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川没有理李恩，斜一眼地上的张正奇，长腿折弯，蹲下来与他对视。
脸上挂起笑，却更像是某种狰狞，“你刚刚为什么只求温书越呢？”
张正奇陡然一愣，腮帮子的肉因为惶恐而剧烈颤抖，“对不起对不起，沈哥，我我我……”
“嘘——不用解释。你冒名顶替的事让大家都很丢脸，所以接下来这一年，最好不要退学。”
说罢，伸手摁在张正奇头上，借力起身，“记得交租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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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张正奇冒名顶替姜雪茶的事在网上传开，网友大呼“有钱人素质好低”。
记者同时还放出姜雪茶的高清照片。
霎时间，有钱人不重要了。
因为姜雪茶太帅！
看到照片的每个网友都吓了一大跳。
娱乐圈不缺帅哥，打开蓝书，就有一堆网红帅哥的照片被推送到眼前。
可是照片里这位……这位……实在是……
整个画面只有三种颜色，皮肤白，眉眼乌黑，过于饱满的唇红透了，仿佛破开屏幕，吻到所有人脸上。
从那歪歪的嘴角来看，他知道自己超性感。
帅而自知，帅且勾人！
[啊啊啊啊，我爱这个弟弟。]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的时候心跳都要停了，感觉……感觉……超特别……我也说不清楚，就是很飘。]
[姐妹，我懂。他一看就是很会玩的那种，要是能谈到他，一辈子都不能下床了。]
[对对对！就是这种很会干的感觉，被他渣到就是赚到。]
不出所有人预料，陶彻大师再次点赞评论，表示很想跟姜雪茶取得联系。
圣达南公学论坛也紧跟时事地议论起来。
《姜雪茶是不是预定弗罗里曼学院了？》
1L：[这阵仗，应该是稳了。]
2L：[不至于，就算陶彻大师帮忙，弗罗里曼学院也要做基础考察，他履历能写什么？唱了句歌被吹捧？]
3L：[我也觉得不至于，现在吹他的都是女的，姜雪茶最多就是出道当爱豆。]
4L：[我又去听了一遍，搞不懂，到底为什么能火？而且姜雪茶也没有帅到那种人神共愤的地步吧？他是不是悄悄买营销了？]
5L：[是我我肯定买，前面都有张正奇铺路了，不踩一脚怎么出气。]
6L：[你们这些男的，承认姜雪茶就是长得帅唱歌好听很难吗？]
7L：[谁不承认了！但这水平就能进弗罗里曼学院，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8L：[你们女生当然无所谓咯，反正弗罗里曼学院男女分校，姜雪茶又占不了你们的录取名额。]
9L：[要是有个女网红靠睡教授就能进弗罗里曼学院，你们愿意吗？]
10L：[这类比是不是有点问题？姜雪茶是凭实力火的好吗。]
11L：[没人觉得姜雪茶很装吗？]
12L：[就是很装！从他入学那天起，学校论坛一直被“姜雪茶”刷屏，真的好烦。能不能别讨论他了？]
13L：[点开楼上的发言记录，关于姜雪茶的帖子就你跳得最凶。有本事你别顶呀。]
14L：[你都点开了他的发言记录，没发现他是扒姜雪茶行程的那个吗？]
15L：[靠，兄弟，你不会在食堂被他调戏过一次就爱上了吧？真想当他老婆呀？]
16L：[放屁，老子再说一次，老子跟他有仇，扒他行程是想找机会弄他。]
论坛和蓝书都很热闹，当事人心情也不错，收到张正奇给的黑卡，去银行一看，足足有20万。
虽然比不上他上辈子的出场费，但他现在也不是什么大咖，价格低点就低点吧。
借用系统的律师功能把钱弄成正规渠道且不会被追溯后，分成了12万，6万，2万三份，汇入不同的银行卡。
晚上，姜雪茶把卡给社恐学弟和张小山，大概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钱，两个人抖成了筛糠子，死活不要，知道姜雪茶把卡强行塞进两人领口里，才惶恐收下。
社恐学弟爆哭，“谢谢谢姜……姜学长，我我我我大学不用贷款了。”
姜雪茶被震惊到，他都没想到，12万可以解决一个普通学生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
“不客气，走，学长今晚出去庆祝。”
两人不好推辞，纷纷抢着说“我来请客”，姜雪茶到没有跟他们争，只摸出手机打车。
“不行嘞，现在门口都堵咯，进不去，要不你们走出来。”司机操着口音在电话里抱怨。
姜雪茶奇怪道，“那么宽的路都堵了？”
话音刚落，闪光灯哐哐哐咋进眼里。
“他来了他来了”“那是姜雪茶吧？”“快拍快拍。”
姜雪茶：“？？？”
姜雪茶果断扯着张小山和社恐学弟往回跑，“对不起师傅，我不走了，我在平台上取消订单。”
随后两天姜雪茶都躲在学校里，记者写不出东西的时候，开始自编新闻，比如姜雪茶有一个悲惨的过去，比如曾经有过什么奇遇……最后无良媒体另辟蹊径，爆料姜雪茶搞校园暴力。
口碑开始急转直下，幸好一个神秘账号为姜雪茶建立蓝书专题，专业且迅速地澄清谣言，引导粉丝圈地自萌。
由此，姜雪茶完好无损地淡出大众视野。
