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银这些天快忙疯了,之前吴嬷嬷吩咐要清扫出北苑,秦府可能请客人长住,客人没等来,又要清扫空出的清风阁。
夜间还要去铁匠铺订货,订货后隔天取货,取完货送去玻璃厂订货,玻璃厂工期两天,玻璃厂取完就去木材店收钱交货。
姐姐曾千叮万嘱不要暴露行踪,故而每次离店都小心探望,回府临近宵禁时辰八点,充实且地快乐。
姐姐还说将赚的钱分出一成,并托付了银钱和信物,这是最大的荣光。
她会将每笔钱都记录下来,赏钱是不会要的,等姐姐发达了能记得妹妹就很开心。
她清楚姐姐夜夜燃灯所付出的努力,一个跑腿丫鬟配不上这些。
不出五天,钱老板的]手下带着信印找上门来,要订购一千套,并附上订购协议和定金两张千元银票。
这也太多了吧!
雪银一下午心神不宁,深怕钱掉了或者事情办不好。
晚上叫上郭强生陪伴出门,有个熟人在旁,心里也算安定些。
她来到铁匠铺里间,颤颤栗栗开口:“我,我定,一千套!”
李大壮瞪大双眼,半裸的上身青筋暴涨,火炉噌出一团火星。
女子后退几步,喃喃低语:“一,一千套。”
里间布帘唰地掀开,露出粗壮如柱的臂膀,那人身着特大号蓝色粗麻布衫,脸上肌肉结扎,眉毛浓密,面色凶狠:“就是你要定一千套?”
“是,是的,我之前来过,要一千套配件,麻烦您!”雪银拿出梨月的手绘图纸。
“哦?老顾客,钱带来了吗?”
“有的,定价两文一套我这里是两张千元银票,明天来取货!”
火炉又蹦出一团火星。
“神仙也做不了那么快,加班加点最快三天“”
“哦,好的,好的,三天后我来取货!”
块头比李大壮还多上两圈的铁匠铺老板,转而露出谄媚笑容,在他脸上格外滑稽,雪银心情顿时放松下来。
给完钱并没急着回去,见身后无人跟踪,拐着去找钱老板。
一是交代工期,二是借钱,后续还要给玻璃厂付工钱。
钱老板还在店内未曾离去,对工期的事似有所预料,只期盼尽快交货就好,见雪银为钱发愁,只道:我手上也没有那么多银钱,今天可借出两张银票抵尾款。
随后教她在别家店铺缴纳定金,取货再付部分货款,尾款两天后给的操作。
雪银疑惑不解:“这样能行吗?”
“你先试试,谈一谈不成的话,我帮你去说!”
她眼中闪出狐疑光芒,仍是蹙眉点头:“愿尽力一试”,收下借款,写好借条,在郭强生的陪伴下回到房间。
四月二十三日,铁匠铺,S一千,×两文,O两千;木材铺,J两千文。
她不会写字,不过能认识数字,符号是自己瞎想的,遂如是记着。
现在账目比较简单,不知道这样是否合理,等有问题再去请教赵管家。
次日来到玻璃厂,总觉得等交货那天再去玻璃厂就晚了,这生意若黄了,还得背上四千文债务,这是她一小女子不敢想的,必须软磨硬泡谈下来!
在厂房等上半个时辰,老板才急急忙忙回来。
“老夫出城送别朋友,来晚了,听说你找我有大生意要谈!”
雪银亮出图纸,将想了一下午的话和盘托出:“不打紧,我之前订过一百套组件,今天有笔一千套价值五千文的单子,你愿不愿接?”
“开门做生意,老夫自然是极愿意。”
“有个条件,交货时你拿到百分之六十的货款,给我两天周转时间,尾款便可交付。你若信不过我,立上买卖协议,去衙门上也有理。若信得过我,今天就付定金百分之二十,两天后配件送到,再来加工加点制作,老板意下如何?”
他接过图纸,细细揣摩,眉眼微拧,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下垂胡须,眼皮细细颤抖,露出计算的光芒,片刻后便点了点头。
说着这两天要筹备临时人手,加工加点赶制六天后交货,第八天前要收齐全部货款,否则货物所有权归他,钱款一分不退。
她想着不会再有什么其他问题,高兴地应下来。
第六天雪银租借人力板车去拉货,玻璃厂有经验,将提前准备的稻草,厚厚地铺在板车上,一件件将货箱码好。
并叮嘱:玻璃易碎,里面有稻草减震,运输卸货和摆放不要大力颠簸。离店后概不负责,两天内补齐尾款,不然官府见!
