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七天寿命?先休渣夫再杀全家》 第1章 只剩七天寿命,生命倒计时开始 笼着蒙蒙夜色,两个男人抬着宁挽槿尸体,扔到了乱坟岗的一堆白骨上。 “这华鸾将军可是我们天盛国的第一巾帼女将,没想到风华正茂,人却说没就没了。” “谁说不是,刚和镇远侯爷成亲不过七日,好日子还没过上就香消玉殒了。” 到底是红颜薄命。 两人不免唏嘘。 最让人感叹的是,曾经在战场上意气风发的女将军,竟落得一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身为荣国公府的嫡女,又是镇远侯府的夫人,死后竟然都不能堂堂正正地埋进沈家的祖坟,只能成个孤魂野鬼。” “侯爷早就有了新欢,哪儿还顾得上这华鸾将军,听闻华鸾将军今日刚没,沈家就张罗着把新欢接进府。” 地上的宁挽槿的指尖不知不觉中抽动了一下。 身后传来脚步声,两人回头一看,立马恭敬上前:“见过侯爷和宁五姑娘。” 这宁五姑娘便是侯爷的新欢。 两个仆人都心照不宣,知道宁五姑娘要代替她姐姐成为镇远侯府的夫人。 沈荀之搂着宁清岫走过来,面对宁挽槿的尸骨,两人亲热的样子毫不避讳。 “姐姐真是个命苦的,年纪轻轻的就去了,”宁清岫走到宁挽槿的尸首前,捏着帕子擦拭着眼角,端着惺惺作态:“我来送姐姐最后一程,姐姐一路走好,你放心,我会帮你照顾好沈大哥的,我们荣国公府你也不必担忧,大哥和四哥会撑起宁家的门楣。” 宁清岫上扬着嘴角,得意忘形极了。 曾经号令三军驰骋沙场的女娇郎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死后连一个体面的葬礼都没有,只能像只野狗似的被抛尸荒野。 而她将成为荣国公府唯一的嫡女,也将替代宁挽槿成为镇远侯夫人。 沈荀之脸色冰冷,一眼都不想看见宁挽槿,以前在她面前装得太累了,如今终于不用伪装了,眼里都是厌恶和嫌弃。 他甚至没让宁挽槿死后进他们沈家的祖坟,觉得她只配被扔在这荒郊野外的乱坟岗上。 “岫儿,我们回去。” 看向宁清岫的时候,他眼里的冷漠化作柔情,搂着宁清岫转身离开。 刚一转身,他的衣摆便被一只手用力拽住。 “沈荀之.......!” 沙哑阴森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让人瞬间毛骨悚然,一股阴寒之气从脚底生起。 沈荀之回头,脸色霎间惨白。 只见宁挽槿扭曲着身子爬到他的脚边,一手拽住他的衣摆,扬着头颅阴戾地盯着他,像是从地下爬出来要索命的厉鬼。 “啊!姐姐......” 宁清岫吓得双腿发软,使劲往沈荀之身后躲,不知道面前的宁挽槿到底是人还是鬼。 宁挽槿看着两人戾气横生,原来她的亲妹妹就是她夫君找的新欢。 方才那两个仆人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竟不知她一叶障目,没发现她妹妹和她夫君早就在暗中苟合。 她‘尸骨未寒,’沈荀之就想着把宁清岫接进门取代她了。 宁清岫终于看出宁挽槿不是鬼魂,而是没死透,躲在沈荀之背后慌张道:“沈大哥快、快杀死她,霁儿好怕!” 沈荀之是常年征战的人,要稳重许多,依旧临危不乱,但对于还活着的宁挽槿,脸上只有绝情,一脚把她踹开,拿着火把扔在了她的身上。 瞬间火势蔓延,包围住了宁挽槿的全身。 “啊——” 宁挽槿凄厉哀嚎,身子在火海里翻腾。 沈荀之狠绝道:“宁挽槿,你别怪我狠心,我也是帮你摆脱痛苦,就算你现在还活着,但也活不过明日,你体内早就中了毒,今日就是你毒发身亡的时候,与其痛苦再活几个时辰,还不如我帮你解脱,你不该怪我,该感谢我才是。” “沈、荀、之——!”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宁挽槿发出滔天恨意。 ...... 宁挽槿猛然从睡梦中惊醒。 看着身上的凤冠霞帔,还有屋子里挂着的红绸和贴着的‘喜’字,她恍惚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 她重生了。 