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月深吸一口气,坐在琴前回想旋律,手指缓缓落在琴弦上。起初,琴声还有些生涩,她虽有音乐基础,但把现代流行曲谱转化在古琴上,还需经过脑中对曲调进行转换。但随着旋律推进,她渐渐沉浸其中,手法也愈发熟练。
半曲展示完毕,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傅婕妤率先出声赞赏“这曲子实在是太妙了!这节奏独特,曲调婉转,比宫外之声更显悠扬空灵,这是姐姐巧思之作吗?”
女子思考说辞,而后大方介绍起来:“此乃一首百年古老曲谱,早已绝世,前些时有感而发突然浮现于脑中,依着模糊记忆弹奏下来,全然不知是对是错。”
“这还不是最为动听之际吗?”对面之人讶异之色更显。
“那是自然,此曲历史悠久,我基础薄弱,毫无指法和技巧,净是瞎弹。若傅婕妤照着曲谱重新弹奏一番,说不定还能修正几处!”梨月颔首,神色轻快。
傅婕妤应允,其琴技精湛,琴音清澈如山间清泉,悠远似林间微风,令人心旷神怡。
梨月偶尔出声,打断节奏怪异之处。
弹奏之人照她说法,指尖来回摆弄,琴声随曲调变换,扫弦如狂风骤雨,密集音符倾泻而下,又转为情人哀切低语,让人沉醉其中,久久不愿醒来。
她弹奏完毕,率先打破琴声余韵,大气称赞道“好,好,真当是首历经不衰的名曲,还请问淑婕妤,这首曲名叫什么?”
梨月犹犹豫豫说道“此曲名为《兰亭序》,是位极有才华的音乐青年所创作,曲谱从祖上流传下来,原件已下落不明。”
傅婕妤虽有疑惑,未曾多想,只当梨月记忆力惊人,比她强上许多。
瞧着手旁曲谱,眼中满是喜爱:“姐姐请放心,这曲谱我已经完整记录下来。不过这曲子和弦与韵律,与我们以往所学大相径庭,还需细细琢磨几番。这曲谱方便让荣嬷嬷指点一二吗,宫内还有编乐大师,说不定在多方协助下,能完美复原出古曲昔日风采。”
梨月思绪飘忽不定。
她自然希望现代音乐能在大至流行开来,便于在方寸之地,聊以慰藉。
又担心对她如此说法,却未曾与秦明朗递话,若被有心人揭露,站不住脚惹祸上身,怎么办?
就在左右思忖、犹豫不决之时。
傅婕妤敏锐察觉到她异样神色,停下手中的动作,关切问道:“梨姐姐有心事?瞧你这神色,可是有什么顾虑之处?”
女子回过神,直言不讳道:“实不相瞒,此曲虽残失有缺,却是世间孤本,并无外人知晓。关于傅妹妹所言之事,我想先由你我二人私下研究,其他再做商量,不知妹妹意下如何?”
那人大方一笑:“这倒是我考虑不周了,与姐姐一道探讨乐曲,乃是宫中一大趣事,岂敢不应。”
次日,茶才人和几位琴友,一起组团上门。
她们笑语盈盈,走进庐月轩,各人手上都携着礼品,有亲手制作的点心和绣品,还有几许中草药材。
把手中绣品往前一递,悦贵人说道:“淑婕妤近日身子不适,我们姐妹几人特来探望,愿贵人早日康复。”
梨月上前迎接,笑着接过礼物,温声道:“多谢各位姊妹心中挂念,经过太医院开方调理,我在宫中静养多日,如今身子已无大碍。”
几人以梨月和茶才人为中心,围着中间雕花圆桌坐下。
悦贵人喝茶时眼神便溜溜地转,见梨月落下茶盏,随即在不经意间问道:“如今是太医院何人,照料淑婕妤身子,还是那刚入职的魏御医吗?我这手腕酸疼得厉害,正想找御医医治一番,姐姐瞧他可行?”
梨月静默点头,关切看向悦贵人手部,雅声开口:“魏御医饱览医术,自能担当起太医院招牌,若身子不适应当就早就医,再过半时,魏御医正好要来问诊,你此趟不白来!”
众人嬉笑出声。
两人中间隔着茶才人,梨月遂探出身看向悦贵人搭话:“此伤是妹妹,辛勤练琴所致么?”
