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还是坐后面吧……”
苏言撇过头，不敢去看坐在驾驶座的男人，那里空间那么狭隘，哪里还有他坐的地方？
而且他是有男朋友的人，怎么可以当着男友的面和别的男的靠的那么近？
他为自己找理由，“我坐在那里顾……顾哥开车也不方便。”
顾凛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没关系。”
苏言还想再说什么，后排的程谨已经不耐烦地探过半个身子，七嘴八舌地帮腔：“哎呀，这有什么的！你别看我们老大长得凶，人很好的。以前也不是没带过别人，都是这么坐的，长途开车，驾驶座宽敞点，舒服！”
旁边的叶玥也跟着笑眯眯地附和：“是啊小家伙，别这么紧张，我们又不会吃了你。”
祝希：“嗯，老大开车很稳。”
他们几人配合默契，三言两语间便将这桩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描述得稀松平常。
苏言愣了一下。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车上除了他和男友白煜刚刚成年，其他都是二十五六岁的男人女人，刚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小少年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过于肮脏。
顾凛似乎也看穿了他的顾虑，再次开口时，声音敷衍：“放心，我说过，我对你这种豆芽菜不感兴趣。只是地方就这么大，你没得选。”
其他人的座位上也确实都堆满了背包。
一番话下来，倒显得苏言自己大惊小怪了。
程谨：“好啦，你就放心坐着吧，不是要去南方基地吗？我们早点出发也能早点到。”
苏言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戒备。
而其他几人则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
小孩子就是好骗啊。
就像他们当然不会告诉苏言，程谨口中那个“别人”，其实是顾凛在之前那个基地里捡到的一只奶牛花色的小猫，还没少年巴掌大。
在少年看不见的地方，白煜正双目赤红地瞪着顾凛的方向。
“唔！唔……”
刚想开口，就被几根不知从何而生的翠绿藤蔓牢牢捆住了手脚，嘴里被塞进了一片宽大的叶子，堵得他说不出半句话。
他早就看出来那个叫顾凛的男人是个道貌岸岸的人面兽心之徒。
他在觊觎着自己的阿言！
可他却只能像个废物一样，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爱人落入虎口。
苏言并不知道男友内心的煎熬，在众人催促的目光下，他只能咬了咬下唇，笨拙地爬上驾驶座。
车内的空间本就有限，男人的存在感变得分外强烈。
呼……
放轻松。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尽管做了许多的心理准备，但当苏言被迫跨坐在顾凛腿上的那一刻，他还是整个人都僵住了。
隔着薄薄的布料，男人大腿上坚硬如铁的肌肉轮廓清晰无比，滚烫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呜……好烫。
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将他团团包围。
脚……
手……该放在哪里？
明明已经足够小心。
顾凛的呼吸却是陡然加重了一瞬。
少年柔软的臀部紧密地贴合着他的大腿，随着车身启动前微小的晃动，无意识地蹭过腿根最敏感的地方。
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顾凛随即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单手掐住了少年纤细的腰肢，将他往上提了提，放在了一个更安稳妥当的位置。
掌心下的腰肢细得惊人，仿佛稍一用力便会折断。
“坐稳了。”
他丢下三个字，踩下油门。
越野车发出一声低吼，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一路上的丧尸确实很多，但都被车头加装的巨大撞角轻易地碾碎。
显然，这是一辆专门改装过的越野车。
苏言原本还记着程谨说的“陪他聊聊天”，可他性格内向，又被眼下的处境弄得浑身不自在，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主动挑起话题。
反倒是后排的程谨，像个好奇宝宝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起来。
“苏言，我叫你小言可以不？”
“可、可以的。”
“小言，你多大了呀？”
“18。”
“哦，刚刚上大学是吧？你读的哪个大学？什么专业？”
少年不爱讲话，但对于她的每一个问题都认真回答，小鹿似的圆眸睁的又大又圆。
可爱极了。
不过半天功夫，苏言的家底就被她掏了个干干净净。
家世清白，书香门第，考上了全国顶尖的大学，父母恩爱，从小到大没养成任何不良习惯。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少年居然学的是农业。
长得娇娇弱弱，选的专业到是一个能吃苦的。
程谨越聊眼睛越亮，心里越是满意。这样干净纯粹的小少年，性子又软又乖，配他们家老大这种冷酷无情、不解风情的钢铁大直男，简直是绝配！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嗯……”
聊着聊着，也许是精神太过紧绷后骤然放松，苏言竟迷迷糊糊地靠在顾凛的肩头睡着了。
而程谨的问题也就没了人去回答。
少年柔软的栗色短发随着车辆的颠簸，不时蹭过男人线条坚毅的下颚，带来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酥麻。
顾凛垂下眼眸，看着怀中小憩的花栗鼠，眼神晦暗不明。
见苏言睡熟了，程谨才压低了声音，终于问出了盘踞在心头许久的疑惑。
“老大，我还是不明白。你既然看上这小家伙了，直接带上他不就得了，干嘛费劲把他那个拖油瓶男朋友也给捎上？”
她顿了顿，声音有些匪夷所思。
“难道老大你真有什么特殊癖好，喜欢玩那种……呃……让前男友在旁边看着的戏码？”
话音刚落，叶玥和祝希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顾凛闻言，似笑非笑地反问。