重生到了和沈荀之的大婚这晚。 也是在她前世死后的七日前。 透过窗棂听到了前院的喧哗和热闹,今日是她和沈荀之的大喜之日,高朋满座,皆是前来贺喜。 但宁挽槿此时眼里淬着蚀骨的阴寒。 她扯掉头上的红盖头,拿下沉重的凤冠,起身去了外面。 她要去捉奸! 守在门口的红芝看见宁挽槿突然出来了,连红盖头和凤冠都摘掉了,吓了一跳。 红芝急忙挡在面前:“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您得在婚房里待着,不能乱跑,这要是被宾客看见了,还成何体统,可是坏了规矩。” 宁挽槿脸色冰冷,斜睨她一眼:“侯爷在哪儿?” 红芝回道:“夫人这是问的什么话,侯爷肯定是在前院给宾客敬酒啊,不然还能在哪儿。” 宁挽槿没再说话,看着她只是冷笑了一声。 红芝被她看得心虚,脸皮抽搐了两下,心里开始惶恐。 夫人总不能知道什么了? 看宁挽槿去的是方向是沈荀之的书房,红芝脸色愈发慌乱,攥紧掌心道:“夫人,奴婢肚子痛,先去一趟茅房。” 在她转身的时候,宁挽槿一掌劈晕了她。 宁挽槿知道红芝要去通风报信。 因为红芝是宁清岫的人。 宁挽槿快步朝着沈荀之的书房走去,路上遇到了几个府上的下人,他们不明所以,不知道夫人怎么从婚房里出来了。 宁挽槿对他们道:“你们快去通知前院的宾客去书房,侯爷出事了!” 下人们更是云里雾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听侯爷出事了,也不敢有片刻的耽误,照着宁挽槿的吩咐就去做了,忙去通知前院还在吃酒的宾客。 书房的门口是沈荀之的心腹在守着。 一看宁挽槿来了,章天立即想通知屋子里的沈荀之,但还没开口,就被宁挽槿打晕了。 身为统领三军的女将军,对付这些下人,对宁挽槿来说绰绰有余。 站在门口处,听着里面旖旎的声音,宁挽槿脸色平静,像是一潭死水毫无波澜。 这时前院的宾客也都来了,听说镇远侯在书房出事了,也顾不上其他,一群人立马把房门踹开。 而里面正缠绵在一起的两人吓得肝胆俱裂。 第2章 倒计时第一天:捉奸,休夫 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一群人,沈荀之脸上血色全无。 “啊!” 他身下的女子惊声尖叫,拼命地拿扔在旁边的衣服遮住脸。 “这这这......” 众人面面相觑,本着救人的心思来的,哪会想到把镇远侯捉奸在床。 众人一时无话可说,都看向了宁挽槿。 她可是今日刚娶进门的正牌夫人,却在大婚当晚抓到自己夫君和其他女人苟合,这其中酸苦滋味,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槿儿......” 看着站在门口的宁挽槿,沈荀之无地自容,拿起扔在地上的新郎服就往身上套。 而躲在他身后的女子捂着脸不敢发出声音。 就算不露脸宁挽槿也知道这就是她那位好妹妹。 宁挽槿一步一步用力踩着地面走过去,扯着宁清岫的头发让她把脸露出来,“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妹妹你。” 门口的众人没看清宁清岫的脸,但听到了宁挽槿的话,让人更加无言以对。 没想到镇远侯偷情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妻妹。 宁挽槿就知道沈荀之正在和宁清岫苟且私会。 前世的新婚夜,沈荀之并未和她洞房,她在婚房里等到半夜,等到的却是章天的传话,说侯爷醉了酒,留在书房休息了。 说沈荀之醉得不省人事,她也便没过去打扰,一个人独守空房。 次日时,沈荀之一个劲地给她道歉,说昨晚醉酒误事,错过了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她常年在军营里生活,行事作风不拘小节,并未和沈荀之计较这些。 可她却看见了沈荀之脖子里有一抹红痕,还有闻到他身上沾染的女人香,他狡辩说脖子里的红痕是被虫子咬的,身上的香味是他妹妹染给他的。 