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相见时是在大堂里,她像现在这般头发凌乱、身着一身粗粝的麻衣。这一身臃肿的服饰,将她瘦小的身体衬得滑稽可笑。
可当她抬起头来时,众人皆被她非凡的姿容惊得骇然失语。
士兵粗鲁地将她推倒在地上,慌乱恐惧的眼里透出一丝执拗的倔强,不禁让人心生怜悯。
第二次相见是在园中湖畔,那日他心情郁闷,在湖边吹笛排解,却见树丛中突然探出一个脑袋,他以为是哪个调皮的丫头。
却见她一身素色衣裳,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听得入了迷。
第三次相见时她妆容精致,衣着华丽。
若说前两次遇见的她是清丽脱俗的美,那么第三次的她便是端庄华贵、艳丽端方之美。
他们见面也不过是寥寥数次,可她就这样走进了他的心里,至于她是何时让他心动的,他却是无从知晓了。
“这次把我抓回去,又能让承胤朝割让多少城池?”俩人沉默了片刻,叶长赢突然问道。
温青桁听后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说话。
“你什么也别想了,好好休息吧。”过了一会儿温青桁才说。
叶长赢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流起了泪。
除了难过更多的是不甘与无奈。
为了活命,她处处小心谨慎,却还是逃不过被下毒的阴谋,如果不是她的命大,到现在估计她的坟头都长草了吧。
她费尽心思逃出黎国府,也只是为了不再任人摆布,不会为了这条小命而每天都担惊受怕。可到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如同一场梦一般,被现实击得粉碎。
她还能做什么呢?
她难道还能从他们的铁掌中逃出去么?
她不过是一颗筹码而已!
一颗筹码谈什么反抗?
承胤朝为了片刻的安宁,将她推入了黎国府这个深渊。而她从出嫁那天起,便成了黎国争夺天下的众多棋子中的一颗。
她这一生,或许就只能这样了。
想至此,叶长赢便不禁恸哭起来。
温青桁不擅长安慰人,只能紧紧握住她的手,再替她拭去眼泪。
“殿下,公子琰到了。”下人话音未落,温时琰就走入帐内了。
“二弟来了。”见温时琰进来,温青桁连忙收回替叶长赢擦拭眼泪的那只手,却忘了还有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温时琰见之,神色微变,随即向温青桁行礼道:“今日之事倒让世子费心了,臣弟在此谢过王兄了。”
“举手之劳,何须言谢。”温青桁说着终于放开了握住叶长赢的那只手。
温时琰面无表情走上前,抱起床上的叶长赢便出门而去。
温青桁望着温时琰离开的背影出神。他手上似乎还留有她的温度,他握紧拳头,却始终留不住那一丝余温。
过了许久,温时琰才收回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
但随即他的嘴角便勾起了一抹笑,拳头也渐渐握紧了。
总有一天,他会得到他想要的一切。王位也好,天下也罢,他温青桁都会拥有,到那时还怕得不到她吗?
温时琰将叶长赢抱回帐中,扔到床上,便一言不发地冷着脸盯着她。
叶长赢别过脸去,无视了他的存在。
她的这一举动彻底将温时琰的怒火点燃了,他走上前去,伸手将她的脸掰了回来,迫使她看着自己,说:“你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还被抓了回来?”
叶长赢仍然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流泪。
温时琰见状,怒火更甚,道:“哭什么?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像他一样对你起怜悯之心吗?你这些伎俩可以用在别的男人身上,用在我这里可不管用!”
“这就是皇室公主吗?如此不守妇道,不知廉耻!”见她仍然不说话,温时琰一股怒气无处发泄,只能咬牙切齿道。
叶长赢本来心如死灰,不想做任何无用的挣扎,心想要杀要剐任由他们便是了,才一直沉默不语。
可听了温时琰的最后一番话,叶长赢心中不禁生出一股怒火,道:“公子这番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何来的不守妇道,又何来的不知廉耻?”
“自始至终我都只想活命,可你们黎国从未给过我活命的机会。堂堂一个大国,却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女子,不知廉耻的应该是你们黎国才是!”
听闻此言,温时琰怒极反笑,道:“这么说来,倒是黎国的不是了?呵呵,你三番五次的逃跑,黎国都既往不咎,待你如初。你却还不满足,那你说说,黎国究竟该如何做,才能让你这位尊贵的公主满意?”
