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悟则问道:“为什么安姑娘没有和你一起回来?”
白叠绣看着他们,似乎对这种怀疑早有预料,眼神波澜不惊,继续讲道:“我敢确信,那不是真正的妙莲。”
真正的妙莲怎么可能会不言不语一路跟在她身后?
于是她在短暂的质疑之后,更大的惊恐涌了上来,那时候面前的“安妙莲”还在和她打招呼,她已经下意识跑了起来。
“可是当时绳子已经快要用完了,我只能向旁边跑,想要绕一个圈后跑回去,但是我无论怎么努力跑,都感觉像是在原地不动。”
“那个假的妙莲,我可以感觉到她离我越来越近,而且她似乎拉住了绳子,我感觉自己在一点点地被她拉过去。”
“实在没有办法了,我想,就算迷失在这青烟中,总比死在那个假货手上好,于是干脆扯断了绳子。”
姜匆算和空悟一听,原来白叠绣那边竟然是这么个情况,难怪当时他们感觉有一股子大力在扯着绳子,也难怪后来绳子断了。
姜匆算又问:“……那么,白妃娘娘,你可否解释下,你脚上的布条又是从何而来呢?”
白叠绣似乎想到了更为惊恐的事情:“那便是更可怕的事情了,我不知道跑了多久之后,那个鬼又追了上来,她抓着我的脚,我只能拼命闭着眼睛在烟中跑,没想到居然跑回了这里。”
代入白叠绣的视角,的确让人毛骨悚然。
一时之间,姜匆算和空悟都沉默了,最后还是姜匆算开口道:“此事只有一个疑点,那就是,为什么原来在安姑娘脚上的布条,出现在白妃娘娘你的脚上。”
白叠绣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以为是有人在抓着我的脚……安姑娘,安姑娘现在是没有布条了对吗?那可怎么办?”
他们跟着布衣人越走越远,会逐渐偏离原来的位置,而安妙莲迷失在青烟中,时间拖得越久,回来的几率就越小。
白叠绣想着这点就要重新冲进青烟中,空悟一把拉住她:“别去,上回可以一换一,这回可不保证行。”
“不行的,安姑娘是为了我,是为了我才这样子的。”
白叠绣用力挣脱开空悟的手,在原地踉跄了几步后,突然整个人都顿住了。
一股极其强烈的疼痛从她鼻腔处传来。
她摸了下自己的鼻子下面,然后再摊开手,手上满是鲜红的血。
*
时间转回一炷香前,安妙莲踏入青烟中。
“好奇怪。”她举起左手嗅了嗅,手上的骨色珠串,不知为何散发出一股异香。
和这香味一对比,她都感觉这青烟的气味有些辛辣刺激。
是谁往这里丢了一个毒气弹吗?十个垃圾场都没这个威力大啊。
安妙莲扇了扇面前的青烟,捏住鼻子,她的鼻腔像是吸进去很多冷空气一样,痛得像是有人拿针在里面戳。
“叠绣?”
看着面前出现的人影,安妙莲简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这么轻易,她还没有走几步路,就看到了白叠绣。
青烟中,白叠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转着圈,她面色惨白,明明是睁开眼,眼珠子却在眼眶中有条不紊地顺时针旋转着。
……终于看到比自己更像鬼的妹子了,安妙莲甚感安慰。
“你还好吗?叠绣?绣绣?绣妹子?”
安妙莲伸手在白叠绣面前挥了挥,白叠绣这个样子有点像梦游,她听说不能轻易叫醒梦游的人,否则梦游的人会疯掉。
虽然在这种情况下能梦起来也是一个奇迹,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安妙莲还是没敢用力拍醒白叠绣。
白叠绣的眼珠继续旋转着,看着她这边,旋转的速度似乎加快了些。
“快……逃……”
“快……逃!”
没想到白叠绣居然还能说话,安妙莲一惊,试图去拉她的手:“那我们走吧,我带你回去。”
没想到白叠绣却猛地把她的手甩开,拼命地向青烟深处逃去。
留下风中凌乱的安妙莲。
感情这不是白叠绣提醒她快逃——
是白叠绣要逃离她!
安妙莲反应过来后迅速追上去,假如这时候再让白叠绣跑走,再抓到可就难了。
好在白叠绣此刻的神志并不清醒,安妙莲没废多大劲就抓到了她,反手将自己脚腕的布条扣在了白叠绣的脚上。
“妹子,求你了,千万别跑了,跑得和个风筝似的。”安妙莲合掌朝她拜了拜,希望白叠绣睁开的眼睛能看到。
她转过头去,四周的青烟散去了些,她们竟然跑到了一块巨石前。
巍峨的巨石拔地而起,恍若是浑然天成之物,只是怎么看都有些眼熟。
安妙莲心中冒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她牵着白叠绣的手,绕着这块石头转了一圈。
这……
巨石正面的红字眼熟得可怕!
