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整个房内陷入死寂。
所有视线都带着惊愕,齐刷刷落在沈霆身上。
倾氏眼眶泛红,声音微颤:“这是你第二次提和离。”
“这……”沈霆眼神闪躲,避开她的注视,“还不是你逼的?不想和离就别再闹了!”
话虽如此,底气却不足。谁对谁错,他心里并非不清楚,只是不愿承认自己有错罢了。
徐氏立刻凑上前,假意劝和:“大嫂,你就退一步,跟大哥好好说句话不就没事了?”
“你这年纪和离,往后日子可不好过,再说还有一儿一女要顾呢。”
倾氏拭去眼角的泪,鼻音浓重:“事儿是你挑的,现在又做和事佬了?我还是那句话,同意和离。”
话音未落,梁氏与三房乔氏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外。
她们听闻大房争执,匆匆赶来,不料刚到就听见“同意和离”四字。
“你可想清楚了!”梁氏踏进屋内,沉着脸看向倾氏,“一旦和离,你往后如何抬头做人?连你儿女也要跟着受人指点,婚事更会受影响!”
她心知肚明,沈霆不过是像上次一样,拿和离吓唬人罢了。谁知倾氏竟毫不畏惧,甚至一口答应。
“婚事受影响?”倾氏苦笑,“没和离不也一样?一个个心肠狠毒,把阿凝往火坑里推。”
“幸好宴儿不在京中,否则还不知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梁氏脸色一沉,厉声道:“又翻这些陈年旧账,歪曲事实!试婚一事是为月凝好,怎就成了火坑?!”
她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那点龌龊心思。如今沈月凝身份不同往日,事情闹大于她无益。
倾氏已无心再争,与一群装睡的人,又如何辩得清是非?
“阿凝,把和离书拿来,今日就做个了断。”
众人听到“准备好的和离书”时,皆是一惊。
难道她早已写好了和离书?
沈月凝走到梳妆台前,从一个精致木匣中取出两封和离书。
沈霆脸色最为难看,他盯着和离书,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好哇!你早就打算和离了?!”沈霆立刻倒打一耙,“是不是在外头有人了?!”
倾氏气得扬手,“啪”地一声扇在他脸上:“你混账!这是你第一次提和离时我就写下的!”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
梁氏听得心头一抽,忙上前抚摸沈霆的脸颊:“哎哟,下手这么重!这还像话吗?女子当以夫为纲,你竟敢动手打自己的丈夫!”
沈月凝冷声道:“只许他动手打我娘,就不许我娘还手?还是签字吧,免得我们继续在府里碍你们的眼,往后各不相干。”
说着,将毛笔递到沈霆面前。
空气仿佛凝固,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沈霆神色纠结,脸上青白交错。
梁氏皱眉提醒:“不能签!和离不是小事!”
只要人还在府里,总有法子从她们身上榨出点油水,不过是时间问题。
在她看来,沈月凝才是祸根,只要她一出嫁,倾氏便好拿捏了。
沈霆深吸一口气,冷声道:“晓云,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不是我非要留你,而是不想你后悔!”
语罢,他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房间。
梁氏也松了口气,冷冷瞥了沈月凝一眼:“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你别总怂恿你娘和离。”
“我怂恿?”沈月凝气笑了,“最初是您让爹提的,这次又是爹主动提的,您……”
“住口!”梁氏不等她说完便厉声打断,“那都是气话,你别顺着杆子往上爬!”
她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徐氏立刻殷勤地上前搀扶梁氏,二人品性相投,素来狼狈为奸。
三房乔氏对着徐氏的背影“呸”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随即笑吟吟地对沈月凝道:
“阿凝啊,如今你是郡主,有钱有身份,带着你娘搬出去自立门户多好。”
“三婶悄悄告诉你,你祖母就等着你嫁出去后,再好拿捏你娘呢,心思深着呢。”
沈月凝闻言,豁然开朗。
原来梁氏打的是这个主意。
当真工于心计!
“多谢三婶告知。”沈月凝笑容明澈亲和,“这府里,也就您和三叔最明事理。”
“对了,过两日我娘要托人给弟弟捎些衣裳和银两,顺便也给六弟带两身新衣。”
“呵呵……这怎么好意思?”乔氏笑得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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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那多谢阿凝了,我们五哥儿平日就与三哥儿最是要好。”
在这侯府之中,沈月凝排行最长,她的亲弟弟行三,年方十五。
沈清清是老二,徐氏之子老四,年十四,已在边疆从军。
乔氏的儿子是老五,年十三,最小的则是年方八岁的沈曼曼。
乔氏又客套几句,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馨雅苑。
三房是庶出,沈易阳姨娘曾经过得也不怎么样,被苛待病死的。
因此三房向来跟梁氏不大亲近。
倾氏坐在桌边,望着和离书出神,眼中泪光闪烁。
“娘,我陪您出去走走。”沈月凝扶她起身,“等他回来,就让他签字。”
“还是先给你脸上药,爹下手太狠了。”
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
叫卖声不绝于耳,一派热闹景象。
倾氏却心事重重,神思不属,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
不多时,沈月凝便瞧见了流雨,那头飘逸的银发太过醒目,想不注意到都难。
“流雨?”沈月凝迎上前,疑惑地四下张望,“你杵在这儿做什么?一个人?”
并未看见傅凌煜等人的身影,她有些不解。
流雨面无表情道:“自然是等你。主子在里头喝茶,请。”
沈月凝闻言,便带着倾氏走进茶楼,随他来到一间雅室。
推门而入,只见傅凌煜斜倚在椅上,指尖漫不经心地拨弄着佛珠。
整个人透着慵懒邪魅之气,矜贵而威严。
倾氏如今已不那么怕他,正欲行礼,却被他出声制止。
“伯母不必多礼,请坐。”
倾氏勉强挤出一丝浅笑:“好。”
落座后,她依旧沉默不语,神情郁郁。
沈月凝却不客气,坐下便问:“说吧,找我何事?若说只是请我喝茶,我可不信。”
傅凌煜薄唇轻启,嗓音清越魅惑:“我已同皇兄打过招呼,他不会应允傅昀齐纳你为侧妃。”
“只要你不进齐王府,沈清清的王妃梦,自然也就碎了。”
“仗义!”沈月凝朝他竖起大拇指,笑容甜似抹了蜜,“为表谢意,我把给你的药丸子再做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