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楚昭身后的风纪委员纷纷露出难以言喻的表情。
明明已经落魄,谢容观却仍穿着带有谢家徽章贵族校服,站在人群中一眼便能认出,配上他那张清冷俊秀的面庞格外显眼。
可联想到他最近的境遇,却难免让人觉得他这是强撑着面子。
楚昭的目光在谢家徽章上掠过一瞬,随即意味不明地收回文件夹,深深地望着谢容观,语气轻描淡写,说出的话却格外尖锐:
“想当上谢家唯一的大少爷,我不需要像你一样告状。”
他说:“我已经是了。”
即使楚昭并不在乎,但他与谢父谢母的血缘关系,注定他将会继承谢家的一切。
而谢容观不过是因为谢父谢母顾念旧情才没有将他赶走,实际上,他早就没有资本,也做不了从前那个能耀武扬威的谢家大少爷了。
在听见楚昭的话以后,谢容观果不其然被刺痛般的眼睫一颤。
他强撑气势的眼神陡然阴郁起来,死死地咬住牙,盯着楚昭的眼神几乎是要把楚昭洞穿一样的深沉,声音几乎是从牙齿缝里面挤出来的一样:“谁说你是谢家人?!血缘报告出了这么久,父亲都没有正式对外承认你的身份,说不定就是觉得你上不得台面!”
“只要父亲没有把谢家亲自交到你手里,我就还是谢家的少爷,你别想取代我的位置!”
楚昭深黑色的眼中晦暗不明,闻言不知想到了什么,凝视着谢容观,半晌忽然道:“你就这么恨我?”
“你说呢?”谢容观冷冷一笑。
明明他已经跌落尘埃,明明现在楚昭已经跟他身份对换,谢容观再也不是那个天之骄子,可在楚昭面前,他却永远那么的高傲:“你问我这种问题,想听我说什么?”
“怎么?是想要听我说恨你吗?”
他眼尾露出一抹讥讽:“是想要我对你摇尾求怜吗,说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让我向你低头吗?”
楚昭抢走了谢容观的父母,也抢走了谢容观引以为傲的身份,让他从一呼百应的大少爷,一朝沦落成任人欺凌的丑小鸭。
无论怎么看,谢容观都应该恨他。
可楚昭呢?
谢容观失去的这些东西,不过是楚昭这么多年早就应得的补偿。
甚至谢容观还没有完全失去这些头衔,他仍然住在谢家,做着谢父谢父的儿子,没有食不果腹、没有勤工俭学、没有被当着全校同学的面羞辱。
楚昭却一桩桩、一件件,什么都经历过了。
楚昭深深地看了谢容观一眼,眼前分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那个熟悉的人,他心中忽然翻涌起一抹陌生的痛意。
“谢容观。”
他问道:“欠人东西要还,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他语罢,不顾谢容观陡然变色的神情,眼神倏地沉了下去,侧头对一旁的风纪委员道:“上课迟到不是什么大事,可谢容观屡次不交作业,上课不认真听讲,已经是态度出了问题。”
“不管是什么身份,根据学校的规定,不愿意上课,要么找家长办理退学手续,要么就放学后去教师办公室帮忙整理卷子、登记作业,也算是给老师帮忙。”
“楚昭!”谢容观闻言又惊又怒。
这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结果。
可是对于谢容观这种连落魄了都要穿着特制校服保留颜面的人来说,在人来人往的教师办公室帮忙,承受着同学和老师异样的目光,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惩罚了。
“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楚昭看也不看谢容观,说完便看向张东越,“至于你——”
张东越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被点名吓得连忙摆手:“我,我交作业了!”
楚昭“嗯”了一声,没说什么,却冷冷道:“我只是想提醒你,你该做值日了。”
明光高中除了有一天一换的班级值日生,还有一周一轮换的校园值日生。
张东越跟谢容观是一对胸无大志的狐朋狗友,习性自然也差不多,一个不交作业,一个仗着自己有家世,从来不参与值日,轮到自己就扔给别人去做。
从前哪怕是有人不满,也没人敢管,现在楚昭成了谢家失散多年的孩子,倒是有让他听话的资本了。
“这周的值日生要打扫卫生间,”楚昭一边说,一边翻着值日表,“刚好西楼的卫生间还没人打扫过,你就去那里做值日吧。”
西楼是初中部的厕所,一群吵吵闹闹的初中生正是活泼爱动的年纪,到处跑来跑去,卫生环境向来堪忧。
正好让张东越这个话多的人去打扫,用厕所味熏一熏,省得他在上课时间拽人出来闲聊。
西楼!扫厕所!