她当时还真信了。 宁挽槿自嘲地笑了笑,枉她在战场上杀伐果断铁骨铮铮,却也躲不过男人的花言巧语。 重活一世后,她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今晚的大婚之夜沈荀之留在书房并不是醉酒,而是在和宁清岫偷情。 他们两人早就瞒着她在暗度陈仓了。 想必今日是她和沈荀之大婚,宁清岫心里不痛快,就来找沈荀之怜惜了。 宁挽槿拽着宁清岫的头发,狠狠给了她几巴掌。 “荣国公府把你养这么大,就是让你做这种不知廉耻事情的?” “呜呜呜......沈大哥救我......” 宁清岫脸颊红肿,哭着往沈荀之怀里躲。 沈荀之护着宁清岫,哪怕门口那么对人看着,也舍不得她受半分伤害,黑沉着脸呵斥宁挽槿:“够了!” “不够!” 宁挽槿反手也给沈荀之两巴掌,她的手速之快,让沈荀之躲的机会都没有。 ‘啪啪’两声脆响让门口看热闹的人都为之一震。 “俗话说得好,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也不能都怪妹妹,侯爷也有责任不是?” 沈荀之顿时颜面无存。 脸颊上两个赤红的手印都遮不住他黑沉的脸色。 他握紧全拳头,却也不敢对宁挽槿还手。 因为他自知根本不是宁挽槿的对手,若当众成为宁挽槿的手下败将,他脸上更无光。 宁挽槿转身看向众人,艳红的新娘服光彩夺目,把她盛气凌人的脸色衬得更加昳丽。 她微微勾唇,不紧不慢道:“让诸位看笑话了,都怪我宁挽槿遇人不淑,既然侯爷与我妹妹乃是两情相悦,那我甘愿退出,今日当着大家的面儿让其做个证,我宁挽槿要休夫!” 宁挽槿语气不轻不重,却掷地有声。 众人瞠目结舌。 和离他们的见过不少,自古都是休妻,休夫的还是第一次见。 沈荀之脸色骤变,低声呵斥:“槿儿不要再闹了!” 他是想让宁挽槿给霁儿腾位置,但绝不是现在。 也决不能让宁挽槿大言不惭的当众羞辱他。 只要再坚持七日就好,到时候宁挽槿毒发身亡,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胡闹!婚姻大事岂能当你是儿戏!” 沈荀之的母亲朱氏来了,站在门口斥责,旁边还在跟着沈荀之的妹妹沈言姝。 朱氏让下人赶紧把宾客都送走了,省得一直看笑话。 她朝着宁挽槿怒目而视,吊梢眼显得极其刻薄,“今日你和荀之拜过堂,已经是夫妻,就是我们沈家的媳妇,自古女人都是以夫为天,你想要和离,也只能是荀之休你,哪里轮到你满口猖狂要休荀之!” 朱氏是山村野妇出身,大字不识几个,比不上京城那些贵妇们端庄优雅。 沈家以前是农户,沈荀之也是布衣出身,十五岁开始参军,和宁挽槿在军营中认识。 这些年挣得军功后才步步高升,刚二十二岁就被封侯,成为朝廷最年轻有为的侯爷。 有这么个光宗耀祖的儿子,朱氏也跟着沾光,一跃成为镇远侯府的大夫人。 即便现在身份高贵了,但朱氏骨子里的粗鄙还是改不了,总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而荣国府是名副其实的簪缨世家,宁挽槿身为嫡女又有军功在身,嫁给沈荀之是实打实的下嫁。 但朱氏不这么认为,一直觉得是宁挽槿配不上她儿子,认为宁挽槿太强势,没有女人的那股贤惠,总想着进门后好好管教下她,把宁挽槿拿捏在手里。 让宁挽槿对她这个婆母毕恭毕敬才行。 如今听到宁挽槿说要‘休夫’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自然不依。 沈言姝也在旁边帮腔:“多大点事儿,嫂子何必闹得这么难堪,让其他人都来看笑话,对你又有什么好处,再说大哥能做出这种事,嫂子是不是也得该反省一下自己,若你能抓牢大哥的身心,他也不至于在找其他女人偷腥。” 这话的意思便是指责她没看管好自己的男人了? 宁挽槿不怒反笑,慢悠悠道:“你说的没错,都怪我太给你大哥脸了,没好好管教他,也是该好好管管了。” 说着,她抄起桌子上的花瓶,反手朝沈荀之头上砸去。 沈荀之这次快速躲闪,但到底还是没宁挽槿的速度快,花瓶砸在他身上,落了一地的碎片。 沈荀之的脸上被划破几道伤口。 