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韵沉默了一瞬,此处又没有铜镜,没办法自己看着,点了点头默许了。
周子奕手指小心翼翼拉开她的衣领,屏着呼吸靠近,将手上药膏小心敷到她脖子上。
脖子上传来的触感是温热的,林和韵想忽略都难,手指反复搓着衣袖,紧张极了,又不停在心里给自己说,不过是正常的敷药罢了。
“娘子?”
“嗯?”
“不用憋气。”
林和韵这才找到了自己的呼吸,刚才自己是连呼吸都忘了吗?怎么涉及到周子奕的事情,都这般难。
脖子不轻不重的触感传来,周子奕按了起来,带着密密麻麻的痒意,她忍得难受,“好了吗?”
“淤青要揉开,消的快。”说话间,周子奕的呼吸撒在她后脖颈处,她脑中轰一下,汗毛都起来了,浑身不自在。
“我会小心一点,不弄疼娘子。”
她低着头一张脸发热,想来已经熟透了,还好周子奕在她身后,注意不到她此时狼狈的表情。
涂药就涂药,怎么每一句话听着都不正经?
周子奕指尖划过她的脖子,引得她一阵战栗,所过之处泛起热意,她咬着牙才没推开他,这般敏感,林和韵直觉丢脸。
“让映翠帮我就行,不麻烦了。”林和韵咬着牙,实在受不了了。
“映翠还在忙其他事情,让我来服侍娘子,娘子别客气,我是你的夫君,理当由我来做。”
“娘子脖子淤青,怎么像是掐痕?”周子奕每次开口,呼吸都擦着她脖子,说话就说话,靠的那般近干嘛!
只听到身后声音幽幽传来,“究竟是何人,敢伤娘子?”
周子奕手下用力,她觉得后脖颈要被捏起来了,惊呼出声。
“你这是帮我涂药还是谋杀!”林和韵受不了了,转身推开他。
周子奕却像是提前预料到的那样,躲开了她的手,林和韵一不留心,身体往前倾斜,直直撞进了周子奕怀中。
“娘子还真是……”周子奕打趣的嗓音带着戏谑,手上将人搂紧。
“闭嘴!”林和韵挣扎着起来,捋了捋耳边碎发,背过身不看他,她可不想听到什么类似于“投怀送抱”之类的词。
林和韵跳下车厢,“你不走我走,翠儿,翠儿……”
她往映翠方向靠拢,回头又看了一眼周子奕,那人藏于阴影中,抱臂倚着车厢含笑看着她。
林和韵一阵瑟缩,分明气温不低,却感受到了像是被恶鬼缠上一般的阴寒。
不确定再看一眼,那人的表情却又像是正常一般,合着眼垂着眸,是不是她的错觉……
“小姐,水好了,你喝点。”映翠张罗着给她水壶里倒满,“有点烫,刚才晾了一下。”
林和韵围着火堆就坐,接过水壶,“好映翠,看我给你烤春笋吃。”
早些时候,路过一-大片竹林,林和韵停下车挖了一堆幼笋尖,口感清脆味道却单一,若是放到火上烤一烤,断一下生,便会发出滋滋的声响。
不一会,就飘来一阵烤食物独有的清香。
林和韵用树枝戳了戳火堆中烤黑的春笋,翻了个面,让受热更均匀。
“小姐,盛京的天空没有这么多星,也没有这般亮。”映翠围坐在一边,抬头看天。
林和韵听了抬头看了看,漫天繁星,就连一丝云彩都没有,着实震撼。
“是啊,真好看啊。”
周子奕不知何时也围了过来,靠在她另一侧,“星象自古以来就有着不同寻常的含义,占星卜卦,知其所想,昭明日,预来日。”
“是吗?你也会占星卜卦?”
“不会。”周子奕如实说。
好家伙,还以为捡到能人异士了。
林和韵嘴角勾起,“可我会,我知道所有人的过去,也会知道来日的结局。”
天色暗下来,周子奕一双眼被火光映着,出奇发亮。
那人盯着她说:“娘子,那我的过去呢?”
林和韵摊开手佯装无奈,“你这号人物不重要,我不记得,但我知道太子和我阿姐的。”
周子奕呢-喃了一下,“不重要。”
他轻笑了一下,莫名有几分苦涩,“没关系,以后会的。”
林和韵没有争辩,她只是实话实说啊,她不记得书中有“周子奕”这样的人物,也不记得盛京中哪个高门大户是姓周的。
“你为何会知道太子?”
