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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成为诅咒的容器

作者:燃烧中的灰烬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血滴落在地。


    红谷垂头,血刃贯穿左肩。


    “我说过,你要乖一点。”加茂宪伦笑意不改,扣住她手腕一用力。


    哐当。


    短刀从红谷手中掉落。


    红谷看向他。


    ......怎么会?


    “你想问我怎么会没有事?”加茂宪伦猜到她心中所想,干脆利落将她手腕拧断。


    “啊——”


    红谷抱住手臂蜷缩在地,疼得冷汗直冒。


    欣赏够红谷痛苦至极的表情,加茂宪伦笑道:“让我猜猜,你把毒下在佛香里?”


    没人回应,红谷紧咬着唇,不愿发出狼狈的哀嚎声。


    加茂宪伦拾起一抹香灰嗅闻,自顾自继续,“是什么?女贞......哦?还有乌草,你怎么拿到的?”


    “上次带你去后山的瘴气洞的时候?还是——”


    加茂宪伦目光扫过地上的短刀,掐住红谷的脖颈将人提起,嗤笑:“又是哪个蠢货被你骗过,我明明嘱咐他们不准靠近,不准跟你交流。”


    指腹划过红谷因窒息挣扎而泛起红晕的脸颊,病气散去,红像胭脂一样漫开,他欣赏这难得一见的美景,恍然道:“也对,你这皮囊确实能唬得人为你生为你死。”


    “不过——”


    “你似乎忘记了,我可以操纵血液分离毒素。”他慢条斯理解释,轻抚过她的唇,末了幽幽叹气,为红谷的叛逆头疼。


    “你让我很失望。”


    加茂宪伦捡起掉在一旁的手指,捏住红谷下颌,“你不是想要杀我吗?你这副样子怎么可能杀得了我。不如——”


    “我帮你一把。”


    “这是诅咒之王两面宿傩的手指,常人见都未曾见过,无数咒灵趋之若鹜的强大力量。你想要力量?我给你。”


    蚂蚁的挣扎他看得很尽兴,饭前即兴表演很令人惊喜,接下来才是正菜。


    他好奇能怀上咒灵之子的身体,能否成为宿傩的容器。


    第一次遇见这只流离失所的野猫时,这个念头便升起,只不过当时更有兴趣研究咒灵与人类结合,能诞生什么样的东西。


    不止如此,咒灵和咒术师......更甚至三者结合......


    拥有无数的可能性。


    红谷想要逃。


    可手腕被折断,浑身力气泄得干净再也站不起来,肩上的伤口在不停流着血液,眨眼间就染红了衣衫。


    她无力挣扎几下,无济于事。


    加茂宪伦撬开齿缝,喂进那个气息可怖的手指。


    手指滑过喉腔,她反射性干呕,想要吐出来,嘴被大手死死捂住。


    她能察觉到邪恶的力量逐渐在体内复活、苏醒。


    两面宿傩,千年前两面四手的诅咒之王,平安时代咒术师围剿都不曾伤他分毫。他死后手指变成特级咒物,而现在这么可怕的东西在她的体内。


    他会在自己身体里形成什么?又一个加茂宪伦实验下诞生的咒胎吗?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是脏透了。


    那力量逐渐苏醒,在胸腔翻涌搅动,飞速挣扎着破土而出,朝上涌去。


    被巨大能量冲击着,浑身每一寸肌肤叫嚣着疼痛,被撕扯,被消融,一寸寸肌理碎裂又重新愈合,筋肉打断重组,疼得红谷昏死过去。


    她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


    黑暗中是一片血海尸山,她站在血海中心,前方是一座白骨累累堆积而成的山。


    白骨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撑着下颌居高临下俯视她。


    目光凌厉充满侵略性,一寸一寸刮过裸露在外的皮肤,把她的皮肉割下。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俯趴下来,避开那道威慑力十足的目光。


    红谷浑身毛发炸开,心中警铃大作。


    她握紧拳头,强忍着,在铺天盖地的重压之中抬起头,直视那双猩红的眼睛。


    “谁允许你抬起头的。”


    男人不悦抬手,指尖一挥,她的身体直接被斩断,眼前弥漫上一大片的血色。


    这感觉很奇怪,眼看自己尸首分离,却感觉不到疼痛。就连身体里的沉疴旧疾都被抚平,她从未如此身心舒畅,连灵魂都得到满足。


    这一刻,沉重的情绪被暂时抛下,仇恨、悲伤不复存在。


    她好像回到儿时,背着人躲到梅花林中,天光正好,风和日丽。沐浴在阳光之下,风声、鸟鸣、花瓣打卷飘落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放弃吧。


    她心中突兀涌起这样的念头。


    不行!


    强烈的怨恨和不甘漫上心头。


    加茂宪伦还活着。


    只要他活着一天,就算自己死了,红谷也无法驱散心头的阴霾,怨恨早已深入骨髓。


    无数个日夜,在仇恨中挣扎,她的血液中早就遍布阴霾诅咒的种子,只待有一天可以破土而出将加茂宪伦绞杀而死。


    她不甘心!


    她真的不甘心!


    她好恨!


    一阵狂风骤起,霎时间乌云密布,花枝被打得七零八落,簌簌落了满地。而她躲避不及,被兜头而来的暴雨猛烈拍打着,口鼻无一刻获得喘气,几近窒息。


    一双又一双手从背后钳制住她,扯着她的四肢要将她摁入黑暗中。


    红谷折断自己的四肢,毫不犹豫往上爬去。


    无论让她付出什么代价,生命,乃至灵魂,只要她有的,她可以献出。


    哪怕不择手段也要杀了加茂宪伦!


