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村长后,两人一起将残局打扫干净,又各自打了一盆水洗漱。
等收拾完夜也深了,到了该就寝的点,纪星衍看了准备回隔壁房的赵行归好几眼,欲言又止。
两人成亲也有好几天了,但实际相处的时间却两天都不到,没圆房不说,连同床共枕都没有。
这一点都不像正常夫夫的婚后生活。
别的新婚夫妻、夫夫哪个不是如胶似漆蜜里调油的,也只有他们才这般疏离客套。
纪星衍不安之余也有些惆怅。
所以赵行归当初之所以答应娶自己,果然还是因为好心,见不得他被亲戚们算计吧。
赵行归并不知短短几息之间,小哥儿的脑回路已经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并且强行给他再次打上了好人的标签。
他回了房将今日卖野猪赚来的钱银装到钱袋里,转身出门之前想了想,多塞了二十两碎银。
二十两对他来说九牛一毛,但对小哥儿来说可能是种两三年的粮食,还要省吃俭用才能存下来的收入。
赵行归倒是想直接塞银票进去,但却不好跟小哥儿解释哪来的那么多钱,只能一点点的给,积少成多了。
他敲开小哥儿房门的时候,小哥儿已经整理好了床铺,正准备熄灯歇下。
纪星衍有些意外,他第一反应还以为赵行归是要来提出与他同房的,但看到他衣服都穿得好好的,手中拿着个钱袋就知道自己想差了。
脸颊上因为羞怯染上的薄红瞬间褪下,他有些失望的问:“怎么了?”
夜里光线昏暗,赵行归并未发现任何异样,他将钱袋递到纪星衍手中:“这是今日去镇上卖野猪,价格贵卖了不少肉钱,连着我之前存下的余钱,一共五十三两。”
纪星衍并不知道野猪能卖多少文钱一斤,但他知道野猪比家猪值钱。上回进城赶集时他才问过家猪猪肉七十三文一斤,当时就嫌贵没买,所以赵行归这么说他也就信了,丝毫没有怀疑。
他看了一眼被碎银铜板塞得满满当当的钱袋,心里有些感慨。
难怪村里人一直说猎户很能赚钱,赵行归只是上山一趟猎了只野猪,卖肉的钱便是他光种粮食两三年的收入了。
不过纪星衍心里也没有觉得不平衡,毕竟上山打猎风险性太高,很容易受伤。运气不好的,就像前几年村头刘家的二叔,就因为打猎时遇到了熊瞎子丢了一条性命,没了顶梁柱的刘家,如今日子可难过着呢。
纪星衍看完了就将钱袋口子拢紧:“这些银子都是你卖命赚来的,可得收好了。”
说着就要还给赵行归,后者却道:“这钱拿来就是给你收着用的,不必还我。”
纪星衍一怔,没想到赵行归竟要将自己的钱都交给自己,低头看着手中的钱袋子,只觉得双手被坠得沉重。
他茫然的微张双唇,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无措,结结巴巴的推辞:“可这些都是你赚的钱,怎么能给我呢?”
五十多两,他活这么大,也就爹娘死前将家里的余钱都拿给他时才见过,后来那些钱花了大半给爹娘办白事去了,几乎没剩多少。
纪星衍总觉得,赵行归一定是把自己的家底都给自己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收,但赵行归却说:“我们不是成亲了吗,我的钱就是你的,不给你给谁?”
“还是说,你不认可我这个丈夫?”
纪星衍哑然,倒是被他两句话堵了所有想说的话。
他只能收下,珍而重之的表示会好好帮赵行归存着。
赵行归闻言眉头一拢,不太满意的道:“我不需要你存着,该花就花,花完了我也能再挣回来。”
堂堂一国之君,难道还养不起一个小哥儿?说出去怕不是要让那些迂腐的文人墨客多一条攻讦他的理由。
纪星衍并不知道他的身份,只觉得眼前的人是真的顶顶好。
他不再推脱,弯着眉眼笑着说好,但心里却暗暗决定要悄悄存起来。反正他日日待在村里,也没什么要花销的地方。
赵行归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摸了摸小哥儿柔顺的头发,眼带笑意的说:“好了,夜深了,快去睡吧。”
纪星衍揣着钱袋,被他推着回了房,走时没忘了顺手将房门给关好。
赵行归给小哥儿送完了钱,心情十分的好,回房后看着不合时宜冒出来送密函的死士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而另一侧的房门内,纪星衍藏好钱袋后没有立马上床睡觉,而是傻乎乎的抬手摸了摸刚才被赵行归揉过的头发,嘴角忍不住上扬。
那天夜里,纪星衍难得做了一夜的好梦,只是可惜的是醒来时梦境就变得模糊,怎么也记不起梦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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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彻底成熟之前下了一场大雨,一连两天阴雨绵绵,空气之中满是潮湿的土腥味。
两人被困在家里也没什么事能做,纪星衍便回了自己家一趟,将以前收着的话本搬了出来,拿了其中两本出来打算再读一遍。
赵行归看见他读书还有些惊讶:“你竟然识字?”
