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黛雅惊呼:“好端端,怎么会得绝症?”
宋远山:“相思成疾,唯有一副药可医,你。”
阿黛雅心里甜丝丝:“净会哄人!那你城里的研究不做了?哎呀就算你要留下来,也莫把药株砸烂,值好多钱哩,可以换许多米呐!”
宋远山一时间也没办法解释太多,拉住她的小手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站住!”
没走多远,灌木丛蹿出一名男子,三十多岁,身材矮小粗壮,小眼塌鼻。
“刘树生?”
宋远山警惕地看着来人。
刘树生是青山村的坐地户,贪财好色,一直对阿黛雅有所企图,自从宋远山聘请阿黛雅为寻药向导,刘树生每次见到宋远山都会阴阳几句。
“小雅,你一个女孩子带外人钻山沟沟,很容易吃亏的!”
“我特意过来保护你!”
“有些人长得人模狗样,其实是狼心狗肺,小雅你要当心!”
阿黛雅也知道刘树生是什么货色,根本不搭理他。
而宋远山则在思索,上一世恶意宣扬他和小雅的事的人,会不会是刘树生。
“血!怎么会有血迹?”
刘树生发现了青石板上的血迹,神情错愕看向阿黛雅,“不要脸的荡妇,跟野男人厮混!”
阿黛雅脸色涨得通红。
她当然不是随便跟野男人厮混的荡妇,但青石板上的血迹却是她无法辩解的铁证。
而见阿黛雅语塞,刘根生脸上闪过一丝狞笑,“如果我把这个秘密说给村里人,小雅,你这辈子就完蛋了,想让我保密也可以,答应我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是把你们手里最值钱的药材,统统给我!第二个条件是阿黛雅,你陪我睡一觉,嘿嘿,既然是个不要脸的荡妇,那不要只便宜外人!”
“找死!”
宋远山发出一声爆喝。
他前面一直没出声,是在观察和推测。
这一番言行看下来,宋远山可以肯定,刘树生就是上一世恶意中伤阿黛雅的传谣人。
甚至,宋远山有理由怀疑,阿黛雅和双婴的死都与刘树生有脱不开的关系。
如今,仇人在前。
宋远山如果不弄死刘树生,那对不起重生者的身份。
见宋远山走来,刘树生却不在乎。
宋远山虽然比他高一头,但刘树生身体敦实,真动起手来,他丝毫不惧。
但是事实证明,刘树生低估了宋远山的杀心。
宋远山先是猛地撞向刘树生,然后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就开始猛砸,逼得刘树生连连后退。
前方便是深不见底的山涧,宋远山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至此刘树生才明白,这个看起来文弱被取笑为榆木疙瘩的研究员,是存心要弄死他。
刘树生怕了。
在浓浓杀意面前,他仰仗的敦实身体使不出半分力气,他慌忙跪下求饶。
“别杀我,你和阿黛雅的秘密我肯定不说!”
“死人,才会闭嘴!”
宋远山没有半分犹豫,直接一脚踹向刘树生。
刘树生滚落山崖,一路张牙舞爪胡乱去抓岩体和植被,按照山涧的深度,他掉下去必死。
但他走运,中途被两棵山枣树减速,最终抱住一块凸出的岩石。
宋远山捡起一块青石。
掂了掂觉得太轻,换成一块大的,朝下方砸去。
刘树生吓得睚眦欲裂,忙滑下凸石,手脚并用寻得一条鸟兽道,逃离了。
山涧纵横交错,加之刘树生亡命逃窜,宋远山无法追赶,便回去照看阿黛雅。
“阿山!”
阿黛雅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宋远山。
印象中的宋远山斯斯文文的,刚刚展现出的凶狠,令她感到害怕。
宋远山一把揽过阿黛雅,紧紧抱在怀里说,“小雅,别怕,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伤害你!”
“可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因为,因为你把你的第一次给了我呀!”
“胡说,这有啥子关系嘞?”
“关系大嘞,原来我只是一个啥也不懂的小青年,现在我成为真正的男人了,真正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害的!”
阿黛雅红了脸,“阿妈说,油嘴滑舌的男人,都不是好男人。”
“那,就不要听男人说了什么,而是看男人做了什么!”
宋远山双手捧住阿黛雅的脸,静静地欣赏了一会,然后用力吻住了她的双唇。
魂牵梦绕数十载的姑娘,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手心。
怎么亲都亲不够,怎么爱都爱不够。
阿黛雅胸腔被压得难以呼吸,感觉宋远山双手越来越不老实,前面因为找到“地涌金莲”情难自禁被他得了手,现在又要在这山野之间办那事情,让她心里有些抗拒。
阿黛雅发现自己的衣服正在一件件落地,不大功夫就一丝不挂,苗疆族人信仰山神,想到在众多山神的注视下变得光溜溜的,阿黛雅急忙求饶。
宋远山见阿黛雅害怕的样子,不想强迫她,便停了手,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呢?