林和韵还没回答,映翠在旁边叫嚷出声:“我家小姐一直都倾慕太子,之前给太子送过香囊,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得我家小姐青眼的。”
“对于太子的事情,她当然知道。至于大姑娘,可是太子身边的女官,处处跟我家小姐不对付,讨厌至极。”
林和韵扶额,翠儿啊,黑历史就不要再说了好吧,她知道也单纯是因为,太子和林家嫡女是小说男女主啊,青梅竹马不论,也是一路扶持,最终终成大业。
但她也没辩解,解释什么的,最累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无人会再无芥蒂。
周子奕看向火堆,一言不发,三人安静了许久,久到林和韵打了个哈欠。
才听到那人很轻的却像是从嗓子里一字一句挤出来的干涩,“娘子,你是不是心里,从来就没有我?”
映翠在旁边小声嘀咕:“那还用说,你连从哪来的都不知道,硬是黏着我家小姐。”
林和韵拍了拍映翠,示意她适可而止,别往人身上戳刀子了,她发现小丫头在她身边就胆大的很,之前不还说害怕周子奕这个人,如今伶牙俐齿的模样,倒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架势。
她将春笋拨出来,剥干净外皮,递给周子奕,“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因为日后你自会有答案,等你想起来一切的时候,你就会明白,纠结这些毫无意义。”
周子奕就这么看着她,脸上没有情绪,一双眼睛却颤动了几分,好似在痛苦纠结。
“吃啊,拿着。”林和韵见他不接,拉着他袖子塞到手中,“别想了。”
“小姐,这个最大的是留给你的,你怎么给他了……”映翠噘着嘴,满脸不高兴。
这也要争……
她捏了捏小丫头的脸颊,“这不是还有呢,你要吗?给你扒一个。”
“映翠哪能让小姐动手,不像某些人,只会劳累小姐。”映翠一句话还没说完,被突然站起的周子奕吓了一跳,连忙噤声往林和韵身边挪动。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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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手拉住映翠,安啦安啦,有我护着你。
周子奕却只是沉默的抓起一把草,喂马去了。
林和韵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多看了两眼,其实也是个可怜人,这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想起来他到底是谁。
没有来路,不知归途。
她没有林和韵原来的记忆,在刚进来的那段时间,也是空虚落寞了一阵,那种无所适从的不安全感,源于在一个格格不入的环境里,赤-身-裸-体般无处可避。
“翠儿啊,以后可不能这么说啦,过去的事情不许再提了,咱们要往前看。再说了,周子奕说到底是个男人,要是惹急了他,咱们可讨不到好处。”林和韵从地上站起来,拍落沾上的土,“我们现在都是朋友了,朋友就该互帮互助的,要是没有周子奕,咱们也不能这么快买到马车,更不会有机会结识邓小姐,所以,人嘛,要珍惜朋友。”
映翠还在消化着林和韵的大段信息,显然没有明白,“小姐,映翠都糊涂了。”
早知道小丫头只能听得懂半句半句的,她敲了敲映翠的脑壳,“总之记住了,互帮互助,一起到襄城。”
映翠终于点点头,“映翠明白了,之前只不过是生气,什么人都能缠着小姐。”
“没事儿,去睡吧。”
两人在车厢中并排躺下,留出位置给周子奕,听着映翠清浅平稳的呼吸声,林和韵翻了个身,却未见着人。
周子奕呢,又生气了?
怎么还不如映翠这般没心没肺的姑娘好哄,动不动就一个人不说话待在一边,得亏是现在,放到她那个时代,会被说成自闭症的。
林和韵闭了眼继续睡着,山中虫鸣叫声四起,她睡得并不安稳,夜半月光照进来,刺着眼睛。
林和韵睡眼迷糊间微微抬起头,伸手挡着月光,这个朝向着实没有考虑清楚,被月光亮堂堂照射着,没了半点睡意。
坐起身来,身边小丫头睡姿不老实,趴在草席上,小嘴还在嘟囔着什么,她会心一笑,只有这般安静却鲜活的时刻,她才会感受到这个世界的真实。
身边人不是书中一笔带过的无名无姓,而是陪在她身边,睡姿不老实还会说梦话的小丫头。
另一半草席还是没有人。
林和韵穿好外衣,下了车厢,一眼注意到那围在火堆边的身影。
背对着他,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和神态,也不知道他此时是否在闭眼小憩。
有着上一次被掐的经历,林和韵这次轻手轻脚过去,周子奕回身看过来,两人对上了眼睛。
林和韵坐在一边,伸手在火堆上烤了烤,唠家常一般问:“还没睡啊。”
周子奕又添了一把柴,“睡不着,我守夜。”
“娘子怎么起来了,我吵着你了?”
林和韵连连摇头,“没有,半夜睡醒了,过来看看你。”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
“娘子,不管我重不重要,你心里有没有我,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不是太子,也不是旁的人。”
林和韵嗯了一下,顺毛一般,“当然是你,我们是朋友,朋友就是要互帮互助。”
“要不你别总娘子长娘子短叫着,干脆结义拜了兄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