“求神拜佛路无门,冤气滔天滴红珠。
“拜对神者生。”
这就是他们刚开始出发的时候遇到的、刻着预语的巨石!
安妙莲不可置信地站在原地,她从队伍处跑到这里,一共用了多久?有没有一炷香的时间?
那么她们这几天的奔波,其实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草,宴境总不能是穷到开不起新地图吧。安妙莲蹲下来靠在石头上,仔细思索原因。
在她经历的宴境当中,鬼城是最大的,古宅是最小的。
鬼城里的怨灵是那些被殉葬的村民,而古宅里的怨灵是那一家四口,一个人数多,一个人数少,环境也多局限在怨灵的居住地,也就是最熟悉的地方。
安妙莲的思路逐渐清晰。
所以,宴境的大小和人数的多少是有关的。
那么这次的怨灵……难道是那六个布衣人吗?
安妙莲打了个寒颤,假如一个怨灵像一个活人般生活在你身边,那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就在她思索时,一个不留神,白叠绣猛地挣脱了她的手,不要命似地冲向青烟中。
“喂!我是好人啊!”
安妙莲欲哭无泪,更难受的是布条还系在白叠绣的脚腕上,这让她怎么回去?
不过既然这个宴境就是个小地图,她只要不停地走,总能回到寺庙处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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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妙莲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可靠,甚至觉得搞不好布衣人也是整天在青烟中乱逛,全靠运气走到寺庙处。
事不宜迟,安妙莲果断往青烟中快步走去,不知道走了多久,那块刻着预语的巨石又出现在她面前。
不对劲。
鬼打墙。
无论走多少遍,都会回到原来的起点,不过这次的起点变成了巨石。
安妙莲一下子坐在原来的位置坐下了,心说那群布衣人怎么不会走回原地,他们是怎么破除鬼打墙的?
哦,想起来了,他们是鬼,应该不用怕鬼打墙。
……就是可惜,她要想借前人之慧,只能当场自尽了。
她努力搜寻脑中破除鬼打墙的方法,红线沾血?抹一脸坟上土?可恶,怎么都是恐怖小说的经典桥段。
也有科学的解释说,鬼打墙是在大脑和周边环境的影响下,造成的精神错乱,这时候需要最大程度的把自己对周围环境的认知掰正回来。
她还记得两种最有效的方法,一种是让身体受伤,用疼痛感给大脑带来清醒,另一种是闭眼睛,忽略掉周围迷惑认知的场景。
安妙莲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几乎要把舌头咬出血,她闭着眼睛,摸索着在青烟中行走,心说两种方法她一起用,总有一样能行吧。
“嘭!”
不知道过了多久,以安妙莲撞到巨石上而失败告终。
还有什么方法呢?
通过观察环境——
该死,她感觉自己要得雾盲症了。
寻找参照物——
周围根本就没有参照物。
骂脏话,吓退鬼——
“愚蠢的鬼物啊,如果你现在放我出去,我还是可以大发慈悲地放过你的。”
“鬼大哥,求你放我出去吧,冤有头,债有主,不是我害的你啊!”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失败之后又重新蹲下想办法,科学不行就用玄学,玄学也不行……
安妙莲累得靠在石头上,她只剩下最后一种方法了。
那就是留下引路标识。
她望着自己手上的骨色珠串,一开始因为这个珠子太小,她并没有打过它的主意。
而现在,不成功,就成鬼!
反正白嫖来的不心疼,安妙莲一下扯碎珠串,断裂的珠子滚落在地,却又在地上“爬”了起来,重新聚一个圆。
而那串珠的黑线则组合成了两行字。
【怨灰珠:香可破痴,食可除邪。】
【三年寿】
安妙莲:“取的名字真有够丧气的,不对……”
为什么这串珠的线会动?珠子也会动!
这句话的意思难道是,使用这个珠子,需要花费三年寿命?
安妙莲骂骂咧咧地站起来,人生能有几个三年?
周围的雾气似乎更浓了,天光黯淡,显然已经过了日光最盛的时刻。
安妙莲又重新坐了下来,她盯着手中的珠子。
算了,再犹豫一会,等天黑下来,估计她的人生连三个时辰都没有了。
她眼睛一闭,把珠子囫囵吞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