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妙莲突然想到:“‘寺’在一开始,其实就是官府的称呼。”
在三公九卿制度中,九卿的官署称为“寺”,和三公的“府”并称为“三府九寺”。
空悟猛地抬头:“你的意思是,这个宴境中的寺庙,其实是官府的映射?”
安妙莲:“只是个猜想,不过那群布衣人不一定会这么想。”
永远不会出现的神明、索要贡品实则是在吞噬人肉、无论多少次前来都只能面对空堂……
一模一样的丑恶嘴脸。
他们苦苦寻求的神明,和让他们灰心失望的官府是同一种东西!
安妙莲:“那么预语中的第一句‘求神拜佛路无门’就解释得通了,我们进的压根不是真正的门,所以才见不到神。”
而最后逃生的方法是——拜对神者生。
空悟摇着头坐下:“大梦一场空,这回那群人是真的白死了。”
安妙莲的脑子已经听不进空悟在说什么,她不断地思索着,假如她们一开始就走错了路,那么真正的寺庙、真正的神又在哪里呢?
路上没有真神,要拜神难道要走到天上去?
带着这个疑问思索了一夜,顺便将这个发现和白叠绣与姜匆算说了一遍,等到第三天队伍再次出发的时候,几人都开始有些犹豫。
前几天的经验告诉他们,眼下的这种做法显然是错的,跟着队伍走一天,然后重新回到这个寺庙,被使唤着做一场杀人游戏后死掉几个队友,不断地轮回、不断地重复……
直到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死干净。
白叠绣问安妙莲:“安姑娘,我们还继续走吗?”
刀疤听见这句话,回头看着他们:“不继续走,留在这里被这屋子吃掉吗?”
“这屋子能吃人?”空悟反问。
刀疤却不再回话,背上自己的包裹,第一个踏出寺庙。
安妙莲思索着点头:“走,一路上多看看四周。”
他们昨天将寺庙各处都找了一遍,整个寺庙就像是一个装饰得的富丽堂皇的样板屋,独独没有摆上神像。
安妙莲甚至连墙壁都摸了一遍,企图能摸到什么触发暗门的按钮,然而墙壁上甚至连灰尘也没有,摸了一手空。
线索可不可能会出现在他们去庙宇的路上?
安妙莲背着包裹四处打量,视野中除了黄沙便是青烟,如果不是跟着刀疤,他们极有可能会迷失方向。
姜匆算皱眉:“眼下这个情景,太受限制,什么也做不了。”
毕竟脱离队伍,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咔呲——”
安妙莲将自己的衣袖撕成碎布条,抬头道:“做得了的,我们把衣服撕成布条系在一起,然后慢慢散开探索。”
这倒是个好主意!
众人一喜,纷纷学她的样子撕下衣服缠在一块。
“这样子太短了,每个人都拿着一截的话,走不了多远。”白叠绣道:“如果信任的话,请把布条都交给我吧。”
空悟笑道:“你不怕死吗?”
安妙莲第一个将布条交到白叠绣手中:“加油,我看好你!”
她对白叠绣的武力值还是非常信任的,假如这青烟中要是有鬼怪的话,把他们四个丢在里面,最有可能活下来的是白叠绣。
最后还是白叠绣在腰上缠上所有人的布条,走进了青烟当中,一身青花袄裙逐渐和青烟融为一体,消失不见。
安妙莲看了一眼布衣人:“他们也太沉迷于赶路了吧,我们在这里密谋,他们是一点都听不见。”
空悟:“这叫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大概也不准备走回头路吧。”
姜匆算将布条的另一端在手上缠了好几圈,顺着白叠绣的走远而放出布条,那样子像是在缠毛线。
一路平安无事,等布条还剩下最后一圈的时候,安妙莲道:“拉拉绳子,让她回来了。”
姜匆算点头,刚拉紧绳子,安妙莲惊道:“这是不是拉得太紧了点?”
原本就不堪撕扯的布条绷成了一条直线。
姜匆算眉头骤然紧锁:“不是——快拉绳子!那头也有东西在拉!”
几个人闻言,连忙和姜匆算一起拉了起来,那头的力气极大,像是一个人在那头用力扯着绳子。
可是布条就系在白叠绣的腰上,怎么会有人在扯着绳子?
随着他们这边拉过来的绳子越来越多,安妙莲感觉绳子那头的东西正在被他们拉过来,手臂因为用力而有些发麻,眼前的青烟中,不知暗藏了什么怪物。
“嘣——!”
