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尔木疗养院已经废弃了,进到里面到处都是厚厚的灰,差点没把无邪呛死。
他拿着手电筒照着前面,探到一个房间,旧门吱呀的被他推开,他捂住口鼻,踩到里面去。
咔嚓一声,无邪立刻把手电筒照过去,原来他踩到了一大块不知道从哪掉下来的铁锈。
在房间里找到一个本子,无邪离开这里,又顺着走了没几步,发现阴暗处有个铁栅栏。
手电筒的光照过去,铁栅栏后的黑色影子朝无邪扑了一下,哐当一下露出半张惨白的脸。
“哇啊啊!!”
无邪被吓了一跳,发出尖叫,乱七八糟的后退,手撑在栏杆上,咔的一声,“卧槽!”
无邪满脸惊恐,还没来得及翻滚过去,一股大力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扯回了安全地带。
手电筒早掉了,黑暗中无邪只看清一个略有几分熟悉的身形。
熟悉?无邪死命的想,还是没想到这是记忆中的哪个人。
他跑过去捡手电筒,手电一照,看清了眼前的人长什么样。
墨眉凌厉,鼻梁挺直,眉眼沉静,是一个很端正耐看的长相。
他确定他没见过。
错觉吧。无邪想着,
“我叫无邪,谢谢你——”
“哐当!”铁栅栏被猛地撞了一下。
无邪发出一声我靠,探出个脑袋盯那东西,“这是什么……嗯?这里怎么会有禁婆?”
“站这别动。”
青年叮嘱一声,抽出背上的剑,然后干脆利落的将剑刺进禁婆的身体。
他速度太快,禁婆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洞穿了,她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随后倒在了地上。
清业收回四九剑,震去剑身上的血,回头一看,倒霉孩子不见了。
他叹气,正要去找,一道身影从前面出现。
是张起棂。
他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清业的四九剑上。
这剑,他认识。
有且只有一个人能拔出来。
所以……
是他哥。
清业收剑入鞘,一本正经道:“你好,我叫叶清。”
张起棂:“……嗯。”
清业不赞同道:“这不对,你应该介绍一下自己的名字。”
“张起棂。”
清业:“很高兴认识你。”
他应该回一句吗?张起棂想了想,同样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这边清业在教弟弟遇到陌生人怎么交朋友,那边无邪的惊恐声音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越过栏杆直接跳到下一楼梯,又是翻身落地,冲到了声音的来源。
只见黑瞎子从石棺材里把自己拔出来,朝门口的张起棂阳光开朗的挥手,
“哈喽哑巴!”
无邪被黑瞎子恶作剧,等爬起来就看见小哥和黑瞎子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向外跑。
“等等!”
跑什么啊!
眼看他们两个上了一辆车,无邪追得累死累活,
身旁传来一句,“你要跟上去?”
无邪下意识回“这不废话吗”,然后整个人就被提小鸡崽一样提溜起来,
紧接着耳边风声加剧,整个人视野变了半圈,发现自己被那个也追上来的青年抱起来一扔,直接给他塞进了车里。
“嗷!”
撞到什么,无邪痛呼一声,不可置信自己居然就这样被扔进车里了。
难道他很轻吗?他将近一百四十斤啊!
车顶咚得一下,无邪这边的车窗被敲响了,他立刻回首,直接一只手伸下来,还有半张倒挂的淡定的脸,
“劳烦,开个窗,让我进去。”
驾驶座的阿柠拧眉问无邪:“你朋友?”
无邪心道这哥们刚救我一次,又帮他上了车,肯定算得上一句朋友。
于是他点头,“对,我朋友。”
无邪又担心阿柠不信任这哥们,又认真道:“过命的交情。”
张起棂余光瞥了无邪一眼。
见小哥黑瞎子都默认,阿柠开了车窗。
青年修长的双腿伸进车窗,韧性十足的腰一弯丝滑的带起上半身坐进了车里。
“身手不错。”阿柠说完,看向无邪:“你怎么会在这里?”
无邪认出这里都是之前进云顶天宫的人。
两边交换了一下情况。
清业被阿柠塞了一张卡,她说要雇他跟着去。
“去哪?”清业问。
阿柠似笑非笑:“塔木陀。”
作为一个突然冒出的人,身手还很好,阿柠想试探也是正常的。
反正目的地都一样,和小官小邪一起更好。清业嗯了一声,“让小邪跟我们一起,我会顾好他的。”
旁边的无邪本来就想跟着,他还什么都没搞清楚,就听见青年用熟稔的口吻说会照顾好他。
还有这语气,无邪怎么听怎么听出一点长辈的样子!
可是他观察周围的人神色没什么不对,像正常朋友的称呼。
难道他太敏感了?因为家里人经常这么喊他,周边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乍一听到这个昵称所以他想多了?
无邪怀疑人生中。
车子一路开出市区,驶入戈壁。
营地很大,大量物资堆积在一起,应该是阿柠手下的人聚集在一起。
天已经亮了。
清业等人一起跟着阿柠进了一个写着藏文的圆顶营帐。
定主卓玛被她的两个孙子搀扶着进来了。
她的两个孙子眉眼不同,年龄大的叫扎西,
小的那个叫雅西,年纪看上来和无邪差不多大,长得比他哥扎西俊点,一身漂亮的藏族服饰穿在他身上跟个衣服架子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无邪感觉雅西瞥了他一眼。
无邪下意识露出友好的笑容,雅西沉默的移开了视线。
可能是比较腼腆吧。无邪想。
阿柠将拿到的瓷盘推过去。
无邪听不懂藏语,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她们说什么,听了几段话快崩溃了。
那个翻译藏语的嘴巴含了石头似的含糊不清,旁边的“叶清”大概发现他不懂了,开始给他翻译。
无邪一时间简直要抱着这贴心的新朋友拍两下背结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