朱氏看儿子被欺负成这样,心疼得不行,抬手朝着宁挽槿打过去:“宁挽槿,你放肆!” “你才放肆!” 宁挽槿接过朱氏的手,立马还了她一巴掌,又一脚把她踹在地上。 朱氏捂着脸颊抖动着嘴唇,脸色青白惊愕:“你、你反了天了!” 沈荀之同样怔愣,没想到宁挽槿连他娘都敢打。 “宁挽槿,你疯了!” 宁挽槿轻嗤,一脸平静:“是,我疯了。” 还有七天活头,对这些人她还忍什么? 她若死,他们都得陪葬! 宁挽槿朝门口走去,冷风吹动她的发丝,她回眸一眼,闪着刀光剑影:“沈荀之,明早我们朝堂上见,你,我休定了。” 第3章 倒计时第一天:弑父,迟早的事 “宁挽槿!” 沈荀之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他更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宁挽槿分崩离析。 必须要等七日后宁挽槿毒发身亡。 到时候身为她的夫君,宁挽槿的军功都能落到他身上,他也能接管宁挽槿的华鸾军。 他便能顺理成章地继承她的一切,还能光明正大的娶岫儿进门。 若这个时候和宁挽槿撕破脸,再闹到皇上面前,他就成被动的了,局势自然对他不利。 什么好处落不着不说,还得落个身败名裂。 他不能让自己筹谋好的一切功亏一篑。 沈荀之让护卫拦下宁挽槿,先稳住她再说。 只要忍过这七天就行。 但那些护卫根本不是宁挽槿的对手,也拦不住她半分。 沈荀之想亲自出手,却被沈言姝拦住了,“大哥用不着多此一举,废那力气作甚,嫂子定是在和你闹脾气,她哪里舍得离开你,说的都是气话罢了,你也别迁就着她,把她惯得无法无天,连娘都敢打了,要我说,就该晾着她,等她自己反省过来再来给大哥和娘道歉。” 沈荀之稳住了心神,没那般担忧了。 他觉得妹妹说得很对,宁挽槿对他那么深的感情,哪里舍得离开他,说那番话也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 宁挽槿换掉身上的嫁衣,没有待在她和沈荀之的婚房里,直接离开了侯府。 她找了家在京城名声很高的医馆,让大夫检查下她的身子。 她确实是中毒了,这种毒也不是很难解,但最大的问题就是她已经没时间了。 她只剩下七日的活头。 七日根本不足以把解药研制出来。 从重生起刚睁眼的那一刻,宁挽槿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早就做好心理准备,内心无波无澜。 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还怕什么。 至于体内的毒,宁挽槿猜测和一个月前保护太后有关。 一个月前她护送太后去护国寺祈福,半路遇刺客截杀,她替太后挡了一刀。 多半是那些刺客在刀上涂了毒。 天色刚蒙蒙亮,宁挽槿便刻不容缓地进宫。 但还没到皇宫门口,她便被荣国公给拦下了。 宁宗佑沉着脸呵斥:“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把我们荣国府的脸都丢尽了,甚至连你妹妹都没放过,赶紧回去,适可而止!” 宁挽槿冷漠地看着这个父亲。 从小到大,他只偏心宁清岫这一个女儿。 昨晚宁清岫被送回了荣国公府,她跟沈荀之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荣国公府定然也会知道。 宁宗佑今早是特意在此拦截她的。 宁挽槿半分不退让,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父亲若今日拦我,我便从父亲身上踏过去。” 宁宗佑脸色铁青:“你......你敢!” 宁挽槿扯紧手里的缰绳,身下的马儿扬起前蹄高声嘶鸣,朝着宁宗佑踩过去。 宁宗佑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赶紧躲闪。 他是文臣,没有任何武力,若这马踩到他身上,他没任何的招架之力。 宁宗佑怒得脸皮发抖,指着宁挽槿道:“逆女,你是不是想要弑父!” “迟早的事儿。”