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凌煜皱了皱眉，将手腕收回，“我没事，或许只是夜里没有休息好。”
肖梦娇的医术还是不错，哪怕把脉世家不长，也已经了解了他身体大概情况。
心里也暗暗庆幸。
好在自己亲自出马，不然他还真有可能痊愈。
“煜哥哥，回生斋的药果然不错，毒素不仅没有蔓延，还减轻八成。”
“要是你这腿也能好起来就好了，这样就不用坐轮椅。”
沈月凝内心惊讶：医术果然不错，居然能看出毒素减轻了八成。
她收敛思绪，立马插话道：“他恐怕一辈子都只能轮椅为伴，双腿肌肉已经萎缩到难以恢复。”
肌肉萎缩特别严重的情况下，的确很难重新站起来。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这样说，似乎想吓退肖梦娇。
傅凌煜也附和：“对，难以恢复，就这样也习惯了，至少活着。”
这回答让沈月凝很诧异。
她殊不知傅凌煜这样说，就是想肖梦娇打消入后宅的想法，毕竟肖梦娇向他表白过。
“也是，至少活着。”肖梦娇笑容明媚，“你这身体没其他问题，疲惫可能就是没有休息好。”
现在还只是开始，以后只会越来越疲惫，毒素再次被激发，导致瘫痪溃烂而亡。
“煜哥哥……”肖梦娇顿了顿，继续道：“今晚夜色应该不错，你陪我是观月楼看星辰吧。”
“在边境时你就答应过，若是有机会到京城，会带我上观月楼看星辰。”
傅凌煜剑眉微蹙，抬眸看向了沈月凝，似乎在等着她的回应。
沈月凝与他四目相对，一脸坦然道：“我不会有意见的，既然已经答应过，你就陪她去呗。”
“你们玩开心，我还有事就先出去了。”
不等二人开口，她已经利落转身大步离开，丝毫没有在意。
她走了没多远，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回头就对上傅凌煜那双冷如寒霜的眸子。
嘶……活阎王干嘛用这眼神？
这么大度还不满意吗？
男人心海底针，真让人捉摸不透。
沈月凝想不通，也懒得继续想，加快脚步快速离开，不然会被活阎王那冰冷的眼神给冻住。
走出府邸没一会儿，皎月的身影就匆匆回来。
“主子，奴婢去医馆看了，卖最好的还是风寒丸。”
“现在天气已经转凉，特别容易感染风寒，有人买回去备着。”
“主要是价格上大部分人能接受，携带也方便，现在就剩十来瓶了……”
沈月凝闻言，面露喜色：“我还以为很多人一时间难以接受成药，看来我又得忙了。”
“你让那边儿按照单子送药材过来，我要多做一些。”
“是。”皎月得到吩咐就迅速离开。
跑来跑去也挺累的，不过皎月也跑习惯了。
在沈月凝到了观月楼小院时，天色已经暗下，圆盘一样都月亮挂在天边。
她站在屋檐下，望着圆月：“今晚月色真好，他们应该就在外面的顶楼吧？”
思绪飘远之际，有戴着面具的人扛着处理好的药材而来。
跟来的还有皎月，走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主子，药材都来了。”皎月擦了擦汗珠，“要是奴婢会武功就好，不会这么累，办事的速度也会快不少。”
沈月凝拍了拍她肩膀，“辛苦了，忙完我问问煜王，若玉莲可信的话，就让玉莲跟着我。”
靖管事见主仆二人在，又做了吃食。
两人吃饱喝足就进了制药房中。
靖伯知道，每一次进去都会待很长的时间，于是做了一些饼子，送到药房里。
皎月看着饼子，笑着道：“靖伯真细心，知道我们会忙很久。”
“对了主子，您有跟殿下说一声吗？奴婢觉着还是说一声比较好。”
沈月凝闻言，也觉着有道理：“我去说吧，他这会儿应该在观月楼顶楼赏月。”
观月楼顶楼。
肖梦娇站在围栏边，望着漫天星辰，眼中带着一丝郁色。
空中仿佛出现血腥的场景。
尸横遍野，哀嚎声不断。
男女老少，皆丧生在无情的刀剑下。
画面一转，是她与夫君坐在山顶的身影，两人依偎在一起，看着漫天星辰，还有流星划过。
肖梦娇眼角不知不觉流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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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你说……死去的人是不是真会变成星星？”
傅凌煜抬眸看了她一眼，看着那眼泪就更加愧疚：“大抵是。”
“但愿是吧。”肖梦娇擦了擦眼角泪水，“若真变成星星，想他们时也能抬头看看。”
“我的儿子才一岁多，被……被……算了，不说这些。”
往事不堪回首，每每想起就心如刀割。
很多时候都不愿去回忆，让自己忙碌来分散注意力。
“很抱歉。”傅凌煜沉默良久开口，“我会派人搜集证据，让大昌皇帝给说法。”
肖梦娇闻言，苦笑道：“已经过去一年了，再这么搜集证据，也只能证明是大元土匪。”
“不说了，都过去了，两国之间好不容易平息战争，没必要再次挑起。”
“你也不必自责，我没有怪你，只想余生能好好代替他们活着。”
而后，两人都没有再言语。
心思各异的坐在边上，望着浩瀚星空。
此处没有旁人，只有他们二人。
不知过了多久，肖梦娇靠在椅背上睡了过去。
傅凌煜见状，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随后抱在怀里，“流雨，推本往下楼。”
流雨离得远，听见声音后就立马跑了过来，推着轮椅往楼下去。
很快便听见有人上楼的声音。
流雨听见后，开口道：“或许是流云上来，他上来正好，可以抱着肖四小姐下去。”
没一会儿，沈月凝的身影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视线相对，气氛有点尴尬。
傅凌煜心里莫名一慌，怀里的人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他急忙出声解释：“流雨得推轮椅，只能我抱着下去。”
“哦。”沈月凝反应过来，移开视线：“那个……我可能要忙上两三日，专程跟你说一声。”
话刚落下，肖梦娇就在傅凌煜怀里蹭了蹭，还带着哭腔低喃：“不要抛下我……”
空气静悄悄的，气氛尴尬又压抑。
沈月凝手指紧了紧，心口闪烁一瞬难以捕捉的酸意。
她很快恢复正色，挤出浅笑压低声音：“下楼慢点儿，我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