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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回京

作者:暄昼时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午时,姜无忧、卢小意、孙奇三人齐坐在饭馆之中。


    姜无忧望向孙奇的目光满是无奈,孙奇却如同感觉不到,正嚷着饿在等饭菜呢。


    这日姜无忧已经去过了杨氏拳馆又见过了沈珩,再回了如意酒楼时,竟敲不开孙奇所在的房门。


    有一瞬她几乎要怀疑孙奇是不告而别了,仔细想来却没有原因。


    房内传出慢吞吞的脚步声。


    一会儿,门从内部打开了。


    孙奇衣着整洁,却睡眼惺忪,显然刚醒来。


    姜无忧当真是诧异,“难道你真一觉睡到现在?”


    “不错,难得能好好休息一番,傻子才不多睡一会儿。”


    “下午干什么去?我记得城东边有个挺好的茶馆,咱们去那尝尝?还是点一场戏来看?好像有个角儿很有名,叫个什么来着?”


    “先吃饭去吧。”


    “也好,我也饿了。”


    饭菜都上了桌。


    素味小炒翠色欲滴,烟笋炒腊肉品色极佳,烧鹅散发着叫人垂涎的香味,每人手边还有一小碟当地特产的桂花酪。


    卢小意和孙奇当然是胃口大开,姜无忧却没什么食欲——她即将去京城同黑刃学武,可卢小意和孙奇到底该如何安顿呢?


    “方才陈公子安顿我,说不叫咱们与他们一起走。只留了京城一处宅子的地址,叫我们到了再去寻他们。”


    孙奇边往嘴里塞着吃的,便说道:“那也好,免得和少爷同行麻烦,一路上还能在别处玩上一番。”


    “我昨日同你们说的要找营生来做,你们可有想法了?”


    卢小意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摇了摇头,“我确实想过了,可自己并无所长,又做不动什么苦力活,还能干什么?”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姜无忧转头又问孙奇。


    只见孙奇老神在上,慢吞吞说道:“我倒是想好了。”


    “什么?”


    “给人占卜算卦,看风水也成。”


    姜无忧紧紧蹙起眉头,她为什么会对孙奇能在踏踏实实做营生养活自己这件事上面寄予希望呢?


    “怎么?你觉得不好?”


    姜无忧懒得搭话,夹起一片烟笋。


    “这可是我昨日想了很久想出来的。这东西不用成本,也不劳累,说到底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我还真觉得自己有这个本事。所谓不必开口,已知来意。看对方的外貌举止就能把他身世财富猜个差不多,再靠着言辞神态就能把他所愁所求猜个差不多……尤其人们在这方面都舍得花钱,岂不是个好差事?”


    姜无忧冷冷道:“我说过,不会再叫你坑蒙拐骗。”


    “怎么能叫骗呢?我答应你绝不会遇到人就故弄玄虚骗人钱财,可若有人诚心信此,主动找上来问我,难道也是我骗?你既然有贵人在嘛,不如把我弄在什么寺庙里道观中待一段日子?慢着,寺庙里忌荤腥是吧?”


    “你既然没有谋生特长,那就从最常见的做起,开个饭店做个裁缝铺之类的。”


    卢小意看姜无忧面色不愉,颇有些小心翼翼,连忙点点头。


    孙奇却浑然不觉,“那多劳累啊。我答应你了不做骗人害人的事,至于给他们占卜算命呢,权当是叫那些人心里更舒服些。他们还得谢我呢。”


    “别再费口舌了!”姜无忧第一次在卢小意和孙奇两人面前露出这样严肃模样,“你既然跟我走,就得听我的。”


    孙奇神色悻悻,扒起一筷子饭大口咽下。


    “就依你,开个饭馆酒铺。”


    “开张了之后也不是叫你做甩手掌柜的,你若不下厨,起码也要负责经营管账。”


    “管账?这有何难?”


    “饭馆好!我也能帮着打下手,日久学成了或还能当个厨子。”


    年仅十四的少女虽面黄肌瘦的,眼中却如星子般闪亮,她受苦却从不抱怨,胆小却有一颗侠心,当下正喜形于色,为日后也许能够当成厨子谋生而高兴。


    这样勤劳肯干的踏实姑娘,她合该有更好的人生。


    姜无忧忽然很庆幸,庆幸自己看到少年被踢飞到大街上的时候没有袖手旁观,尽管是被骗了,可若是不遇到孙奇,又怎么能和卢小意相识?


    三个少年人坐在一张桌上吃饭。


    三颗年轻的心正于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


    如今他们还不知道,彼此会携着手走向多远,也不知道多年后另两个人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那是真正难以割舍的感情,并非亲人却胜似亲人,那是世间最纯净美好的关系:只要看到对方过得好,自己便会心满意足。


    从东河城去京城驾马车约是三四天的行程,三位少年人盘缠充足,果然按照孙奇边吃边玩边走的计划前往京城。


    行至第三天清晨,几人到了栖霞城。


    孙奇这一路上可给问到了不少消息,不论是吃饭、喝茶,还是只不过在路边歇歇脚,他都能和周边的人打成一片,聊个火热。自然也就知道栖霞城今日的灯会,相传这一次的会格外盛大隆重,如果错过就太可惜了。