宁挽槿云淡风轻。 宁宗佑却有一股寒意遍布全身。 他看出宁挽槿真的对他起了杀心。 宁挽槿黑沉的眼眸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父亲不也是正盼着我死?” 宁宗佑嘴角抽搐,眼底有一瞬间的闪烁。 宁挽槿冷笑一声,骑着马扬长而去。 她猜出她爹娘肯定和沈荀之一样,知道她体内中毒的事情。 当初她保护太后受伤严重,一直在荣国公府修养身子。 事后帮她治伤的大夫是她爹娘找的,怎么可能诊不出她体内有毒的事情,但大夫从未给她透露过此事,前世临死前的最后一刻才从沈荀之口中得知了真相,那必然是那大夫被捂嘴了。 能做到这些的,只有她爹娘了。 她能想到荣国公府为何会盼着她死。 这些人如跗骨之蛆,要拿她挣来的殊荣喂养大哥和四弟,连宁清岫这个妹妹,荣国公府也给她铺好了路,那就是要宁清岫代她嫁给沈荀之。 原来荣国公府和沈荀之一直在狼狈为奸算计着她。 他们隐瞒着她中毒的事情,是怕她找到解药。 倘若她体内的毒能更早发现几日,也不至于现在无药可医。 前世的时候她突发身亡,还以为是自己身子受伤太严重无疾而终,从未想过是因为中毒。 即便她留有一口气在,最后也被沈荀之活活烧死了。 宁挽槿握紧掌心,眼底猩红肃杀。 即便还剩七日活头,那她也得让这群人血债血偿。 进宫后,文武百官见着宁挽槿的时候,心里都有了猜测。 昨晚镇远侯府的事情已经传得满城风雨,都知道华鸾将军要休夫。 本以为说的是气话,没想到她说到做到,今早就来面圣了。 但沈荀之没来,大抵是有信心宁挽槿不敢真的和他和离。 宁挽槿跪在金銮大殿上,对着龙椅上的淳德帝道:“臣恳请皇上,准许臣和镇远侯和离,镇远侯始乱终弃薄情寡义,配不上臣的一番真心,求皇上恩准。” 宁挽槿拿出了一枚令牌,那是她保护太后有功,太后当时赠于她的。 凭借此令牌,她可以向太后和皇上提出一个诉求,且太后和皇上会无条件地答应她。 她和沈荀之的婚事当初是皇上赐的,想要和离,必须要让皇上同意。 而她拿出这枚令牌时,皇上也不得不同意。 淳德帝已经多少听闻宁挽槿和沈荀之的事情,本以为是两口子小打小闹,没想到宁挽槿这般决绝。 “你当真要和镇远侯和离?日后不会后悔?” 淳德帝想让宁挽槿考虑清楚,不要意气用事。 宁挽槿斩钉截铁:“臣绝不会后悔!” 看她心意已决,淳德帝也无话可说。 宁挽槿继而道:“臣最后还有一件事请求皇上。” 淳德帝颔首:“你说。” 宁挽槿微微抬眸,眼里泛起寒光:“镇远侯与臣的妹妹暗度陈仓私德有亏,臣的妹妹日后若是做镇远侯夫人俨然德不配位,臣在此恳请皇上,让她以妾室的身份进镇远侯府的大门。” 第4章 倒计时第一天:让宁清岫做妾! 宁挽槿拿着皇上赐的和离书回了镇远侯府。 当她把和离书拿出来时,府上的下人面面相觑。 到底是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女将军,竟然这般有魄力,和侯爷说和离就和离。 朱氏昨晚被宁挽槿打了一巴掌,气得昏厥了一阵儿,这会儿刚醒过来,看见那和离书,又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昏过去。 她气的不是宁挽槿和沈荀之和离,气的是沈荀之是被休的那一个,直接让镇远侯府颜面扫地。 沈荀之面如灰土,怔愣许久。 他没想到宁挽槿会这么决绝。 “宁挽槿,你当真这般绝情?” 沈荀之盯紧宁挽槿的脸色,试图从她脸上看到留恋不舍的样子,但宁挽槿面无表情,漠然的眼里不见半分温情。 她把和离书甩到沈荀之脸上,冷笑:“对于你这种畜生,难道我还要处处留情?” 沈荀之被羞辱的脸色涨红,忍着怒火,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道:“槿儿,我知道你是在意气用事,这件事确实是我不对,都怪我鬼迷心窍,但不管怎么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岂能说散就散,我知道你心中定然还有我,你若现在回心转意,一切还不晚。” 