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睛时常裹着血雨腥风,搅动的是尸山血海。
现在依然没有情意,欲望都藏得很深,淡得几乎看不见,只是嘲弄地看着她。
想看看她能作何反应。
他在羞辱她。
红谷倏地笑了,笑容越来越大,心底涌上迫切想要胜利的欲望。
就算是羞辱,那又如何。
自尊早已被她抛弃,血液流淌的是阴谋和算计,为达成最终目的,她可以献出所有。现在没有人将她放在眼里,可也只是现在。
等明天、后天......未来。
终有一天,她会站在高处,俯瞰向她爬来的敌人。
在那赤裸、不加掩饰的视线下,红谷解开衣带。
衣物滑落,逶迤沉入血海中。
光脚淌过血水的感觉很奇妙。
她在宿傩的领域空间中,只是灵魂身处此地。
触感很真实,又因直接触碰于灵魂,感官变得极为敏锐,在这里被成倍放大。
她的脚瘦而窄,脚踝纤细。滑腻而粘稠的液体漫过脚踝,随着走动从皮肤上滑落,像在触摸她。
红谷踩上白骨堆,骨头断裂弯折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中不停回荡,脚底如针尖般刺痛。
她没停。
一步一步往上,在骨山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分不清是自己的血还是血海残留的血。
终于,她走到宿傩面前。
越近,一股压迫感迎面袭来,她不自觉轻颤。
宿傩倚坐在白骨上,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嗤笑道:“你的身体比嘴诚实,你在害怕。”
“当然。”红谷没有否认。
她试探性靠近,并未得到拒绝,“我在害怕——”
“你会拒绝我。”
她跪下,像蛇一样钻进,往上攀爬。指腹滑过颈侧又抚上脸颊,勾过黑色的咒纹。
她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红唇微张,贴近耳侧,“但你不会,对吗?”
声音几近低喃。
红谷又靠近了些,跨上去,几乎紧贴,隔着一层衣料,热意晕红了她的皮肤。
这红顺势而上,在黑色的眸中浸出水汽。
“好冷啊,你快抱着我。”
天旋地转,脊背压在冰冷的白骨上,红谷有些吃痛地轻嘶一声。
凹凸不平,尖利的骨堆是非常不恰当的场所。皮肤磕在上面,不用看便知道红了一大片。
甚至会更加严重。
宿傩的衣袖垂在她身侧,尖利的指甲划过右肩上半开的红梅。一用力,皮肤便浸出血珠,比花更娇艳。
宿傩目光久久停留在红梅上,指尖顺着枝蔓的纹路描绘,又痛又痒。
“诅咒?”
“怪不得,怪不得。”像是发现了什么秘密,他笑出声,带着明晃晃的恶意。
“天生的诅咒,居然是这样。”
红谷勾上脖颈,手指滑入衣领。手下肌肉隆起,比隔着衣服触摸温度更高。
“对,会要我命的诅咒,生来就有。”
她像蛇一样攀附缠绕上去,红唇落在他下颌,若即若离摩挲着。
“你不是,也想要我命吗?”
“现在来拿吧。”
“在我被诅咒杀死前。”
疼。
很疼。
她被野兽撕咬住脖颈,空气被阻隔,无法呼吸。爪尖陷入肉中,划开一道又一道血痕。
尖利的白骨似乎扎进了肉里,与她的骨头碰撞在一起。
红谷觉得自己也要碎开了。
背后一片湿黏,是汗水还是血水,她分不清了。
指甲陷入背脊中,她的手指反而被磕得生疼,红肿起来。
却不能放开,否则就真的会被白骨完全吞没。
红谷强忍着,没有呜咽出声。
却被大手恶意撬开唇,她受不了重重咬了下去,尝到一嘴腥甜。血腥味此刻刺激着口腔,她难受地想要吐出,反被扣住嘴,逼迫咽下去。
直到完全咽下,才被放开。
与痛感一起涌上来的是雄浑的力量。红谷趴在白骨上,视野晃荡指尖发颤,鬓发已经湿透。
这股力量跟海龙珠缠绕在一起,逐渐融合,她的灵魂被完全染红。
但,还没结束。
这只是刚开始。
*
今天天气还不错。
见月瘦小的身躯扛着渔网,来到海岸边捕鱼。
撒下的渔网却捞到了别的东西。
一个人。
一个极为漂亮的女人。
见月将溺水的人拖上岸,谨慎探向鼻息。
呼吸微弱,还活着。
见月松了口气。
女人肤色很白,没有半点血气,在阳光下几近透明,不似活人。
见月看着那张阖着眼也极为美丽的面孔,不由想,也许她真的不是人。
是神明。
这里的岛民信仰漂流神的传说,认为漂流到岸的物品都是神明恩赐。
他捡到的或许就是神明本人。
见月鱼也不抓了,艰难背着女人往自己住所走。
他住在岛的最北部,守着一间小木屋生活。
红谷醒来时,身体里残留的痛楚让她不禁呻吟出声。
灵魂被反复撕扯、折磨,红谷差点以为自己真的要死去。
红谷抚上发疼的额角,太阳穴鼓胀,神志还未回归。不止灵魂在颤抖,她的身体也叫嚣着疼痛。
力量充盈饱胀,几乎要溢出来,不停冲刷鼓噪,耳中翁鸣。
“您、您醒了?”
