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两人约了时间见面，仍旧是那个咖啡厅，相同的角落。
咖啡厅比街上要安静许多，只有偶尔两句的交谈声。
坐到位置上，方序无意识看了眼旁边。
其他人都在忙自己手上的事情，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边。
裴云辞察觉到，看着她，不疾不徐问道：“担心被人看到？”
方序先是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诚实地回答：“我被看到没关系，只是担心你被人看到。”
近期合作的缘故，裴云辞在江城大学的讨论度很高。
若是知道她就在学校附近，不出五分钟，就会有拍照打卡的人过来。
裴云辞：“放心，这里不会有人看到的。”
绿植和墙壁将两人挡的严严实实，无论是里面和外面，都格外隐蔽。
“如果真的被发现了”，她的语气微顿，随后才道：“那我们也只能换到其他地方了。”
这话说出来，倒像是她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方序咳了声，连忙端着桌上的热咖啡喝了口。
裴云辞多关心问了句：“感冒了？”
方序把乱七八糟的联想压下去，道：“没有没有。”
裴云辞点头，随即说起这次的正事：“这是我拟好的协议，你可以先看看，顺便说下自己的要求。”
方序接过，认认真真地看过协议上的内容，大概可以概括为三点。
第一，她要在甲方（裴云辞）需要的时候，提供信息素辅助治疗。
第二，必须保持联系畅通，不能无缘无故拒接甲方电话及信息。
第三，协议期为一年，协议期内乙方（方序）不能与其他人发展亲密关系，甲方也会遵守。
相应的，甲方会为乙方提供江城任意区域的房产一套，车一辆，签订协议即生效。协议结束后，会再提供一百万。
按照杜幸安对她身体的估计，Alpha信息素辅助治疗一年后，症状便可以由重度转为轻度。
届时，不再需要Alpha的标记，使用仿制信息素便可以，协议关系也可以结束。
见人翻到最后一页，裴云辞才继续开口：“房和车你都可以自选，之后我会让助理补充在协议上。”
江城任选的房和车加起来，至少八位数，很优厚的条件。
但方序没有立刻答应。
她从书包里拿出来了几张纸：“这是我的身体报告。”
裴云辞微微挑眉，一一看过：“二次分化突然，需要定时补充仿制Omega信息素？”
方序道：“是的。”
裴云辞抬眼：“因为我？”
方序：“不是。医生说二次分化很复杂，可能是多方面因素，上次的……标记只是诱因。”
裴云辞指尖轻扣桌面：“所以，你是想让我也帮助你治疗？”
方序：“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你帮助我。但是不必须，如果你不方便，我也可以使用仿制Omega信息素。”
裴云辞嗯了声，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只问道：“还有呢？”
她半垂着眼睫，姿态放松，但由内而外的气势不可忽略。
方序抿了抿唇，继续道：“如果签订协议，我会和你保持联系。但如果是在重要的专业课或者考试期间，我可能不会立刻赶过去。”
裴云辞理解：“这是自然，学业更重要。还有吗？”
她也不可能荒谬到，让专业第一的好学生，放弃考试来标记自己。
方序将最后的要求说出来：“我们是相互帮忙，不需要房和车，一百万当做酬劳已经够了。”
修长白皙的指尖轻点桌面，裴云辞慢声道：“看出来了，你要自主权。”
可以帮忙，却不会无条件的帮忙。
在这段关系中，方序不愿意当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工具，起码要兼顾自己的时间。
方序嗯了声：“裴小姐，可以吗？”
裴云辞：“如果我拒绝，是不是就没有合作机会了？”
女孩坐的笔直，肉眼可见的紧张，却还是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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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云辞勾了下唇角，伸出指尖：“收回你的抱歉，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不得不说，女孩提出的要求在意料之外，却又让她多了几分欣赏的意味。
方序微怔，才明白这是对方答应的意思。
她连忙伸出手，碰了碰对方微凉的指尖：“合作愉快。”
一板一眼，格外认真。
裴云辞的唇角微勾，道：“协议改好后，我会重新发给你。”
方序此刻才回神，回道：“好。”
她在心里想，对方也没有像传言中说的不近人情，甚至有些过于好说话了。
裴云辞看着对面人手边几乎未动的杯子，随口问道：“不喜欢喝咖啡？”
方序摇头：“还好。”
她确实喝不惯咖啡，总觉得苦，但这种小事也没有必要和眼前的人说。
裴云辞也不多问，换了话题道：“晚上有时间吗？”
方序点头：“没有晚课和兼职，时间很充裕。”
裴云辞嗯了声，语气如常道：“那和我回公寓？”
方序一懵，只吐出个单音节：“啊？”
眼神澄澈茫然，看着单纯好骗。
裴云辞提醒自己，眼前的人是学生，还在上大学，才压下心里升起的逗弄心思。
她问道：“你还记得上次标记的事情吗？”
骤然换了话题，方序的耳廓有些烫，但没有回避，声音低了些道：“记得。”
裴云辞：“记得多少？”
方序试探着道：“标记完……”
“然后呢？”
“……晕过去了，不记得后面的事了。”
裴云辞微微挑眉：“你晕过去的时候，标记还没有完成。”
当时在隔离室，对方咬破了她的腺体，信息素只注射到一半，便晕倒在她的肩上。
助理和医生过来，虽然没说什么，但从表情不难猜测，她们的第一反应，以为是她强迫的Alpha。
“如果可以，我们今天晚上把标记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