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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反击

作者:淳汐澜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族长沈坦气得直接找上田家,质问原由。


    经不住沈坦的怒火,田家也不愿得罪沈家,便实话实说了。


    “沈大人饶命!不关我们的事啊!是……是萧彻!通州指挥使萧俊,是萧彻族兄。手中精兵无数,我们……我们实在是怕啊!那萧家人权势滔天,长乐姑娘得罪了他,如何会有好果子吃?我们田家小门小户,哪里敢得罪那样的人物?万一他指使萧俊迁怒我们……呜呜呜……”


    “萧彻?”沈坦不可置信。


    女儿得罪了萧彻?


    这怎么可能,萧彻还借钱给女儿买田地,甚至派得力的庄头来指点我们,过年还特地来沈家做客……怎么说得罪就得罪?


    为了消灭沈坦的怒火,田氏只好把陈夫人给抖了出来。


    沈坦又恨上了陈夫人,但更恨田家这畏威而不怀德、毫无骨气的懦弱!


    他指着田守业夫妇:“好!好一个怕得罪萧彻!那你们就不怕得罪我沈家?你们是觉得沈家比萧彻好说话?还是觉得我女儿的外家程家是吃素的?”


    田守业夫妇如遭雷击!


    他们只顾着畏惧萧彻那迫在眉睫的威压,竟完全忘了沈长乐背后的程家!


    萧彻虽然厉害,可他们远在通州,也不至于说打压就打压啊。


    但沈家不一样,沈家还有高门姻亲程家啊。


    而程家刚好是沈长乐的外家!


    这马上就要参加了春闱了,而主考官,正是程家的四老太爷,程濡,沈长乐的四外祖父。


    他们才恍然惊醒,自己这是前门拒虎,后门引狼!


    不,是同时得罪了两头最凶猛的虎狼!


    巨大的恐惧和悔恨瞬间攫住了他们,田守业只觉得眼前发黑,肠子都悔青了,恨不得时光倒流。


    “沈大人!我们错了!我们有眼无珠!求您高抬贵手……”田守业涕泪横流地哀求。


    “怕得罪余杭萧家,便听从永宁伯府陈夫人的话,用刑克来退婚?”沈坦气得手都抖了,指着田守业的鼻子,“好你个田守业,如此是非不分,胆小如鼠,沈某算是看清你了。”


    他倒是不认为沈长乐会得罪萧彻,长乐一个小辈,纵然得罪也是有限,凭萧彻的眼界和心胸,就算有气,大不了嘴上不饶人,刻薄两句,也不至于产生报复心理。


    想来是陈夫人那个老娘们故意挑唆所致。


    但田家人的胆小如鼠,也让沈坦怒中火烧,外加失望。


    得知田家退婚的理由,竟然是由萧彻产生的误会,陈夫人从中挑唆,沈长乐怒中火烧。


    这分明是畏惧萧彻权势的懦夫行径!


    她可以不在乎田科,却无法容忍田家如此轻贱她和沈家!


    然而,比沈长乐更怒不可遏的,是程诺。


    当他得知田家竟敢如此羞辱他最疼爱的外甥女,简直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


    极致的愤怒,让他点齐人马,直奔萧家在京城的宅弟。


    萧彻正在家中品茶,听管事汇报沈长乐那边庄子的进展。


    得知她开始清淤、试种药材,效率颇高,他嘴角刚勾起一丝几不可查的弧度,雅间的门就“砰”一声被大力踹开!


    程诺如同裹挟着暴风骤雨般闯了进来。


    “萧彻!你个混账东西!”


    萧彻眉头一皱,放下茶杯,眼神冷了下来:“程大人这是何意?吃了炮仗了?还是新婚燕尔不和谐,跑我这来撒气?”


    “我撒你祖宗!”程诺被他的阴阳怪气彻底点燃,怒骂道,“你有什么火冲我发便了,何苦朝我外甥女撒气?还让田家与长乐退婚!你是不是威胁他们了?”


    萧彻微微一怔。


    田家退婚?


    沈长乐被退婚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石子投入他看静的心湖,瞬间激起复杂难言的涟漪。


    一丝奇异的、连他自己都未深究的隐秘欣喜悄然浮起——那碍眼的婚事没了?


