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再次返回之前,陆消又找到钟灵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别长久逗留,见面的机会还多。
故而钟灵一早就决定,新岁伊始她就彻底启程离开不再回来。只是没想到,临走之前,被徐卑以发现了——其实也不是,人家早发现了,没拆穿而已。
钟灵一时之间觉得,她是不是没什么撒谎的天分,也没什么偷鸡摸狗的才能,才屡次吃瘪。
为了减少牵扯,钟灵最终还是罩着洞屏不敢真身相见,今日带徐卑以去千芳谷一趟,便离开。
到千芳谷的时候,因着时节问题,除了红梅,并没有别的花可赏。
但万紫千红的早春,好像也并不能与这胜雪的红媲美一二。新雪才满满地铺就整个山谷,溪流封冻,但红梅有灵。
徐卑以和钟灵靠着墨竹扇维系,各自牵着扇子的一端。中途徐卑以小动作不断,似乎总是在调整自己握着扇子的姿势,还时不时低头去看。钟灵只能装傻,她心想,这人投胎喜好都不带变得,他就这么喜欢这扇子,可别怪她无法割爱。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这可是白煜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了。
走到山谷中部时,徐卑以似乎也放弃了,他指着远处山坡上结成的冰面说:“我想过去玩一玩。”
钟灵就把扇子缓缓展开,伸手在袖中使术加固冰层,道:“那我在这边等你,你看扇面确定我的位置就好。”
徐卑以点点头,他毕竟还是小孩子,有些爱玩的心思。钟灵见他独自走过去,蹲下后,开始磨蹭着雪面滑坡玩儿。
一开始他还不太放得开,直到钟灵悄悄把扇子合上。徐卑以断断续续的笑声传过来,笑声响在空明的山谷里,让钟灵也不自觉跟着他高兴。
白煜小时候,也这么可爱?
夕阳西下时,徐卑以找到钟灵后又展开的扇子。他们借着扇子的维系,又来到了山谷的崖壁上方,目送今日的夕阳。
霞光卷着残云消失在视野里,暮色奔赶着向他们覆过来。
徐卑以突兀地一动作,指尖离开扇柄,不小心碰到了钟灵腰间那个垂在一边的知闻。空灵的声响传到他们的耳边,徐卑以的问题问到一半戛然而止:“你到底欠我些什——”
他的心微微跳动,听到了另一串与知闻的摇响相和的声音,从他的身上传来。徐卑以鬼使神差地低头摸索自己有些发痒的腰间,摸到一串藤条一样的东西。
那东西服帖地缠在他的腰上,但是他看不到。
再一抬头,徐卑以看到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钟灵。
一个长发直垂到腰际的姑娘,身着兰色衣裙,按理来讲,云鬓边上还有一只珠钗,而这姑娘的双眼正一错不错地望着他——个中夹杂的情感犹比徐卑以见过的大江大河,复杂而沉默。
总之是徐卑以读不懂的眼神。
钟灵在精准地对上徐卑以的双目时快速地躲闪,果然露见那只珠钗,徐卑以暗暗心惊,真要觉得他们前世有缘了。
钟灵则望着不知名的远方,心想怎么就对上了?洞屏没失效吧?她检查一遍,的确没有,为了缓解尴尬,钟灵试着询问徐卑以蓦然中断的问题:“你方才说什么?”
徐卑以却说:“我看到你了。”
钟灵久久地愣在原地。
徐卑以的声音依旧清明:“我腰上的东西,是你给我带上的?”
钟灵惊讶地低头看他腰间:“……什么东西?”
徐卑以的双眼也一错不错地还了回来,他看着钟灵说:“一个藤条一样的东西,在我的腰上缠了好几圈,不松不紧的,还有声音。”
呼应一般,钟灵腰间寂静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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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的知闻从安眠状态中苏醒,它兴奋地缠紧钟灵,想告诉主人它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子穗。
足音仍在。
钟灵动容地低头摩挲腰间的知闻,果然看到足音逐渐显形,她惊喜之余,只想不负责任地回答:“那可不是我给你带上的,是你自己要留着的。”
徐卑以了然地点了点头:“我前生留着的,是吗?”
钟灵点头。
徐卑以又问:“那……你现在是不是很难过?”
钟灵:“啊?”
钟灵自己是不太搞得明白的,足音随着白煜留在了二十四岛,她还以为,足音就这么随白煜而去了,没想到依旧跟着他。
而当时专为白煜隔绝的禁制,也早就因为时间延长变淡了,应该及时加强,可人都不在了,她也就没管。
徐卑以也不明白,为什么他能隐隐约约地体会到一种不属于自己的情绪,正一点一点地洇漫他自己的心绪。
那仿佛是一种浓厚而不经意的想念,好比流经了群山遍水之后,也还依旧是不哭不闹地泛了一点淡淡的波澜。
钟灵耳内传来另一道声音:快些回来,你在做什么?
是陆消。她太久没看瞬息镜,逼得对方都用上灵信术了。
钟灵右眼角毫无挣扎地落泪了,她低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徐卑以那边突兀地总结道:“那看来我前生……算了。你想怎么报恩,早早报了恩,就回去投胎转世吧。跟在我身边,不是浪费你的下一世么?”
钟灵点点头,笑着说:“你说的是,可惜报恩也来不及了,等下次见面吧。”
钟灵不再遮掩地伸手点了点徐卑以的眉心,取走了他今日的记忆。然后她握上徐卑以还有些细瘦的手腕,使术将他送回了若识城。
她最终不告而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