悦贵人微微偏头,含羞扭捏开口:“自那次琴艺考核后,我闲在宫中甚是无聊。后宫众人不是忙着看护年幼皇嗣,就是在练琴准备下次考核,四人住的昭和宫,常常只留我一人,只得寻些事来做。这不,一旦开了头便停不下来,日夜做女红,绣得是手酸背疼,不知是什么病症。”
茶才人转头横眼接话:“悦妹妹定是日常疏松懒散,才会在日夜忙碌下,浑身不舒畅。让魏御医给你扎上几针,保管什么病痛都能好。”
悦贵人眯眼半瞪,瞬间舒展眉头,捏起桌面白玉糕入口,未曾将讥讽之语放在心上。
坐在圆桌最下位的妃子,怯生生开口:“我听闻那,那魏御医是皇后的人,淑婕妤你不曾担忧过此事吗?”此人尖脸吊眼,眉毛细细弯弯,睫毛浓密纤长,眼中瑟缩透着些许畏惧。
众人一时之间都安静了下来,目光纷纷聚焦在她身上。
梨月瞧着底下这位极其面生,面上却依旧挂着柔和的笑容,轻声说道:“魏御医身为太医院的医者,由礼部或是皇上亲自任命。此人他虽年轻,论起经验来,或许比不上资深御医,亦是位难得的青年才干。不过是与皇后娘娘有些远亲罢了,根本无需妄加揣测!”
她浅浅一笑,心中明白,流言蜚语最是能伤人于无形,如今趁这事风头未起,早把话说清楚才是正理。
那尖脸吊眼的妃子,听到回答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神色,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唐突。
女子扫视众人神情:“宫内定是对魏御医议论纷纷,各种揣测和传闻不绝于各位耳中,才会来此探听。魏御医在为我诊治期间,医术精湛,认真负责,未曾有任何过失之处。诸位不能因为他与皇后娘娘沾亲带故,就无端猜测他的为人和医术。”
那位尖脸妃子赫然说道:“淑婕妤在此种境地,还能如此明事理,这份胸襟甚是难得,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一问实属不该。”
梨月摆了摆手,温和地说道:“大家亦是为我考虑,梨月怎能不领情。只是风言风语最是伤人,不仅会影响他人的声誉,也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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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给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谣言应当止于智者。”
茶贵人在一旁附和道:“自是自是。此人在太医院声名尚可,只是我等未曾见识过他的医术,故而对姐姐此事多虑了些。”
悦贵人说话时眼珠子灵动一转,流露出狡黠,声音清脆带出几分俏皮:“此身病痛就交由他来医治,水平高低如何,如此一探便知。无谓各宫在背后多多猜疑,枉做小人。”
大方坦露心声,倒让众人忍不住会心一笑,打破了凝滞在空气中几许尴尬。
她接着说道:“采贵人如我一般,平日无要事可忙,才会这般胡思乱想!”说罢,轻轻瞥了那妃子一眼。
采贵人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连忙低下头,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不敢再言语。
梨月暗思,这人应该甚少参加宫中活动,或许在某次宫宴上,匆匆打过照面。
茶才人笑着说道:“我整日忙着练琴,亦少了些消遣慰藉的法子。采贵人若是无事,怎么不邀请姐妹们去你宫中听曲。人只要忙碌起来,也就生不出其他心思去想东想西。”
采贵人脸上泛红刚退,听完茶才人的话,霎时又涨得通红,微微咬着下唇,小声喃喃:“自是应当如此。”
她声音细若蚊蝇,圆桌之上的梨月,几乎听不见。原还以为是搭戏台,邀各位姐妹一同赏鉴正准备开口询问,却听其他几位妃嫔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方知自己会错了意。
原来这采贵人,与其他宫妃的出身大不相同,是从宫女提拔上来。当初,她因唱得一出好戏,有幸得到皇帝宠幸过一两回,可待新鲜感一过,便被遗忘在深宫里。
梨月眼神瞬间亮起来,傅婕妤优雅弹琴,采贵人一展美妙歌喉,两位佳人相伴,那她在阳春白雪间,该是何等惬意。
只是采贵人此时正低头,看不清她脸上神色,
遂柔声问道:“如此说来,采贵人定当嗓音一绝,各种曲调都能轻松拿捏!”
采贵人闻言,缓缓抬起头来,见女子满心欣喜,未有嘲弄之色。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气难掩一分自豪,言语却谦虚:“淑婕妤实在过誉,不过是些粗浅技艺,勉强能入君耳罢了。”
她生母是小戏班子里的台柱子,后被一小官看中纳为妾,次年诞下一女,养在膝下。
理应是不让自己女儿,再学这不入流玩意儿,可她自小就展露出音律天分,常常在窗外偷学,任其母如何打骂管教都不顶用,见她实在热爱,不得已指点一二,不曾想青出于蓝胜于蓝。
在父亲安排下,进宫不作他想只为谋生。
技不能一日不练,她晚间时常在完成手头工作后,寻得偏僻小树林,偷偷练声。没想到皇上路过,得了赏识成为后宫妃子。只可惜,台下十年功,也换不来皇上的三分钟。
“我对音律一窍不通,待身子好全,定要好好向采贵人请教几分!”梨月发自内心的真诚笑容,仿佛阳光透过云层,暖意融融。
采贵人愣了愣神,收起思绪,才连忙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