陌生的少年音响起,带着小心翼翼和......敬畏。
红谷眉头微蹙,侧头看见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少年。跟野风差不多的年纪,头发剃得很短,不大平整,有点滑稽。
对上她的视线,受惊般挪开目光,连人都要藏起来。
嗯?她有这么吓人吗?
红谷抚上脸颊。
难道在海中漂流时毁了容?
红谷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视线在周围环视一圈,打量这间陌生的屋子。
跟渔村里的屋舍完全不一样,那里好歹曾经有人居住过,修缮整齐平整。
眼前这间木屋,跟鸭川贫民窟差不多。角落堆着不知道是器皿还是锅具的瓦罐,屋内没有可以睡觉的榻,她躺在地上,身下垫着枯黄的干草。
红谷快速分析情况,朝面前胆小害怕的少年问道:“这是哪里?”
见月抬头飞快看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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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又移开目光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道:“这里是虎岛,旁边那座岛屿的小离岛。”
岛?
看来她是被海水冲到了某座岛屿上了。
现世的记忆只到宿傩被海浪吞噬,红谷有些头疼。
不知道野风和炼狱先生怎么样,如果还活着应该会来找她吧。
这样想着,红谷心一定。
她撑着草堆,想要起身。一直莫名惧怕她的少年跑过来,撑起她身体。
“您、您不多休息一下吗?现在就要离开了吗?”少年小心看过来的眼神,有些湿漉漉的。
红谷没有拒绝。
她站不稳,残留在灵魂上的感觉还在影响着她,让她腿脚发软。手搭在见月的肩上,她站直了身体,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想去外面看看。”
少年看着很腼腆,又怕生,跟小兔一样,为了得到有用讯息,红谷态度非常温和。
如见月所说,这是一座小岛。很小的岛屿,木屋就建在岛屿顶端的树林里。旁边还有一座更加庞大的岛屿,她问见月:“那是什么地方?”
见月眼中闪过一丝晶莹的泪水,咬着唇,犹豫了很久才回答道:“日都岛。”
他奇怪的样子引来红谷侧目,但红谷没有询问,扶着他的肩膀回了木屋。
身上的衣服在海中泡了很久,本就不是材质多好的布料,湿哒哒的,还有很重的腥味。
红谷向见月要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大概是他的衣物,少年抱过来的时候红着脸,连黝黑的肤色都无法掩盖。
见月比她没矮上多少,衣服有些短,但勉强能穿。
一番相处下,见月胆子大了不少,自告奋勇抱着她的衣服出去清洗。红谷想拦,却没拉住窜得飞快的身影。
怕她饿,见月留下了一串晒干后的鱼干和新摘的野果。
红谷没有碰鱼干,正要去拿野果裹腹时,掌心出现一张嘴,先她一步把野果吞了一个,然后又吐了出来。
【啧,难吃。】
红谷没在意,咬了一口,面无表情吃完。
食物对她来说只是用来裹腹。
除了血腥味,她早已经尝不出任何味道。
原本说很快回来的见月,直到太阳西落才披着夕阳出现,带着一身伤。
见月嘴角破了口,左眼肿了起来。身上的衣服更是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像是跟人打过一架,还很狼狈输了。
他一进门,局部扯了下自己的衣角,见红谷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见月别过头避开:“您的衣服我都洗好了,晒在外面,没有被弄脏。”
他把那身不值钱的衣服,看得比自己身上伤势更加重要。
红谷指尖一动,抬眸:“你跟人打架了?旁边岛屿的人?”
先前出去转的那一圈,红谷已经发现,这座半个时辰可以走完的小离岛,只住了见月一个人。
他没有家人,也没有朋友,甚至不跟近在咫尺,退潮后就会连接在一起的日都岛上的人往来。
古怪。
见月肉眼可见不安起来,一张脸皱皱巴巴。
在红谷目光下,他嗫喏出声,声音很低,似乎不希望红谷听到。
“他们觉得我是怪物,我被放逐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