姜匆算看着自己手中的断布条愣住了。
就在快要把对面那个东西拉过来的时候,绳子居然断了!
“叠绣呢?”安妙莲下意识朝着远处呼喊,却被姜匆算一把拉住。
姜匆算声音中难得有些着急:“你也知道那边绝不是白叠绣。”
安妙莲也看着他:“但是我知道叠绣绝对在那边。”
既然当时是她第一个交给白叠绣布条,给了白叠绣出去的机会,现在白叠绣消失了,她就得负起这个责任。
更何况相处了这么多天,让安妙莲眼睁睁看着一个为队伍主动出去探险的人白白消失,自己身为受益者却毫无作为。
她做不到。
姜匆算:“你先不要着急,白族圣女的指甲可以辟邪除魔,她在这青烟中,绝对比我们有自保能力。”
安妙莲看向他的所剩不多的衣服:“多犹豫就多一分意外,而且青烟中有危险也证明了,这里面绝对有线索,姜丞相,让我去吧。”
姜匆算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将自己身上所剩不多的外袍撕成布条,空悟念了句阿弥陀佛,也将自己的僧袍再度撕去一半。
安妙莲这回将布条系在了自己的脚上:“假如这布条的位置有偏移,你们那边应该可以感觉得到,就说明布条那端的人已经不是我。”
“如果不是我的话,就不用再拉这条绳子了。”
姜匆算点点头,他看着安妙莲向远处走去,开始好奇安妙莲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理智和义气很难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就像感性和理性之间难免有所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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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她明明见那么多人死,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怎么如今就看不下去白叠绣消失了?
空悟看着连接布条的绳结一点点被送进伸手不见五指的青烟,突然问道:“是不是有种巫术,用绳结的数量来预测未来?”
姜匆算没有回答他,空悟继续自言自语道:“一出、二冒、三藏……你猜,我们会拉回来一具尸体,还是两具尸体?”
姜匆算回头看向他,目光冷漠得像是在看一具尸体:“我们四州没有这种妖邪的法术,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奇门歪道?”
“嘘,别生气,有动静了。”空悟看着姜匆算手中的布条,那个布条一点点地在变松,应该是安妙莲正在往这边走。
姜匆算随即收起布条,在尽量不撕扯到布条的情况下拉紧,给予安妙莲一点指引。
然而随着手中的布条越来越多,青烟中的那个人走得越来越近,还未等姜匆算的面上浮现喜色,青烟中先是出现一双玲珑小脚。
——这绝不是安妙莲的脚!
姜匆算握紧袖口的武器,空悟也从身上掏出一根勺子,那是他在寺庙里顺的。
随着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逐渐变得清晰,两个人这才松下一口气,但目光中仍是警惕。
“怎么是你?”
“安姑娘脚上的布条,为什么会到你的脚上?”
眼前的白发少女带着同样的诧异表情看着他们,她气喘吁吁,额头上冒着冷汗,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白叠绣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原来一直抓着我的脚的,是这个布条……”
几个人都被对方的话弄得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姜匆算问:“叠绣,在上一次宴境中,你屋内的妖怪是什么?你还记得吗?”
白叠绣迅速调整自己恢复过来,点头道:“是一个疯婆婆,姜丞相,不必担心,我还是原来的白叠绣,你不常叫我‘叠绣’的,这样试探,我也会误解你们。”
语调温柔,话锋却毫不退让。
空悟闻言一笑:“别怀疑了,确实还是原来那个,这手指甲可不是什么妖魔鬼怪可以变得了的。”
姜匆算转而问道:“白妃娘娘,您进入这青烟后发生了什么?”
白叠绣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和他们讲起离开之后的经过。
她走进青烟中之后,更加难以辨认方向,只能根据绳子的状态,来判断自己一直是在往前走。
“我就不停地向前走,当时就隐约感觉到,身后一直有凉风吹过来,像是有人在身后吹冷气,当时只当是风,也不敢回头,就不停地走啊走。”
“走到我感觉布条快要用完了,我想,只能回头了,然后我就转过头去。”
“我看见了妙莲。”
白叠绣的话一听,原本听得入神的两人此刻也是面色一白。
姜匆算道:“白妃娘娘,安姑娘是在绳子断了之后才走进去的。”
他的睫毛垂下,遮掩住几分怀疑。
难道面前这个白叠绣是假的?是看到安妙莲不见了,这才编出这么一个谎话来骗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