雪银打着两提灯笼照路,板车缓缓行驶,板车在青石板路上不见颠簸,一路无事。
木材店老板不在,管事一一检查,安排卸货码货。
完事刚好结算六张银票,拿在手里沉甸甸,又急忙赶到玻璃厂付上尾款,剩四张轻飘飘在手里。
她揣好银票,心里颤颤巍巍,鬼头鬼脑小跑回秦府。
吴嬷嬷守在门口,面目凝重神情严肃:”什么良家女子这么晚才回来,成何体统,对秦府和大人造成的影响都不好!”
雪银拧着衣角,低下头。
“以后这么晚回来,提前带上府里护卫,给,赵管家特批的!”吴嬷嬷语气稍缓,伸出右手,捏着一块精美雕刻秦府木牌。
小姑娘眼睛陡然亮起来,连忙抹平衣角,抬头甜甜笑道:”谢谢吴嬷嬷,谢谢赵管家!”
-——
早七点,教引嬷嬷准时进门,宫里衣服里外共三层,需要提前个把时辰梳洗打扮。
教引嬷嬷进门时,梨月刚好倒上她的茶,两人问安一番,嬷嬷今日开始讲起后宫之事。
后宫妃嫔之首是淑德皇后,母家是开国元帅梅张元的嫡长孙女,十八岁便入了新帝王府,今年是第三个年头,温驯贤良世人无不夸赞;
新皇登基才两年就只举办过一次秀女大选,嫔位及其以上职位暂时空缺;
六品昭仪倒是不少要好好牢记,有年满二十先进王府登基后提拔的尧昭仪,她是太师院院长的幼女,与新帝是心梅竹马水到渠成的事,年昭仪......
“你是刚入宫还没有官职的备选妃子,应赏赐九品位份,我提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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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消息,觐封您为才人八品位份,老奴在此先恭喜主子!”嬷嬷说完,便施了见安礼。
梨月回礼,只不过这身份道破后便已然不同,对嬷嬷所行的回礼不再合适。
嬷嬷连忙扶起女子的手,威严之声有几分慈爱:“这可使不得,老奴知道主子没把我当下等人,可面上千万不能再做,有心之人捉住错漏,便再难有出头之日。”
接连几天从后宫六院讲到前朝,后者秉着后宫不得干政的原则,粗粗带过,以至于她想了解关于秦明朗的零星半点,都没有只言片语。
只说前朝与后宫密不可分,朝政不是女子能染指的,尊敬太后和皇后,服侍好皇帝,便是后宫女子最大本分。
学习生活平静毫无波澜,听嬷嬷说册封完毕后,阖宫都会在皇后的景仁宫,举行她的欢庆仪式。
隔日需在皇后娘娘的坤宁宫问安,之后便可游走后宫结交新朋友,不至于无聊孤寂。
梨月浅笑,哪有什么朋友,都是为利益厮杀的敌人罢了,更不想那么早开启宫斗章程。
生长于现代的她未亲身经历过,只听闻各种套路流传,但跟古人比心机她还是稚嫩得远,只盼越晚越好。
钦天监选出好日子,皇帝未曾抬头就选定了最早那天,五月初三。
礼部按照八品位份准备婚嫁礼仪用品,这点小事没什么好反对的。即使她是毫无背景的平民女子,随天子高兴即可,没必要触两位新人霉头。
“听说了没,竟然给安排了才人的位份,这不合常理啊,皇后娘娘!“开口的是礼部侍郎表侄女上官婕妤。
婕妤不过比才人高一阶,待新人侍寝往上爬爬,岂不是要跟她平起平坐,到时她脸面可不好放。
这种被差生赶超的感觉,没人会欣然接受!
淑德皇后端起茶杯抿着,坐在她下方首位的尧昭仪糯糯开口:“上宫姐姐何必费心,等新人进宫,自是有听你教诲的时候,尊老爱幼的可是宫里老传统。”
谁人不知尧昭仪二十岁才进王爷府,算得上年纪大,还嘲讽她二十二岁进宫,是妃子里最年长的一批。
就你嚣张,若不是跟皇帝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在,早给你使上十个八个绊子!
上官婕妤撇撇嘴,她没听到想要的,还被明枪暗怼一番,便蔫在座位上。
坐在上官婕妤上位的是年昭仪,拍拍手以示安慰,二人年纪相仿,是个低调沉稳性子。
缓缓道:“这事能传到后宫中来,应是前朝拍过板,在礼部过好章程的准事儿。能入宫一同侍奉皇上,不论出身来历如何,在你我面前也算半个自家姐妹。自家妹妹自然是由皇后娘娘好好教导,我和上官妹妹做不得主。”
尧昭仪气得白眼一翻,喝茶润喉,不搭理这对老姐妹花,待茶喝饱后,放下茶碟便告辞,暗想:一大早真无趣,还不如回去看话本!
皇后早就收到消息,并不以为意,能进宫立住脚跟,哪个不是高官贵女,怎样尊贵身份,现在不都坐在下方聆听教诲么。
身份平平在后宫冒出头后,自有好人出手,杀鸡焉能用牛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