虽然圣达南公学的男生们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充满恨意，但那有什么关系，姜雪茶就喜欢被男人嫉妒。
那种看不惯又打不过的表情，让他很爽。
周末，确认校门口没记者了，姜雪茶才兴冲冲拉上张小山和社恐学弟外出。
请客吃饭顺便逛街看看附近有没有合适的舞台。
一个星期没上台，他浑身都有点痒。
“雪茶，别去酒吧，那些地方不安全。”走到蓝书推荐的潮人集合地时，张小山紧张地拉他。
“放心，现在才七点，只有清吧开门。”
张小山抿唇，犹豫了下还是说：“你要进娱乐圈，被人拍到逛酒吧多不好。”
“谁说我要现在进娱乐圈？”
“陶……大师不是要收你当弟子吗？还要保送你进弗罗里曼学院。”
“都是那些人的臆想，你看这几天陶大师有露面吗？没露面就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姜雪茶展臂一勾，把走在两人后面的社恐学弟拢到前面来，“嗨，学弟，干嘛一个人跟在后面，来最繁华的潮人街感受下时尚啊！”
打扮个性的酷girl从三人身边走过，自带鼓风机，一头金色飘逸，坠着耳垂的银圈耳环铛铛铛响。
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新的美女已经成群出现。
“他家的蓝调香薰很好闻，是香水大师X的遗作复刻……肯尼亚赤道玫瑰混醋栗芽……啧，我要颅内高潮了。”
“我最近在筹备一个项目……嗯，主理人，不卖咖啡，我打算做一种……体验，怎么讲呢，是我上次在海拔2568米的冰川餐厅想到的点子……”
“下个作品我想探讨数字时代亲密饥荒……”
人声鼎沸，每一道曼妙时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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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影都化作黑点，侵蚀街道的光芒。双子楼顶层，温书越垂下目光，椭形镜片映出一片华灯初上的繁华景致。
咚咚咚
“进来。”
秘书开门进来，将蓝色文件夹放在桌上，“少爷，这是陶彻的就医资料。”
温氏集团保险库里保存着全联邦人员的真实病历，包括总统及各个高官要员。
陶彻这个名字在其中不算起眼，温书越想看，甚至不需要走审批。
翻开文件夹，一位59岁的老头从出生到耳顺之年，所有经历跃然纸上。
20岁，联系过精神科医生，诊断出中度抑郁。
23岁，抑郁症痊愈。
24岁，体检显示亚健康状态。
25岁……
25岁以后，每半年一次的“HIV”测试令温书越蹙起眉头，紧绷的手背浮起青筋。
“少爷？”
“你先出去。”
温书越重新走到落地窗前。
天空浓云密布，织就一片广袤黑暗，他看不见自己此刻的表情，凝重得几乎融入夜色。
联邦允许同性结婚，但在温氏这样古老的大家族中，传承依然排在第一位。
去年冬天的凉气从心脏生出来，顺着血管遍布全身。
“诱骗你的那小子是谁？你们做到哪一步？说话！”
母亲抓着温星阑的手臂一顿猛摇，猩红的眼里充满恨意：“温星阑！你比不上哥哥我不怪你，但你怎么可以跟男人搞在一起。”
温书越疾步上前，“她在PUA你，能说出‘你比不上哥哥’的人，不是蠢就是坏。”
伸手一抓，温星阑的身影如烟消散，又缓慢重聚。温母身后，出现一个与他一模一样，冷漠的“温书越”。
温星阑低垂着头，“妈，他没有骗我，我是真的爱他。”
温妈身体剧烈一晃，差点晕倒，幸好“温书越”及时扶住。
干练精明的中年女人，依着“温书越”深吸一口气，崩溃大喊：“你为什么不能像你哥一样让我省点心！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到处托关系，就为了帮你申上弗罗里曼学院。”
烟状的温星阑抖了抖，几乎要散了，小声地说：“我不想去弗罗里曼学院，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你闭嘴！从今天起你哪也不准去，给我待在家里，一个男人都不准见。书越，把家里所有的男佣辞退。”
“妈！”
“你要气死我是不是，好好的女人不喜欢，喜欢男人，你是不是变态——”
“滋——”
温书越惊醒，与落地窗里的黝黑眼眸深深对视。
他身后，实木桌上的手机偏移几个弧度，屏幕显示姜雪茶来信。
[图片]
[你的荷花头像太土了，来换成我刚拍的照片，打光氛围感一绝，能让你变成朋友圈最靓的仔。]
[要是有人问，你就给他们宣传下我的英俊帅气。]
[头衔别打错，圣达南公学有史以来最帅的校园男神·姜雪茶。]
温书越点开图片。
繁华的街道，姜雪茶微扬下巴，垂着眼皮，似笑非笑地凝望镜头，像个酷哥。
几乎瞬间就能想象出姜雪茶一边故意装酷，一边举起手机找角度的画面。
或许拍完照还大赞“我真是个帅裂苍穹的大帅哥”，不然不会分享欲如此旺盛地让他换头像。
可是，男人不都只用老婆的照片当头像么。
笑意驱散温书越眼底的阴霾，嘴角刚提起，他兀地反应过来什么，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