“谁说我喜欢他了？”
“切——”
车上三人同时发出了不屑的嘘声。
别人不了解顾凛，他们还能不了解？
老大这人铁石心肠，对谁都没有好脸色，却频频为眼前的小少年破例。
喜欢都快写在脸上了。
也就他自己嘴硬不肯承认。
顾凛也不跟他们争辩，目光落在少年恬静的睡颜上，慢悠悠地开口。
“我只是看见了一只特别的小花栗鼠，觉得有趣，想逗逗而已。”
程谨龇牙：“小～花～栗～鼠～”
叶玥却有些若有所思。
“如果老大对小孩男朋友见死不救，你们觉得那小孩会不会恨老大？”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无人察觉的怅然。
“还记得老大之前捡的那只小奶牛猫吗？”
程谨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
那只小奶牛猫没有名字，大家都咪咪、咪咪的叫，只有老大最嫌弃他，拎着小猫后脖颈说它叫脏脏。
说来也怪，明眼人都看得出小队里其他人对脏脏更好，但小猫就是喜欢粘着面色冰冷、对自己最不耐烦的顾凛。
不仅黏着，还一定要顾凛抱着才不叫唤。
久而久之，老大虽然不说话，但大家都知道她已经默许了脏脏的存在。
脏脏是只小母猫，刚来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只是时间一久，那肚子就开始像气球一样膨胀开来。
那是程谨第一次在老大的眼里看到惊慌。
向来冷静的老大将小猫抱在怀里，但四周荒山野岭的，哪里有让小猫生产的环境？更何况，那时他们能力尚浅，人的食物都不够，小猫更是饿的皮包骨头。
叮当小的脏脏拖着巨大的肚子，哀叫声引来了周围潜伏的丧尸。
等到顾凛回来的时候，小小猫已经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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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在那样恶劣的环境里，能养活一只脏脏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没人有精力去照顾一群幼猫。
故事的结局也显而易见。
尽管老大已经很努力，但脏脏的孩子们却一个都没有活下去，连带着那只小奶牛的状态也日渐消瘦了下去。
它似乎认定是顾凛害死了它的孩子。
一天、两天、三天……
最开始是食欲不振。
然后是绝食。
脏脏至死都不愿意再回到顾凛的怀抱。
从此之后，老大的性格也就变得更加孤僻难懂了。
“小东西的记性，好得很。”
顾凛哼笑一声，脚下的油门猛地一踩到底。
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
突如其来的加速将少年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
苏言吓了一跳，茫然地睁开眼，浅棕色色的瞳孔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
……这是哪里？
车窗外飞速掠过的残影。
他慢了半拍才意识到，自己在顾凛的车上。
他一醒，顾凛就察觉到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车内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
“我们……大概还有多久到南方基地？”
苏言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不敢去看顾凛，圆溜溜的眼睛却忍不住悄悄往后瞟。
他想阿煜了。
也想尽快脱离这个让他浑身不自在的怀抱。
少年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顾凛的眼睛。
呵。
就那么想和他分开，去找他那个中看不中用的废物男友吗？
无名火窜上心头，顾凛面上却毫无显露，他没有回答苏言的问题，反而换了个话题。
“渴不渴？”
苏言愣了一下，有些受宠若惊。
这一路的紧张和惊吓确实让他口干舌燥，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诚实地点了点头。
渴的。
顾凛像是变戏法一样从旁边摸出一个水壶，拧开盖子递到他的嘴边。
“喝吧。”
清凉的液体在瞬间滋润了喉咙。
“唔……够了。”
末日三个月以来，他几乎没有喝过干净的纯净水。顾凛给的水自带一股甜香，苏言喝了几口，就不好意思继续喝了。
水资源那么宝贵，不是他这种人能肆无忌惮享受的。
顾凛却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没把水壶移开：“没关系，水有很多。现在喝饱，不然等会儿不方便。”
他的语气太过理所当然，苏言只好又喝了几大口。
坐在后排的叶玥见状，神色变得有些奇怪。
老大是不是忘记晚上在野外停车很危险？
一般来说，他们都会在天亮时解决生理需求，入夜后便轻易不开车门。
可她刚要出声，就被旁边的程谨用力掐了一下胳膊。
程谨对着她眨了眨眼。
别多管老大闲事。
叶玥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选择把话咽了回去。
苏言没注意到后排的暗流涌动。
改装过的越野车底盘坚硬，减震效果几乎为零。废弃的国道上布满了龟裂和坑洼，每一次车轮碾过，车身都会剧烈地颠簸一下。
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但随着车子在崎岖的废弃公路上不断行驶……
小腹越来越涨了。
他想上厕所。
这样的念头一旦出现在脑海里，就变得越来越清晰。
而每一次车子的颠簸，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他的膀胱上不轻不重地挤压一下。
好难受……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眼顾凛。
男人正在面不改色地开车，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没关系的，忍一忍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肚子越来越涨，那股汹涌的尿意也越来越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