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林亚瑟准备去找波拿巴之际。
1844年,夏,巴黎。
塞纳河左岸,拉丁区,一家毫不起眼的“摄政咖啡馆”里。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混合了廉价咖啡、烟草和年轻人那躁动不安的荷尔蒙的味道。这里,是巴黎所有失意的诗人、激进的学生、以及梦想着“改变世界”的**者们,最喜欢**的地方。
今天,就在咖啡馆最靠里的一个角落里。
两个同样年轻,但气质却截然不同的德意志人,正进行着一场,日后将被载入人类史册的、历史性的会面。
一个,身材高大,留着一头浓密的、如同狮子鬃**般的棕色卷发和大胡子,眼神锐利得像能喷出火焰。他的名字,叫卡尔·马克思。此时的他,因为主编的激进报纸《莱茵报》被普鲁士政府查封,被迫**到了巴黎。他正处在人生的低谷,也是思想上,最活跃、最激进的时期。
另一个,则更像一个富有的、家教良好的资产阶级少爷。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英式外套,金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脸上带着一丝贵族式的、略带忧郁的英俊。他的名字,叫弗里德里希·恩格斯。他是一个纺织厂主的儿子,本该继承家业,却因为无法忍受曼彻斯特工厂里,那些如同“人间地狱”般的工人惨状,而选择了背叛自己的阶级,成了一名“**的同路人”。
两人,神交已久,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会面。
“所以,马克思博士,”恩格斯端着一杯咖啡,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先开了口,“您在《德法年鉴》上发表的那篇文章,我拜读了。您提出的,关于‘工人与他自己劳动产品相分离’的观点,实在是……太深刻了!”
“我亲眼目睹了曼彻斯特的景象,”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工人们用双手,创造出了堆积如山的棉布和财富。但是,这些财富,却不属于他们。他们工作得越辛苦,他们住的贫民窟,反而越拥挤,越肮脏。他们自己,也变得越来越像……机器,而不是人。”
马克思听到这话,那双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像个“花花公子”的年轻人,竟然能如此精准地,观察到问题的本质,并与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共鸣!
“没错!恩格斯先生!”他也激动了起来,挥舞着手臂,声音因为兴奋而变得洪亮,“这,就是我们这个时代,最荒谬,也最残酷的地方!它在创造出巨大财富的同时,也必然会创造出,同样巨大的……贫困和对立!”
“我最近,一直在研究那些英国的古典经济学家,比如亚当·斯密和李嘉图。我发现,他们都是一群聪明的骗子!”
“他们大谈什么‘自由市场’,什么‘看不见的手’。但他们却刻意地,回避了一个最根本的问题——”
“那就是,工厂主们的利润,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他们说是‘资本’、是‘机器’带来的。放屁!机器不会自己转动!工厂不会自己生产!一个工厂主,他付给工人工资,再减去原料和机器的损耗,最后得到的利润,总是远远超过他最初投入的成本!那多出来的这部分,这笔巨大的、让工厂主可以买庄园、养情妇的财富,它……究竟是什么?!”
马克思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的火焰,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狮子,在哲学和经济学的丛林中,苦苦地,寻找着那个最终的答案。
这个问题,像一把钥匙,瞬间就打开了恩格斯大脑的闸门!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衣衫有些褴褛,但思想却如同太阳般耀眼的男人。
自己,找到了那个,能为他,也为全世界所有被压迫者,指明未来道路的……“先知”!
“是的!是的!”恩格斯也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开始补充自己从英国工厂里,观察到的第一手资料,“而且,这种现象,是不可调和的!工厂主为了追求更高的利润,就必然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压低工人的工资,去延长他们的工作时间!而工人为了活下去,就必然会,起来反抗!”
“所以,我预言,马克思博士!”他猛地停下脚步,看着马克思,用一种同样笃定的语气,宣告道。
“一场前所未有的、将席卷整个欧洲,甚至整个世界的巨大风暴,已经不远了!”
“到那时,”他的眼中,也闪烁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光芒,“那些被压迫到极点的工人们,终将意识到,他们必须,联合起来!用他们自己的力量,去打碎那套让他们受苦的旧制度!然后,去建立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人人都能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全新的世界!”
……
这场持续了整整一下午的、充满了各种“新思想”和“**火花”的激烈对话。
不仅让马克思和恩格斯这两位伟人,从此结下了他们那将持续一生的、牢不可破的**友谊。
也让坐在他们邻桌的、一个正在喝着下午茶的、来自英国的年轻记者,听得是目瞪口呆,三观尽碎!
