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谢容观有印象。
他叫张东越,是原身少有的朋友,原身一向眼高于顶,既看不起学校里家境普通的同学,又嫌那些“有钱人家的孩子”作风太粗野,只有这个张东越和他一样,都是富家子弟,出手阔绰,面上又很有一副斯文败类的装相。
这位姓张的二世祖看在脸的份儿上,对原身很是宽容,常常连哄带拽地带原身出门花天酒地,两个人倒是能玩儿到一块儿。
谢容观记得,在原剧情里,这个张东越对原主的态度十分暧昧不清,时不时送些价值不菲的小礼物,名车名表说送就送,逢年过节也总是说自己没人陪,约原主出来一起过。
原主不知有没有感受到张东越对他哪方面的意思,总之是保持着一贯“有狗为什么不用”的作风,经常得了便宜还卖乖,指挥张东越给自己送这送那。
然而原主还在洋洋得意自己过人的魅力,谢容观看过剧情却已经知道,在剧本后期,原主陷害不成,被谢家彻底扫地出门之后,张东越的态度却急转直下,利落地倒戈到楚昭身边,把原主的藏身之处暴露出来,让原主最终被楚昭派出去的人抓回了别墅。
而谢容观知道,原主直到死都被关在别墅里,最后和楚昭一起死在了那个雪夜……
“我说谢容观,自从夺嫡失败,你脾气是越来越好了啊。”
张东越摇了摇谢容观的肩膀,打断了他的思绪,长腿一跨坐在桌子上,挡在前桌和谢容观之间,搂着他的肩膀惊奇道:
“这种人拿个破作业刁难你,你还能忍得下去,没把桌子拍他脸上?”
这话是对谢容观说的,话里的内容却指向性极其明显,尖酸刻薄地打在前桌脸上。前桌的脸一下红了起来,整个人尴尬得不知所措。
谢容观心说这不就是最基础的挑拨离间吗,还说别人,等楚昭掌权,你就是那个最先墙倒众人推的狐朋狗友。
他闻言不带情绪地瞥了张东越一眼:“撒手。”
张东越却不依不饶,眯起眼睛转头望向前桌,坐在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笑道:
“同学,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就算楚昭进了谢家的门,谢容观也还是谢家的少爷。谢家家大业大,给谢大少爷的教育都是最顶尖的,来学校上课就是走个流程。催他写这些对他毫无用处的作业,你是想去找楚昭卖个好?”
这一番话说得前桌面红耳赤,又委屈又难受,他不善言辞,一张脸几乎埋到了桌子底下。
作业是老师要求交的,他作为班长,放弃谢容观这个大麻烦精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他想到如果谢容观继续这么特立独行下去,一定会招来更多排挤和讥讽,这才好心提醒他,没想到却会被人如此揣测。
眼见谢容观那双澄澈的眼睛看了过来,似乎要质问他的居心,前桌满脸通红,连连摇头,却急得怎么也解释不出来。
旁边的同学连忙拽住他的衣袖,小声道:“别解释了,小心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你还不清楚吗?别说交作业了,没霸凌同学就是好的。你别当烂好人了,成绩是他自己的,反正下个礼拜就要月考了,到时候有他哭的时候。”
“……”
前桌紧紧抿住嘴唇,头顶是张东越讥讽的目光,低着头没有说话,眼前却突然出现一双白皙修长的手。
那只手握着签字笔,在桌面上的统计表上画了个圈儿,随后伸手将表格轻轻递给他。
“不好意思。”
谢容观把桌子从张东越屁股底下抽了出来,朝前桌抱歉道:
“昨天家里临时有点事,忘记写作业了,谢谢你的提醒,一会儿我自己去找老师解释。”
正好他还有事要去办公室。
他说完便起身往教室外走,前桌愣愣地坐在椅子上,连统计表都忘了接,还是张东越忙着追人,把统计表一拽,胡乱地塞到他手里,急匆匆追着谢容观一起跑出教室。
“诶,等等!”
“什么意思,这不是你的作风啊,”张东越气喘吁吁地追上前来,扒拉着谢容观的肩膀,用一种奇异的目光上下扫视着他,“你不是一向瞧不起这些死读书的书呆子吗,今天怎么这么温和地跟他说话?”