    姜无忧和卢小意也对此颇感兴趣,三人便商量好晚上去赏灯会。


    孙奇兴致甚高,秉着“吃好方能玩好”之念,拉着那两个又来到了栖霞城最好的饭庄盛德酒楼。


    果然栖霞市要比东河城富的多了,盛德酒楼又比什么醉仙楼高出好几档来。


    楼中两侧挂着葱绿缎面镶银边的幌子,“盛德酒楼”几个大字则是被金线绣于其上,隐隐的一阵穿堂风吹过,几个鎏金字体便如水般流淌,如柳絮般飘摇。


    迎面的月下美人屏风乃是汉白玉所做,通体雪白,雕琢精美,而绕过屏风之后便见厅内皆用酸枝木八仙桌,上面摆的整整齐齐的则是银筷玉碗。


    而楼上的包房则更是雅致到了极致。


    每一个包厢里都有位奏乐的姑娘,或筝,或琵琶,或扬琴,琴艺高超不必说,更难得无不是美貌动人,姿态风流。


    包房无门,却挂着多层轻薄的垂帐,里面的场景透不出半分。


    其中一间包房之中,少女身穿一袭月白提花软缎长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缠枝莲的纹路,她低垂着眼,步伐款款,裙摆随之轻轻摇晃,娴静非常。


    尽管下半张脸被薄纱蒙了面,那双含水秋瞳亦是灵动非常,没人会怀疑在纱下会是一副极佳面孔。


    少女终于在角落里落了座,先是把那深棕色的琵琶抱在怀中,细白的手指搭在琴弦上,她闭上眼睛,指法却分毫未差,当即倾泻出动听的乐音。


    琴音如流水潺潺,清幽雅致,意境已明后女子这才抬起目光,柔柔看向客人。


    灵巧的手指毫无预兆地一顿,乐音中断,营造的悠然意境顿时荡然无存。


    少女一时不知所措,她出师后从未犯过如此错误,如今出丑又偏偏是在这位如同仙人一般的男子面前,其中滋味尤为难堪。


    那如仙男子对她笑笑,“无妨,你下去吧。”


    姑娘更加慌张,对方可是怪自己了?自己该说些什么?由那双眸子望着,她才知晓自己也有这么笨嘴拙舌的时候。


    “姑娘,请走吧,公子不想听乐。”站在那人身侧的小厮说道。


    那少女站起身来行礼,姿态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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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袅婷婷,可却未再博得那人的一个眼神。将将退出包厢之时,她难以自控般又失礼地望过去,只得看见一个背影,却已足以人耳红面赤,思绪飘飞。


    栖霞城是断然没有这等人物的,却不知这公子来自何处?想来并无多的交集缘分,女子生出了些莫名的愁绪。


    青年客官刚把芳龄琴娘遣了出去,也并无其他动作,漫不经心地拨开帘子向外看去。


    雨前提着琉璃壶将清茶给沈明安倒进了杯中,笑道:“主子,古人赞周瑜说曲有误,周郎顾是赞他精通乐律,雅致风流。奴才今天才知道,这话竟还有了另一种解释的意思。”


    沈明安看到三个穿着气质与盛德酒楼极不匹配的人,一时目光驻足。


    雨前接着话头说:“谁说只有女子容貌惊人?公子只身在这一坐,丰神俊朗、英姿翩翩,人家无心弹琴错了音,实数常情,难道还有有想怪的道理?”


    沈明安仍是表情淡淡,“别拍马了。”


    雨前应了一声,“是,奴才改。”


    三人并未来过如此富丽奢华的酒楼,虽不至于生怯,也并不自如。孙奇环视了一周便盯着楼上的包房,只见廊中摆满了珐琅彩瓶,其中装着的都是盛开最艳的花朵——这般盛放之状,花期绝不逾半日。


    这才叫贵人来的地方,贵气而不流于俗,雅秀却足以惊人。


    小二穿着青布薄衫,肩上搭着一条纯白的布巾,果然极有眼色,“客官可是要上楼去?”


    不过两天,孙奇就已经熟悉了这种大款吃喝的日子,他不自觉地声音也放大,“到楼上坐要花多少?”


    小二笑了笑,比了个手势,说道:“回客官的话,菜品价格当然是一样的,只是要去每人再加这个数。”


    孙奇在脑中略一盘算,就已经把账算了个清楚——就按这么个花法,没到京城他们就要没盘缠了。


    “不划算,我们就在下面吃。”


    孙奇声音不算太大,可盛德酒楼四壁平整,同等说话声音却比外面大了很多。


    此时正值饭时,楼内本来人就多。不少人都投来探究的目光,虽不至于掩口嗤笑,但也绝非善意。


    虽然没做什么错处,卢小意还是当即羞红了脸,深感赧颜。


    小二倒是面色不改,仍规矩领他们入了座。


    “贵客请一观,红字乃酒楼招牌。”


    “招牌的菜品还请全上来,再要主食和一份乳鸽汤。”


    “是。”


    姜无忧和卢小意已经习惯了孙奇这做派,总归距京城不远了,再放任他两日就是。


    沈明安勾起嘴角笑了,又抽去了拨着帘子的手。


    雨前最识人眼色,更何况平日里他这位主子就是不喜不怒的,连笑一声也算是难得,就凑过去问道:“主子可瞧见了什么趣事了?”


    沈明安在下人面前是不太爱摆什么架子的,雨前虽说有些小聪明也不惹他厌烦,便回答道:“三人不舍得上包间用饭,却愿意把招牌菜全点一遍。”


    雨前噗嗤一声笑了,“可是那三个衣着简朴的?若贫寒窘迫,也不至于来此处,若说豪阔,竟不愿添衣置办得体面,甚至不肯入个包房。原来有了钱是只情愿花在贪口之上,可还真是粗野。”


    “他们来酒楼,点想点的菜品,为之付钱。既不愿入包房,且在门厅之中用过,何粗之有?何野只有?”


    雨前绝然没想到沈明安说出这样一番带有严辞的话,虽看他神态如常,不见恼怒,但还是忙跪下身,“奴才胆大,一时迷了魂,竟敢妄言议论。”


    沈明安仍面上淡淡,挥了挥手示意雨前再不必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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