    但紧随而来的,是强烈的愧疚。


    他确实迁怒过沈长乐,田家退婚的根由在他。


    和一种被程诺指着鼻子质问的恼怒。


    然而,他那刻薄的本能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占了上风。


    他非但没有解释或道歉,反而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声音带着恶毒的快意:


    “呵,退婚了?那不是好事吗?就田科那等庸碌之辈,木头疙瘩一块,也配得上沈长乐?小丫头好歹叫我一声萧五叔,我这个做长辈的自然要为她把好关。我不过是让田家认清了现实,免得明珠暗投,糟蹋了人。程大人该感谢我才对,替你家外甥女及时止损,省得将来嫁过去受罪。”


    “我谢你祖宗!”程诺被他这颠倒黑白、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恶毒话语彻底激疯了!


    理智的弦瞬间崩断!


    他猛地扑了过去,一拳狠狠砸向萧彻那张可恶的俊脸!


    萧彻完全没料到程诺会直接动手!


    谁会想到一向阴险狡诈,又自诩出身名门的程九会动手啊?


    而萧彻身手本就不如常年习武、身边高手如云的程诺,仓促间只来得及偏头躲开要害,脸颊还是被拳风狠狠擦过,火辣辣地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程诺!你疯了!”萧彻又惊又怒,也挥拳反击。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昂贵的紫檀木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杯盘狼藉。


    雅间外的萧文涛和护卫们听到动静冲进来,却被程诺带来的几个亲随死死拦住。


    程诺的亲随都是江湖中淬炼下来的好手,身手了得,配合默契,萧彻那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制服按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主子挨揍。


    雅间内,战况完全一边倒。


    程诺盛怒之下,拳拳到肉,专往萧彻那张招蜂引蝶的脸上招呼。


    萧彻虽然竭力抵抗,也打中了程诺几下,但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论起街头打架般的狠劲儿和实战经验,哪里是程诺的对手?


    很快就被程诺按在地上,结结实实挨了多记老拳。


    “叫脸迁怒我外甥女,叫你威胁田家,叫你害我家长乐被退婚,叫你嘴贱!”程诺一边打一边骂,把新仇旧恨全发泄了出来。


    萧彻被打得鼻青脸肿,嘴角渗血,束发的金冠也歪了,狼狈不堪。


    他从小到大,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被人按在地上痛揍!


    还是程诺这个死对头!


    巨大的屈辱感和滔天的怒火几乎将他焚烧殆尽!


    “程诺!你……你竟敢……”


    他挣扎着嘶吼,眼中的怒气能变成火花,烧死程诺。


    “老子有什么不敢的!”程诺又是一拳砸在他肚子上,打得他闷哼一声蜷缩起来。


    程诺喘着粗气站起身,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萧彻,心里的怒火总算泄了大半。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乱的衣袍,居高临下地啐了一口:“姓萧的,你给我记住,再敢动我身边任何女眷,老子弄死你。”


    程诺带着人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一室死寂。


    萧彻被手下人七手八脚地扶起来,脸上、身上火辣辣地疼,尤其是那张向来俊美无俦的脸,此刻青紫交加,狼狈不堪。


    他看着镜中自己惨不忍睹的样子,听着手下人压抑的惊呼和忐忑,一股从未有过的暴戾之气疯狂翻涌!


    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他堂堂萧氏宗主,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程诺按在地上痛殴!


    这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萧彻任由萧文涛将他扶起,背脊撞在冰冷的廊柱上,带来一阵钝痛,却远不及脸上程诺拳头留下的火辣刺痛感,更不及心头那被当众羞辱的滔天烈焰。


    “程诺!”


    幕僚郑晨和陆嘉闻讯匆匆赶来,看到自家东家衣衫凌乱、发冠歪斜,嘴角青紫带血的模样,俱是一惊。


    郑晨抢步上前,一边用力搀扶起萧彻,一边疾言厉色地斥责:“简直无法无天!这程九被逼急了,竟连上门殴击这等市井莽夫行径都做得出来!什么名门子弟的体统涵养,全喂了狗!”


    陆嘉心思更沉,目光扫过萧彻的狼狈和眼中尚未褪尽的狠戾,眉头紧锁:“东家,恕属下直言,程九此举虽是莽撞,怕也是……被逼到了墙角。您近日的手段,确是雷霆万钧了些。”


    “雷霆万钧?”萧彻一声冷嗤,却牵动痛处,“比起他程诺釜底抽薪的阴招,我这点雷霆算得了什么?”