他拍着胸口缓了口气,委屈道:“你都没跟我这么温和地说过话。”
谢容观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张东越扯着他的衣服,那双极有特色的桃花眼垂了下去,毫无富家子弟的架子,可怜兮兮地望着谢容观。
谢容观却没什么反应,闻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你温和干什么?你又不是我妈,也没提醒我交作业。”
张东越闻言挑了挑眉,扒着他的肩膀凑上来:“难道我不是你什么特别的人吗?我还以为情人节的时候我请你出去吃饭,你心里已经默认了我们是一对——”
他最后几个字特意慢吞吞地拉长了尾音,眉眼上挑,风流而暧昧地瞥着谢容观,最后一个字的气息吹在谢容观脸上,留下一抹引人深思的暗示。
谢容观道:“没人要的单身狗。”
张东越:“……妈的。”
谢容观不是个绣花枕头大草包吗,怎么突然这么富有攻击性。
他总觉得今天的谢容观不大对劲,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理所当然地拿他当小跟班儿,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却感觉今天自己格外有些莫名的吃瘪。
张东越暗地里琢磨,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你不是说要报复楚昭吗,之前还跟我做了详细的计划,我人都找好了,现在还要不要搞?”
谢容观原本已经迈步向老师办公室,闻言顿了一下,眉头微动,开口问道:“什么计划?”
张东越举例:“就是那些你发誓要一件一件干的事儿啊,先把虫子扔到楚昭的水杯里,等他喝出不对劲的时候,再把卫生间门儿都锁了,让他一个也进不去,最后等他狼狈而归的时候,把楚昭要交的作业全都偷走,扔到垃圾桶里,让他当众受训斥,还有——”
“好了,不要再说了,”谢容观抬手打断他,果断道,“我想想其实我也没有那么需要他写的那点儿作业,我自己写也行,这些事就算了吧。”
他是按照计划必须死,但也不必死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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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快。
“算了?为什么算了?”张东越不解道,“是你自己说楚昭夺走了你的一切,现在谢家的第一继承人不是你,你不给楚昭找麻烦还能干什么,好好学习吗?”
他这是一句反问,谢容观闻言却道:“都快月考了,好好学习怎么了?你也看到我的处境了,谢家马上就要没我的位置了,我月考要是再考砸了,不是更比不过楚昭了吗?”
“比不过楚昭”,这五个字从谢容观嘴里说出来,无异于一只大老虎进化成小饼干。
张东越闻言瞪大眼睛,堪称诡异地盯着谢容观,满脸不可思议。
大概心里已经在想怎么给谢容观做法事了。
谢容观没有解释,也懒得跟这个到处拈花惹草的搅屎棍废话,随便敷衍两句便要离开,张东越却忽然一手拽住他的肩膀,将谢容观猝不及防地拉到身前,直视着他的眼睛。
张东越道:“这些小打小闹你不做了,那你交代我的那件事儿呢?”
谢容观和张东越离得极近,被他一扯,几乎贴在了一起,四目相间,谢容观看到张东越那双桃花眼里划过一抹不属于这个花花公子的暗光。
他交代过什么事?
谢容观闻言心头一动,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恐怕不是什么往水杯里放虫子的恶作剧。
他还来不及从原主的记忆中翻出来他叫张东越做过什么事,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随即一个男生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们在走廊上做什么?”
两人转身看去,只见楚昭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身后还跟着一群风纪委员,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罩得严严实实。
楚昭神色晦暗不明地打量着谢容观和张东越,径直走到两人身前。
张东越一见是这位新晋的谢家少爷,立刻忘了自己刚才还在盘算怎么让他跌跟头,连忙屁颠屁颠地迎上去笑道:
“哎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早知道谢家刚认回来的大少爷成绩好,长得也好,今日一见真是——”
他话还没说完,肩膀忽然被一个文件夹强硬地挡开,一双手捏着文件夹把他往旁边一推,力道大得张东越踉跄一下,差点儿摔倒在地。
张东越:“!”
楚昭却一眼也没有看他,他缓步上前,用文件夹抵住谢容观的胸口,不轻不重地点了两下,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上课时间不好好回教室坐着,在楼道里说什么闲话呢?”
张东越闻言不由得一愣,这才意识到刚刚上课铃已经打响了,他们两个人聊折磨楚昭的小花招聊得太入神,都没有注意到。
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上课晚个几分钟,随便解释两句就过去了。
张东越正想开口,缓解一下这两位之间沉默的气氛,却见谢容观低头望着抵在身前的文件夹,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是啊,我又违纪了。”
谢容观侧头望着楚昭,冷冷地眯起眼睛,恨声讥讽道:“你要让老师批评我吗?还是要记下来回去跟父亲说,让他把我赶出谢家,让你去当谢家唯一的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