星一起上台表演的愿望,这会儿高兴到不知东南西北了。
既然季舒阳想下厨,不吃白不吃。
“行,我约她来家里,你明天记得提前走啊。”
季行月说完就要退出房间,关门时又忽然想起自己忘了正事,关门动作一顿,“不对啊,你跟她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还没说呢!”
床上的人又一次把被子扯过头顶,完全没有再搭理他的意思。
季行月被这不配合的态度气得磨牙,明明这场局一开始是他提议也是他主导的,怎么现在反而他变成了被用完就扔的工具人?
不过,既然是李再星道歉,那应该是李再星做错了什么事,明天见到她,他要狠狠替季舒阳原谅她,让季舒阳一个人去郁闷。
这么想着,季行月忽然自洽了,回房间给李再星回了消息,约她明天来家里见面。李再星立刻秒回答应。
被她这副做错事的殷勤态度讨好到,季行月哼笑了声,摸了摸脸,这两天皮肤感觉有点干,待会儿敷个面膜吧。
他放下手机,给季舒阳冲了杯感冒冲剂,哼着歌去洗澡。
郁闷一天的心情陡然变好,季行月今晚做的梦也是香甜的。
依旧是那首练习了数次无比熟悉的《晴天》,台下观众依旧激动欢呼,但舞台上那个弹吉他的人不再是季舒阳,而变成了他。
冷白的追光中,他同一齐在台上表演的女生相视一笑。
不知不觉,《晴天》的曲调被庄重而抒情的《婚礼进行曲》取代,漆黑的舞台变成洁白神圣的仪式台,台下的观众也变成他熟悉的亲朋好友,满面笑容注视着他。
而他身上的绀色制服换成了白色西服,身旁女生的制服裙也换成一袭白色婚纱,梦幻而朦胧。
无论是方才在舞台上表演,还是此刻并肩站在仪式台,女生的面容始终模糊。
季行月微微眯起眼,想弄清楚新娘是谁,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脸。
唯一真切的,是交换戒指时,握住他的那只小手,凉冰冰又软趴趴,像绵软的豆腐。
这触感很熟悉,季行月却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触碰过。
但这并不耽误他对这场婚礼的享受,大概是气氛使然,即便有些不明所以,心里也不受控制地雀跃。
然而,就在他即将要和新娘接吻时,突然间,台下的宾客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季舒阳,面无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
看见他的瞬间,季行月下意识把新娘护在身后,并不清楚自己这么做的含义,只是潜意识在警惕对方来抢婚。
季舒阳眼神阴鸷,周身的低气压具现化成团团黑气,弥漫整个婚宴现场。
如同刚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他阴森森地开口:“为什么?”
季行月一头雾水,“什么为什么?”
季舒阳没作回答,只是不依不挠地质问:“为什么是你?”
一声声质问的同时,他如同分裂一般,一个变两个,两个变四个,越来越多的季舒阳朝他围过来,不停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瞬息之间,美梦变噩梦。
季行月如同被人掐住心脏,越来越喘不过气。
几近窒息时,他猛地闭上眼睛。
现实里的他,也几乎是同时,唰地掀开眼皮,挣扎逃脱了梦境。
季行月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胸口沉重未消。
心有余悸时,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吐着蛇信的蛇缠绕在身上,阴冷而黏稠。
季行月下意识朝那边扭头,瞥见床边的黑影,魂都差点被吓飞。
“啊我操!什么——”东西?!
“嘭!”
季行月被吓得连人带被子、以及压在被子上的几本书都摔在了床下。
他没空去在意这凭空多出的几本书,第一时间爬起来打开床头灯,看见那边的人果然是季舒阳。
他站在床边,就如同季行月梦里的那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直勾勾地盯过来。
不知是光线原因还是其他,他眼角似乎泛着不正常的红。
季行月脑子里闪过一万句脏话,憋了半天挑不出骂哪一句才能解气。
“你大半夜不睡觉装什么鬼啊,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
不管是他被吓到大爆粗口还是摔到床下,季舒阳始终岿然不动,这会儿也十分平静,语气甚至理直气壮:“我敲了门,你没应。”
……他爹的睡过去的人怎么回应啊,下次他一定要锁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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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行月再次咽下一万句脏话,“你有什么急事,非得大半夜来找我?”
季舒阳紧闭着嘴唇,沉默了很久,就在季行月没耐心要赶人的时候,他忽然开口:“你喜欢李再星吗?”
季行月愣了一秒,深吸很长一口气才勉强压住自己的火气,还是气得声音发抖,“你你你大半夜守在我床边就为了问这?这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吗?等到明天再问会、死、吗???”
话到最后已经是咬牙切齿。
他的怒火蓄势待发,季舒阳视若无睹,只坚持要得到答案,“喜欢还是不喜欢?”
知道这家伙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季行月不耐烦地抓乱头发,“废话,当然不喜欢啊!我的女神可是工藤静香!”
季舒阳深深地看着他,像是探究他这话的真实程度。
两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几秒,得到确认,季舒阳转身打开他的衣柜,很不客气地拿了几件衣服后,转身就走。
离开之前,阴森森丢下一句,“说谎的人吞一千根针。”
季行月:“……”
这么幼稚的诅咒,当他还是三岁小孩吗?