但这一番折腾也好,前面被刘树生搞糟的心情缓解许多。
阿黛雅依偎在宋远山的怀中,忧心忡忡地说:“阿山,你日后要小心,刘树生肯定报复你。”
宋远山笑了:“我还怕他不报复呢,这次算他走运,下次弄死他。”
阿黛雅认真地敲了敲宋远山的脑门儿问,“脑壳坏掉咯?刘树生那种人,躲还来不及,你还招惹他?他大伯是村长,阿山你想留在青山村,得村长点头呐。”
“村长吗?”
宋远山冷笑一声。
一个脸上永远挂着笑容的长者形象出现在脑海中。
重生一世,宋远山对这位村长的杀心,犹在刘树生之上!
但这个想法,他现在不能说,免得吓到阿黛雅。
宋远山拉住阿黛雅的小手说,“小雅,先不说其他事情,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是在这大山之间走一走,陪我一起散散步吧!”
散步?
这对阿黛雅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
山里人生活条件差,每天睡醒了,不是干活,就是去干活的路上。
就算雨天不能上山,也会窝在家里,省粮食。
要不是见宋远山兴致勃勃,阿黛雅真心不想浪费这种体力。
宋远山一路牵着阿黛雅的手,走走停停。
时而驻足远望,时而闭目深吸。
时而又突然抱住阿黛雅傻笑。
阿黛雅被笑得有些发毛,心说就不该在青石板上跟阿山办那事儿的,果然还是冲撞山神了。
山神爷爷,不管你是哪一个,快从阿山身上下去,求求你了!
“小雅,嘀咕什么呢?”
“没!没什么!阿山,现在是你吗?”
“不是我是谁?小雅,我刚刚回想了一下,其实你阿爹阿妈并不愿意让你做我的向导,对吧?”
“也,也没有啦。”阿黛雅把头扭向一旁。
“真没有?”宋远山的大手扣住阿黛雅的头,强行扭了回来。
阿黛雅被看得心虚,小声说:“有辣么一点嘞,你莫介意哈。”
“我介意什么呀,傻瓜,我是怕委屈了你!”
“我不委屈的!”
宋远山摇了摇头,这个年代物资匮乏,所有人都在为生计奔波,青山村这种小山村更是如此。
阿黛雅整天陪宋远山钻山沟,漫山遍野地寻找虚无缥缈的药株,在她阿爹阿妈看来,妥妥的不务正业行为。
有那工夫,采一些野菜、山果和菌子不好吗?
上一世宋远山反应迟钝,看不出阿黛雅的委屈,刚刚想了一阵,这妹子私下肯定没少挨骂,只是当着自己的面不说罢了。
“小雅,下山之前,咱们采一些山货吧,也算是你阿爹阿妈一个交代。”
“那太好嘞!”阿黛雅双眼泛光,“我知道哪里山货多,不太远,翻过前面两座山就能看到,我带路!”
山里人的逻辑,翻两座山的路都不算远。
宋远山一把揪住阿黛雅说,“没必要跑那么远,附近就有。”
然后走向不远处的山坡上,那里成片的夏枯草长势正旺。
弯下腰,开始收割。
阿黛雅奇道:“阿山,收棒槌草做啥子?”
夏枯草,当地人叫棒槌草。
宋远山说:“换钱。”
阿黛雅不相信,记得阿爹说过这种棒槌草有一定的消肿效果,但并不值钱,否则也不会大片大片的无人问津了。
宋远山笑着说道,“那你信不信,棒槌草到了我手里就会变得很值钱,米面粮油都可以换,别愣着,把你的背篓也装满,太嫩的不要,果穗要上浆饱满的。”
其实刚刚拉着阿黛雅散步,宋远山就注意到了这一大片夏枯草。
这个年代的赶山人,大多数只认得一些可以食用的菌类和野果子,对药材的认识程度不高。
上一世宋远山创办药业集团,又担任国家药典委员会的首席顾问,脑子里几乎装了一部药材百科全书,像夏枯草这样的药材当然不会看错。
阿黛雅虽然不知道宋远山打算怎么用棒槌草换钱,但还是很听话地加入他。
两人手脚麻利,一个采,一个装,配合默契,宋远山身体慢慢出了汗,却丝毫感觉不到累,这种体力充沛的感觉很舒服。
他扭头看了一眼阿黛雅,“你歇一会,剩下的我自己干就行。”
阿黛雅回了一句“我不累”,手上没停。
一片夏枯草收完,两个背篓被塞得满满当当。
宋远山上一世见过的药材不计其数,但这两篓夏枯草带给他的,却是前所未有的喜悦。
见宋远山笑得开心,阿黛雅的双眼也变成了弯弯的月牙,宋远山帮她拔掉额头的汗珠道,“知道我笑什么嘛?”
“不知道。”
“不知道就跟着我笑,傻瓜呀!”
“阿妈说,女孩子瓜一点有福。”
宋远山正要说话,却眼睛一亮。
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松林喊道,“快看,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