纸墨笔砚昂贵,学堂书院的学费也是一大笔钱,寻常人尚且承担不起这笔费用送孩子去读书,更别说这样偏僻贫苦的村落农户人家。
据他所知纪星衍的家底也不算很富裕,又是个哥儿,会识字确实让人很意外。
纪星衍笑了笑:“小时候爹娘送我去过两年私塾,不过也只是认了些字,寻常写点书信算算账倒也还好,旁的什么都不行了,远不如那些打小就读书的书生厉害。”
提起自己爹娘时,他眼里全是笑意和怀念,可见他爹娘生前确实很疼他。
赵行归沉吟不语,心想着幸好当初他并未因为小哥儿是个乡野农户便看低了他,每次手下送来的密函都是看完立马销毁,否则哪日不小心让这小哥儿瞧见了密函,自己的身份可就瞒不住了。
“正好在家里呆着也无聊,你的书也借我一本看看?”
他嘴角含着笑意,说罢也不等纪星衍答应,便伸手将另一本话本抽走。
赵行归都这般自动自觉了,纪星衍除了说好也没其他能说的了。
夏日的雨水闷热又潮湿,幸而偶尔吹来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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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气。
两人坐在屋檐下,一人拿着一本书安安静静的看着,淅淅沥沥的雨声成了背景音,画面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意味。
到了第三天早上这场雨才算彻底的停了下来,阳光穿透云层一缕缕的投射下来,沐浴在阳光之下,感觉这两天浸入骨子里的湿气都被驱散了。
吃过早饭后,纪星衍背着个小背篓,手里拿着一把小镐子就要出门。
赵行归顺口问了一句:“要去地里干农活?”
他在心里思量着要不要去帮忙。
面朝黄土背朝天这种事情显然不符合他的身份,可让小哥儿自己一个人辛辛苦苦的下地干农活,赵行归又有些过意不去。
不然还是想个办法,将他手底下那些死士弄到明面来给小哥儿使唤吧。
幸而赵行归没纠结多久纪星衍便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见雨停了,想上山去捡一点菌子回来。”
每次雨后山上都会冒出不少新鲜的菌子,正好家中剩余的菌子干没有多少存货了,纪星衍打算上山去捡些吃个新鲜,若是有多的便晒干了放着。
若只是捡菌子赵行归倒不觉得有什么了,他起身说:“山上路滑,我跟你一起去吧。”
说着两步走到纪星衍身边,不由分说的从他身上将背篓拿走背到了自己肩上,顺手又拿了一把柴刀。
赵行归抬脚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小哥儿还愣在原地没跟上,于是回头叫了他一声:“走吧。”
纪星衍愣愣的点头应了一声,在脑子转过弯之前,脚步已经不听使唤的跟上了赵行归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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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打着山上菌子主意的人并不止他们两个,才到山脚下呢,纪星衍就已经见到了好些眼熟的人。
“衍哥儿,你也要去捡菌子呢?正好走一路了。”
纪二牛老远看到纪星衍就跑了过来。
纪家的叔伯婶娘们大多讨人嫌,但纪二牛从小就对纪星衍极好,他提出要一路走,纪星衍自然不会拒绝。
他腼腆的笑着说了好,未了还打趣了一句:“二牛哥一向眼尖,等会儿见到了菌子,可得让让我才是。”
纪二牛拍胸口道:“放心吧,哥哥到时候捡着好的了就给你,你回头别跟我娘说就成。”
他这般大气,反而弄得纪星衍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说不用。
两人谈话间显得十分亲昵熟稔,一旁被忽视的赵行归莫名有些吃味。
他眯了眯双眼,盯着纪二牛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转头问纪星衍时语气都有些危险。
他说:“衍哥儿,不跟我介绍一下吗?”
他的不爽并未表现得特别明显,纪星衍迟钝的没有发现端倪,却因为他叫自己那声衍哥儿唰的红了脸。
不等纪星衍开口解释,一旁的纪二牛已经憨笑着抓了抓脑袋抢先开口道:“我叫纪二牛,你跟衍哥儿一样叫我一声表哥就是。”
“原来是表哥啊。”
赵行归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心里的不爽稍稍抚平了些许,但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