    *


    “滚开。”


    黑发女人面上痛苦的表情一改,睁开变得猩红如血的双眸,带着锋锐的寒意。


    加茂宪伦脸色一变,来不及反应,右臂已经被整个扯断。顾不及疼痛,在面前人森冷的表情下,他连忙开口喊道:“宿傩。”


    两面宿傩刚苏醒,拿着刚扯下的手臂,懒懒丢到一边。对上加茂宪伦的视线,如刀的目光刮过他脸颊,缓慢拉长语调,“哦,羂索啊。”


    “你的见面礼可是不怎么友好啊。”加茂宪伦苍白着脸,指着自己刚止住血的右臂。


    “这点小伤,难道你处理不了吗?”两面宿傩嗤笑。


    他站起身,在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之中,张开双臂,仰头沐浴在银辉之下。


    嗯?


    也就是这时他看到自己缩水的四肢,明显矮了羂索一截的身高和长至脚踝的黑发。


    倏地,他目光急射向羂索,抬手的斩击毫不留情往前劈去。


    羂索没有预料,勉强凭借极强的反应侧身躲开,但空气里卷起的波刃把刚止住血的右臂又切开一道口子。


    这一击不留余地,显然是愤怒到极点。


    “这是你给我找的容器?!你想死吗?!”


    羂索的手臂还未长好,见他惊怒不定,连忙解释:“等等,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先实验一下,真正的容器还没制作好,别激动,这副身体支撑不了这么强劲的力量。”


    不用羂索解释,宿傩已经发现这具身体的脆弱。


    外表再怎么诱人可口,果实内里已经蛀空,逐渐腐烂。


    他堂堂诅咒之王,居然要栖息在一个女人的身体里,还是这么脆弱的一个女人。这具身体别说发挥他原本力量,连一根手指一半的力量都无法承载。


    “啧。”宿傩不爽极了,收起要接着发出斩击的手,沉声质问,“那你唤醒我做什么?”


    千年前两人有过约定,羂索需要给他一具完美的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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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器。


    “这就是一个实验,她本来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物尽其用。现在看来身体强度再厉害一点,完全可以作为你的临时容器,这倒是惊喜。”


    羂索也没想到红谷能带给他这么多惊喜,可以怀上咒灵孩子已经足够特别,连宿傩的受肉力量也稳定住的话......


    他有了一个想法。


    羂索心念一转,打算先安抚好人再做打算。然而他还没开口,就见宿傩浑身一僵,皮肤开始渗出血液,肌肉鼓动起来。


    “不好,身体要承受不住了。”


    眼看要碎裂开,宿傩用反转术式开始修复。沉睡了千年,就算用女人的身体,他也不愿意这么快回到黑暗中。


    但一股力量阻挡住他,拉扯他的灵魂。


    宿傩惊愕,猛然想起他醒来时斩杀的那个女人。


    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


    “果然还是不行。”


    羂索喜悦散去一半。


    说失望也谈不上,只是有点落差。


    “不过——算是有点收获。”他摩挲着下巴。


    接下来的计划有了方向,他需要再多一点时间。


    见宿傩无法维持身体稳定,摇摇欲坠,似乎在与崩坏的身体做抗争,羂索道:“不用着急,很快我就会做出更适合你的容器。”


    宿傩没有回话,血液已经浸透了外衣,雪白的长襦袢绽开一朵接一朵的血花。


    这间不大的屋子,在之前的拉扯、斩击之下早就一片狼藉。破裂掉的木窗往里灌着冷风,冬雪无声落着,屋内更冷寂几分。


    羂索皱眉。


    后续清理挺麻烦的,还有这里相关的人也得处理掉。


    他该换个身份了。


    等等。


    不对劲。


    羂索心头重重一跳,察觉到异常。


    面前的人太安静了。


    危机感袭来。


    羂索右臂因宿傩的两次斩击生长缓慢,他来不及阻挡,一把熟悉的短刀直直插进心口,面前人抬起了头。


    是一双黑到极致的眸。


    是红谷。


    “你.......”羂索愕然的话还没说完,一刀接着一刀毫不留情刺入皮肉之中。


    这么会?她怎么会还有力气?这力道比之前她挣扎的时候还要大,她哪里来的力量?


    宿傩的灵魂被压制住了?虽然只有二十分之一,但她怎么.......


    忽地,他在剧痛中看见红谷持刀的手臂上正在缓缓愈合的伤口,一脸不可置信。


    反转术式!


    她什么时候学会?!


    女人沉默着,机械挥舞短刀,瘦弱的手腕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带动着利刃深深扎入面前人的喉咙。


    血液喷溅而出,染红她苍白的脸颊,印着她的冷肃的面容,显出几分疯狂来。


    两人拉扯间碰倒佛龛上的佛像,摔在地上碎裂开,但无人在意。


    红谷没有停手,她不给加茂宪伦机会。一刀扎进可以毙命的胸口斩灭他的生机,一刀刺入他的喉咙,掐断令人深恶的声音,接着——


    多年藏在心里的仇恨,喷涌而出,化成一刀接着一刀刺入皮肉中的力量。


    他该死。


    他该死。


    他该死!


    不知过了多久,红谷耗尽身体的力量,身下的人早已经血肉模糊,脖颈处仅剩一截薄薄的皮肉相连,胸口深深凹陷下去,像是被重物砸碎一般。


    红谷举着刀,缓慢眨眼,一滴粘在睫毛上的血水顺势滑落,好似一滴血泪。


    加茂宪伦的胸膛早已不再跳动,整间屋子内只剩下她一个人如破风箱般的粗重呼吸。


    死了?


    死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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