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撞到了五条悟身上，看似慌乱挥舞的手臂，一只手却在他的后腰某个点，轻轻按了一下。
“哎呀，真是失礼了，五条老师。您这存在感太强，连空气都变得拥挤了呢。”
他嘴上说着抱歉，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
那里别着一个微型记录仪，是学园要求出外勤任务时，必须佩戴的。
太宰治将其悄然切换到了实时输模式，并且将音频采集灵敏度，手动调到了最高档。
“这么好的素材，不让大家共享，未免太可惜了。”他心道。
同时，他另一只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颗小小的金属珠子，然后指尖一弹……
那珠子无声无息地飞出，画出完美弧线，精准打在了走廊上方，那个消防喷头的红外感应器上。
“嘀——”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响起，响彻整个旧校舍！
紧接着，蓄势待发的消防系统被彻底激活。管道里，那些不知沉淀了多少年，带着浓重铁锈味的冷水，如压抑已久的报复，劈头盖脸，倾泻而下！
覆盖范围，正好是五条悟所站的那一小片区域，堪称精准灌溉。
事发过于突然，且完全是物理层面的小把戏。五条悟的六眼能洞悉咒力流转，却未必能瞬间解析这种……毫无能量波动的低级陷阱。
更何况，他正分心于躲避太宰治的“碰瓷”和语言骚扰，本就无暇他顾。
于是，在所有监控屏幕前，在楼下无数双抬起的眼睛注视下——
他们那位永远嚣张、永远完美、英勇而强大的五条老师，刚刚成功解决了空间异常，下一秒，就不知为何触发了消防警报，然后被陈年锈水，结结实实地淋成了落汤鸡。
冰冷的水压，将他那头嚣张银发直接拍扁，水珠顺着他下巴滑落。昂贵的定制制服也彻底报废，湿漉漉地，紧贴在身上，不断往下滴着水。
五条悟整个人僵在原地，似乎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中反应过来。
而那个罪魁祸首——太宰治——因为“恰好”提前趔趄了一步，如未卜先知般，完美站在了喷淋范围的死亡死角之外。
他甚至还好整以暇地抬起手，挡了挡溅过来的少许水花，似乎只是躲避一场不合时宜的毛毛雨。
看着五条悟那副罕见的，狼狈又懵逼的样子，太宰治微微睁大了眼睛，脸上堆满浮夸且毫无真诚可言的惊讶与关切：
“天啊，五条老师！您没事吧？怎么会突然触发消防系统？难道刚才处理异常时消耗太大，连基本的环境感知都失灵了吗？哎呀，‘最强’的短板终于被发现了吗？是防水性能不达标吗？”
他的声音透过那个音频记录仪，清晰地传回了监控室。
“噗——”
监控室里，不知道是哪个安保人员先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赶紧死死捂住嘴。
楼下的师生们更是表情管理集体失控，想笑又不敢，只能互相用眼神传递着“你看到了吗？”“我看到了！”的震惊与幸灾乐祸。
五条悟缓缓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水。冰凉的触感和浓重铁锈味，刺激着他的感官，也彻底浇醒了他的理智，让他回神。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湿透的衣服，又抬起头，死死盯住面前那个一脸“关切”的太宰治。
那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
他不是傻子，刚才那一下“趔趄”，那颗莫名出现的珠子，这精准得过分的事故……全是这条该死的青花鱼算计好的！
“太！宰！治——”
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杀气，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太宰治仿佛毫无察觉，甚至还惋惜地摇了摇头：“真是太不小心了，快回去换身衣服吧，五条老师，穿着湿衣服容易感冒哦。虽然我觉得以您的智商，可能也分不清感冒和脑积水的区别。”
五条悟站在原地，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冷水顺着他的发梢下巴不断滴落。让他看起来，与平日里的不可一世天差地别。
而这前所未有的景象，恰好被又一群闻讯赶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生们，撞了个正着。
短暂安静之后，是压抑不住的，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闷笑声。