“待我如初倒是不假,”叶长赢嘴角露出一抹苦笑道,“大婚当日用剑抵着我的脖子,后来又给我投了毒,这真是‘待我如初’啊。”
“这么说来,我确实是不知好歹了,你们黎国如此宽厚仁慈,我却不知感恩,确实是无耻之徒。”
叶长赢自顾自地说完,便又将头偏向了另一边。
温时琰静静地看了她片刻才开口道:“我不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还敢拿这事来说?还有,你中毒之时,我千方百计为你寻来解药,到头来我却成了给你投毒的凶手了?”
“你不仅不识好歹、不知廉耻,更是是非不分!”温时琰的语气倒恢复了平静,但脸色仍然极其难看。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叶长赢说,“如此不堪的女人,你留着做什么?你宽厚仁慈,定是不忍心杀我的,那还不如把我放了。”
听闻此言,温时琰震惊地睁大了双眼,随即面色阴沉,眼中欲要喷火,伸手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
冷冷地盯着她道:“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跑?那你倒是告诉我,你要跑去哪里?承胤朝都亡了,你还能去哪里?莫非是哪个相好的一直在等着你?”
“你不往中州跑,却进入北蜀国领地,莫非他是北蜀国的人?你放心,不到几日,黎国便可将北蜀国拿下了,到那时我会亲自提着你那相好的人头来见你。”
温时琰双目猩红,已然失去了理智。
原来温煜霖带兵进入青陵城,要取吕邑人头时,四国联军却将他困在城墙内。
黎军拚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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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出重围后,一向睚眦必报的温煜霖便展开了自己的报复。
第一个报复对象那便是自己的邻国北蜀国,回丹阳城休整数日便带着浩浩荡荡的兵马进入了北蜀国的领地。
恰在此时,东州那边传来叶长赢逃跑的消息,温青桁便奉温煜霖之命从北蜀国带兵出发,沿路拦截叶长赢。
才行至数里,就见叶长赢被北蜀国的兵马追击。
温青桁连忙带兵与北蜀国的军队厮杀,等他将敌军击退,叶长赢却早跑得没影儿了,他只好又带兵追赶,好在最后是追上了。
与此同时,温时琰亦带兵从中州一路追过来,他赶至时叶长赢已经被温青桁带入帐中了。
“承胤朝已亡?”温时琰后面说的话叶长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听到“承胤朝都亡了”这几个字,她便不可置信地愣在那里,嘴里只喃喃道。
中州兵变的事她确实早就知晓了,可中州兵变不久她便身受剧毒,九死一生,才总算活了下来,却还是每日担惊受怕,生怕一不小心又被人下了毒。
早将中州之事忘了,她见黎国府一如既往的平静,以为这天下也同样风平浪静。
却怎会想到承胤朝已经覆灭了,想必是天下人都知道皇室覆灭之事,只有她一个人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
是了是了,承胤朝定是在她中毒之前就已经灭亡,黎国府的人见自己没了最后的靠山,才敢对她下这样的毒手。
想至此,叶长赢便露出一抹惨淡的笑,随后绝望地闭上了双眼。
见叶长赢这副模样,温时琰的气倒也消了大半,转身叮嘱了手下几句便阔步离开了。
看样子她之前确实还不知道中州的事,她逃至这边来,想必也是迷了路,应该不曾有什么相好的人。
走出去不远,温时琰便觉得自己方才的一番话确实有些伤人,毕竟承胤朝灭亡的事实对她来说确实太过于残忍了。
正在想要不要回去给她陪给不是,但他转念一想,即使他不说,她也早晚也得知道。
这么一想,心里的那一点愧疚立刻消失得无影了,他又大步向前走去。
温时琰走后叶长赢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她本来已经要放弃了,可思来想去还是不甘心。
不到最后的时刻,她是不会放弃自己的。
不过她现在能做的,就是静静等到时机了。
承胤朝已亡,她这个亡国公主应该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
温煜霖这次应该不会留她性命了吧,也许他们正忙于战事,才无暇顾及自己,等战事结束……
对了!黎国与北蜀两国鏖战之时,她便可以趁乱逃走。
叶长赢知道这样风险极大,但除了这样,她也别无选择了。
温时琰去往温煜霖的军帐,却在半路上碰见了迎面走来的温青桁。
“世子。”温时琰向他行了个军礼道。
“二弟去找父王是为了弟妹之事吧?”温青桁道,“父王正在气头上,二弟还是不去的为好。”
“多谢世子提醒,臣弟自有分寸。”温时琰说着便朝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