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沈荀之脸上血色全无。
“啊!”
他身下的女子惊声尖叫,拼命地拿扔在旁边的衣服遮住脸。
“这这这......”
众人面面相觑,本着救人的心思来的,哪会想到把镇远侯捉奸在床。
众人一时无话可说,都看向了宁挽槿。
她可是今日刚娶进门的正牌夫人,却在大婚当晚抓到自己夫君和其他女人苟合,这其中酸苦滋味,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槿儿......”
看着站在门口的宁挽槿,沈荀之无地自容,拿起扔在地上的新郎服就往身上套。
而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捂着脸不敢发出声音。
就算不露脸宁挽槿也知道这就是她那位好妹妹。
宁挽槿一步一步用力踩着地面走过去,扯着宁清岫的头发让她把脸露出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妹妹你。”
门口的众人没看清宁清岫的脸,但听到了宁挽槿的话,让人更加无言以对。
没想到镇远侯偷情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妻妹。
宁挽槿就知道沈荀之正在和宁清岫苟且私会。
前世的新婚夜,沈荀之并未和她洞房,她在婚房里等到半夜,等到的却是章天的传话,说侯爷醉了酒,留在书房休息了。
说沈荀之醉得不省人事,她也便没过去打扰,一个人独守空房。
次日时,沈荀之一个劲地给她道歉,说昨晚醉酒误事,错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常年在军营里生活,行事作风不拘小节,并未和沈荀之计较这些。
可她却看见了沈荀之脖子里有一抹红痕,还有闻到他身上沾染的女人香,他狡辩说脖子里的红痕是被虫子咬的,身上的香味是他妹妹染给他的。
她当时还真信了。
宁挽槿自嘲地笑了笑,枉她在战场上杀伐果断铁骨铮铮,却也躲不过男人的花言巧语。
重活一世后,她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今晚的大婚之夜沈荀之留在书房并不是醉酒,而是在和宁清岫偷情。
他们两人早就瞒着她在暗度陈仓了。
想必今日是她和沈荀之大婚,宁清岫心里不痛快,就来找沈荀之怜惜了。
宁挽槿拽着宁清岫的头发,狠狠给了她几巴掌。
“荣国公府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做这种不知廉耻事情的?”
“呜呜呜......沈大哥救我......”
宁清岫脸颊红肿,哭着往沈荀之怀里躲。
沈荀之护着宁清岫,哪怕门口那么对人看着,也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黑沉着脸呵斥宁挽槿:“够了!”
“不够!”
宁挽槿反手也给沈荀之两巴掌,她的手速之快,让沈荀之躲的机会都没有。
‘啪啪’两声脆响让门口看热闹的人都为之一震。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也不能都怪妹妹,侯爷也有责任不是?”
沈荀之顿时颜面无存。
脸颊上两个赤红的手印都遮不住他黑沉的脸色。
他握紧全拳头,却也不敢对宁挽槿还手。
因为他自知根本不是宁挽槿的对手,若当众成为宁挽槿的手下败将,他脸上更无光。
宁挽槿转身看向众人,艳红的新娘服光彩夺目,把她盛气凌人的脸色衬得更加昳丽。
她微微勾唇,不紧不慢道:“让诸位看笑话了,都怪我宁挽槿遇人不淑,既然侯爷与我妹妹乃是两情相悦,那我甘愿退出,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儿让其做个证,我宁挽槿要休夫!”
宁挽槿语气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众人瞠目结舌。
和离他们的见过不少,自古都是休妻,休夫的还是第一次见。
沈荀之脸色骤变,低声呵斥:“槿儿不要再闹了!”
他是想让宁挽槿给霁儿腾位置,但绝不是现在。
也决不能让宁挽槿大言不惭的当众羞辱他。
只要再坚持七日就好,到时候宁挽槿毒发身亡,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当你是儿戏!”
沈荀之的母亲朱氏来了,站在门口斥责,旁边还在跟着沈荀之的妹妹沈言姝。
朱氏让下人赶紧把宾客都送走了,省得一直看笑话。
她朝着宁挽槿怒目而视,吊梢眼显得极其刻薄,“今日你和荀之拜过堂,已经是夫妻,就是我们沈家的媳妇,自古女人都是以夫为天,你想要和离,也只能是荀之休你,哪里轮到你满口猖狂要休荀之!”
朱氏是山村野妇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比不上京城那些贵妇们端庄优雅。
沈家以前是农户,沈荀之也是布衣出身,十五岁开始参军,和宁挽槿在军营中认识。
这些年挣得军功后才步步高升,刚二十二岁就被封侯,成为朝廷最年轻有为的侯爷。
有这么个光宗耀祖的儿子,朱氏也跟着沾光,一跃成为镇远侯府的大夫人。
即便现在身份高贵了,但朱氏骨子里的粗鄙还是改不了,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而荣国府是名副其实的簪缨世家,宁挽槿身为嫡女又有军功在身,嫁给沈荀之是实打实的下嫁。
但朱氏不这么认为,一直觉得是宁挽槿配不上她儿子,认为宁挽槿太强势,没有女人的那股贤惠,总想着进门后好好管教下她,把宁挽槿拿捏在手里。
让宁挽槿对她这个婆母毕恭毕敬才行。
如今听到宁挽槿说要‘休夫’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自然不依。
沈言姝也在旁边帮腔:“多大点事儿,嫂子何必闹得这么难堪,让其他人都来看笑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再说大哥能做出这种事,嫂子是不是也得该反省一下自己,若你能抓牢大哥的身心,他也不至于在找其他女人偷腥。”
这话的意思便是指责她没看管好自己的男人了?
宁挽槿不怒反笑,慢悠悠道:“你说的没错,都怪我太给你大哥脸了,没好好管教他,也是该好好管管了。”
说着,她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反手朝沈荀之头上砸去。
沈荀之这次快速躲闪,但到底还是没宁挽槿的速度快,花瓶砸在他身上,落了一地的碎片。
沈荀之的脸上被划破几道伤口。
朱氏看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心疼得不行,抬手朝着宁挽槿打过去:“宁挽槿,你放肆!”
“你才放肆!”
宁挽槿接过朱氏的手,立马还了她一巴掌,又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朱氏捂着脸颊抖动着嘴唇,脸色青白惊愕:“你、你反了天了!”
沈荀之同样怔愣,没想到宁挽槿连他娘都敢打。
“宁挽槿,你疯了!”
宁挽槿轻嗤,一脸平静:“是,我疯了。”
还有七天活头,对这些人她还忍什么?
她若死,他们都得陪葬!
宁挽槿朝门口走去,冷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回眸一眼,闪着刀光剑影:“沈荀之,明早我们朝堂上见,你,我休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