他不甘心也不相信宁挽槿会这么弃他而去。 宁挽槿却是不为所动。 “沈荀之,你现在应该拿铜镜照下你虚伪的嘴脸,太丑了,”她含着嘲讽的眼眸,把沈荀之心里那些龌龊看个透彻,“你放心,不管我是死是活,我挣来的军功永远不会属于你,华鸾军更不会归顺于你。” 被宁挽槿一眼看穿心思,沈荀之脸色瞬间僵硬。 他和宁挽槿年少时在军营里相识,算得上青梅竹马。 宁挽槿是天生打仗的好手,在战场上不输任何男人,甚至比他们都优秀,军营里的将领对她都心服口服。 他当初接近宁挽槿,也是为了让宁挽槿帮扶他。 后来他取得宁挽槿的芳心,她在行兵打仗上确实帮助他很多,他才一步步走到现在。 可以说没有宁挽槿就没有现在的他。 他确实不喜欢宁挽槿,只是想借她的势助自己扶摇而上。 这么多年,他对宁挽槿更多的是逢场作戏。 在军营时,他有时候甚至恼恨宁挽槿夺走了他的风头,同样都是将军,那些将领只会听从她的吩咐,他只能作为陪衬。 他厌恶宁挽槿的强势和魄力,所以只喜欢对他百依百顺又温柔小意的宁清岫。 但他也必须娶宁挽槿,因为宁挽槿身上有他有利可图的地方。 朱氏见不得儿子对宁挽槿低声下气的模样,还被她处处羞辱,气急败坏道:“她想和离就随她去,我们镇远侯府容不下她这尊大佛。” 她又对着宁挽槿贬低:“就你这种连三从四德都没读过的女人,离了荀之谁还会要你,当真以为自己上过战场就有能耐了,我们镇远侯也不缺你一个,这侯夫人的位置有的人是来坐。” 朱氏一直都看不上宁挽槿既抛头露面又整日和一群大男人在一起的做派,她认为身为女人就应该在后宅相夫教子为丈夫洗手作羹汤。 “是吗,看来朱夫人已经打算让我那五妹妹来做这侯夫人了,”宁挽槿哂笑:“怕是让大夫人失望了,我五妹妹没这个福气,她要进镇远侯府的大门,只能以妾室的身份。” 在沈荀之不解的神色下,宁挽槿把一道圣旨扔在他的身上。 上面是皇上明确的旨意,宁清岫若要嫁给沈荀之,只能做妾。 沈荀之脸色铁青:“宁挽槿,岫儿是亲妹妹,你何故这般赶尽杀绝!” 宁挽槿眸色冷冽:“你也知道我是她亲姐姐,和她一起背叛我的时候就没想到这点?侯爷若是心疼五妹妹,那便去找皇上抗议,反正旨意是皇上下的。” 沈荀之语塞,除了胸口里翻腾的怒气,没任何和宁挽槿争辩的能力。 毕竟和宁清岫偷情是他理亏在先。 宁挽槿转而看向朱氏:“既然我和镇远侯爷已经和离了,那我的嫁妆自然是要带走的,麻烦大夫人整理一下,明日我来搬走,我那嫁妆都是有明细的,若是少一个珠子,那我们就只能官府上见了。” 朱氏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慌乱,也没了方才嚣张的气焰,反而几分心虚。 沈荀之的脸色也跟着僵硬起来。 宁挽槿的嫁妆刚抬到镇远侯府,朱氏还有沈言姝就霸占了不少。 侯府的账务一直亏空,朱氏拿宁挽槿的嫁妆都去填补窟窿了,沈言姝则拿去都挥霍了。 这些沈荀之都心知肚明。 现在宁挽槿要把嫁妆收回,侯府已经成了一个空壳,要拿什么再填回霸占她的那些嫁妆。 沈荀之还想着拿宁挽槿的嫁妆来接济侯府。 这些嫁妆可谓丰厚富饶,都是皇上御赐的。 他不想和宁挽槿和离,其中一个原因就是想等七日后宁挽槿死了之后霸占她的嫁妆。 宁挽槿自己死和与他和离的性质自然是不一样的,宁挽槿即便死了也是沈家的人,嫁妆也得归于沈家,但和离就不一样了,嫁妆她有权利收回,且他们成亲不过一天,沈荀之更没有话语权了。 看母子俩难看的脸色,宁挽槿便猜到自己的嫁妆被动了不少,但这些她都不用担心,反正沈家吃下去的都得再吐出来。 顶着呼啸的冷风,宁挽槿离开了镇远侯府。 她没去其他地方,而是在京城找了不少大夫检查自己的身子,都诊断出了她体内有毒,但都是束手无策。 宁挽槿已经是心如止水。 晚上,她也没回荣国公府,找了酒楼住下。 镇远侯府此时正鸡犬不宁,在想着怎么把宁挽槿的嫁妆给填补回来。 朱氏心烦意乱,让人找沈言姝过来。 沈言姝听说宁挽槿明日就要把她的嫁妆收回了,摸着手腕上的玉镯怨怼:“这嫁妆本来都进我们侯府大门了,就是我们的东西,凭什么她说收回就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