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定国府,庭院里的梧桐叶落了满地,被扫成整齐的堆儿,透着几分清肃。白云桃坐在宜宁院的窗前,手里捧着一本《女诫》,目光却落在窗外——那里,青禾正指挥着几个小丫鬟晾晒新收的桂花,准备腌制成糖桂花。
“姑娘,”青禾擦了擦手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气,“方才听管事妈妈说,老夫人让您过几日去她院里,跟着学管中馈呢!”
白云桃翻过书页的手顿了顿,抬眸看向青禾。中馈,即府里的内务大权,历来由主母掌管。老夫人让她学管中馈,既是认可,也是考验。
“知道了。”她语气平静,心里却已盘算起来。掌家权是在后院立足的根本,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但这定国府人多事杂,旁支众多,想管好中馈,光靠老夫人的支持远远不够,还得有自己的人手,有识人的慧眼。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丫鬟的通报:“世子夫人,林三夫人来了。”
白云桃起身相迎。林氏是宋彦博三伯的遗孀,性子温和,膝下只有一个女儿,在府里不算最有分量,却也清净本分。前几日请安时,林氏待她还算和善,是个可以结交的对象。
“三婶婶。”白云桃笑着行礼。
“快别多礼,”林氏拉着她的手,笑得温和,“我听说老夫人让你学管中馈了?特意来恭喜你。”
“不过是跟着老夫人学学,谈不上恭喜。”白云桃请她坐下,青禾奉上刚沏好的雨前龙井。
林氏抿了口茶,叹了口气:“这中馈看着风光,实则繁琐得很。府里人多嘴杂,光是底下那些管事妈妈和丫鬟婆子,就够你头疼的了。”
白云桃知道她是好意提醒,便顺势问道:“三婶婶在府里多年,想必对府里的人事很清楚?不知哪些管事是可靠的?”
林氏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显然是满意她的坦诚。她压低声音道:“府里的大管事是跟着老夫人从宫里出来的张妈妈,为人最是公正,只是性子严厉了些,你敬着她便是;库房的李妈妈是二房的人,手脚不太干净,你得防着点;还有……”
林氏细细给她讲了府里几个关键管事的底细,哪些可用,哪些需防,哪些是墙头草,说得条理分明。白云桃听得认真,不时点头记下——这些信息,比书本上的规矩有用得多。
“多谢三婶婶指点,”白云桃由衷道,“若不是您,我怕是要走不少弯路。”
“咱们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林氏笑了笑,“其实我今日来,还有一事想求你。”
“婶婶请说,只要我能办到。”
“是我那丫头,”林氏叹了口气,“今年也十五了,性子怯懦,我想让她去你院里跟着学学规矩,长长见识,不知你肯不肯?”
白云桃心中一动。林氏这是在向她示好,想把女儿送到她身边当眼线?不,以林氏的性子,更可能是想让女儿沾沾她的光,也借机让她多个人手。她看向系统面板,林氏的友好度显示为65,确实是可交之人。
“这有什么不肯的,”白云桃笑道,“妹妹能来,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正好我身边也缺个伶俐的帮手,让她明日就过来吧。”
林氏没想到她答应得这么爽快,脸上顿时露出感激的笑容:“那真是多谢你了!”
送走林氏,白云桃对青禾道:“去查查林三姑娘的性子,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怯懦。”
青禾应了声“是”,心里却有些不解:“姑娘,您真要让她来院里?”
“为何不要?”白云桃道,“林氏是真心与我交好,她的女儿就算怯懦,也总比那些背后捅刀子的强。而且……多个人,就多份助力。”
她需要在府里建立自己的人脉网,林氏母女,就是个好开端。
几日后,白云桃依言去了老夫人的“福寿院”。老夫人正坐在暖榻上,由张妈妈伺候着捻佛珠。见到白云桃,老夫人放下佛珠,笑道:“来了?坐吧。”
“给祖母请安。”白云桃行礼坐下。
“张妈妈,”老夫人对身边的张妈妈道,“你把府里的账本和管事名单给世子夫人,让她先熟悉熟悉。”
张妈妈应了声,将一个厚厚的账本和一本名册递给白云桃。张妈妈约莫五十岁,穿着一身青布衣裳,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神锐利,一看就是个精明干练的人。
“世子夫人,”张妈妈语气恭敬却不失威严,“这账本上记着府里的收支和采买,名册上是各房的管事和下头的丫鬟婆子。您有不懂的,尽管问老奴。”
“有劳张妈妈。”白云桃接过账本和名册,入手沉甸甸的——这不仅是账本,更是沉甸甸的责任。
接下来的几日,白云桃便埋首于账本之中。她前世做过生物研究员,对数据本就敏感,加上现代人的记账思维,很快就从繁杂的账目里看出了端倪。
“青禾,”白云桃指着账本上的一处,“你看这里,上个月采买的绸缎,价格比市价高出三成,而且数量也不对,明显多报了。”
青禾凑过来看了看,咋舌道:“这么明显?难道没人发现?”