虎杖悠仁瞪大了眼睛，嘴巴张成了O型，下意识地喃喃道：“五、五条老师……您这是……新型的抗干扰修行吗？水中冥想法的变种？”单纯如他，甚至还看了看天花板，寻找其他隐藏的喷头。
江户川柯南的嘴角，控制不住地抽搐了一下，他迅速低下头，用拳头抵住嘴巴，剧烈地咳嗽起来，试图掩盖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笑声，但他不断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
伏黑黑也同样，海胆头的每一根刺，仿佛都在努力压抑着笑意。
而中岛敦，则是一脸担忧混杂着困惑：“五、五条老师！您没事吧？怎么会突然……”他左右张望，似乎想去找条毛巾，但又不敢靠近此刻极度危险的五条悟，他身上，“生人勿近，近者必死”的低气压有点可怕。
漩涡鸣人直接多了，他挠着头，努力想表现出关心，但并没有太成功，灿烂笑容彻底背叛了他：“五条老师没事吧？需要毛巾吗？不过……噗……你这样子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哈哈哈哈哈……比我跟九尾吵架输掉还惨啊哈哈哈！”
钉崎野蔷薇更是毫不客气，她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哈哈哈哈哈！老天爷！这是哪路神仙开的眼？五条老师您也有今天！您这发型不错，新潮流吗？落汤鸡风格？”她甚至掏出手机，飞快地咔嚓了几张：“必须留念，这能永久珍藏！”
日向翔阳和影山飞雄也闻声而来，看到这一幕，日向吹了个口哨：“哇哦，五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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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造型很别致啊！”
影山则在一旁抱着手臂，补刀道：“看来，最强的弱点可能是水呢，以后对战建议选择雨天。”
坂田银时和卡卡西碰巧路过，运气极佳，刚好能看到这一幕。
银时冷哼一声，死鱼眼里充满愉悦：“活该，早就该有人治治他的嚣张气焰了。看来，现在连消防系统都看不下去了。”
虽然语气嘲讽，但他的目光在五条悟湿透的制服上停留了片刻，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画面既可怜又极度舒适。
卡卡西手里拿着一杯咖啡，一边喝，一边淡淡补了一刀：“注意别感冒，悟。虽然反转术式能治，但打喷嚏流鼻涕的‘最强’，听起来可不太威风。”
太宰治在一旁，欣赏着这出由他间接导演的喜剧，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他火上浇油地感叹道：“看来‘最强’的称号，也无法抵御突如其来的洗礼呢。五条老师，需不需要我教您如何用绷带快速吸水？虽然效果可能一般，但造型上……会和您现在的气质很配哦。”
被一群学生和老师围观自己最狼狈的时刻，尤其还伴随着毫不留情的嘲笑和闪光灯，五条悟额头上的青筋，终于爆了起来。
滔天怒火在他胸腔里翻滚，几乎要冲破无下限术式，直接轰平这栋破楼。
那双苍蓝色六眼，此刻燃烧着冰冷且足以杀人的怒火，缓缓扫过面前每一个，笑得东倒西歪的学生。
“很好笑吗？”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山雨欲来的恐怖压迫感。
笑声被集体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所有学生，包括最跳脱的钉崎，都瞬间僵住，感受到了那股杀气。
五条悟的目光，最后定格在罪魁祸首太宰治身上，嘴角扯出一个危险弧度：
“看来……今天的实践课内容，需要临时更改了。”
但在恼怒之下，一丝罕见的警惕感，悄然探出头。
这条青花鱼……
比他记忆中的，更麻烦，更阴险，更善于利用环境和规则。
他不仅仅是嘴毒，他的算计精准、狠辣、毫无底线，专挑人最痛的地方下手，还能全身而退。
很好。
五条悟甩了甩头发上的水，迈开步子，朝着楼下走去。
每一步，都像要将某人碎尸万段。
而就在众人离开旧校舍的同时，那间废弃的美术教室里，其中一堵墙的内部，突然传出了一声仿佛粉笔被摁断的声响。
“喀嚓……”
声音细微，几乎可以被忽略。
紧接着，墙皮上一块像是刚刚凝固不久的填补腻子，悄然剥落了一小片，露出后面更深邃的黑暗。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墙的另一面，被刚才旧校舍深处的能量波动和楼外的喧嚣短暂惊醒，不耐烦地……翻了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