    说起这数月来他与程诺的斗法,早已从朝堂政见的倾轧,蔓延至民生产业的根基,步步惊心,招招见血。


    去年,他硬生生从程诺手中夺下布局已久的临安县令之位,程诺的反击便如毒蛇吐信——精准地挖走了他耗费数年心血、为通州三千顷良田精心栽培的庄头!


    那庄头,岂是寻常农夫可替?


    那是通晓天时地利、精于稼穑、能统管千顷田庄的“田将军”!


    失了此人,他萧彻不得不星夜兼程赶赴通州,亲自坐镇,在一片混乱中重新梳理布局,寻觅新人。


    那通州的烂摊子,耗费了他多少心力光阴?


    好不容易稳住阵脚回京,脚跟还未立稳,程诺那厮竟趁他分身乏术,在朝堂上悍然弹劾他的乳兄贪腐!


    虽最终保住了乳兄官位,却硬生生打断了他精心策划的布局节奏,两个唾手可得的关键位置,转眼就被程诺的人摘了桃子!


    此仇不报,他萧彻颜面何存?


    他旋即还以颜色,一份铁证如山的“大礼”直送程诺案头——程诺手下两名心腹官员贪腐入狱,证据确凿,连带程九自己也惹了一身腥臊,吃了不小的挂落!


    这还不够,他紧接着便借大理寺查案之机,将火烧到了程诺的老丈人头上。


    不过是“请”程诺那位眼高于顶的大舅子去大理寺“喝喝茶”,用了些非常手段敲打了一番罢了……


    谁承想,程诺这莽夫竟因此坐不住了!


    竟以“为外甥女出气”这等拙劣借口,直接打上门来!


    真是斯文扫地,粗鄙至极!


    “东家,”郑晨看着萧彻眼中闪烁的戾气,语气带着不赞同,“程九行事虽有不妥,但您牵连其岳家,动其内兄,还……还累及程夫人胎气不稳,这手段……确乎过激了。程九而立之年方得此妻,如今夫人有孕,正是心头至宝。您此举,无异于触碰了他的逆鳞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郑晨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况且……外头还传,您曾酒后失言,称程夫人是难得一见的花瓶?东家,这……这岂是君子所为?但凡是个男人,谁又能忍?”


    萧彻脸上的狠厉之色微微一滞。


    郑晨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心头那把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


    他想起那夜被沈长乐那丫头气得口不择言,一时迁怒于无辜的刘氏……


    这话,确实刻薄了。


    一丝不易察觉的讪然爬上眉梢。


    他萧彻,自诩谋略过人,竟也犯了这等口舌意气、牵连妇孺的低级错误?


    涵养功夫,终究是差了些火候。


    奇耻大辱带来的滔天怒火,在这自我审视的片刻,竟奇异地消减了几分。


    被程诺狠揍的狼狈和疼痛依旧清晰,但那“非杀之而后快”的极端念头,却悄然沉淀下来,化为一种更为冷静、也更为危险的审视。


    他缓缓直起身,靠在椅子上,目光穿透眼前的狼狈,投向程诺府邸的方向。


    嘴角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眼底的疯狂已褪去大半。


    是了……郑晨和陆嘉说得对,自己此番是有些操切了,失了世家子弟该有的沉稳气度,手段也过于阴狠,不够光明磊落。


    这教训,他记下了。


    然而——


    一丝冷笑浮现在萧彻眼角。


    程诺这头向来沉稳狡诈的狐狸,今日竟为了妻族,为了几句流言蜚语,就彻底撕破脸皮,不惜化身市井莽夫,亲自上门动粗?


    这哪里是那个在朝堂上纵横捭阖、滴水不漏的程九?


    他……急眼了。


    萧彻眼中的光芒越来越亮,之前的愤怒与反思,此刻都化作了一种全新的、更为深沉的算计。


    他伸手,再次抹去嘴角渗出的新鲜血渍,指尖捻动,感受着那粘稠的触感。


    这顿打,似乎……挨得有点价值了。


    ……


    萧彻与程诺的斗争已是白热化,但被田家退婚的沈长乐此时也没闲着。


    陈夫人既然不想让她好过,那也别怪她掀桌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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