张东越闻言瞳孔地震,险些哀嚎出声。
然而对上楚昭那双冷得发沉的眼睛,张东越话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转了一圈儿,被主人艰难地咽了下去。
“知道了,”张东越最后有气无力道,“我一定把厕所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给检查的值周生添麻烦。”
楚昭瞥了他一眼:“走。”
他抬手示意检查结束,带着一群风纪委员浩浩荡荡地走下楼,把两人甩在身后。
张东越眼巴巴地望着最后一个人的背影消失,这才敢松下一口气,心说今天犯了什么忌讳,真是倒霉透了,埋怨道:“我说你跟他较什么劲呢?你刚刚要是认个错,说不定咱俩都不用受苦了。”
谢容观注视着楚昭消失的背影,在张东越看不见的地方勾唇一笑,闻言却道:“那可不一定。”
原主的确对楚昭恨之入骨,恨不得食肉寝皮,楚昭对原主的恨却也不逞多让。
不说原主对楚昭做过的事,单单看剧情后期原主被折断过多少根骨头,就知道楚昭面上不显,心中却已经将原主恨之入骨。
罚他只去教师办公室帮忙,已经是楚昭顾及着身后还有人看着的结果了,要是单他一个人,谢容观还不知道自己脖子上的伤要推迟几天才能好。
只不过……
谢容观想要的,还真不是楚昭“顾及”的结果。
张东越皱紧眉头,又道:“那你真的要去?”
“去,”谢容观漫不经心道,“为什么不去?”
不去怎么让楚昭知道他可乖乖听话,跟原主完全不一样。
“可是老师办公室人来人往的,好多人都去啊!”张东越倒是真心实意地为他着急,“别说普通同学了,教师办公室里有饮水机,冷热都有,那群小混混为了接口冰水喝,放学后还会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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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溜进办公室呢。”
最重要的是。
“他们可跟你有仇啊!”
张东越只是想提醒他两句,没有其他意思,谢容观闻言却是心头一动,若有所思:“是吗?”
那个大花臂也会去教室办公室?
【亲,办公室可不是原著里的情节,】系统仿佛察觉到谢容观偏移的思绪,连忙跑出来警告,【你不按照原著走流程,小心最后完不成任务】
完不成任务要死的。
谢容观却没理它,他眯起眼睛,无意识摩挲了一下食指,那双漂亮的眼睛垂下去,微微思索了一瞬,半晌忽然抬眼望向张东越,问了个无关的问题:
“你有口罩吗?”
张东越老实地摇了摇头:“没有,你要口罩干什么?”
难道谢容观是怕别人认出来他太丢脸,打算戴着口罩再去帮忙分卷子吗?
谢容观道:“哦,没什么。”
他静静地说:“我只是觉得你最好去买一个,毕竟你是去南楼的厕所打扫卫生,听说那里的隔间一推门就是一个香蕉雪顶冰激凌。”
所以,
“与其担心我在办公室里吹空调。不如先顾好你自己。”别被厕所熏得一双桃花眼变成一道细缝。
“!!!”张东越猛然瞪大了眼睛。
妈的,他再也不担心谢容观这个贱人了!
*
明光高中历史悠久,素来有燕城第一高中的称号,每年高考清北大学招收的学生,有一大半都是从明光高中走出去的莘莘学子。
然而在每一届的学生嘴里,明光高中最出名的却不是优异的成绩,而是一个外号——“太子高中”。
翻译一下,就是明光高中除了招收那些成绩拔尖的学生,还有一部分位置专供有钱人家的太子们读书。
华良就是其中之一。
他爸走得早,妈妈忙着开饭馆养活他,起早贪黑,一直没怎么关心过他的生活,等到生意越做越大,终于闲下来,却发现华良居然当上了街头混混。
华良的妈妈知道后险些气晕过去,反应过来立刻花大价钱找人把华良送进了明光高中,希望这个最好的高中能让华良至少上个大学。
可惜华良妈妈到底是心疼孩子,总觉得心有亏欠,给华良的零花钱一分不少,导致华良来了明光高中,不仅没有改邪归正,反倒是收买了一大帮小弟。
成了明光高中一等一的混混头子。
然而此时明明已经放学,华良却没有带着那一帮形影不离的小弟,而是在已经冷清下来的教学楼里孤身一人抱着水杯,蹑手蹑脚地顺着楼梯往上爬。
华良一直走到办公室门口,顺着门缝,往里面偷偷瞄了一眼——很好,关灯了。
真是老天助他!
关灯就说明老师下班回家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华良见状顿时兴奋地掏出一根小铁丝,一手握着门把手,一手轻车熟路地往锁眼里捅入,没想到手上一用力,门却忽然轻飘飘的开了。
“!”
华良没想到门居然没锁,猝不及防,差点一个跟头摔进去,连忙稳住身形,却见办公室里正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闻声向他看过来。
“谢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