季行月捡起被子,泄愤般丢回床上,忽地看见地上散落的几本的书。
这不是他放在书桌上的教材吗,怎么掉这来了?
记忆闪回刚才摔床下时的画面和声音,季行月猛地反应过来。
难怪他睡到一半觉得胸口闷得慌,喘不过气,敢情是季舒阳这家伙故意拿了几本书压在他身上,还专门挑了几本最厚实的。
几秒钟的沉寂之后,愤怒的咆哮拔地而起。
“季舒阳!你这孙子该吞一万根针!”
……
李再星坐如针毡。
这是她第二次来季行月家,心理负担却一点也不比第一次小。
她实在想不通季行月昨晚的反应,以为自己被拒绝了,就在她道歉后提出再见一面时,对方却很爽快地答应了,还请她去他家吃饭。
正常来说,被没有好感或者讨厌的人告白后,只会想着拒绝后撇清关系远离,而不是反而把人请到家里做客,还口口声声说要给她做好吃的。
李再星被季行月这矛盾的操作搞得糊涂,不光她糊涂,被她转述告知前因后果的几个室友也都糊涂,就连最有恋爱经验的许曼也看不懂这操作。
许曼昨晚直骂季行月有病,让她换个crush,关柔欲言又止,连只关心自己有没有饭吃的王佳佳都同情到要请她去吃饭。
但最终,李再星今天还是来赴约了。
她是为昨晚的事来摊牌的,来时想着,破釜沉舟再告白一次,大不了就被直接拒绝。
退一万步来说,就算尴尬到做不了朋友,也没什么好遗憾的,她原本也没想和他当单纯朋友相处。
但刚才季行月躲闪的反应,让李再星立刻踟蹰。
刚才,她一进屋,季行月还没等她多说几句后,只是对视了两秒就立刻撇开视线,丢下一句去给她泡杯热饮,就钻进了厨房。
哪怕李再星今天没带脑子出门,也看出来季行月面对自己时很不自在。这还没诉诸于口的告白,恐怕凶多吉少。
李再星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偷偷瞄了眼厨房方向。
穿着粉色粗编织毛衣的男生,正在低头撕开茶包。室内开着地暖,分明佷暖和,他却仿佛被冻僵似的,泡茶的动作僵硬到笨拙。
一定是她在这里,让他不自在了。
李再星心如死灰。
如果再告白,连朋友都做不成,那今天就是她最后一次吃他做的饭。
思及此,李再星更伤感了。
与此同时,季行月躲在厨房,心乱如麻。
该死的,都怪季舒阳昨晚突然发疯,大半夜跟他提起李再星,害得他后半夜做的噩梦竟然续上了。
还是那个婚礼,还是那首《婚礼进行曲》,唯一不同的,原本怎么也看不清脸的新娘,竟然变成了李再星。
这绝对是噩梦!
可梦里的他为什么会笑得那么开心?甚至今天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嘴边还有口水印。
什么出息啊,竟然开心到流口水!
季行月催眠了自己一上午去忘记这事,然而刚才开门,看到李再星的那一瞬间,梦里的场景走马灯一般飞快闪过,就连交换对戒后接吻的细节都无比清晰。
接吻……
季行月的视线不自觉落在李再星的唇上,饱满的唇瓣涂了薄薄一层润唇膏,清透粉润,就像小巧圆润的樱桃。
“季行月?”樱桃似的嘴唇微张,轻唤出他的名字。
季行月一瞬间回神,对上李再星的视线,脸上的温度在寒冷冬天直线飙升。
季行月为自己感到羞耻和绝望,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躲进了厨房,心不在焉哆哆嗦嗦地给她泡热茶。
完了,他该不会是被季舒阳吓出病来了吧?他怎么会梦见和李再星接吻?他怎么会还想着和李再星现实中接吻?他……
——你喜欢李再星吗?
季舒阳昨晚的问话冷不防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季行月身躯一震。
像短路的电流瞬间连通,他不可置信睁大眼睛。
不会吧?不可能吧?不应该是这样吧?
端着杯子的手骤然松开。
“啪——”
陶瓷杯应声落地,热茶和碎片四溅。
李再星被厨房的动静吓了一跳,立刻起身,“你没事吧?”
然而季行月只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是丢了魂,模样呆滞。
李再星正要跑去厨房看他有没有伤到哪里,忽听玄关传来密码锁被打开的嘟的一声提示。
她下意识朝玄关看过去,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身形高大的男生拎着超市便利袋从外面走进屋。
他穿着件白色羽绒服,黑色短发,肤色很白,瞳仁漆黑,五官精致帅气。
但现在并非感叹他帅气的时候。
李再星睁大了眼,以为自己出现幻觉,看一眼玄关,又不确定地扭头看一眼厨房。
一个是她的crush,另一个也是她的crush?
厨房的crush似乎同样惊讶,两眼发直看向来人。
而玄关的crush不慌不忙换鞋进屋,一步步走到李再星面前,冷峻的脸上倏然扬起一抹亲和力拉满的微笑。
他看着她,笑容灿烂到极致,漂亮到虚伪:“你好,我是季舒阳。”
李再星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
她喜欢的人……是双胞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