“要么是发现了懒得管,要么是……和采买的人串通一气。”白云桃眼神微冷,“这采买是归谁管的?”
她翻出名册,很快找到了名字——采买管事刘妈妈,是二婶母李氏的远房亲戚。
果然是二房的人。白云桃合上账本,心里已有了计较。
次日,白云桃让人把刘妈妈叫到宜宁院。刘妈妈约莫四十岁,穿着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眼神却透着精明。
“世子夫人叫老奴来,不知有何吩咐?”
白云桃没看她,只把账本推到她面前:“刘妈妈自己看吧,上个月的绸缎采买,是怎么回事?”
刘妈妈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拿起账本翻看,眼神闪烁道:“这……这许是记账的小丫鬟记错了,老奴回去查查。”
“记错了?”白云桃抬眸,目光锐利如刀,“价格记错,数量也记错?巧合得未免太巧了些吧?”
刘妈妈被她看得心里发虚,却依旧嘴硬:“老奴真的不知道,许是……许是店家涨价了?”
“哦?哪家店家?涨了三成?”白云桃步步紧逼,“我这就让人去问问,看看是不是真的涨价了。若是店家敢欺瞒定国公府,我定要让他在京城混不下去!”
这话戳中了刘妈妈的软肋——她哪敢让去问店家?那多出的三成,分明是她和店家串通一气贪墨的!
刘妈妈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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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变得惨白,“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夫人饶命!是老奴一时糊涂,求夫人饶了老奴这一次吧!”
白云桃看着她,语气平淡:“贪墨府里的银子,按规矩该如何处置,你该知道。”
刘妈妈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老奴知道错了!老奴把贪墨的银子都交出来!求夫人看在二夫人的面子上,饶了老奴吧!”
她搬出李氏,显然是想仗势欺人。
白云桃冷笑一声:“二夫人?二夫人知道你借着她的名头贪墨府里的银子吗?我这就去告诉二夫人,让她来评评理!”
“别!别告诉二夫人!”刘妈妈慌了——李氏最是好面子,若是知道她给二房丢脸,定不会饶了她。
白云桃见她服软,便放缓了语气:“念在你是初犯,我可以不告诉二夫人,也不把这事捅到老夫人那里去。但你贪墨的银子,必须一分不少地交回来;另外,这采买的差事,你也别做了,去后院守库房吧。”
守库房虽是闲职,却比被赶出去体面多了。刘妈妈连忙磕头:“多谢夫人开恩!多谢夫人!”
打发走刘妈妈,青禾忍不住道:“姑娘,就这么饶了她?她可是二房的人。”
“饶了她?”白云桃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让她去守库房,远离采买,就是断了她的财路。而且……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在我这里,不论是谁的人,犯了错,就得受罚。”
她要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立威——让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知道,她白云桃不是好欺负的。
果然,没过半日,刘妈妈被撤去采买管事一职的消息就传遍了府里。那些原本等着看她笑话的管事妈妈和丫鬟婆子,顿时收敛了许多,再不敢轻易糊弄。
白云桃趁机提拔了一个做事踏实、出身清白的周妈妈接任采买管事——这周妈妈是张妈妈推荐的,也算卖了张妈妈一个人情。
傍晚,宋彦博回来时,听说了白日里的事,看向白云桃的目光多了几分欣赏。
“没想到你倒是雷厉风行。”他坐在桌边,看着她正在核对的账本。
“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白云桃抬头看他,“若是连底下的人都管不住,还谈什么掌家?”
宋彦博拿起账本翻了翻,见她把账目理得清清楚楚,连一些多年的糊涂账都标了出来,眼中的赞赏更浓了。
“需要帮忙吗?”他问。
“暂时不用,”白云桃笑了笑,“若是真搞不定,再向世子爷求助。”
她不想事事依赖他,她要靠自己站稳脚跟。
宋彦博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面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心里忽然觉得,这样的她,比初见时那个温顺的女子,更有吸引力。
【叮!目标人物“宋彦博”好感度+10(当前60)。】
白云桃心中微暖,知道他是真的认可了她的能力。
掌家的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风浪等着她。但她不怕——她有系统,有宋彦博的支持,还有自己一点点建立起来的人脉。
窗外的月光洒进房间,照亮了桌上的账本,也照亮了白云桃眼中坚定的光芒。她知道,只要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这定国府的中馈之权,终将牢牢握在她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