这位年轻记者,名叫威廉·拉塞尔,是狄更斯《每日镜报》麾下的一名见习记者。他这次来巴黎,是为了报道最新的法国时尚潮流,好回去给报纸的“女性版”专栏写稿。
结果,时尚没报道成,却在咖啡馆里,无意中,旁听了一场,关于“如何推翻全世界”的……“恐怖”密谋!
他听着那两个德意志人嘴里,冒出的那些他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就感觉很危险的思想火花——“劳动与产品的分离”、“财富的神秘增殖”、“不可调和的斗争”、“全世界工人的联合”……
他感觉自己的后背,都在冒冷汗!
自己好像……不小心,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足以掉脑袋的天大秘密!
就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还在为“如何更好地组织和启发工人阶级”这个问题,而激烈地争论时。
拉塞尔,终于,鼓起了毕生的勇气。
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走到了两位“**导师”的面前。
马克思和恩格斯看到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一脸惊恐的英国年轻人,都有些不解地,停止了争论。
“那……那个……两位先生,下午好。”拉塞尔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结巴,“我……我叫拉塞尔,是一个……是一个记者。”
“我刚才,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我……我得说,你们说的那些,关于工人、关于工厂、关于剥削的现象,实在是……太……太有道理了!”
“但是,”他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真诚”的表情,开始了他那由报社总编狄更斯,亲自培训出来的“专业忽悠”。
他以一种非常“专业”和“内行”的口吻,对着还十分青涩的马克思和恩格斯说道:“不过,我认为,你们的这些想法,虽然很深刻,但可能……有点太‘复杂’,太‘学院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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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你们想过没有,你们这些想法,是说给谁听的?”
“是说给那些,连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一天要干十四个小时活的、脑子里除了黑面包之外就空无一物的……普通工人听的!”
“你跟他们讲什么‘劳动的异化’?讲什么‘价值的增殖’?他们听得懂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就浇醒了还处在“理论自嗨”中的马克思和恩格斯。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尴尬。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拉塞尔看着他们这副表情,知道自己的“忽悠”起效果了。他又趁热打铁地说道:
“所以,两位先生!我个人,有一个小小的、不成熟的建议。”
“如果,你们真的想让自己的思想,能被最广大的民众所理解,所接受。”
“你们需要的,不是去写那些晦涩难懂的哲学论文。你们需要的,是把它,编成一个……通俗易懂的、朗朗上口的……口号!”
“一个像我们英国的亲王殿下,提出的那个‘为女王和国家服务!’一样,简单、直接、又能瞬间点燃所有人热情的口号!”
“比如,”他想了想,将那句他之前在报社的内部培训手册(林亚瑟“剽窃”给狄更斯的)上,看到过的一句“金句”,给直接“搬运”了过来。
“——全世界的劳动者,都应该联合起来!”
“再比如,用一个更形象的比喻开头,就说,有一个‘幽灵’,一个代表着你们新思想的‘幽灵’,正在欧洲的大地上游荡……”
当这两句,在后世,如同圣经般,镌刻在无数**者心中的、充满了力量和诗意的口号雏形,从拉塞尔这个“二道贩子”的嘴里,轻描淡写地说出来时。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这一刻,彻底地,石化了。
他们觉得自己就像两个,辛辛苦苦,挖了半天矿,才挖出一块不起眼的矿石的矿工。
结果,旁边路过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路人,随手,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已经被打磨得璀璨夺目的、纯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钻石!
这,还让人怎么玩?!
“你……你到底是谁?!”马克思看着拉塞尔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不屑,变成了极度的震惊和……一丝看同类的警惕。
“我?我只是一个,《每日镜报》的见习记者而已。”拉塞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极其谦卑和“真诚”的笑容。
“两位先生,”他最后,发出了那个,将彻底改变历史走向的“邀请”。
“我看得出来,你们都是真正心怀天下、想为底层人民发声的伟大人物。”
“但是,恕我直言,巴黎,这里太浮躁了,也太危险了。这里的**,就像一场闹剧,充满了廉价的激情和幼稚的幻想。”
“如果,你们真的想,将你们伟大的思想,付诸实践。如果,你们真的想,找到一个,能让你们自由地发声,并且,能将你们的声音,传递给全世界的平台……”
他顿了顿,用一种充满了诱惑力的声音,说道:
“——那么,你们应该,去伦敦。”
“去那里,找我的总编,查尔斯·狄更斯先生。”
“或者,如果你们运气好的话,或许还能见到,那位真正欣赏你们,也真正有能力,帮助你们实现理想的……”
“我们报社的……幕后大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